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蒙德的小屋————砂珥

作者:砂珥  录入:12-19

"你----"怎么什么理都站在他那边似的,我无法用一贯平淡且礼貌的方式来回答他。趁他松手之际我飞快推开他想逃,不想却被他抱住腰,拖倒在地。
"讨厌,快放开~会被人看到----"
"你这样大喊大叫才容易招惹人来。"
我怕被来收拾包间的服务生撞见,又不愿意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溢出。
"别、别哭~"他似乎很怕我流泪,低声求我不要哭,并且放开了我。
从地上坐起,我本能地缩到墙角,离开他远远的,虽然知道没有用----他还是贴了过来,温柔地捧起我的脸,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我不想惹你生气,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的感觉。"
我不想看他,心里太乱了,隐约觉得他正在逼我做出最难的选择。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虽然动作很轻,但是却透着强大的霸气,我被他扳过脸正视他深邃的眸子。
怎么办?对了,拒绝!当然是拒绝!
"刚才你被我吻的也很投入喔~"在我开口前他突然眯起细长的眼睛,好像洞察到我要拒绝他的念头。
我脸刷的通红:"废话......我又没有和别人接过吻,哪知道怎么应付......"声音越说越小,是因为对方的脸色越来越明朗,以压倒性的姿态覆在我面前。
"真的?真的?"上官靳羽满脸幸福的看着我,摇着我的肩,"难道说,那次跑团你吻我......那是你的----初吻?!"
我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不,挖个洞把这家伙给埋了----不过是一个初吻,被他说得这么、这么不好意思>_<|||

"喂!"靳羽突然脸色一变。
呃?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是其他人这样抓着你,你就会把初吻给别人了??"他狠狠捏着我的手。
"呵,就这个啊。"
"什么‘就这个',幸亏那天是我!"
"切~"我不以为意,"会那样抓我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再说,初吻又不是很重要----唔~~~"
我又一次被他吻住,无法呼吸。
"你是个混蛋。"吻完了,他这么对我说。
"啊?"
"对我来说你的一切都很重要!"
看着他闪烁的双眼,我突然觉得很安心很满足。心中酸酸暖暖的感觉,让我想对他微笑。实际上我也正在对他微笑。忍不住想说"你真可爱",不过,等不及我开口,他就替我做了决定:"既然我已经抓住你了,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不会放手。像你这样的游荡者,需要圣武士的看管才行~"
白他一眼,我没有反驳,可能因为第一次有人对我说"我爱你"吧,总之,我就这样败给了他。

"你们还在啊?"有人进了包间,冲我们大喊。
是牧师!他看到了?
"怎么还没走?"他瞪着我们。我们还对坐在地上。
"你的脸色不好。"牧师对我说。
"我......"
"我们在找骰子。"靳羽答道。
冷静沉着的谎言,也就他能说得那么溜了。
"哎呀,那可要好好找了~我来帮忙。"
"谢谢,我们刚刚找到你就来了。"靳羽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顺手还拉起我,一切都表现的很自然。狐狸就是狐狸!我不得不佩服。
"你来干什么?"靳羽反问。
"我来找你啊。"牧师推了推眼镜,"我们几个在楼下都聊了很长时间了,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咱不是还没结帐么!"他嘿嘿一笑我才想起,每次跑团最后大家都要一起分摊包间茶水费的。
"等了多久?"我不好意思的问。
"快半小时了吧。"牧师看看表,"不过我们研究出一套战术,来,我跟你说......"
牧师招呼我过去,一只胳臂架在我肩上:"不要让DM知道,这是秘密战术~"
"什么我不能知道啊?"背后传来靳羽冰冷的声音。
"哈哈,DM不高兴了。"牧师放开我,使了个眼色,"下次我们再讨论吧~"
"好的。"我附和着,拎起背包,跟在牧师身后走向房门。
猛地,靳羽从背后抓住我,狠狠吻了一下我的脖子,低语着:"讨论战术为什么非要搂着你,可恶......"
惊的我一身冷汗,慌忙推开他。好在牧师步子快,也没有回头。

走出"金色海岸",大家彼此道别,约定下个周末再战。
和昨天一样,阴冷的空气里不时飘落零星细雨。我尽量把身体缩进大衣里取暖。
"已经没有车了。"靳羽对我说。
"什么?"
"你坐的那路车已经过了末班车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连这个你都知道?"我咋舌。通常十点后就没有车通往我所住的小区了。
"那天追你上公车之后,我看了一下站牌。只要肯用心,很多资讯都能轻易到手。"他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知是自夸还是爱语。
"那我打的----"
"来我家吧,"说着他神秘一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可你家和我家是反方向,上次你说的......"这么晚去他家,然后我要再反方向回去,累死......
"我一个人住,你要是愿意可以今晚住下。明天和我一起上班。"他看出我的顾虑,继续游说,"况且那个东西是你梦寐以求的哦~"上扬的尾音中所带的狡猾我没有留意。
"‘梦寐以求'的?"我怎么不知道?
"要不要来看看?"
"好!"既然能在他家过夜我也就不客气了。

§6 迷迭香

这种小到打伞都觉得丢人的雨量,还真不能无视。才走了十分钟,就觉得脸上水水的。
"到了!"上官靳羽指着一片小区建筑群对我说。
我跟着他做了几站路,下车后又走了一段,才看到他所说的家----位于半山上的、闹中取静的别墅新区。
"哇,牙医果然是有钱的职业。"更让我眼红的是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随意支配----那天午饭时,我才知道他所在的诊所是外国老板开设的,位于商务楼里。那儿可不像医院门庭若市。所以相当轻松。
"你不也一样不愁吃穿么?"靳羽笑笑,"我倒是很羡慕你的工作呢,每天都充满创造性。"
"哪里,其实基本上都是在修改bug中渡过的。"我摇摇手,"跟项目是件很累的事情,随时要通宵。"

这么聊着,我们走进小区最靠近路边的某栋高层公寓。
电梯直达顶楼。"1727"是他的门牌号。
打开门,里面的布置和它的主人一样简洁明了。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分成上下两层结构,墙面几乎是全黑的,几个分散开的蓝灰色架子让房间非但不沉闷,反倒很舒适雅致,再加上客厅一张白色的软沙发,让人看了就想扑过去。
"很少有人这样给房子配色呢~用的是培恩灰吧?"我指着黑色的墙体问。
"哦,这种黑灰色叫培恩灰啊!"
看他一脸恍然,我立刻明白室内的精巧设计和布置没有他的功劳。

"这房子好像是装潢公司设计的。"靳羽踩在深古铜色地板上,冷冷地环顾空荡的房间,随手打开中央空调。
"‘好像是'?真服了你啦,自己的房子都不关心。"
"房子也不是我买的,是我父母给我结婚用的。"他耸耸肩,语气平常却又不屑,"我只是负责搬过来住而已。"
"呵~"从他眼中我看到一丝不满。是对房子的不满,还是对父母的?我没有多问。
不过,他这么精明的人,很难和乖顺的孝子形象联系起来。
"外套脱了吧~"靳羽贴心的提起我大衣领子,动作娴熟的像是训练有素的waiter。
话题还是不要围绕房子了,显得老气横秋的。于是我边从大衣里蝉蜕出来,边问:"你要送我什么好东西?"
"先去洗澡,过会儿就给你看~"
"嗯。"

泡在方方的浴缸里,一天的疲劳都随着芳香的热水散去。仔细打量这里的陈设,发现很多贴心的小细节:比如分成干湿两区,透明的洗手台下面铺着鹅卵石,电吹风专用的防水插座等等。唉,我要是有这么多钱,绝对不会花在这些东西上面----装潢这么一间,估计买齐近期全部主流游戏主机以及周边设备,都绰绰有余了吧?!浪费啊,浪费~
"噗哧"我笑出了声,觉得自己好傻,这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有什么可比的?估计就算是上官靳羽本人也不是很看中这些呢!他刚才那样的眼神......

"你没闷死在里面吧?"
浴室拉门刷的被拉开,靳羽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睡衣头发湿湿的站在我面前。
我被他吓得差点没入水下:"真没礼貌,不知道敲门啊!!"
"要是死在里面敲门就晚了。"
"错!反正都死了,晚些也无所谓~"一边嘴硬,我一边催他出去,"你这么凶巴巴的,我哪敢出来?"
"快出来,我都洗完了,你还没好~"他语气缓和下来,还叹了口气,"对了,你今年多大?"
"24......"话题转换太快了?
"哦,"靳羽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你说你已经洗过了?"
"嗯,楼上有另一间浴室。不要罗索了,节约时间!快出来。"说完,合上门离开了。

"节约时间"?好像话里有话......算算我不过泡了三十分钟而已----难道说......
耳中响起上官靳羽告白时真诚而微微颤抖的嗓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可是告白来得太突然,让我措手不急,尽管我承认自己很高兴。任何人被人喜欢都会觉得高兴吧?!
那么现在他带我回家过夜,不就意味着......嗯?!!!
顿时,我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被宰割的羔羊,而且还是主动洗干净脖子、送上门的那种笨蛋羔羊。
OOXX??
不可能吧?我不是同性恋,他也说过自己不是----
而且、而且刚才他进来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一般模式下被人闯入浴室多半不都是会被XX么?(余下的一半则是被kill)
"啪"给自己一个嘴巴,得出结论:是我泡的时间太久,害屋主等不及自己找地方洗澡去了。毕竟不是自己家啊!还有刚才我那些无聊的猜想,真是可耻。
有时候对自己过分自信,也不是件好事。

套上靳羽给我的浴袍,穿着拖鞋"劈里啪啦"跑出浴室。上官靳羽正坐在那张白色沙发上,半湿的头发搭在额前,黑发黑眼联成一片,突现出笔直却不失柔和线条的鼻梁。看见我,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向上的弧线。
"来,坐下,我给你擦头发。"他放下手中的一叠稿纸,指指自己身边。
"谢谢......我自己擦吧。"我心有余悸,慌忙拿起肩上的毛巾猛擦头,遮掩自己尴尬的表情。
"呵呵,站着干吗?来做,别客气~"
我无法推托地挪了过去,刚走到茶几边,视线就被上面铺着的东西吸引住了:全是DND的资料,有书,有册子,还有他刚刚放下的那一叠,是复印材料。
"这些都是模组么?哇,还有原版的规则书!"我兴奋地搓着手,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担忧,"我可以看么?"
"当然,你要喜欢,楼上书橱里还有很多~"
"谢谢啦~真了不起!"我抱起一本英文版《轰杀牛头人》脱口而出,"要是哪个MM嫁给你可就幸福死了!"
啊!白痴,我在说什么?!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么?!
我真被自己的口无遮拦给害死了----靳羽的手放在我肩上,我吓得缩紧了脖子。
"傻瓜~"只听他这么轻声说着,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包住我的头发开始擦拭。
呼----暗自出了一口气~那个"傻瓜"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手里的书愣了2秒,算了,看书要紧!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不能浪费在思考无聊小事上。

我坐在他身边细细翻阅《轰杀牛头人》,他则很贴心地给我擦头发。为了配合他的高度,我干脆滑坐到地板上,倚在他腿间。
"这么细的发质不能用吹风,所以你要等一阵子才能睡了。"
"没事儿,我一般都在12点以后才睡。"
"已经12点半了。"
"啊?"我抬头习惯性的看墙壁,才意识到这不是我家,挂钟不在侧面墙上。很糗的收回目光,却对上了靳羽的视线。那对眸子这时候看似乎很深邃,拥有超越黑色的更深的颜色,看不清在那后面有些什么......
"舒服吧?"悦耳的嗓音惊醒了我。
"很舒服,谢谢~"我应道,连忙收回放肆的目光,嘴却无心多说了一句,"这时候要是能有杯茶就更好了~"
"等等。"他立刻起身走向厨房。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很快就好~"
只是调侃的一句话,他就当真......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器皿声,"我没有睡前喝茶的习惯"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我不停自责,于是放下书,打算等他端着茶出现时一定要做出很高兴的样子。

静下心,这时才留意到屋角音响里传出的爵士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轻雅慵懒的旋律悄悄在室内流转。不经意传入耳中,让人心灵一震。有了音乐,房间不再空旷,更有家的气息了。
现在放着的正是我喜欢的歌,松散流畅的旋律贯入耳中、涌进心里。此时此刻趴在沙发上闭眼倾听,真是享受。
静谧的深夜,听着Louis Armstrong那深沉而热情的嗓音,自己似乎已经完全融入歌者对爱人的思念和憧憬中。以前独自听,只觉的调子敲打着心房空空的,此刻却觉得心里很满,像被装满了蜜酒,醉而甜。
多年来几乎从没和他人有过肢体接触的我,在靳羽面前却意外的......怎么说呢?我有些困惑。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我推测可能是因为他的告白钻了我心灵的空子,让我懦弱和贪欢的一面呈现了出来。不过,若不是他用霸道的关爱把我抱在怀里,我恐怕还是无法感受这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可别这样睡着啦~"柔软的唇轻触在额上,靳羽用吻唤醒了我。
"我没有睡,只是在放松。"我红着脸坐好,低声狡辩了一句,不想让他察觉我的情绪。
低头瞥见非常适合用作喝下午茶的欧式白色瓷杯,摆放在与之相配的白色瓷碟里,琥珀色的透明液体微微晃动,热气腾腾。
"特制红茶,适合睡前喝。"靳羽这么说着,又开始给我擦头发。
小嘬一口。
"红茶里面加了什么?一股迷迭香的味道。"
"就是迷迭香~"靳羽吃惊的说,"你的舌头真刁,我特地加了红茶和蜂蜜,想盖过迷迭香味。"
"为什么要盖住?"
"我觉得它的香气太冲,虽然它对睡眠有帮助。"
"偶尔体验一下自己不喜欢东西也是一种享受,都像你这样不喜欢就不尝试,人生未免太无趣了~"我抬头笑他。
仰起脖子正好和他四目相对。我睁大眼随时等他反驳。可他没有。
上官靳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手指伸入我的发里,指尖不经意的拨弄发丝,细长的眼里出现微妙的变化。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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