刘珩出来「监工」的时候,沈北落刚好搓起了一个火花,把木炭燃起了一缕青烟,刘珩突然又来了兴趣,蹲到那只被退光了毛的大雁边,指着它说道,“快快快,快把这只大雁烤上。”
沈北落轻推开捣乱小侯爷,伸手递过手里小木板,“那你扇火,别让它灭了。”
刘珩难得听话的接过了木板,对着青烟使劲扇了起来,沈北落一把拿过大雁,看着乱七八糟的调料,头疼的往大雁上涂抹着,等到那股火燃起来后,沈北落拿着铁签子穿过大雁,架在火上,滋滋的烤着。
不一会儿香气便冒了出来,刘珩馋的直咽口水,一边推着沈北落让他快些,一边看着大雁,多次想伸手,直接被沈北落打了回来,不满的盯着沈北落看着。
沈北落倒是很不在意,幽幽的吐出两个字,“没熟。”
刘珩等的无聊,走到院子里找着其他好玩的,在院子的角落处找到了一坛还没有开封的黄酒,笑着搬了过来,“李厉这个小气鬼,能让他珍藏的黄酒肯定是极品,一会儿我找人把这坛酒打开,我们尝尝。”
沈北落无奈的摇了摇头,周边的侍卫都被刘珩调走了,只剩了几个守在小院外的人,找人开酒也就只能是找自己,眼看大雁倒是快烤熟了,沈北落加快速度处理完手里的这一只,走到酒坛子旁边研究了一下,直接拍开了酒的封口处。
刘珩找来一个能够盛酒的酒壶,把酒坛里的酒舀出来装了进去,把酒壶放在了火上,借着木炭的余温,温好了一壶黄酒,沈北落用刀剌下一块皮肉,发现里面已经熟了,连着刀一起递给了刘珩。
刘珩小口咬了一口刚烤好的雁肉,外焦里嫩,入口还有一丝脆香,忍着烫把一整块肉都吃了进去。
刘珩吃过不少山珍海味,此时却觉得嘴里的雁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看着沈北落手忙脚乱的拆着大雁身上的铁签子,刘珩走过去,从另一边切下了一小块肉,递到了他面前,“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沈北落就着小侯爷的手吃了一口,火大的地方,皮烤的有些焦了,这一块调料撒的有些多,吃起来有点咸,看刘珩一脸兴奋的样子,沈北落还是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浅笑说道,“确实很好吃。”
刘珩一边切着烤肉,一边喝着温好的黄酒,看沈北落把第二只大雁架在了火上,把他拉过来一起坐在台阶上,“今晚上的月亮可真好看。”
沈北落抬头看去,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散着一圈黄白色的光晕。自从受伤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怡然的赏过月亮了,转头看去,刘珩笑嘻嘻的递过来一碗黄酒,“喝点?”
院子周围有守卫的人,燕王和世子爷不在燕国,应该没有危险,沈北落接过刘珩手里的碗,扬脖一口喝了下去。
“酒量见长啊,是不是在军营里偷偷练了。”刘珩笑着接过了空碗,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温热的黄酒滑过沈北落的咽喉,直至胃里,从头顶到脚底,都涌上一股暖意,沈北落有些头晕,轻靠在台阶上,剌下一块雁肉吃下去,压压酒气。
刘珩觉得有些凉,懒懒的靠到了沈北落怀里,一边喝着黄酒,一边听着沈北落的心跳,笑着伸手摸着他的侧脸,“你心跳好快啊,病了吗?”
沈北落轻叹了口气,拉过刘珩的手喝下了剩下的半碗酒,俯下身吻上了小侯爷的薄唇,喃喃道,“是病了,病的很重。”
在军营的那些日子,虽然身受重伤,还在心怀思念,还不算是太难熬,本以为回来后就能看到那个把自己送走的人,想着一定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却听到有人抢亲的消息,到处寻不到小侯爷的下落,以为他正和李厉在哪里承欢,心灰意冷,没想到他竟是被压到了地牢中,严加看管。
沈北落满腹委屈都化成了缠绵,使劲将带着酒劲的舌头顶了过去,刘珩半眯起了眼睛,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沈北落,一把扔到了手里的酒碗,搂过沈北落的脖子,起身狠狠的压了过去。
缠绵过后,刘珩窝在沈北落怀里,大口喘着粗气,笑着问道,“李厉这个是假酒吗?怎么酒劲那么大?”
沈北落轻笑了一声,心里的话不知怎么便说了出来,“他喜欢你。”
刘珩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搂住沈北落的细腰,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你一人,等我打下了汉王朝,你看他不顺眼,我叫他守着边疆便是。”
本事最好听的情话,沈北落却眉头紧蹙,“一定要打仗吗?”
刘珩把头埋进了沈北落肩上,轻叹了口气,“没有人会把江山让给你,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诉我。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能自己去抢。”
沈北落沉默了一瞬,“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刘珩觉得沈北落的身子僵了起来,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你不喜欢打仗?”
沈北落颔首,他虽能理解小侯爷的做法,却无法认同,帝王家的斗争。对于交战的双方平民来说,却是天来横祸。
刘珩看他一脸落寞,突然有些怕沈北落会离开自己,伸手拽住他手上的锁链,“我保证会把战争的伤害降到最底,汉王朝也是我的王朝,我不会看着它毁灭。至于这个仗,我是一定要打不可,我再也不愿别人能肆意决定我的生死。”
沈北落挣扎了一瞬,看刘珩死不放手,终于妥协,软软的握了回去。
正温情时,突然听到了几声响动,沈北落看烤在火上的大雁皮已经焦黑,连忙拍了拍怀里的小侯爷,匆匆走过去拿了起来。
刘珩起身凑了过来,故意指着黑色的部位嘲笑道,“都焦了,这怎么吃啊?”
沈北落用刀剌下烧焦的地方,露出里面嫩红的肉,“你吃里面的吧,里面的没有焦。”
刘珩笑着接过了小刀,一边剌着嫩肉,一边装作随意的问道,“北落,你小的时候是孤儿吗?”
沈北落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试探问道,“我记不起来了,怎么?”
自从沈叔没了后,刘珩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调查沈北落的身世,看他几次都很反感战争,似乎是受到过战争的迫害,按他的经历看,他很可能是十几年前,西漠战役的受害者。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刘珩故作轻松的说道,把手里扎着肉的刀递了过去。
沈北落伸手接了过来,眼看第一只烤的大雁还没有吃到一半,指了指剩下两只没去毛的大雁问道,“还处理吗?”
刘珩觉得有些撑,轻摇了摇头,“让他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放起来吧,这是我第一次狩猎射杀的,不许直接扔了。”
沈北落宠溺的应了一句,看刘珩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丝酒红,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酒碗,被他一把推开,“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沈北落软声劝到,“今日太晚了,你先休息,等到哪天...”
刘珩笑着喝掉了手里有些冷掉的黄酒,口感有些酸涩,拉过沈北落的手,凑到他耳边说道,“哪有那么多,哪天,今日有酒,有美人,我就要今日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北落被刘珩带着酒气的热气惹得心神迷离,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劝阻,便被刘珩直接封在了嘴里,踉跄的往屋内走去。
【作者有话说】:刘珩觉得有些凉,懒懒的靠到了沈北落怀里,一边喝着黄酒,一边听着沈北落的心跳,笑着伸手摸着他的侧脸,“你心跳好快啊,病了吗?”
沈北落轻叹了口气,拉过刘珩的手喝下了剩下的半碗酒,俯下身吻上了小侯爷的薄唇,喃喃道,“是病了,病的很重。”
是病了 病的很重
我可太喜欢这一段了
隐忍到爆发
不要总是欺负我们落落
第66章 莫俞
一夜缠绵,两人终于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日上三竿,李厉被侍卫带到了房门前,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咬了咬牙,使劲的敲着门。
刘珩听到敲门声,一脸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酒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脑子里一片混沌,看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压在沈北落身上,身下的沈北落紧闭着眼睛,一副不想起来的样子。
刘珩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伸手拉过被子挡住沈北落胸前的点点红色,听到门口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坐起身来醒醒神,随手捡起床尾处的外袍披上走了过去。
能找到这里的人只有李厉,能让他这么着急敲门的事情,难道是...?
刘珩不想让李厉看到屋内的景象,轻推开了一个小缝,从里面钻出来后关上了门,冷脸问道,“什么事?”
李厉一脸焦虑,也顾不上行礼,看周边没有他人,低声说道,“刚才高全的人来了,说是圣上病危,应该撑不了太久了,高全叫人封锁了消息,现在各个封王也不知道圣上的情况到底如何。”
刘珩轻点了下头,若想有所行动,此时便是最佳的时机,思索了一瞬后,开口吩咐道,“叫人备车,我们今日就去中央都城。”
李厉应了一句,试探问道,“备几辆马车?”
刘珩轻叹了口气,此次一去,成则王,败为寇,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好,十三不能动,那就只能带着海棠去,“我要带着海棠去,其他人,你看着安排。”
李厉看了眼房门的方向,虽然刘珩没有说,这次大概率会带着沈北落一起,“侯爷,大军随我们一起出发吗?”
刘珩摇了摇头,“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让军队准备好,如有变化,我要它们立即行进到中央都城。”
李厉稍愣了一瞬,这一仗终究还是要开战了,对着刘珩行了个军礼,“誓死效忠侯爷。”
刘珩轻拍了拍李厉的肩,“此事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明白。”李厉低头说道,看刘珩没有了其他吩咐,行礼告退。
李厉一走,刘珩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对于这个不算意外的消息,真正听到时,还是有些震惊,当下是要先赶到中央都城探探消息,刘珩无意识的推开了门,看到沈北落已经醒了过来,侧躺在床榻上盯着门的方向看着。
刘珩转身关着门,想要避开沈北落的目光,“我要出发了,此次一去,甚是凶险,不如...”
沈北落头仍有些晕,身上酸疼,听到刘珩的话后,一把掀开被子,光脚走了过来,“我去。”
刘珩抬眼看着沈北落,眼神还有一丝醉酒后的迷离,却是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刘珩伸手摸着沈北落的侧脸,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含笑说道,“也好,你跟着我,我安心些。”
沈北落听到满意的回答后,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伸手够着刘珩的脖子,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
“你这个样子...”刘珩伸手扶住有些摇晃的沈北落,无奈的浅笑说道,“我原来一直都不相信,怎么会有君王宁要美人而不要江山。现在看来,你若是开口,恐怕这整个汉王朝就都是你的。”
还在醉酒中的沈北落咯咯笑了两声,一脸媚态,刘珩连忙挪开了视线,轻拍着他的肩,“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快些出发了。”
沈北落嘴上应着,手上却紧紧的箍着刘珩的脖子,不肯松手,刘珩长吸了一口气,终于忍痛伸手推开了怀里的人,“还好我要带着你一起走,不然可能到天黑,我都舍不得离开温柔乡。”
沈北落笑着点了点刘珩的鼻尖,脚步踉跄,找着自己的衣服换着,裸露的玉背上,条条鲜红的抓痕,很是诱人,刘珩不敢再看,走到窗前看着院子,地上还有些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我叫他们把大雁处理一下,好好收起来,也许我们回来,还能赶得及吃。”
沈北落应了一句,撩起盆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脸,宿醉去了大半,闭眼凝了下神,跟着刘珩走了出去。
——
沈北落几乎睡了一路,时不时的撞到了刘珩肩上,愣了会神后,又继续睡了过去,刘珩看他实在累坏了,笑着把沈北落揽进自己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随着距离中央都城越近,刘珩越有些紧张,没日没夜的赶了两天路后,浑身酸痛,终于到达了中央都城的边界处。
中央都城外,李厉包下了一间人烟稀少的客栈,刘珩带着沈北落住进了最好的那间上房,让沈北路先进去后,刘珩吩咐李厉给高全带个口信,“告诉他,我们到了。”
李厉点了点头,虽然此次带来的都是些亲信,但仍不能放松警惕,安排好守夜的人手后,李厉找了个武功最高的侍卫到王宫内报信。
沈北落在路上睡得多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困意,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外面的景色。
听到小侯爷推门进来,沈北落指了指窗外,“这里距离中央都城城内不过半天的路程,人烟这么稀少,难得清静。”
刘珩笑着褪去了外袍,从后面抱住沈北落的腰,手指不老实的乱动着,“你喜欢这里?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沈北落觉得有些痒,笑着躲开刘珩的手指,“还是算了,若是真的住在了这里,恐怕就不是这般清净的景象。”
刘珩觉得有些惹,把头埋进了沈北落肩后,有些急促的喘着气,双手禁锢在沈北落的小腹上,不让他乱动,沈北落就这么僵在那里,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半晌后,刘珩松开了手,伸手拉过沈北落手腕上的锁链,嘴角噙笑,“等我打赢了,我就把你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