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发生的变化,司渥伸出修长地手指,触摸镜子中自己地身影。
呆了一会儿。他把目标移向橱子中其他格子。但是现有的灯光似乎太暗了,他站起身来,发现屋子正中央的大灯并没有亮。
"原来灯泡鳖了。"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又开始四处搜寻,终于在装干货的柜子里找到一个100多瓦的的灯泡,拉了一张椅子,但屋顶似乎还太高。于是他又搭了一层小一点地台凳在椅子上,小心地平衡着身体,站了上去。
换好了灯泡,他重新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打开开关。屋子顿时明亮了起来,家具的金属表面,由于反光,显得更加的錚亮。
司渥开心地笑了,如同打胜了游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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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监控室屏幕上,司渥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强光中,一个胖墩墩地男人大叫一声:"那只狡猾地杂种!"然后对旁边的同伴喊了一声:"通知上面,无法继续监视司渥,那个王八蛋的家具反光,刚好反射在监视镜上。妈的,我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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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好了不少,司渥重新开始在橱子里掏宝贝。橱子的深处有一摞杂志,成人的杂志,成熟的男人身体,成熟的女人身体,成熟的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成熟的男人和男人的身体,各种各样扭曲的纠缠的身体,肉欲横流。似乎被自己过去的收集吓着了,司渥坐在地上,连忙将那些杂志归拢,放回原来的地方,一面做贼心虚的向四周看了看。
这个小小的意外的发现似乎打击了司渥继续挖掘自己的过去的积极性,他停止了他的寻宝游戏。他看了看录像机上的时间,已经9点多了,但是戴维还没有回来。
呆呆的在沙发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掏出那只枪,放在怀里,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停住了,想了想,把枪从怀里掏出来,放回原处。
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的,灯光很昏暗,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不远处,似乎有一家酒吧正在营业。
司渥走过去,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酒吧里的灯光昏黄,四五个人在打桌球,一面聊着什么,一面喝着酒。另外一些人坐在吧台上喝着酒。另一角有一个小小的dance floor,但是没有人在跳舞。
正在探头探脑,司渥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
"嗨,司渥宝贝,好久不见。"男人轻松的打招呼,一只手搭在司渥身边的墙上,身体倾向他,形成了一种不必要的暧昧姿态。
司渥没有答话,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缩了缩,但身后只有墙,并没有太大的余地拉开距离。
"真是冷淡啊,宝贝,我们好歹渡过难忘的一夜呢。你忘记了在我怀里呻吟的感觉了吗?你那会儿可真是个热情的尤物。"男人轻佻的摸上了司渥的脸,进一步将身体贴近司渥。司渥可以感觉男人的大腿插进他的双腿之间。
司渥感到身体一阵焦躁的热感,他想起他刚才看到的那些杂志。这让他很不舒服。
"宝贝你也感觉到了吧。"男人感觉到司渥的反应,得意洋洋地将手下挪,来到司渥纤细地腰间,将他压在自己小腹间。"让我们去你那里,还是你想去我那儿。"
"放开我。"
"噢,宝贝,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装矜持吗?"
"我说放开我。"再一次重复,但是语气中已经不是请求,而是威胁地意味了。
但是欲火熏心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这点区别,原本倚在门上的手,揉上司渥紧俏的臀部。接着男人象触电一样惨叫了一声:"啊,妈的,你这个婊子养的,你弄断了我的手腕。"
店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围了过来。
"他弄断了我的手腕。"男人扶着自己的手腕,面容扭曲的指控着。"啊,天,操!啊!" z6y3b4g
司渥的面容上仍是那样平静,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无辜。面对着责难的眼光,仿佛一个倔强的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只是重复着:"我说了,放开我。"
"我对他说了,放开我,可是他不听。"司渥再一次的强调,在被兄长从警局领回后。但是戴维并不说话。
自始自终,戴维都没有责备他。但是司渥感觉他的兄长在生他的气,他的漠视和无言甚至表示了他不愿意听从任何辩解,虽然司渥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打算怎样辩解。难道要说自己被人轻薄了吗?司渥感到有些委屈。他只是强调着他唯一认为自己做对了的那句话。既然他都标明要求对方放开他了,那么对方不放开他,他就只有让他放开。
"好了,司渥,去洗个澡。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你一身都是烟味。"戴维终于对他说了出事以后的第一句话。司渥的心稍微安了安,至少戴维是愿意同他说话的。
他立刻听话地将身上的衣服全都除去,一丝不挂地将衣服捧到兄长跟前。
从表面看起来略微有些消瘦的身体其实如同鞭子一样紧韧,看得出曾经受过很好的训练。他的臀很紧翘,也很圆润,在灯光下,发出一种柔和的光。
发现男人注视他的神情有点古怪,司渥小心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快去洗吧。小心注意不要感染到伤口。"逃避一样,戴维接过司渥的衣服,匆匆离开。
"好奇怪。"司渥咕哝着,无辜的脸上,再次露出迷惑的神情。
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司渥从床上坐起来。前一天晚上洗完澡,本来想和戴维说清楚的,没想到就直接睡着了。他有点懊恼的来到厅里,他的哥哥正穿着宽松的法兰绒的睡衣看着早报,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咖啡。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晨光透过窗子打在戴维浅黄色的头发上。发出金色的光彩。他无疑是个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窝深深地陷进去,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深邃。眼角几道皱纹,添就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使坐在沙发上,男人的姿式也是笔挺的,他的背或许贴在沙发的背上,但是腰板却是崩直的。看到站在卧房门口仍旧有点儿昏昏未醒不知所向的弟弟,男人合上了报纸,亲切地地打招呼:"早,要点咖啡吗?"
"好的,我自己来。"
倒出半杯咖啡,司渥往里加了大半杯牛奶,尝也不尝的就往里加了三大瓢糖。然后一脸陶醉的举起杯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戴维带着惊异的表情笑道:"没有想到失去记忆,对你来说,能够有这么大的改变,你以前好像只喝黑咖啡,不加糖。"
司渥尝了一口,然后苦着脸说:"不,它的确太甜了。不过加牛奶还是对的。"
戴维大笑。然后他换上严肃的笑容,示意弟弟坐到自己跟前。这种郑重的态度让司渥有些不安。
"司渥,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佛莱明家地孩子一直都是恐怖主义下手地目标,因此你曾经受过一些军事训练,作为保护。你并不意识到,但是你的杀伤力仍在。失忆只让你更加危险,因为现在你对这种能力毫无控制。你必须注意,不对一个平民造成伤害。象昨晚上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这样啊。"司渥小声地重复道。"我知道了。"
这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熟悉得使用枪支,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拿到对方地关节而破坏他。
"我杀过人吗?"司渥有些不安,希望可以从哥哥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你介意吗?"戴维不置可否地回答。
"是的。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是不想杀人的。"
戴维站起身来,他捧起弟弟的脸,深深地看着他:"是的,有的时候,你别无选择。"
然后他在司渥地额头轻轻地一吻,低低的说:"我喜欢你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疼。"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戴维接起电话,脸色一变。
"我需要出去一会儿。"撂下这句话的戴维匆匆地回到房里换了衣服离开。
司渥摸着额前被亲吻的地方,对着关上的门发起了呆。
门铃响了起来,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拉下了什么。兴奋地打开门,出现在门口是一张陌生的脸。
"请问您是司渥,佛莱明吗?"来者有一张娃娃一般的圆脸,个子很高,年纪轻轻,但是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啤酒肚,加上浅褐色的头发,看起来象一个行走的熊娃娃。
"您是。"
"我可以进来吗?我是肯。法克拿,H大政治学系的毕业生,正在写我的毕业论文。因为全民监控是佛莱明一家一手创办,所以我想对作为佛来明家庭一员的您做个采访。"
"可是。。。"司渥正在为难之间,肯已经很大方的走进了屋里。
司渥只好倒了一杯咖啡,表示一下待客之道。
肯似乎很兴奋,近乎感激地说:"您不知道要找到您有多困难。您一家都是忙人,象我这样的小人物,想要采访到您的家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每次我打到佛莱明家,您家的管家最后总是挂掉我的电话。我发现您和您的家人似乎不住在一块儿,所以才冒昧登门。"
"是吗?我不知道这些。对不起。"
"让我们开始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录音机,放在一旁,大学生开始介绍:"据我的调查,您和您的兄弟,都是20年前那场恐怖事件的牺牲者的遗孤,由肯尼迪,佛莱明先生收养。除了您和您的姐姐海伦是亲姐弟以外,佛莱明家的孩子其实之间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佛莱明先生当时收养的孩子,似乎除了您,选择的都是IQ在两百以上的孩子,所以当时深受舆论不满。是这样吗?"
"我不清楚。"司渥摇摇头,心里却想着肯所说的自己亲生的姐姐。"我失去记忆了。什么也不知道。很抱歉。"
"啊?我很抱歉。"大学生惊讶和同情的神色立刻现在脸上。
"或许你能告诉我更多有关我的家庭?"
"我的资料不一定正确。"本想着拒绝的话,在看到那双有点悲伤的蓝眼睛时,不知怎么改变了方向:"不过如果您认为有帮助的话。"
"那就多谢了。"司渥露出感激的笑容。
"您想知道什么呢?"
"我有好几个兄弟吗?"
"是的。您的大哥,戴维。佛来明是毕业于H大法律系,是那年的高材生。他曾经在F州担任州长,政绩相当的好,他的在任期,该州经济发展良好,犯罪率也很低。现在是一位议员,在打击犯罪,通过严厉的惩治法令上很有声望,因为这一点十分受到男选民的爱戴。而女选民则是迷上了他米人的笑容和亲切的声音。可是最近他却宣布不会参加竞选,这让很多人表示不解。
您的二哥,劳伦斯。佛莱明是一位企业家,现在是你们家族集团的负责人,是投资方面的高手,但是也有人认为他利用全民监控系统,取得内部信息。一直是个有争议的人物。
您的三哥,内森。佛莱明则是一位电脑专家,目前是全民监控电脑确认系统的总监。另外外界传闻他是一位同性恋者。
再有就是您的姐姐,海伦小姐了。她学习的是音乐和数学,或许者两者本身就有什么关联。她被誉为"足以倾覆斯巴达的小提琴手"。
您排行第五,不过您好象没有特别的职业,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关您的资料,虽然您曾经和您的三哥一起就读于M大,但是好像没有毕业就休学了。您好像做过某个乐队的鼓手,也在酒吧里打过工,还学过一阵子画,不过没有一样做得长久的。"
大学生似乎对自己的资料缺乏有点窘迫,但是眼前这位失去记忆的佛莱明的确是最低调也最没有成就的一位,不禁令他深深的费解。他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又不补充道:"在佛莱明先生收养您和您的姐姐之前,你们好像曾被寄养在一家叫林肯的人家里,那家的男主人曾经企图强奸您的姐姐,被您用类似于锤子之类地重物击中头部致命。因为您那年只有6岁,又是自卫,所以警方没有起诉。"
司渥的脸色变得比纸更苍白,眼神似乎也变得涣散,大学生似乎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他担心地问道:"您还好吗?"
但是司渥似乎没有听到他地询问。身子如同被抽去筋骨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学生慌了,他推了推司渥。"佛莱明先生!司渥先生!"
对方的四肢冰冷。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警察一定会认为我杀了他!"迅速地收拾起纸张和录音机,大学生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现场。
3
"今天早上8点10分,十四街的写字楼发生爆炸事件,死亡一人,伤了20个,反对全民监控的ACS组织声称,他们只是证明,全民监控除了剥夺人民的权利,并不能阻止恐怖事件的发生。这件事情影响很大。由于C区监控系统完全被病毒破坏,所以我们对这件事毫无头绪。目前为止,C区的监控系统已经完全不能使用,B区大部分已经感染,与C区相连的S市也有部分系统毁坏。内森先生的控制程序已经不能控制病毒,病毒扩散只是迟早的事情,戒时只怕大部分监控系统都会一点点被蚕食。"
"司渥的脑部X光片分析出来了,分析标明,病人脑中部分淤血,压迫神经,很可能是造成失忆的原因。如果强行开刀,成功率只有30%。对于他最好的方法,是等淤血慢慢地褪去,但恢复时间无法判断。"
"内森的补贴程序似乎不能有效阻止病毒,如果不能尽快从司渥那里套出病毒的原程序,那么我们的选择只有对司渥进行脑部手术,然后强行逼供。"这是工作组最后的决定,但是戴维很清楚,这其实是他们的父亲,金。佛莱明的授意。
回想着刚才开会收到的信息,戴维一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面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车。
虽然不是非常了解父亲具体的行为,但是戴维明白,他们的父亲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道貌岸然,一切以法办事。从他一贯专制的教育方式来看,他们的父亲是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忤逆他的行为的,不管是来自他的养子们,还是来自他的下属,抑或是他管理的人民。
长久以来,事情一直按照金。佛莱明的意愿发展着,虽然表面上,一切出自民主的投票。事实上,民意是脆弱的,只要一点点的不安全感,人民就会把新任付给政府,将自己的权利心甘情愿的交出。而金。佛莱明正是玩弄民意的好手。他知道如何巧妙的煽动人民的情感,让事情按照他的想法进行。戴维为此深深地佩服着他的父亲,他是一位真正的领袖。而政客的手下,谁又没有一笔子黑帐呢。
但是这一次,这种决定,实在是既粗鲁又愚蠢。戴维不能同意他的做法。
"相信各位也应该知道,让司渥开刀的风险。如果司渥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如果司渥完全恢复记忆,他也会同时记起的是他当初植入病毒的原因-他最亲爱的姐姐。你们凭什么认为,在意识到他的姐姐的死讯后,倔强如他会把破解的法子告诉我们?我想当前各位应该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过分依赖全面监控系统,而失去了起码分析案件的能力。先生们,全民监控只是一个工具,他并不能代替人的智慧。"
会上的他是这么冷静回答的,也因此换来工作组成员同意他继续监视司渥,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有太多的耐心,这就说明,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问题,他就不得不开始要担心司渥的安全了。
他坐在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钱包。钱包里有一张男孩的照片,和司渥一样,有着褐色微微卷曲的头发,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他轻轻地抚摸照片上男孩的脸,感觉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启动了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