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CURE————hisuiyuki

毕业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个工作，让爸爸妈妈不要太辛苦了，所以拼命的投简历，为了我的家，我父母赚不了多少钱，妈妈退休，有心脏病，那些药费一个月要好几百，爸爸下岗，晚上在外面帮人家看店，没有一天休息。和我的同学比起来，二百块每月的零用，都不够他们买一只球鞋。我告诉自己，只要找到工作，1500左右的就可以了。对于生活，我没有太大的期望，作为同性恋这个社会不容的人群。能安稳的生活就够可以的了。不舍求太多。在那个圈子里，我也是弱者。矮个子，五短身材，皮肤暗黄，眼睛永远像哭过一样，没有一秒是不肿的。这样的料子，免费给人家上，估计也找不到几个人愿意，更别说找一个喜欢的人了。有时候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对这个世界来说，我是只是很小的一个几率而产生的次品，但对我来说，这样的人生是百分之百的。如果没有爱我的父母，我想我早就到西天去报到了。
虽然为人低调，但还是会惹上些麻烦，我知道相貌不好让人讨厌。小时候分糖，我总是拿不到最好的，哪个阿姨都不会捏捏我的脸说我好可爱。我已经很努力的把手帕别端正，把鼻涕擦干净，但还是没人喜欢。不过，人家说，瘌痢头的儿子自己喜欢，我妈妈很疼我，一直说我长的好。我总是笑笑的对妈妈讲是吗？我知道妈妈很爱我，所以不想让她失望，很努力的读书，同学玩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书。可惜老天爷在给了我副臭皮囊的同时，也没有赏给我个好头脑，是谁说上帝在给你关上窗的时候，又会给你开另一扇窗？高考没考上本科，只进了三流大学的专科，妈妈说没什么。但我知道对不起她，我想继续考本科，她也很支持，只是和我说，读完本科，家里的存款就通通没有了，你怕不怕？我说怕什么？你们有我养，我又不想用爸妈的钱来娶老婆。这句话，我可说的是真话，我没想过要讨老婆。
专科三年我还是那样，老老实实的读书，逃掉的课用一个手都能数出来，那里的学生都不用功，所以就我那笨脑子，还获了次两等奖学金，我爸爸夸了我。拿到手800块，比我爸爸一个月睡店铺的钱还多200。那半个学期，我的生活费就就没问妈妈拿。升上了本科，我更加闭塞，上课老师的话从来不漏听一句，笔记也不少一个字。下了课就回家，因为离家进，我没有住宿，骑车还省车费。读到现在快毕业了，班级里除了班长的名字我能和脸对上号，其他人都不认识。认识了又能怎么样？我没什么可以拿出来和同学交往的。
哦，我忘记了，就在读本科的时候，头一年我暗恋过一个男生，不用形容他怎么优秀了。反正每天能瞥到他一眼，我就够开心的了。骑车回家的路上还会反复回忆那个看到他的瞬间。我告诉自己，那样的人只能看看。连想都不能多想。没过几个月，他就有女朋友了，我们班的班花。以后，我连看都不让自己看，每天到教室就低头找空位。连正脸都不给大家。看到靠墙有空位，我就坐，因为旁边一般不会再有人坐。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三个月，我就几乎忘记这个班级还有我暗恋过的男生。我对自己很残忍，强迫麻木自己的感情。放完暑假回来，我彻底忘记有那么回事情，有一次，不小心和他对眼，我连眼睛都没有眨，更别说是心跳加快了。我很庆幸，对他的感觉已经被我完全消磨光了。以后，我没有再动过心。
快到4月份，我终于来了份OFFER。是一个清洁公司打来的电话，我妈妈接的，我没有手机，所以简历上只有家里的电话。一到家，妈妈就很兴奋的通知我。我当然也很高兴，不管是什么性质的工作，只要这工资不低于1500，而且有养老保险，我就干了。
面试那天，我穿了爸爸的西装，虽然现在的爸爸比我高点胖点，但毕竟那是他40岁那年做的。还算和身。给我面试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很严肃。我很小心自己的举止。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工作的性质，说的好听是个主管，其实就是个清洁工的头。负责清洁工去那些商务楼打扫卫生。最后那个中年男人问我期望的薪金，我很老实的说了自己的心里价位。那个男人皱了皱眉头说，我们这里的工资是这样算的，总共是1800，然后扣掉四金，你实际拿到手的是1400。怎么样？虽然说少了100，但福利不错。我就说很满意。那个人就叫我等下个礼拜的通知。
那个礼拜，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家里妈妈一直问我有没有希望，我只能对她笑，而学校上课的时候，我总是楞神，笔记也没记清楚。还算老天开眼，那个清洁公司来电话了，说我被录取。我松了一大口气。接到录取通知的晚上，我用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了点熟食，还买了瓶力波，我爸爸最喜欢的啤酒，平时只在过年买的。
刚开始实习那会，要熟悉工作，所以我和清洁工一样，什么都干。我们那组是长派在国际商务楼的，离我家还不算远，骑车半个多小时。每天都要在上班族们报道之前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所以早晨五点半点我就得出门，到国际商务楼就马上开工，倒垃圾，扫地，拖地，抹桌子。我一个人要包干五层楼面。一共三十层高的大楼，就有我们公司六个人来负责。老板说，等我实习结束，正式开工的时候，就少包干两层，把余下的时间用来审核其他人的工作。等大楼的人都来上班了，我们就要开始继续打扫厕所，还有走廊楼梯。到下午才能闲一会。我那组的其他清洁工都是4050工程招来的下岗人员，都是我妈妈那年纪的阿姨，为了孩子出来继续工作，挺不容易。我平时也不会多难为他们，有些做的不好不够的地方，我会帮她们完成，只在事后捎捎的提一下。阿姨们似乎也知道我对她们放水，对我的态度还不错。
开始工作的一年里我很满足。但听到亲戚们说我妈，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儿子，倒头来不过是个清洁工的时候，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为了我妈，我也得气气他们。虽然我赚的不多，但我花的也不多，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死党，不需要什么花消。中午的饭公司都包的，早饭和晚饭都在家里吃，也不需要车费，所以我的开销反而比大学里用的少，一百块足够了，平时就买些报纸看，再有就是给家里买点小零食。所以过年，我把省下的钱给妈妈买了套名牌衣服，给爸爸买了个刮胡刀，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妈妈真怪我浪费，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喜欢的。那以后亲戚们的闲言闲语少了很多。
当然，妈妈也为我的结婚的事操心。前前后后让我去相了不下10次亲。没有一次女孩子看的上我。本来长的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天天做清洁工作，原来那点书生气早就被磨光了。放在那里，跟人说，那是民工都没人不相信。被折腾烦了，我就和妈妈摊牌，我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我就一辈子打光棍。妈妈泪水链链的说好儿子，妈不逼你了，有你这么孝顺就够了。
我以为甩掉结婚的包袱，我这一辈子就定型了。但我却碰到一个毁了我平静生活的男人。
第一次碰到他是在我打扫厕所的时候，我在门口横了根拖把，意思是里面正在打扫。碰上来人要上厕所，我会建议他到楼下刚打扫完的厕所。这是规矩，向来没人打破，其实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士看到被水冲湿的瓷砖，还有门口的大垃圾袋逃也来不急。
但那个男人来的时候却没有听我的劝告，他站在门口很横的指责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打扫厕所，应该很早就打扫完了，那样会妨碍大楼里工作人员工作。哼，我心里冷笑，估计这位金主是不得了的大少爷，从来不知道事情是需要一样一样完成的，我们清洁人员从6点开始到现在11点还没有停过，但嘴里我却恭敬的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以后会提早打扫这层楼的厕所，但现在请您到楼下刚打扫完的厕所。
"我不想走楼梯，我限你一分钟内把厕所打扫完。"他只是命令着。
"好，我试试看。"我仍就是恭敬的语气。
最终，我用了三分钟把地抹干，他则在门外看着手表不耐烦的说我怎么多花了两分钟。他要投诉。听到投诉两个字，我停了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满意我们清洁公司的表现。这个人不是洁癖狂就是失心疯，那里窝了气来拿我们开涮。我们清洁队的工作向来都受好评，不会因为你个人的投诉而改变，况且他要投诉的内容再正常不过了。
我笑笑对他说："先生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去打我们公司的服务热线，"我说着从上衣工作服里取出名片，双手奉上，这个名片公司给印了一盒，我只用了三次。
他嫌恶的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来看了看，"哈，原来你还是个头。算了算了，就不打击你的威信了。以后请早点打扫这层楼。"说着把我的名片丢进了门口的垃圾袋里。
这个人极其的高傲，我不想得罪他，只是说了声谢谢，收起我的工具，推着平板车就走。碰上这样主只能低声下气的自求多富。以后，我打扫的顺序改变了下，本来从27到30层我是从下打扫到上，现在改为从上打扫到下。果然，再也没碰到那个人。快一个多月过去，包干我楼下的阿姨孩子要高考，我很爽快的同意她请假三天，她的工作由我和其他同事替她。我本来负责的楼层就少，所以一个人就多拦下三层楼面。
7号那天，很热，我撩起裤脚管。穿上橡胶鞋，准备打扫最后的30层，因为多包了三层，所以我还是照以前的规矩，从下至上。刚进洗手间，我就听到比较奇怪的声响，有咚咚的撞击声，还有喘粗气的声音，我第一反映别是谁肚子痛，或者盲肠炎发作。我喊了声，里面的人没事吧？过了将近30秒，那个搁间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正想上去开门，却听到碰一声，门从里打开，站出来两个男人。前面的就是那个挑剔的失心疯，而后面则是个白白嫩嫩的小青年，脸通通红，他低声朝失心疯说了句，立马就兔子似的溜了。活了24年，没吃过猪总看过猪跑。八成是在干那事。我没趣的低下头，开始工作。我想他也应该识相的当撒都没发生。可我错了。
我被他揪住衣服，本来就不结实的扣子被他一撤就掉地上，哗拉的一声，领子那里撕了条口子，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他反锁到阁间。他用手肘抵住我后脖子，整个人欺上来。我害怕到以为他会杀人灭口。满口的老总对不起，老总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总你放过我吧，老总你别杀我。他倒笑了，说你个死清洁工，怎么那么巧挑我办事的时候来。你说你怎么赔我？他大概很喜欢看我像狗一样求饶的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表情。我已经忍不住泪水鼻涕的流了一脸，颤抖着说老总只要不解除和我们公司的和约，我什么都可以干。我想，就让我天天给你擦皮鞋也比没工作要好。他又露出那种鄙视的眼光，很不削的放开我。对我说，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工作？正对着他，我才发觉他衬衫敞开着，底下的裤子也没扣好，很明显的可以看到他的欲望还在勃发。虽然我是同性恋，但这么煽情的真人秀倒还真没看过。我尴尬的说，对不起老总，我帮你把刚刚那个人叫回来，今天这里就不打扫了，我在门口挂快内部修理的牌子你看怎么样？靠，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情要你来安排？他妈的你给我跪下，听他一吼我就乖乖的跪在他面前，面孔离他的欲望只有几厘米。谁让你正对着我跪的？转过去，想你也不会吹喇叭。今天老总就给你上堂课，来手撑在马桶盖上，脸怄下去，别让我看到你那讨打的蠢脸，屁股抬起来，裤子脱了。我闷掉了，原来他想帮我开苞，虽然以前幻想过很多次，但八辈子没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最起码也得有张床啊。想什么那？快点给我脱，别让老总来动手。我想算了，如果这样能让老总不开除，我当是被狗咬了，反正我也同性恋，谁占谁的便宜还不知道呢。乖乖的送上屁股，后面的人，半秒也没耽搁，灼热的东西，立刻抵住入口，他用力的一顶，好象进去了一半，我想后面该裂了，那痛感直钻脑门子，停了下，又是用力的一顶，全进去了。我突然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他稍微在我里面动了动，说，我开始了，你给我把手撑住了，别倒下去。抽了十几下，我那里好象有水流出来，但没刚刚痛，但听过来人说第一次流血会很痛，我怎么没那感觉？我空出一只手摸了把，原来不是血，是透明的。我正纳闷呢，后面的人已经结束了。他拍了拍我屁股说，好了，站起来，我跟你说，你要是出去卖，一定做的出来，你那个肛门可是极品，没几下就能分泌肠液，自动润滑，和女人的淫水没什么区别，真他妈的爽。我穿上裤子，在那里想，我以前老是说老天不公，没有给我好脸蛋好头脑，嘿，谁知道上帝他老人家竟然给了我个极品屁股，我操上帝他老母的。
那以后这个男人隔三岔五的，就在我扫厕所的时候堵我，完事以后还会丢下一两百块虽然不多，但比我的死工资，这个可是相当可观的外快。拿着这钱，我去了几次GAY BAR，想着能迷住老总的屁股也应该能吊一个男朋友。可事实，我在那里坐一宿都没人会过来搭三一句。
我认命，开始打算跳槽，每个礼拜都买人材报。张罗了一两个月，终于有一家酒楼肯要我过去做卫生监管。工资比在清洁公司多了300，但只加三金，我上下算了算，不亏。一个月后就到新的单位任职了。我没有和那个男人打招呼，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做什么。
到酒楼打工环境比在清洁公司复杂多了，手下的都是些小姑娘，外地来打工的。我负责监管她们的工作，虽然比上一份工作轻松很多，但就是上班的作息时间由早起变成了晚归。妈妈说换个环境也好，多认识点人，而且钱也比清洁公司多。我知道妈妈的意思是我可以多认识几个姑娘，快点找个女朋友。在新地方，我很快就熟悉起来，可能是乡下出来的孩子比较朴实，那些小姑娘和我处的挺好，直夸我人老实，比上次那个色监督好多了。我心里暗笑，小姑娘不懂事情。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女人的，我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你们动手动脚。
工作了半年，很快就要到春节了。本地的天气越发湿冷，是心血管病人高发季节。妈妈的心脏病不时的犯，但她一直和爸爸合伙瞒着我。我其实心里清楚，妈妈的心动过慢的毛病需要装一个起拨器才安全。我打算自己再熬个两年，攒足钱就给妈装个心脏起拨器。以前在医院打听过，那玩意儿国产的要二万多，而且只能报销四，五千快，进口的更贵，要4万多。现在只能熬着，还好一开春，天气暖和后，妈的身体又有了起色。
但没安停几个月，我竟然又碰上那个可以说是强暴我的男人。但说老实话，我不是打心眼里讨厌他。除了在厕所里做的时候，感觉自己特低级，还有拿他丢下的钱感觉特烫手外，他基本没怎么找过我其他的麻烦。
再次遇见他那晚，我正在巡视包房备用的碗筷是否符合标准。敲门进了名字是人间天堂的包间。那是我们酒店最高级的一间，听说是请著名设计师来装潢的，我不懂那些东西是否高级，只知道怪好看的。包房里了两个男人以外并没有服务小姐，可能是顾客要求。因为听说有些有钱人就有这种破习惯。我知道自己得尽快的完成任务，打扰了客人我可担待不起。找到放餐具的暗箱，我迅速的扫视了一遍，没什么大差错。我正想离开是，坐在桌边的一个男人说话了，听那声音，我一惊，来不急思考，下意识的转头，恰好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回过神后，我抖着手把柜子的门关上，低声说了句打扰就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酒店平时是11点关门，我可以早走半个小时，因为每天我都要比其他人提早一个小时上班。那天我正换衣服准备骑车回家，经理把我叫住，让我留下来，说有事找我。我以为是上面派任务，所以乖乖的等在职工休息室里面。等到11点半，人都走了差不多我还没等着经理，想想算了，可能他也忘记了，有事明天再问经理吧。打算走人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经理，而是他。瞬间我僵了僵，但想到现在和他没有利益冲突，我可以不用理会他的。我天真的想拔腿走人。可惜，还是被他老鹰捉小鸡样的，拎了回来。他似笑非笑的说你如果不想再丢一份工作就走，这里我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个半大不小的股东吧。他说完就换我似哭非哭了。我没有再挣扎，认命的问是不是又想上我？他笑了笑。我就知道，我的屁股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我说那跟我去厕所，这里的厕所比原来公司的宽敞多了，现在又没人，很安全。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的表情，好象导演在选角一样，半天说了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