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赛门双手高举。「你问我答,这样可以了吧?」
「那个混蛋结果怎麽了?」他的报复行动已进行了三个月,却可恶的一句话也不提还要她跑来兴师问罪一趟。
「不知道。」
「你!」珍妮眼冒火花。
「是不知道啊,」赛门邪笑。「游戏还没结束怎会预知到结果?」
她深呼吸,再问:「好,换个角度,他现在怎样了?」
「好的不得了。」
珍妮狂吼。「什麽叫什做好的不得了!你给我说清楚!」
赛门耸肩。「每天吃香喝辣的左拥右抱,这样算不算好?」
「每天?」珍妮眯著眼。
「每天。」
「拿来!」伸出玉手。
赛门明知故问:「什麽?」
「每日的例行报告。」桃花般的娇艳冷笑著。
「诺。」指指桌上摊开的卷宗。
「另外一份正式的报告。」太乾脆反而有鬼......珍妮巧笑。
「你怀疑我造假?」
「不是怀疑,而是你将真的报告私吞了。」
你还真了解啊......赛门露出捉弄的笑容提出要求。「给你可以,但是......」
珍妮挑眉等候。
「你必须每天给我一篇分析报告!否则免谈。」不知这妮子是否会脸红?
「这简单,我一定提供最完善的建议。」
「我相信你的能力,蔡副理。」赛门自桌底抱出纸箱。
「这?」
「我请人二十四小时跟监拍摄,希望啊......三天後能听到你个人精辟的见解,呵呵......」
珍妮抱起纸箱往外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吗?赛门倒兴起想找人去偷拍她的念头。
还好他没找人去跟监拍摄!很失望呐......
25
赛门撑著下巴半眯著眼观察这个一分钟前闯进来的女子。
紫衣女子环视一下,轻道:「抱歉。」转头离去。
「等等。」
「有事?」女子立於门边。
「随便闯进别人的办公室,不说一句话就走这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女子抬头看一下门板上的挂牌。「抱歉,我不知道总经理换人了。」
赛门轻笑。「没换人,我是代理的,请问你是?」
「MAVIS,你好。」女子点头
「你找海有事?」
「您是?」MAVIS问道。
「赛门,目前李氏皇朝的总代理人。」
MAVIS蹙眉凝思。
「你找海有什麽事?」赛门再次问道。
「海他去哪了?」
「去南部出差。」赛门淡道。
「是吗?」
赛门挑眉。「怀疑?」
MAVIS淡言。「不,我找海是想问他可有月的消息。」
「你是月的朋友?」
「也算。」
赛门定定的详端这女子,她没有商贾狡狯的气息也没有不该有的味道。「月失踪至今仍没下落。」
MAVIS担忧的低语。「真的不回来了吗?」
「你说什麽?」他耳力超好绝没听错。
「没事,那我告辞了。」MAVIS转身离去。
赛门一把拉住她。「说清楚!」
MAVIS没躲开仅是淡瞧一眼腕间的巨掌。
赛门耸耸肩,笑道:「很抱歉,我不是绅士。」
MAVIS美眸巧笑。「那与我无关,放手就行了。」
「请告诉我,月为什麽不想回来了?」
「谁说她不想回来的?」
「你!」赛门定定的回。
「你耳背听错了。」
赛门邪笑摇头。「我没听错!绝对!」一掌将她拉回办公室,上门锁。
「这是待客之道?」MAVIS坐进沙发掏出烟盒。
「为了李氏皇朝,什麽样的坏人我都当定了。」
「你问吧。」MAVIS弹弹烟灰。
「你和月是大学同学?」
「选修时的同学。」
「请问你在哪高就?」这女孩的味道乾净了点又带点狡黠聪慧,只怕比月更刁钻顽劣吧。
「说好听点是自由业说难听点是无业游民,随你选。」
赛门蹙眉。「你为什麽说月不想回来了?」
「之前她曾提过。」
「却没跟哥哥们提?」赛门怀疑。
MAVIS熄了烟蒂。「我想,海应该知道。」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麽?」他想确定这女孩是否善意。
「这范围太广很难回答。」
赛门小心的试探。「你对异於常人的人有何看法?」
「人高贵的地方在於灵魂的品质程度,天赋异禀又何妨!」
「你知道他们......」见她点头,赛门松了一口气。
「你很护他们哦,」MAVIS巧笑。「幸好你不是坏人。」
「谢谢。」我还担心你咧!
「好啦,换我问你,海去哪了!」
「南部。」赛门仍旧如此回答。
MAVIS站起来拍拍牛仔裤。「谢谢。」
「你就只问这?」赛门错愕。
MAVIS手停在门把上,冷笑。「我想我再怎麽问,你的答案都是官方说法,那又何必浪费你我宝贵的时间?再见。」
赛门尴尬的叫住她。「MAVIS,我道歉。」
「不需要道歉,换做是我也会如此处理,毕竟这关乎到整个李氏皇朝。」
「你!怎麽确定我有所隐瞒?」
「因为你的身份。」MAVIS点道。
赛门不解的瞅一眼。
「就算海真的是出差去了,我想这李氏皇朝也不需要一个『总代理人』吧!再说,」她眼底透出一道浅笑。「你的保护欲表现的太过强烈。」
赛门苦笑,竟让一个小丫头训诫?
「海怎麽了?」
「失踪。」
「什麽?这跟月有关吗?」MAVIS追问,若是这样那......
赛门摇头反问。「你认识海的情人吗?」
「冥医师。」
「果然......」赛门轻描淡写的带过一些重点,只见MAVIS低头振笔疾书,他探头一看全是乱七八糟的符号,他纳闷的问:「你在干嘛?」
「速记。」MAVIS头也没抬的继续补记。
「你?」他怀疑她的职业是不是记者?
「好啦!」MAVIS贼贼的笑道:「我有做笔记的习惯。」
呃?在谈论别人的悲欢离合她竟在做笔记?赛门摇摇头,真的不明白台湾的孩子都在想什麽?隐约之中他觉得这女孩不若外表般的单纯?
「所以冥医师在南部,海失踪了,而你代理这一切。」MAVIS目光闪亮的探询问道:「你不会没有特别的行动吧?」
他真的怕她了。「有,可这不是小孩子该懂的。」
「小孩子?你觉得我『像』几岁的小孩?」MAVIS巧笑瞅著他瞧。
「像?」赛门根本就认为她不过二十四五岁,故意气她。「二十八九左右。」
MAVIS笑道:「谢谢,请问你又多大岁数?」
「快三十了。」
「乖。」她转身离去。
呃?赛门楞楞的看她步出,这?
不久小何送公文进来。
「何秘书,你认识MAVIS吗?」
「认识。」
「她几岁?」
小何像盯著怪物般的看他。
赛门也觉得尴尬,解释道:「刚刚我们打赌过。」
「哦,」小何笑的很肯定。「你输了。」
赛门皱眉。
「MAVIS她不若外表的年轻,她呀,」又觉得在背後讨论淑女的芳龄似乎不太礼貌,改说:「她跟总裁是高中同学。」
吓?那不是......「可是她说与月是大学同学。」
「那是二年前总经理曾应学校邀请所开的一门课程,MAVIS去旁听而已。」
这事他有耳闻,海音学成回国後曾开过『第一哲学研析』这门课,当时他也怀疑依海音的性子怎会走入群众?果不其然,一轮结束後校方再怎麽动之以情也无法说动他,这在当时造成不小的冲击从此也成了绝响,令许多错失良机的学者引以为憾。
26
阎冥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越来越奇怪,他不明白阎辉在玩什麽把戏,每天过得纸醉金迷的,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该放弃这条线?
「冥医师?」
阎冥回头偏想。
「果然是你,我还担心认错人呢?」
「你是?」他还是没印象。
「也对,你没见过我。」MAVIS笑道:「我是海的朋友MAVIS,请多指教。」本想伸手问候的,想他这般冷淡故也作罢。
「MAVIS?」阎冥蹙眉。
「要找你可不好找呢,害我浪费了一个礼拜。」
阎冥警觉的问:「找我有事?」
MAVIS晃晃手掌。「敌意别那麽浓,我只是对你和海的故事有兴趣罢了。」
「我身上没有你要知道的故事!」阎冥厌恶的转身离去。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们得到众人的祝福,你还是不想理我?」MAVIS提出诱因。
阎冥停步仍没回头。
「不知道你可曾听过『狼人与家猫』的故事?」想想後,MAVIS挑个他认识的人来举例。
故作不解地摇头。
「那麽『甘愿错爱』呢?」哼!装蒜。
「那是你?」阎冥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女孩。
MAVIS点头。「如何?可以吗?」她傲气十足的笑著。
「我的爱平平淡淡没有什麽赚人热泪的地方,你可能会失望。」
听出暗示MAVIS马上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该怎麽配合?」他想!阎冥真的想站在世界的顶端,大声喊出心中所爱。
MAVIS摇头。「请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好了,其他就是我自己的功课。」原本她是想追踪月的故事结果女主角失踪了,正要哀叹时却又听到另一则故事著实让她兴奋了好几天,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便是这意吧,这个乐长乐总算没让人失望,她之前以为海跟冥之间的故事就是公主跟王子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没想到竟多出这麽多的曲折,唉......有情人在终成眷属前是否都得历尽磨难?一朵苦嘲轻轻的飘出。
27
小小的四合院内坐著一男一女沏茶品茗,南部的空气真的是乾净到星斗可见,微微的桂花香随著晚风飘盪。
「冥医师,能否谈一下你的身世?」MAVIS拿出笔记本准备就绪後睁著明眸探问。
点根烟,阎冥喃喃地说:「我......活了很久,你应该知道吧?」见她点头後复道:「我应该是东汉和帝末年出生的,当年家父是定远侯身边的一位家仆。」
汉和帝封班超为定远侯继续开拓西域各郡,後班超的野心是拟通大秦便派甘英出使,然天不从人愿甘英却临海未渡而返,这在历史上是一件遗憾的大事但事实上却暗藏著不为人知的秘辛。
「冥是我的本姓,因为年代久远我早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每重新塑造一个新身份时我都以冥为名,这多多少少带著不忘本的意图吧。」阎冥盪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难怪海说你是千年老妖,呃!」MAVIS尴尬的一笑。
「那他是不是说他自己是个幼齿妖精?」阎冥反朗朗大笑。
「原来这是你们的闺房乐趣呀,」突地想到的问:「你是混血儿?」
「家父跟著甘英赴大秦开拓,因後来内部闹纷争,家父被刺重伤便被遗弃在条支待毙就是现今的伊拉克,适巧遇家母搭救後来才会有我的出现。」
MAVIS啜口茶。「你母亲是异人之後?」
「不,她是跟著吉普赛人到处流浪的法国人。」
「可是你?」
阎冥苦笑。「我这不死之身是拜迪夫之父所赐,十岁的时候,年迈的父亲终於走完他的人生我便随母亲回法国居住,或许是因为北地寒冷的关系母亲的身体日渐虚弱终在我十七岁的时候随父亲而去,我一个人在法国渡了十年,有次差点遭马车辗死是法兰克.苏立文救了我,」阎冥的嘴角扬起一抹不知该喜或是该怨的表情,续道:「苏立文家族在法国素有不死之家的称呼,在古法国时代他们是皇家的宫廷血库。」
吓?MAVIS惊道:「药人?」
阎冥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跟这个女孩聊天很轻松,这是他现下的感觉。
「这种暧昧的身份不会是整族背负吧?」若是,岂不是太悲哀了。
「没错,直到法兰克的祖父那一代,就是以自灭全族为威胁取得自由身,又交代子孙救人只要不违反正义,即使是平民百姓也能救,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身自由不再属於皇家,所以我让法兰克救了。」
「可,现今苏立文家族几乎是没落了,这中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麽事?」MAVIS仍是振笔疾书。
「所谓不死之家,只不过他们比别人的生理周期较延缓,比如说同样历经十年沧桑,对苏立文家族而言只不过是一年或数月的外观变化而已,但他们终究是会死的只不过活得比较久,而且上天是公平的,虽然他们活得比别人久但是他们却不易孕育下一代。」
「像你一样久的没几个吧?」MAVIS提出质疑。
「就平均而言,苏立文家族的年寿命约二百年至三百年之间,目前仅存的,大概就我跟迪夫是活了千年的人,」蓦地寒眸生冷的闷哼一声。「这笔帐可真难算啊!」
MAVIS静静的看一眼不急著催他。
「我们为什麽会千年不死,老实说我也不清楚,隐约猜测是法兰克的血产生突变,所以我们二人就命中注定要纠缠千年,哈哈......这到底是缘还是孽?」阎冥突地嘶吼狂笑。
天空中的星子隐然闪烁,心却是波动的,MAVIS很想笑看一切但做不到。
「因法兰克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千年来我只是消极的躲迪夫,可这次我不会再躲了,再躲下去,我只怕......连海潮音儿都要失去了......」语气之中大有悔不当初的意味。
「他为什麽要追你?」
「他以为我身上藏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没有吗?」MAVIS反问。
阎冥冷笑不语。
故意忽略那抹冷笑,MAVIS继续追问:「你们二人的血几乎是同出一脉,为什麽他会逐渐老化?」
这丫头太聪明了想用反推敲法取得答案,可惜这答案只有海潮音儿能知道。阎冥轻描淡写的带过迪夫的身世,毕竟这也是不太光明的家丑。
哦......可──MAVIS蹙眉凝思蓦地一笑释怀的说:「这事日後我再问海好了。」甜甜一笑,保证自己绝对会得到答案似的。
阎冥仅睇一眼。
「你为什麽会遇到月?」附带一问。
「飘泊了五百年,突然想看看父亲执爱的那片土地,我回去的时候正是隋文帝时代,直至李白死後我才离开中国的。」
「月她--」
阎冥扬手阻止。「她的事请你问她,我无权代为发表。」
MAVIS领悟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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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MAVIS试著该如何问才不伤人。「你对海的遭遇是抱著何种看法?」这很重要!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阎冥握拳忍不住的低吼。「若有能力我会将那群人碎尸万段!」
「这不能改变什麽,」她品口香茗。「可曾想过海会怎麽处理这件事?」
阎冥楞住。没有......他一直活在忏悔恐惧之中,日日追寻夜夜思念,他担心找不到海潮音儿,担心自己将孤寂的独活下去,担心......
「也许他会选择逃避也或许他会进行报复......你想他会怎麽做?」
阎冥摇头苦笑。「他处理公事上的手段我还猜得出来,但是......就感情而言,他过於脆弱敏感,任何人事物都可能影响他的想法,所以我猜不出来。」
MAVIS忖度著。「你是用什麽角度去看海的?」
阎冥不懂的看她。
她决定问白一点。「你是用男人爱慕女人的眼光看他,还是用同性之间的眼光去看他?」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恋!」阎冥生气的大喊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他将手掌贴近心口用几近哀戚的口吻强调。「海潮音儿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爱恋,少了他,我只是一只残废的孤雁,这世间对我而言还有什麽意义!我没有他不行,他就他,不因性别而有所不同。」
「冥医师?」MAVIS瞥见他腕间的瘀伤及......「让我看看好不好?」
「没事。」阎冥拉拉袖子,尽管南部的天气是那麽的酷热,他还是穿著长袖以便遮掩瘀伤。
「或许我有办法......」
阎冥以为自己听错他惊愕的看著她。
MAVIS投一记微笑。「或许啦,我可不敢保证。」
阎冥拉高袖口露出一只瘀伤骇人的手腕,一道一道结疤的伤口丑陋的盘踞著。
「这!」MAVIS吸口气,她伸出微抖的手摸向银白铁环强逼自己镇静。
「不用勉强,这是特制的锁,哼!为我。」
MAVIS又埋头做笔记涂鸦了半天,她抬头问:「这铁环并不紧,你怎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