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生活了五年,我渐渐已经能够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了那个人对我生活的渗透我可以生活得像一张白纸。读书的两年中我十分的刻苦,那一段时间,我得拼命的抹去他脸和声音。工作之后我也很勤奋,做得很好也升的很快,曾经尝试喜欢一个人,两个月之后我就主动放弃,就算他不在身边,就算我不再无时无刻的想他,就算我的心是一个空白,可是一个心的形状固定之后,另一个进不来。这时我发现我清心寡欲到可以皈依我佛。
我勤奋的工作,以及我是个中国人的事实,公司注意到我,派我去负责亚洲的部分事务,于是我要回去那个我熟悉的城市,那个可以让我惶恐不安的城市。我没理由去拒绝公司的提拔,也没理由不给自己一个信心去结束这一段似乎永世的恐惧。
在我回到了那里的第三天,梦魇重新开始了。刚从公司回来,"光--"那个熟悉的声音愣愣的冲进我的耳朵,我觉得那一刻我的脑子已经迟缓了,我没敢回头,只想赶快上我的车。一会儿我的胳膊被他的大手抓住了"光!"他触到我的那一刻,明显的我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因为恐惧而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不敢回头。人的爆发力是惊人的。我猛地就甩开了他的手,奔向我的车,快速的开走。开了好一会儿,我的大脑才从停滞状态中回复过来,我才能感觉到握住方向盘的手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停的流。我也明白了,五年的离开都是白费,我永远都逃不开,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自己虽然觉得不是,他却一口咬定我是。小的时候因为母亲的早逝,我在父亲的新家不受欢迎,我很孤独。隔壁大我五岁的洋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他总是会很温柔的对我微笑,照顾我,关心我。对那时的我来说,他是我整个生命的温暖所在。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他,但我不能分辨那种感情只是小孩子的依赖还是已经是"不正常的爱恋"了。等我高三那年,突然的洋哥哥说是要去留学,于是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当时我有一种严重的被背叛了的感觉,原来以为会永世在一起的人就这么一下子甩开了我。幸亏那时候我很忙。我在高三时候的努力,让我考上了离家很远的城市的重点,我最终不用一个人在那个寂寞的城市等洋哥哥回来。
开学的那天,我独自一个人带着行李推开了宿舍的门,屋里已经都是人,我是来得最晚的那个。其他的人热情地招呼我,帮我拿行李,只有他皱着眉头,从头到尾的打量了我一遍。我当时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我还是主动的伸手向他介绍:"你好,我是光。"他似乎很勉强的伸出手:"我叫炎。"
刚开学的日子,一个星期还没有正式的开课,总是讲座讲座的不停。我不喜欢,于是不去,可我不知道,那天他也没去。我刚进屋,就看见他坐在我的床上,拿着我的钱包,里头的照片还是洋哥哥走之前和我照的。他一抬头看见我,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一句:"你是同性恋?"我当时就傻了,我自己都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喉咙里像堵上了什么东西,我发不出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笃定我是这种人,为什么一张照片,不会让他以为洋哥哥只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会看出来我心中那一丝一毫的异样的感情。
他起身走到了因为惊恐而呆立的我的身旁,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那和我在一起吧。"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抬头,"你是--"
"我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会和我在一起。"
他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而我整个人当时还在惊恐之中,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他一开始就那么自信我会对他无法自拔,后来我一直这么认为,他已经认为能够死死的控制住我。
于是,当天他就向另外四位室友宣布,我们要一同出去租房子,宿舍的床位会留着,会经常和大家联系。于是大家有些羡慕和惊诧得看着我们收拾刚搬来几天的行李。
他父亲有间大公司,而他是唯一的太子爷,那个我们要"租"的房子只不过是他父亲早为他准备好的。当天晚上,他就要求和我做。他不是强迫我而是诱惑了我。我不会,但他很熟练。他十分耐心的挑起我的快感,甚至为我口交。在我快沉迷的时候,我看见他异常清醒地去拿安全套。其实,我这个同性恋还是第一次,他不用嫌我脏,我一直想告诉他,可是我一直都没有说。他进入我的那一霎那,确实很痛,可是我很快就被快感淹没,无法思考,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在我的身旁低语,能够感觉到他的冷静,他的清醒而我完全的沉沦。
于是我们一直都维持这种关系。为了那些奖学金我必须拼命的学习,也必须打工以维持我的学业和生活。他说我没有必要,它可以养我。可是我真得很讨厌他说养的时候的表情,我不愿意。但在那个屋子里的一切生活的费用都是他出的,房租自然我也不用给,这应该有满足了他控制我的心态。
不过,我想,那个时候我已经无药可救的爱上了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一直都不敢承认,也不敢让他知道。我迷恋他早上起来会给我的微笑,一个轻轻的拥抱,一举轻轻的早安,这样就会让我脸红,心跳,可是他好像无所谓。我不敢对他温柔,因为害怕他看穿我的心思。
从那时起,我就好怕,好怕他。他总是要刻意的提醒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刻意的显示只要是他的挑逗,我就无法抗拒。我和他甚至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做。无论在多么危险的地方,面对他我就会丧失理智。可是每次,我都已经完全投入,完全沉沦的时候,他都会冷静的套上安全套。我真的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单独的沉沦。他和不同的女生交往,他长得很帅,瘦瘦高高的,带着英气,有一双会蛊惑人的眼睛,笑起来会上扬的唇。不光我为他沉迷,很多人为他沉迷,所以我更害怕,我独自一个人的沉沦。我只不过是他众多的迷恋者之一,他可以毫不在乎。我更不敢让他看穿他的心思,他会嘲笑我,然后甩开我。我在学校的功课很好,自小长得文气,也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可我不敢像他那样。我,害怕他生气。他还会时常的嘲笑我对洋哥哥的那一段感情,去贬低我,去挖苦我,说我把原本纯洁的兄弟情谊玷污成可耻的同性恋。那时我真的很伤心,直到那时,我还很怀恋洋哥哥的温暖的微笑。
可是基本上我还以为他对我很温柔。他从不对我大吼大叫,不会对我发脾气,不会带女孩子回来,不会当众给我难堪,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有时候的任性他也能包容。可是他从来未说过喜欢我,在乎我,反而一再强调他不是同性恋的事实。我就像一个玩偶,他只有牵牵手,我就得跟着起舞,而他如果撤了手,我就会摊倒在地。
大学四年的生活就要在我整日的惶恐,而他的随心所欲中结束。其实,那时候,我就想想过,我们以后的结果会是怎样。我其实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结局,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万劫不复。那时候我就好怕他说爱我,我害怕我永不超生;我更害怕他爱过之后轻易的不爱;我也害怕他说不爱我,我至少还能还能保留一点自欺欺人的希望;我更害怕他既不说爱我,也不说不爱我,只要求我继续这样跟他在一起,那我的惶恐将永远没有尽头。
那天下午,我突然接到电话:"喂,请问找谁?"
"光,是我。你好吗?"
我一愣,就为了的洋哥哥的声音。四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抹去对他种种细节的映像。
"我,我很好。"其实我很生气,四年未曾联系,然后突然的一个电话。
"我好容易打听到你的电话,我现在人还在欧洲。"
"是吗?"我想我不大自然。
"你在生气?"
"我没有。"
洋哥哥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像以前那样跟我看玩笑:"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事你都别想瞒过洋哥哥。四年过去了也还是一样。"
"......"我一阵脸红。心里那股别扭劲也没有了。
"跟我一起来欧洲吧。"
"什么?!"
"来留学吧,这里很适合你。一切手续我都能马上给你办好。"
"我......我要考虑一下。"
"顾虑你那个朋友吗?你和他很要好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光也有自己的朋友了。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过一阵子在给你电话。"停了一回来,洋哥哥突然又很严肃地说:"光,我真得很希望你来。那好,再见。"
"再见。"
我挂了电话以后,意识到这是一次转机,我应该好好抓住这次的机会,为我将来的人生好好的下个决定。我再也不要这样没有一点表示的和他在一起。要么,他完全不在乎,我就完全的舍弃掉这份感情;要么,他在乎我,那么我自然是留在这里,全心全意地爱她。
于是那天我就一直酝酿自己的勇气,去问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我憋了一口气,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满头,满手心都是汗的等他回来。可是那天,就像以前的偶尔一样,他没有回来,也许是在酒吧和朋友通宵,也许是在某个女朋友家里。第二天早上,他若无其事的回来,看见我有点怪异的端坐在沙发上,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一夜没睡?"那时我还一直保持着清醒,只是已经把昨天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泄光了。我又不敢再直面自己的感情,因为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把握。
接着的一个星期,我们各自忙着自己毕业的事。他一毕业自然是去他爸的公司,可他没有问我毕业之后的去向,也不问我为什么还不急着找工作。我想,他可能认为毕业之后就个不相关。我已经隐隐的有了要分道扬镳的预感。这段时间,我们很少碰面,他么忙着和他的各式各样的朋友聚会,而我也忙着一些毕业时总要干的事。他晚上也不常回来,我们有时一连几天都不碰面,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向我索取,也许是在别人那里得到了满足。其实我怀揣着那个问题,一直都是忐忑不安,而他那段时间里"正常"的举动已经在慢慢得粉碎我那异常敏感的心。
毕业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洋哥哥偶尔打来的电话,我终于决定要告诉他,并且要询问他的看法。
那天晚上,他还是没回家。于是,我决定去找他,去他常去的的酒吧。那天我可能有些糊涂,没找到他,却在酒吧里乱喝一气。我不明白,那种普通的酒吧怎么也会有这种人,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他带走。当他要有所行动时,我虽然醉了,可是还是懂得反抗。他用了暴力。已经被酒精入侵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在清醒的状态下被赤裸裸的强奸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四点钟,我慌乱的穿起衣服,也没看那个人的长相就跑出了房间。我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一直一直的觉得我是个同性恋,他觉得我脏。我爱他,我从来没想过找别的人。其实我知道,我这种可笑的所谓的守身如玉的行为,只是给自己心里的一个安慰。觉得这样自己至少还有一个砝码。而现在,我这个可笑的筹码也没有了,他会更加的觉得我脏。
我留下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其实我知道几乎已经没有了。我决定他一回来就马上告诉他,当然如果他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回去打开门,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在等我回来。我不能再犹豫,坐到了他的对面。
"炎,毕业之后,我想去欧洲。"
"怎么,去追随你的洋哥哥吗。"
"他邀请我去,我也觉得那边很适合我。"
他突然很生气地站起身,甩下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玩着的靠垫:"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男孩了,你现在要以一种什么身份去见他!"然后走回了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我坐在沙发上笑,结果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最后不停流泪的只是我自己。我收拾完自己仅有的东西,给洋哥哥打电话,说我要去。他十分的高兴,还告诉我,其实手续早就办好了,我甚至可以明天就出发。于是,我第二天就出发了。一切都完了。
在欧洲的蓝天白云下,我看见了阔别已久的洋哥哥的温暖的笑容。我也明白了,小时候对这个笑容的迷恋,只是对亲情的迷恋,而我现在依然同样的迷恋着这个笑容。在欧洲的时间里,洋哥哥总是守在我身边。也许他爱我,也许已开始是他对我的态度暧昧不明,所以我才会迷惑,所以他才会逃走。但是现在,我们重新相聚,依旧只是那么多的亲情以及一丝丝的暧昧不明。我们并未住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就算以后洋哥哥娶妻生子,我还是会一样的迷恋它的那个笑容,而他的这种笑容也只会是为我一个人而已。
终于回到了公司安排好的房子里。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巧。这个城市的千万人口,为什么我就要在回来的第三天就碰见他。我已经有了想逃的冲动了,如此近的的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如此可能性的碰面,我刚刚筑好的防线很可能会崩溃 。经常性的失眠才重新围绕着我,我一连几天都是两眼直瞪着天花板到天亮。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怯弱,总是要承担的,忘了就好,不见了就好......
在中国的工作我上手很快,就算是夜夜失眠,白天我依然是拼劲十足。总公司那边突然要求与当地的一家公司合作共同开发中国市场,我们这个部门暂时归那个公司所管。
那天,我开着车和我的组员去那家公司。在我走进那个有着硕大的Y公司的标牌的大厦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的预感,那时的空气还只是想这个城市其他地方的空气一样,只带着一点可能随时爆发的恐慌。但是当我走进那个总经理的办公室,他身边那个美丽的助理给我们介绍时,我就觉得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他很有气度的向我伸出手,确实很有那个Y集团的继承人的架势。我努力的控制好身体,才不至于全身发抖,不过我不确定,我握上他的手的时候有没有抖动。"合作愉快。"好商业似的笑容,我几乎有点晕,难道,他不认识我。陌生人似的见面结束以后,他的助理带我们参观公司,并介绍了一下合作的内容,带我们去了我们的办公室。我呆在办公室里,极力的要求自己镇定,我连吸了几口气,可是口口似乎都有他的味道。但我不能这么快的认输,我的人生不能这么快就被完全打败。
稍微的熟悉了一下环境,我整理好心情,准备离开,准备好以后长久的折磨。在停车场,我看见他和一个漂亮并且大方的小姐拥吻。"果然还是一样。"我冷笑了一下,在心里讽刺了自己一万句,然后开着车离开。其实我觉得他看见我了,不过依然了冷漠到好像不认识我,只顾着他眼前那位穿这就红色长裙的小姐。酒红色?永远都不是属于我的颜色,我现在的心都要快结成冰了。
回到屋里,我已经把自己骂了无数遍,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傻子。挺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同事,于是出去开门。结果,他阴着脸站在门前,好像喝了酒。穿着西装一脸邪魅的他,像极了那些杂志封面的花花大少,不用像,他本来就是。我没有很失礼得一下子关门,反而自己转身往屋里走,也不管他就在门外。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对着我吼:"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别过头,他很少对我吼的。他用力的掰过我的脸,让我看着他,他温热的气息开始笼罩着我,他突然邪邪的笑:"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看见我装不认识!"原来是我在装不认识,我只冷笑。他很生气,开始剥我的衣服,我也不挣扎,也不反抗,我知道他的愤怒,只是因为我失去了控制,人偶也会自己动了。他那天有点失控,情绪好像很激动,好像要故意弄疼我一样,没有任何前戏就要进入,自己也忘了代保险套。几年没有做过,我疼得呲牙咧嘴,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粗暴的对待过我。他有点失常,一边持续动作,一边念:"四年不见,你装不认识我!"那时候,我突然决点死心吧,眼前的这个人永远不会爱自己,他只会想到的是控制我,我只不过是他的众多的玩偶之一。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我一直都没有反应,忽然很着慌,开始手忙脚乱的要撩起我的快感,我只冷眼的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对他的挑逗没有感觉。难道这样我就可以把他斗败?最后他沮丧的抬起头,大声问我:"为什么!"然后抱着我,依在我的肩上,不停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几乎以为他要哭了。我推开他,要下床,他又抓住我:"你去哪?"我要去洗澡,你发泄完了该走了吧。" "你!"他抓起一个枕头向我扔过来,很生气穿好衣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在冰凉的水里浇了个痛快,也浇了个清醒,明天开始我要重新做人。只要像他一样,不那么在乎,我就能活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