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一辈子————陶农

　　　阿飞的身体明显的不习惯小安扑过去主动替他脱下雨衣。

　　　阿广突然被人突袭，是小安！他一付不要命的夺走阿广的手机
。

　　　「让我打给阿飞。」跟石子一样，说的字字刚硬。

　　　阿广连忙按住小安手上的电话，一慌，就不小心说溜了嘴：
　　　「老大现在应该已经跟老不死打起来了，你别害他分心。」

　　　阿广一漏了话，原本慢慢折著雨衣的阿杰，脸色也开始有点不好看。

　　　小安冷笑：
　　　「犯不著替我操心！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事情！」

　　　小安走进船舱，阿广跟进去，阿杰表情恢复平静，跟著进船舱
，把门微开了一缝，内外监视。
天真的一辈子23【冲动】
更新时间: 11/17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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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说：「你不知道我在哭，因为我住在水里。」
　　　水说：「我知道你在哭，因为你就在我心里。」

***

　　　阿飞跟小安通完电话，突然把厕所的门推开，原来老大是尿急上了一会儿洗手间。

　　　众人等著阿飞下令，阿飞说：
　　　「不留活口，解决以後，全部上车，干掉成老不死！」
　　　「是！」
　　　
　　　一个多小时前，大家还挤在别墅停车场，看著小安向阿飞盈盈跪拜，众人突然就一哄而散，跟小安分了两路。

　　　阿杰先换车，跟他的泰国集团接头，再依阿飞的指示，突袭北堂的馀党。

　　　阿飞则回地盘找阿广他们，让阿广趁机脱身赶去海边押小安上船。

　　　剩下最後一批，也是最紧张的人马，阿南。

　　　他负责领人去成董地盘，严密监视，等阿飞处理完叛徒，聚集全帮之力，一举将成董杀个措手不及！

　　　阿屯被阿南带在身边，他没什麽任务，众人一车的时候，他早就被阿飞沿路热抱猛亲的玩过了，搞的阿飞一看到他就想消毒，他一见到阿飞就想大叫杰哥。

　　　「南哥。」手下走向驾驶座，阿南放下车窗，附耳凝听。

　　　方向盘被阿南重重一抓，随即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你再去看个仔细。」

　　　车窗重新被封上，阿南往後一躺，盯著上方喃喃自语：
　　　「救护车？怎麽这麽巧？我们要进去杀人，成老不死的地盘正好有病人？再派人看看！」

　　　原本缩在後座一角的阿屯，突然不装睡了，轻声颤抖：
　　　「南......南哥，我很行，我去查！你让我去查！」

　　　阿南吓了一跳，早就忘记阿屯的存在！

　　　「等等！回来！」
　　　看阿屯那张脸就知道想开溜：
　　　「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再多话就杀了你！」

　　　阿屯连声辩解：
　　　「对不起！我刚说了梦话！我还在睡！等要杀人再叫我！」

　　　过了好一会儿，派出去的手下回来：
　　　「南哥，救护车附近围了不少成董的手下，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成董心脏病发。」

　　　这下阿南心脏跳的更厉害了：
　　　「你确定？说！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听见了什麽？」
　　　手下把探来的情景与对话一一转述。
　　　「可能有陷阱！我还要去查一查，你偷偷跟在救护车後面，一有状况告诉我！」
　　　「是！」
　　　「太巧了！成董要真病死了，程哥这下岂不是又要回来了？」敲著方向盘：
　　　「我该怎麽办？」
　　　如果成老不死这次真的自己葛了，那是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可是小安又回来家里，老大随时会为了小安把兄弟全豁出去，跟条子大战一场！阿南私心希望能藉这次机会，逼小安离开台湾。

　　　阿南的手下打了电话回来：
　　　「南哥，人被推进急诊室，应该是成董没错，场面很混乱，连他老相好都赶来了。」

　　　「找个女人来作假有什麽难的？医院里还有谁？」

　　　「看起来又很像真的，所有的武将都待在医院，还在吵，还有很多生面孔进进出出的，我看等会连条子都会跑来了吧！」

　　　「我知道了，先别跟自己人泄漏这件事，我还要派人去老不死的地盘探探动静。」

　　　阿南忙著打电话，一直没空盯著阿屯，阿屯捻手捻脚溜到车门边，就是不敢提胆开门。

　　　阿南烦躁的下了车，走到外面吹冷风。
　　　「叶子，你说说看，这件事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南哥，我也不知道啊，都要打了，现在突然不打，怎麽会这样呢？」

　　　「老不死自己得到报应也好！就是太突然了，现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就是......就是不知道老不死那里以後会变得怎麽样？叶子，等老大赶来，我们要怎麽跟老大说？还是你留在这里等老大，我先亲自去医院看看？」

　　　等老大来才说啊！？那程哥早就跑到大陆，连裤管都乾了！不行，他一定要提前密报老大，拜托老大先让程哥回来，这样他才可以顺便搭杰哥的便船逃出国内，他才不要留在这里当老大的小老婆，太
......太恶心了！！

　　　阿屯偷偷下车，暗暗蹲在轮胎旁边，摸出手机，连喘都不敢偷喘，双手终於抖著拨通了电话：
　　　「老大！嘘！嘘！程哥......程......你叫程哥......。」阿屯黏在嘴吧的手机突然越跑越远，抓著电话的双掌还跟著飞起来，越来越高
，阿屯像鬼片里的男主角，瞳孔快撑的跟嘴巴一样开！

　　　「找死！」叶子比阿南早一步发现阿屯的鬼鬼祟祟，叶子见形不闻声弯下腰，将手机从阿屯唇边慢慢抽了上来。

　　　「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我的电话呢？咦？跑到哪里去了？」阿屯努力在两人面前惺惺作态，趁机一烟溜溜回车上，正要抢车跑路，却发现驾驶台的钥匙已经被阿南拔走了！

　　　阿飞接到阿屯嘘了半天的电话，喂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回应，阿飞很不高兴：
　　　「喂？不说话？你找死啊！」

　　　「老大，我是阿南，成老不死......很有可能......被送进医院
。」怕老大动怒，很不得已只好提前报告老大这件事情。

　　　「确认过了吗？好！我们轰进医院！」

　　　「等等！老大！成老不死一死，我们犯不著跟太阳会结仇，小安杀他大哥的事，没人会找我们算！」

　　　阿飞那头静悄悄了好一段时间：
　　　「好，那叫小安别走了！你联络汪立杰，我联络小安。」

　　　「老大......。」

　　　「怎样？」

　　　「......没什麽，我会继续盯住成老不死。」

　　　但阿飞在跟阿南讲话的同时，早就用另一支手机拨了小安电话
。

　　　「阿南，小安现在已经出海了吗？电话不通！」

　　　「喔，有可能是程哥那边收讯不良，我再联络看看。」

　　　「也联络船家把船掉头，一联络上小安立刻告诉我！」

　　　「是。」

　　　叛徒已经处理完毕，阿飞告诉手下，今天先不跟敌人开战，要他们先回家里严密守著，自己则开车前往小安出海的地点。

　　　阿南这头却没即时连络船老大，只忙著确认成董是不是真的送医。

　　　「南哥......我看你正忙......我可以免费帮你服务......帮你......联络程哥！」

　　　「干！」阿南骂了他一声，就不太搭理他，只应付似的拨了两次号码，果如预期，阿广、小安和阿杰全都收不到讯号，阿南也不留言，直接切掉！

　　　「南哥......船家那边......？」

　　　「叶子，你把阿屯的嘴封起来。」

　　　「南哥，我要睡了，不吵你们了，不吵......。」

　　　阿南拨了通电话：
　　　「阿坤你能不能送个无线电过来。」但语气十分平淡，对方也弄不清楚南哥是今天要用，还是过两天才要。

　　　阿南电话又来了：
　　　「老大，不要著急，我有替程哥的电话充电，程哥电话不能拨
，可接电话绝对没问题，嗯......嗯，可能是海上的通讯死角，是......是。啊？喔......可能吧，船上可能有卫星电话，可是船家的号码我好像没放在身上......我还要回南堂找一下。」过了大半天，却也没见阿南真的去找电话，像浑然忘了有这件事要办。

　　　阿屯用手乖乖将封住嘴巴，但他看出阿南并不积极想要程哥回来，南哥虽握有船家的电话，但阿屯也没种去惹阿南发火，只能暗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干！怎麽收不到讯号！」

　　　「程哥，老大正忙，你等上了岸再打也不迟。」

　　　「我打回我家报平安也不行吗？」小安没拨阿飞的号码，他找的人是阿屯。他猜阿屯不会被阿飞摆在主战的位置，透过阿屯或许可以了解阿飞那边的战况。

　　　「程哥，别忙了，你出了什麽状况我不好向老大交代。」

　　　「那谁又向我交代？」

　　　说了，睫毛突然发酸。

　　　别过身转向身边的另一个男人：
　　　「阿杰，我──求──你。」

　　　阿广趁机取回自己的手机，他不想让小安跟老大通话，怕他做出意外之举。

　　　阿杰也从身後的大背包拿出长长的布条，小安回他倔强一瞥，阿杰浑不在乎小安待人狠辣的一面，但又收起了布条，希望不受拘束的程，眼底少点黯然不安。

　　　「我知道你段数高，不爱讲中文嘛，谁能怪你呢？不过你们北京口腔我也听不惯，到了那里，你找我聊天，我也要用十几钟讲完几个字。」

　　　阿杰不爱讲话就算了，程哥干嘛这样鲁他？

　　　因为阿杰有个习惯，不太去张望聊天的对象。

　　　阿杰虽然在戒备小安，可是放任小安做他爱做的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他很自然的又顺从了小安的主张，只是他再怎麽用力也找不出任何话题跟小安聊，只好简单的聊：
　　　「我找他走他不走。」

　　　「谁叫你表达能力那麽差，你叫渔船开回去，当著他的面，我示范给你看。」

　　　一提到示范，阿杰突然有点表情，小安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想起了什麽事！

　　　阿杰刚从美国擅自回台的那个月，小安曾密集找他办点事，没想到小安骗他美国的那个暗杀任务需要会说点英文，阿杰还真的找了英文家教学了几句。

　　　小安接下北堂堂主後，阿飞曾经要找男人发泄的时候，小安鬼使神差的想到阿杰说英文的样子还跟宁修有点像，总之，小安那时想把阿杰安排给阿飞当床伴，却免不了要对阿杰特训一番。

　　　在房间里两人先练习脱衣服，然後小安拿著Ａ片和充气娃娃说明的满身大汗，阿杰不知听错了什麽指令，把小安压在床上，小安吃了一惊，同时想到阿杰这人，从头到尾也没硬过，反正两个同性朋友也干不了什麽事，於是继续详细解说取悦阿飞的肢体动作。

　　　＂好了，你现在示范给我看。＂

　　　阿杰哪知道"示范"是什麽意思，反正就迷迷糊糊当了小安的一号。

　　　小安事後反应非常激烈，一边跟阿杰打架，一边大吼大叫：
　　　"干！干！你不知道示范是什麽意思？示范就是照著我做的再重复一次，谁叫你去做阿飞要做的事啊！"

　　　现在小安和阿杰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各自调开，赧然地互不相望。

　　　「你叫船开回去！」

　　　阿杰索性转过身，当没听到。

　　　小安看出阿杰不会让他回去涉险的坚持，原本激恼的语气，突兀的变得十分平静：
　　　「是啊，他没你懂我，阿杰，你以为我对你从来都不冲动的吗
？」

　　　阿杰转身错愣，他一定没听懂。

　　　「冲动就是指......想跟对方打炮、干、搞、操、弄、造爱的欲望。」

　　　想了一下，他还以为那个叫做乾烧。

　　　「可是......老大的事搞的我好心烦，你不替我解决这件事，我怎麽看出你愿意替我撑起一切？[自由自在]」

　　　阿杰又想了一下，手心有点在抖。

　　　「最深的爱是放弃，你想要我之後的日子放弃老大好呢？还是放弃你？」

　　　「程，」阿杰静静的说：「船不能回头。」

　　　「好样儿！你还真听懂我的意思！我该笑呢？还是该哭？」

　　　「你要什麽，我知道。」

　　　「闭嘴！跟你说话浪费我时间！阿广！我口渴了！」

　　　阿杰立刻把身上带来的水壶递向小安。

　　　「你现在不敢靠近我吗？」

　　　「算了，程哥！」阿广走到门口，向阿杰讨了水壶，跟阿杰打了声招呼：
　　　「你挺机伶的，还会想到空包弹那招！」走回床边，把东西交给小安。

　　　小安开了壶盖，当成杯子猛喝了好几杯，剩下最後一杯，小安突然拿给阿广：
　　　「这茶味道很怪，剩下的给你喝！」

　　　阿广才刚要把杯子接在手中，阿杰已经走过来制止阿广，顺手就收走了自己的水壶，面无表情走回门口。

　　　「你怎麽这样啊！我能喝，他就不能喝啊？」小安追赶到阿杰面前，眼中充满优柔的责难，语末还带点柔弱无力的喘息。

　　　「小气鬼！我想到外面看风景！」

　　　阿杰只是摇头。

　　　有阿杰挡著，小安知道他必然闯不过去：
　　　「他妈的！都已经上船了，你还要我怎麽样！我连出去抽烟的自由都没有吗？阿广！你评评理，阿广！我们两个你到底要帮谁？」
　　　
　　　猛然一回头，阿广表情竟然像喝醉般，轮廓出现诡异的线条，隔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倒在床头。

　　　小安回头望著阿杰，语气十分挑衅：
　　　「杰哥，我跟著你就是了，你把他弄昏干嘛？」

　　　阿杰从没冒犯过小安，但这次他真的狠狠瞪了小安一秒。

　　　瞪完以後就抓住小安，急急出了船舱。

　　　「好大的浪。」海风扯起两人头发不放，衣服被吹得紧紧贴身
，像忽然生了意志，动乱不息。

　　　小安终於能畅快大透一口气了。

　　　一离开船舱，阿杰警戒更严，堵住小安的口，不让他多话。

　　　船身在浪涛下猛烈摇晃著，小安被阿杰卡在胸前，动弹不得，
只好在阿杰掌心下吼著：
　　　「把他弄醒！」

　　　小安挣的越激动，阿杰越是不肯松他。

　　　「不然我让你绑著，你进去救阿广！」

　　　阿杰更大力按住小安的嘴。

　　　小安只好改变策略，伸出舌头使劲舔著对方掌心，遭挑逗的阿杰非常不习惯，只好把手放下来。

　　　「为什麽你不敢让他醒著？还是你早就被人买通来对付我？」

　　　阿杰不辩解。

　　　「哼，我程安之看错你！还差点要把自己交给你，算你狠，没有阿广碍事，你现把我杀了啊！」怒目切齿，把话说的很重，连舌头都咬破了。

　　　阿杰仍旧不理他。

　　　「那你带我进去睡！你先把阿广搬走我才有地方睡。」

　　　外面风大，阿杰考虑之後，也同意了，只是带小安进舱前，阿杰先对小安搜身，在小安身上搜出两个口红大小的金属高压钢瓶，是迷昏阿广的"凶器"，阿杰看小安一眼，那张表情很像是要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小安。

　　　小安一感觉阿杰视线瞟向阿广昏睡地方，颊边一红，忙嗫嚅道
：
　　　「不了！不了！你打消主意吧！我不进去了！GHB吸多了也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