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 下————Tanbifever

悟空飞起一脚将他踢翻，[怎样？不服气么？] 杨戬刚刚感觉到下巴上的疼痛，胸前便被踏住了。
[咳咳......] 胸口的强压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落下一摸腥红。
[天庭只会养你们这群饭桶，连打个架都不尽兴。] 悟空撇撇嘴，完全不把杨戬放在眼里，他朝周围扫了一圈，耻笑道：[哪个有种上来过两招？]
四周原本闹轰轰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大家都还对五百年前的事记忆犹新，眼前的杨戬便是最好的例子，谁都不想以身试法。
悟空抬头看到了高台上的王母，转身朝她打个招呼 [呦~] ，王母微笑地看着他，并不作声。
[好久不见。] 悟空这么说了之后，王母才终于明白让众人感觉怪异的原因，这个悟空，的确不是以前的那个。
[你回来了......]
[啊。] 悟空的笑意中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因子，[刚刚醒。]
正当悟空与王母含喧之际，杨戬已经站了起来，趁着悟空背对他，他一个杀招上前，[孙悟空，纳命来！]
悟空将棍子抬到背后轻轻一挡便止住了杨戬的进攻，回头时，杨戬看到了那个最让他颤栗的面容。悟空依旧在笑，没有改变过，而那露齿的笑容中带着的是嗜血野兽凶残。后面的情况可想而知，杨戬再次被轻易打倒在地。这一回，悟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举着金箍棒朝他脸上捣去。在杨戬的惨叫声中，一片血红沾湿了悟空的衣服，而周围的人群中立即爆发出女人的惨叫声及慌乱的高呼。
[孙悟空疯了！] 大家这么叫着想要四散奔逃，悟空则哈哈大笑，看着这一派慌乱，沉浸在强烈的兴奋与喜悦中。
[看看你做的好事吧。] 王母笑看着一脸呆滞的太白金星，[你把他以前的残暴本性唤出来了。]
太白金星这才被点醒，他与三藏将齐天的原神剥离出来后，悟空就一直一副失神的样子，他们还以为他是失去心智了，没想到，他只是暂时失去五百年前那一役之后培养出的正常形态，而就在那个相较之下比较理智的他消失后，这个残暴的本性又再次复活了。
这真是东天的最大劫难。
所有人都回忆起五百年前东天几乎被毁的样子，眼前这只狂爆的猴子曾经使整个东天陷入怎样的灾难中，每个人都试图遗忘的，现在那些记忆突然就入潮水般涌入他们的脑海中。
[救命！] 当即便有人这么大喊起来，四散奔离的人越来越多，悟空一脚踹开已被打得面目模糊的杨戬，举着变大的金箍棒朝前一砸，整个天庭都开始震撼起来。
[玉帝陛下！] 老君满脸恐惧地看着太白金星，看到的是与他相同的胆怯表情，于是他转向依然神情自若的王母，[娘娘！]
[......] 王母的确不在意，就算悟空会杀光整个天庭的人，也不会碰她半分，谁叫他们就是这么合。她好心提醒老君：[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你找这位玉帝大人解决吧，我要去休息了。]
五百年前天庭之内唯一没有损毁的地方就是王母的居所，没理由五百年后悟空还会染指那里，更何况那里还有猴子最喜欢的桃园。说完，王母便飘飘然而去。
[怎、怎么办！？] 老君已经被悟空的金箍棒震得东倒西歪，他努力拉住太白金星，[现在怎么办！]
太白金星还在因事情的突变而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老君问了四五声之后他才回头，[这还用说！？当然是去请如来佛祖！]
他们依然决定用五百年前的办法解决。
[如来？] 悟空的突然出现吓了两位老人一跳，[劝你们省了这份心。]
猴子跳到他们面前，金箍棒在他手中如同一件玩具，实在让人无法相信那是重达一万多斤的金属。
[如来那老鬼上次骗了我，这回可没这么便宜。]
[孙......孙悟空！] 老君颤抖地叫出这个名字，悟空应声朝他一笑，举手说[呦。]
他手中的棒子再次飞转起来，兴奋的声音从那张大笑的嘴里传出来时显得格外刺耳。
[决定了没？谁想先死？]

BY:Tanbifever
2004-02-08
PS：写到这里又改变目标了，谁叫我的突发奇想特多>_<......这故事再改下去......汗......离原本的结局差好远啊......

第三十二章

王母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调转云头来到了南山之帝，齐天的居所。
开门的是流霞，当看到王母时，他有些惊讶，但也很兴奋。
[悟空怎么样了？] 一见面便拉着王母问这个问题，王母摸摸他的头，并没有正面回答。
[一会告诉你，齐天在哪？]
流霞将她迎了进去，指指齐天的房间，[睡着呢，我去叫他。] 自从那日回来后，齐天的情绪一直不稳，虽然那次的疯性却没再表现出来，但流霞一直觉得那是一颗隐性的炸弹，随时都会爆发。
[打搅了。]
[怎么会。] 流霞招呼王母在大厅中坐下，倒了杯茶给她，掩身转进齐天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齐天才一副懒散的样子从房间里晃出来，跟随在他身后的流霞则一脸怒容狠狠瞪着他，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王母会心一笑，并不点破。
[抱歉在你睡觉时来打搅，不过很急就是了。]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王母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凝重。
[嗯。] 齐天接过流霞递来的茶杯，顺便把他拉入自己怀中，丝毫不顾忌王母在场。
王母也不在意，她对眼前这男人了解得狠，他从不受世俗道德行为规范的约束。
[我要求召开四天会议。]
[理由呢？] 齐天把玩着流霞的头发，兴趣缺缺的样子。
[情况我到时候会说明的。]
[没有理由，我不同意。] 齐天不惧王母的理由这才真正大白，[你我在同一级，我可不受你的命令。]
[所以我这不是要求吗，又不是命令你。] 流霞这才发觉到，再齐天面前，王母甚至不自称"哀家"，这也是他们之间关系的证据之一。
[那就给我合适的理由。] 齐天押了一口茶，把茶杯交给安静聆听的流霞，将他推了开去，[去。] 他是叫流霞再帮他倒茶，流霞正听得精彩，根本不想离开，但还是不情愿地捧着杯子走了。
等他回来时，王母已经走了，只留下齐天还坐在那发呆。
[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流霞走到他身边坐下，好奇地看着他。
[嗯？] 齐天心不在焉地应着，继续沉思。
[你到底是谁？] 他本以为能与王母平起平坐的人天庭中已没有了，没想到这个齐天竟权高于此。
[牲品。] 齐天知道他想问什么，笑着说，[以前就告诉过你，我是被派来守护这南之柱的牺牲品。]
[那四天会议又是什么？] 根据自己以前做玉帝的记忆，天庭最高的审理机构是双部会审，而王母此次竟然是"要求"召开四天会议，怎么看都是比双部会审更厉害的样子。而他做玉帝时竟然完全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是南，当然还有东、西、北啦。] 齐天揉揉他的头，[小笨蛋。]
[可是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 流霞想起来就倍感疑惑，好歹他以前也曾经是玉帝啊。
[不奇怪，整个天庭知道的也只有王母一个而已。] 这是完全不对外公开的秘密。
[那四天会议是什么？] 流霞对这个更为好奇。
[决定天与地的协调之类的事情。] 齐天看着那双满是好奇的眼睛，继续补充：[你们天庭其实只相当于执行机构而已，而四天会议就是决策机构了。]
[决策？那谁来传达命令？我都没接到过什么命令......] 想起以前，一直都以为最高决策者是玉帝这个职位，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枪手了？
[如果四天会议决定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然后就在大家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执行了。跟你这么说吧，假如四天会议决定要更换玉帝，那么新的玉帝就会产生，但是大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而且新玉帝无论做什么，四天会议都不会过问，一旦有什么差错，就再换一任。]
[那我也是你们决定的？] 流霞有点想不明白，他不觉得齐天会让他成为玉帝
[不是，你是王母决定的，因为那个时候会议决定由王母来选择新的继任者，结果你就被她挑中了。]
[娘娘连这种事都可以决定啊......] 流霞感叹起来，以前就觉得那女人不一般，没想到这么厉害。
[因为她最大的职责是监察，并在一定的时候给予指导。] 齐天这一回将所有天界秘密都和盘托出了，他不对流霞隐瞒什么，因为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还有......为什么四天会议到现在还没有决定我之后的人选？] 流霞想起这一点，如果玉帝的人选是由四天会议决定的话，那在他千年之前犯错时就该重新决定新玉帝的人选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让太白金星不断为了玉帝的宝座而争斗。
[因为我。] 齐天挑眉，[你忘了我也是主犯了吗？]
流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迟钝，齐天既是四天会议的决策者之一，又是那次事件的主要犯人，何况那时他并不在世，就算会议想要召开也没办法。
[四天会议一定要在四人到齐的时候才会召开，很可惜，上次我没能参加，所以决策就无法制定。] 齐天笑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才惹出了更多的麻烦。]
[那为什么他们不考虑也换掉你？] 难道四圣出了事就可以姑息吗？
[是的，我不会被换掉。] 齐天非常肯定地答，[就像玉帝在任其间无论做什么，四天会议都不会过问一样，四圣无论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也没有人会过问。]
[那这样你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流霞指着齐天大叫起来，[太狡猾了！]
齐天并不反驳，笑看着他，[你知道一旦四圣出现意外时会怎么样吗？]
[怎样？]
[只要其一出现消失的情况，这个世界就会返回到混沌状态，所有一切都要重来。]
[消失......？是指死吗？]
[差不多，但我们不会死，只会有消失的情况。]
[那什么时候会消失？] 流霞想起千年之前齐天死于杨戬之手的事，明明是到现在仍那么鲜明的记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齐天看着他明亮的眸子，[那一次的事我似乎没跟你说清楚的样子，我继续告诉你一些内情吧。]
[可以吗？] 流霞有些担忧起来，[都是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的话......]
[没关系，因为你也是当事人，你有权知道。] 齐天抿了口茶，湿润一下干涸的嗓子，然后继续。
[我们四人的存在是绝对的，如同天与地一样，如果保持我现在的状态，那么不会死，只会有消失的情况。
[你现在的状况是......？] 流霞不明白，他不觉得齐天有哪里跟他有别。
[现在是存在体，但五千年前开始到我死前那时都是实体。] 看到流霞还想问，齐天干脆自己解释清楚，[存在体与实体的区别就在于，实体是会死的，所以实体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一旦保护不好自己就会死去，而这个实体与一般天庭的神没有区别，所以那时我才会被杨戬杀了。但如果是存在体，他们就没办法动我分毫。嗯......就有点像普通人类打鬼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保持这样，还要变成那个什么实体去被他杀。]
齐天浅浅的笑意令人觉得有些伤感的意味，[为了找你啊......我不能以存在体的形式离开这里太久，所以以前才会对你说我无法离开这里而不带你出去......]
[对我说？] 流霞不记得齐天以前有对他说过什么。
[抱歉......] 齐天揉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忘记也好，那种记忆......] 他顿了顿，稳定了一下思绪，继续解释：[于是我与如来达成条件，他帮我制造一个实体，而我要将你带走。]
[还是不明白......] 流霞皱眉，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说过，对他来说实在太深奥了，[为什么一定要他帮你？]
[正好而已，其实由我现在的形式转为实体跟像是人间的鬼上身，不过我所使用的那具躯体是本来就没有思想的，就是一具专门为我准备的躯壳。]
[还有想问的......] 流霞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今天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点，[那如果你的实体死了会怎么样？]
记得以前他为了救齐天而将他的原神封在灵石中，谁知不小心竟封入了悟空体内，如果齐天真是不死的，那么就算他那时不救他也没关系了？
[如果我没在实体死前脱离出来，我也会消失。] 齐天释然地深吸了一口气，[幸好你那时在我完全消失前把我保留了下来，不然这个世界大概已经崩溃了。]
[咦？]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做对了，流霞一下子觉得有点可怕，如果他那时没想到转回那个时空去救齐天的话，这个世界竟然就要不存在了。
[你这家伙不小心也成了救世主呢。] 齐天在他额上曲指一弹，
[好怪异哦，怎么我都不知不觉的就做了好事了？] 揉揉被弹痛额头，流霞傻傻地笑起来。
[呵呵......现在你已经知道很多事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齐天神色凝重起来，[这次的四天会议，你也得参加。]
[啊？我！？] 流霞吓了一跳，这么重要的会议为什么会要他参加？
[你以玉帝的身份出席，因为太白金星现在只是暂任，被四天会议默认的人选是王母当年挑出的人，所以你现在依然还是玉帝。]
[但是......我已经失去法身了......] 流霞将到这里有些难堪，明明就是眼前这男人让他从玉帝的位置上掉下来的。
[那种东西你要多少都有，但是你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齐天摆摆手，[总而言之，这回的提案是王母提出的，作为当事人，你也必须按她的要求出席，虽然我本人并不希望。] 最后这半句才是他的真心话，他并不希望流霞再次卷入天界的纠纷中，但是显然他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这回为什么要开？] 这是流霞刚刚被齐天赶出去时错过的内容。
[关于天庭存亡的必要性。] 齐天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让流霞一惊。
[什么？] 他们不在一个级别上，天庭对于齐天来说可能只是一个下属办事机构而已，但是对流霞来说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天庭直接掌管着天地人，若是天庭消失，那么这世间的平衡又由谁来控制？
[这个问题就留到明天讨论吧。] 齐天起身，朝自己屋里走去，[明天正式开始四天会议，你也早点休息吧。]

BY：Tanbifever
2004-02-09
PS:情人节快到了呢~考试也快到了......汗......

第三十三章

天庭中的每一个神，上从太白金星，下至名不虚传的小仙官，没有一个想到灾难会这么快又再次降临，五百年前的事仍记忆犹新，现在竟然就要面对同等的恐惧，甚至更甚。
孙悟空大吼着要报五百年前的仇，已经将凌宵殿的顶给掀了，其他九重天也无一幸免于难的，只是悟空对拆房子这事倒不怎么热衷了，用金箍棒乱捅了一通后，他便跑进王母的蟠桃园开始享受他的下午茶。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太白金星非常幸运地从猴子手中逃了出来。
当悟空问道：[谁想先死？] 时，太白金星几乎是当即转身就要逃了，悟空当然是从先逃的家伙下手，刚想追，而太上老君却出奇不意地将他拉住。
[大圣息怒！] 老君不怕死地抱着他的腰，正好给了太白金星逃脱的时间。
[你给我滚开！] 悟空甩开老人，[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太上老君以前的确是帮过悟空不少，念在这一点，悟空才没当即一棒打下去，若真的惹恼了他，别说太上老君他不会放过，只怕天庭中除了王母无一能幸免。
回头看到太白金星已经跑得不见踪影，悟空悻悻地瞪了老君一眼，化作一阵清烟朝远处飞去，老君这才跌坐下来，为自己擦了把汗。
猴子飞到王母的蟠桃园后，随便摘了几个桃子解渴，这些神果被地上的那些东西们觊觎许久，但对悟空来说与一般的桃子根本没区别，搞不好口感还没有普通桃子好。
王母回来后看到的当然就是猴子吃桃的悠闲样，她也不责备那个不经她同意就吃了她桃子的家伙，只是走到他身边，问了一些她想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