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烂”和“摘心手”————影舞者的流年

小破烂"和"摘心手"
楔子
我叫不烂，是个乞丐，但由于本朝政局混乱，民众道德沦丧，乞丐市场很不景气，我只好兼职做些扒手的生意。
我无父无母，听七叔说我是被人家扔到乞丐堆里来的。七叔是个老乞丐，在乞丐堆里很有威信，由于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婴儿，七叔就给我起名"破烂"。我一度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有气概，因为七叔就常说它"很有男子气概"。所以当对街的几个小坏孩子欺负我时我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吓唬他们。
"放开你破烂少爷我！"
我声色俱厉地说，一边甩开那只侵上我脸蛋的毛手。
"你叫破烂？哈哈哈，还真是个叫花子！"一个胖胖的貌似"领袖"的坏家伙恶劣地大笑着，他的同伙们于是应声而笑，叫着我的名字吐口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名字很糟糕，所以后来我就把它改成了"不烂"，这是后话。此时我正被这几个小坏孩子围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们总想脱我的裤子。
"给他扒下来，让我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小胖子命令道。
我拼命地提着裤子，不让这一伙扑上来的疯狗得逞，但我其实挺瘦弱的，没几下裤子就掉下去了，我大哭起来。
"呀，还真有小鸡！"小胖子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拼了命地哭着，看见小胖子故做惊讶的表情，更加委屈--昨天你才扒过我裤子，今天就忘了？
"你们放开他！"这是一声愤怒的大喝，不过没有多大威力，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子站在巷口，清清秀秀的面容，文绉绉的气质，漂亮的眉头紧皱着.
"星星！"我叫着他的名字，哭得惊天动地。
"呦，又来一个小美人。沈辰星，你一个人，我们才不怕你！"小胖子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只见那个小孩后退几步，冲着拐角处大叫："爹，这几个家伙今天等着你揍呢！"
小坏孩子们听见他喊爹，迅速作鸟兽散。
星星过来帮我系上裤子，用袖子胡乱地擦着我脸上的泪水。我乘他不备，猛地把他搂在怀里，"啵"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的脸很快红了，想开口骂我，但看见我被别人欺负的狼狈样子，终于没忍心。
--01、--小破烂的自在生活
"星星。"
"嗯。"
"星星你真好看。"
"没你好看。"
"星星你是说我好看吗？"
"......"
"星星你说我好看，我好高兴呢！"
星星和我肩并肩坐在后街的垃圾堆旁，听着我喋喋不休，却始终皱着眉头。
忽然，星星把我扑倒，摁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压上我的嘴唇。星星的舌头窜进我的嘴里，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表示抗议，他在干什么，抢我的口水吃？枉他穿的那么好，原来比我这个叫花子还穷。
"你干什么？"终于被放开，我立即质问他。
"亲你。"他淡淡地说，好像刚才没有抢我口水吃一样。
"原来你不会亲呀，"我原谅他，谁让星星比我小三岁呢，他不会我可以教他，"那，这个才叫亲。"我在他脸上啄一下。
他不屑地看我一眼，说："小烂，我要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只听他继续说起来。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接你。"他说得无比坚定。
"哦。"我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那年我九岁，星星六岁。
"咕噜咕噜......"肚子吵闹着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愤怒地给它一拳，并替它喊了一声痛。
"没看见我正梦见星星么？没眼色。"我训斥它，"长这么大眼睛是用来出气的？"我指着自己的肚脐眼，幻想了一下肚子的委屈的表情，便扑哧一笑，原谅了它的"有眼无珠"。
好了，日上三竿，是到了工作的时间了。
我拿着破搪瓷碗，拖着七叔临死前留给我的"乞丐棒"出门要饭去。这个破七叔，我都还没有原谅他给我取了那么烂的名字呢，他居然就给我跑去死了，死就死吧，还非要让我答应他一辈子要饭时都带上他那根烂木棒子。说起来，七叔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自己一睡什么都不知道，却害得我的眼睛肿了很多天。算了算了，我是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哭的，我说我是害眼病。
"阿旺，今天生意怎么样啊？"我先视察视察工作。
"破哥，今天没什么好人出门，连一块馒头都没有弄到。"阿旺正用着他最经典的那个造型--蓬头、垢面、一只眼、三颗牙、痛失一臂、双腿瘫痪。但此时没有外人，他便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我的问题。
"好，继续努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阿旺你要记牢了，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有一百个馒头。"我老气横秋地鼓励道。自从七叔死后，他们一个个对我尊敬得跟什么似的。我就说呢，以我的才华和能力，怎么能不被人崇拜？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现在总算是得到了公正的对待。
我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住的破庙里，放下碗和棒子，洗了洗脸，换上干净一点的衣服。
好了，红日当空，是到工作的时间了。
我来到集市，左晃右晃，没有什么大的收获，看来今天确实是不宜工作，早上阿旺不是说"没什么好人出门"么？正是这种情况。
就在我准备收工回去时，一头肥羊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登时激动的眼睛都直了，老天爷对我真是格外眷顾，在这个好人不出门的日子里也派来这么大的鱼给我吃。
我低着头向"大鱼"走去，还不小心被他撞了一下。当然，他是不会这么想的，他是恶霸嘛，他张嘴便要大骂，但当他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对他微笑时，他就暂时性地迷糊了。
于是我说了句"再见"便混入人群中无迹可寻了。
这死胖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居然带了这么多的钱出门，也不怕累坏了。我回到破庙，把他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数量和质量都令我十分满意，于是我在心里给死胖子打了九分，高分！
阿财跑进来，他刚才在路边看见我回来了，我给他一锭银子，让他给大家张罗吃的。
哎呀，我又可以休息几天，不用工作了！
死胖子，谢谢你！
下集预告：遭遇杀人狂魔，敬请关注。

--02、--遭遇杀人狂魔
我悠闲地在自己的地盘上转来转去消化腹中的酒肉，顺便视察视察阿旺他们的工作。
我又不由自主地向老街走去。在我十岁那年，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把老街烧得只剩一堆瓦砾。还好七叔一向浅眠，及时喊醒了我们，乞丐堆的成员们才逃过一劫。那场大火后我们"举家"迁往新街，说句真话，其实我很不满意，因为新街离老街有点远，对于我这种时不时就要回去看看的人来说，实在很不方便。
老街依旧是一片废墟，没什么人想费心思去重建它。我低头无聊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星星在哪儿呢？他回来找过我了么？我曾不止一次地梦见星星那清秀的脸上充满失望的神情，皱着眉离开这片废墟......
是啊，星星一定会回来接我的，可是他上哪儿找我呢？
我坐在我和星星的"老地方"--那个垃圾堆旁，现在这个垃圾堆在老街这个大的"垃圾堆"上很不显眼，不易寻找，就算是星星回来，也不一定找得到吧？
"美人，又见面了！"轻佻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我这张招蜂引蝶的脸又闯祸了，一定又是被当成女人了。但当我抬起头看到一张带着猥亵神情肥胖的脸，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这张脸的主人正得意地望着我，我觉得一阵恶心，可笑的是前几天我还觉得这张胖脸很可爱，还给他打了九分的高分。没错，在我眼前的正是前几天被我扒走钱包的死胖子，现在他带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来找我的麻烦。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死胖子宣布。
我闪过一丝惊慌，现在不是在我的地盘上，这死胖子一定是跟踪我多时，不敢在我的地盘上下手，才跟踪我来到老街的。不知道是我跑的快还是他的几个手下追的快？
胖子满意地收到我惊慌的表情，伸过他肥肥的"猪蹄"蹭上我的脸："怎么样？跟我走，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嘿嘿地傻笑着，不置可否，脑细胞飞快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死胖子看我不严词拒绝，就以为我默许了，凑上脸来想亲我。
靠，找死！我狠狠地踹他一脚，转身想跑。
胖子意外被袭，他的手下立刻行动起来，把我团团围住。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影插花：坏人，怎么还是这句，有点创造力好不好？）胖子大怒，招呼他的手下，"把他摁住，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没挣扎几下我就被摁倒在地，看来我要加紧锻炼身体了。胖子淫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子向我扑上来。
好恶心，他的厚嘴唇夹杂着口臭味擦在我的嘴上并大力地想要橇开我紧闭的牙齿，我坚决不从，胖子就用手用力捏我的下巴。
我打小起就经常被男人性骚扰，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运气比较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到关键时刻就会被人救，所以当我被胖子压在身下时，虽然害怕却总觉得会有人来救我的。
果然，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青衣男人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便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胖子的嘴大声呼救。那男人朝这边看了看，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要走开。
不会吧，瞧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见死不救？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胖子的手拉下我的裤子，握住我的下面。这一刻，我所有的乐观精神和侥幸心理终于土崩瓦解，我"哇"地哭起来，喊出一个每当我委屈时就一定会喊出的名字："星星！"并准备咬舌自尽。
然而，就在我喊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局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依然被摁在地上，但我身上的肥猪已经不见了，他几乎是浑身赤裸地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瞪大了眼珠子费力地说出一句话：
"还......还给我！"
我圆睁着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胖子的左胸腔上露出一个模糊的血窟窿，而在他对面的青衣男人左手上捏着一颗鲜血淋漓似乎仍在跳动的心脏。下一秒，青衣男人面无表情地在胖子面前把手上的东西捏碎，飞溅的血点淋上胖子的脸。胖子倒下去，再没有起来。
我正兀自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天外，并错过了与胖子手下一同逃跑的良机，不期然那位杀人狂魔转头向我望来。
哎呀，完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定会被灭口的！这时我生平第一次恨上了我美丽的大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明亮？如果你什么也看不到，不是就不会被灭口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生一计--我为什么不能看不见呢？
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双目空洞，一片茫然，两手探着磕磕绊绊地向前走来，边走边说："多谢恩公救命，多谢恩公救命！"
我看见我那个"恩公"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满是血的手，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引得我一阵心惊肉跳。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缓和下来，似乎还笑了一下，但我保证是我看错了。
我一步步地摸向垃圾堆边缘，只要他仍然没反应，我很快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老天保佑啊！

下集预告：可怜的小瞎子，敬请关注。

--03、--可怜的小瞎子
很明显，老天爷并没有保佑我。
因为当我马上就要逃离他的视线时忽然听见了一声传唤，出乎意料地，他的声线居然还带有一点少年的清亮，与他外表上的老成持重很不协调。
"等一下。"他这么叫我。
我的小命儿吓掉一半："恩公，有事？"
"受人恩惠不是应该报答吗？你家里没人教过你？"
哎呀，原来是要钱，你早说嘛，我把手伸进怀中，却不由一惊："恩公，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带钱啊。"
谁能奢望一个乞丐出门带钱呢，真是的！
他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我没有带钱似的："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只要不是让我帮你杀了我自己就行，我想着，嘴里温顺地回答："在下义不容辞。"
"我要去桃溪镇，你给我带路好吗？"
"可是我没有去过逃溪镇，不知道路啊。"
"你可以问啊。"他似乎对于我的愚蠢相当的惊讶。
我心里那叫个气啊，哪有人帮了忙就一定要回报的？
哪有人让不识路的瞎子给他带路的？
何况他当时那么做真的是在帮我？我看八成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我还没问他要被迫观赏恐怖表演的精神损失费呢。
这些人啊，仗着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胡作非为！
快不要想了，不然我英勇无敌，叱咤乞丐堆二十多年的少年英雄不烂就要在这里被活活的气死了。
"小瞎子！"他叫。
我四下里望望，确定没有别人，他是在对我说话。我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瞎子，被叫做"小瞎子"是理所当然的事，便应声："哎，恩公，什么事？"
我转回头，故意不看他，以表明自己的瞎子身份，我为自己拙劣的演技捏着一把汗。
好在，我有一位目光同样拙劣的观众，他浑然不觉地说："你的衣服破了。"
我冷笑，暂时忘了站在我对面的这个"三八"是个杀人不眨眼且手段极其残忍的大魔头。我衣服破了，我会不知道？何况这套衣服是我最完整、最干净的一套衣服，只有每次来老街等星星时我才穿的。难道我会不知道它已经被刚才那个死胖子抓破了？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蛮酷其实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超级八婆，可惜啊可惜！
可是我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的，于是我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恭恭敬敬的回答："没关系，我是个叫花子。"
"可是肉露出来了。"他坚持说。
肉露出来了，这是什么烂理由？我一个大男人还怕露出点肉？笑话。
我用眼角的余光斜瞄他，却发现他居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了！
不是吧，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刚才那个胖子刚死，就又来一个要对我性骚扰的？虽然这个确实是要比刚才那个帅很多，身材又好，（哇，还在脱，我的口水！）可是人家好歹也是个男人，才不要被这些臭男人上咧。这世道当真是世风日下啊，为什么出现在我眼前的色狼总是男的？这世界上的女色狼都去哪里休假了？（小影插花：咳咳，都在酷看同人区逛着呢~~~）
"来，把衣服脱下来！"他说。
他以为自己是谁哩，还妄想我配合他，没门的事！我怒视他，希望用灼热的眼光烧焦他。
果然，他表现出一副饥渴难奈的样子，自知理亏地低下头："那，换上我的衣服！"他把自己的衣服递过来。
咦，原来脱衣服是要换衣服不是做那个啊。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了。但是换衣服实在是大可不必吧？于是我缓缓开口："没这个必要吧？再说了，破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会露出你的肉啊？"
怎么样，不愧是谈判高手小烂吧，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
"我露不露有什么关系？你不准给我露！"
好蛮横的态度啊，我生怕他凶性大发，赶快妥协，颤颤巍巍地开始解衣服。可是这是个什么道理呢？你老大怎么露都行，我就是一点也不许露？还讲不讲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