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追悔过去吗?"他细细咀嚼着,"就是要忘了过去的意思吧。"
"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
"忘了就行了吗?"他微微苦笑了下。原来他笑中的忧郁并不是我的错觉。这人好像压抑着什么!
"忘拆开来就是‘心亡'。心已亡,还有什么可以再记得起哩?古语说:‘哀,莫大于心死',能忘记不想记得的事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思想的最高境界。可是最大的悲哀就是心已死却忘不了,那记忆会一点一点的吞噬你的心。是不是这样?"啊!真佩服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文诌诌而有哲理的话。不知道卖到报社可以给我多少钱。呵呵。
"你......"他好像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随后扬起嘴角,一扫刚才的阴霾。"你饿了吧,我叫人给你送东西吃。"
"好啊好啊!谢谢!"我不住点头。早就饿扁了。
他笑着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哦,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凌爵。"说完朝我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第七章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仆人送来的精美食物后,决定去散散步帮助帮助消化。先前被忻瑞抱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注意,这地方可真是大啊。看看这些陈设,壁画,凭我多年研究所得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卖掉的话一定是个天文数字。正当我爱不释手地摸着一个古董花瓶,想办法把它搞出去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苦心冥想,"你很喜欢这个?"
"啊?"我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俊挺的人儿带着暖暖的笑意向我走来。"凌爵。"我高兴地出声招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饭菜还合味口吧。"他低下头问我。咳咳,这里我得声明一下,我可不矮哦。在中国178公分的我可是属于标准的修长身材。当然不能和外国人比嘛。不过,利奕和忻瑞那两个家伙,好像也高得离谱。但那也只能说明他们是异种!
"当然!"我指指鼓起的肚子,"不然,也不会这样。嘿嘿!"
"你喜欢就好。"温柔的笑容不变。"你喜欢这个吗?"他指指正被我抚摸着的花瓶。
"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停留在那个我看中的古董花瓶上。"喜欢!"我点点头,对于这种事情,我一向不加掩饰。也没有好掩饰的,本少爷生平就好这个,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你喜欢就送你好了。"他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可以吗?"我怀疑地道。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花瓶的瓶颈。
"哦,你还不知道吗?这是我家。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他微笑地解释。
原来这里是他家啊!看看家里的布置就知道他多有钱了,也不少这一样嘛。而且人家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客气反而就见外了嘛。呵呵!"那真是谢谢了。"我赶忙抱起花瓶,紧紧拥在怀里。我并不是对他的信誉产生怀疑,怕他反悔,而是出于本能。这个你们要理解我,我也没办法。
"呵呵,要不要和我一起喝杯茶?"
"当然好!"他亲切地邀请,实在让人无法拒绝,何况我根本不想拒绝。有的吃又有的拿,这么好康的事,是人都不会拒绝!
"那个,会不会很重?"他瞄了眼被我紧抱在胸前的花瓶。"我叫人帮你包起来吧,你走的时候再让你带走。好不好?"
这个......虽然我抱得甘之如怡。但想想一直抱着,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弄坏了,真是不划算。就欣然答应了。
坐在宽敞的欧式阳台上,花园中优美的景色一览无余。悠哉地喝着皇家花茶,再来一份滑润的巧克力起司蛋糕,温暖的和风轻拂脸颊。嗯,这可真谓人生的一大享受啊。没钱你能享受吗,再一次体验到金钱的无穷魅力。
"对了,瑞呢?"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再喝了口花茶。满足地叹了口气,随口问道。
"怎么?想他了?"俊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怎么会!眼前就有一个这么养眼的帅哥,我何必舍近求远?"我故作轻浮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呵呵,谢谢你的赞美。"他也回抛我一个媚眼,随后慢慢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今天早上,他突然兴冲冲地跑来问我借了些人,说要去救他的宝贝。然后就把你送到我这儿,要我好好保护你,又急匆匆地走了。"
"我干嘛要保护?"我做人可是一向安份守已,从没和人结过怨。
"大概是怕你被别人抢去吧。"他意味深长地朝我眨了眨眼又说,"你就放心地住在这儿吧,到现在还没人敢到我这里来抢人的。当然如果你自己想走,我不拦你。"
笑话!现在就算八抬大轿来抬我走,我也不走!有的吃,又有的拿,还可以逃避老爸的追捕。这么一举数得的机会,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溜掉。不过,他的口气还真拽,不禁好奇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顿了顿,"我可是干黑社会的,你怕不怕?"他揶揄道。
"黑社会?你?"我惊讶地大叫,"怎么可能!"我朝他上上下下扫了几遍,这么一个翩翩贵公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搞黑社会的。不过,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也不无可能。我收起惊讶的表情,微笑地开口,"那......不知道在你手下做事,一个月可以拿多少钱?"电视上看那些干黑社会的一出手就是几千万几千万的,想必进帐更是天文数字了。不然再看看他金碧辉煌的家知道了。
"啊?"这次轮到他惊讶了,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吧,"这个嘛,因人而异吧,做得多,拿得多。做得少,相反拿得也少。"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哪!我乃天生懒人,多劳多得的工作绝对不适合我。看来只能再另谋他法了。
第八章
"我能不能再来块蛋糕?"我嘴馋地看着一旁被我扫荡一空的碟子。
他无声的笑笑,抬手招来仆人,给我再拿一碟。真是个大好人啊!我再次感叹。就在他招手之际,我眼尖的瞄到他颈项上有一道银光闪过。定睛一瞧,原来是一根项链,"哇!这根项链好精致哦!"呵呵,不好意思,本人对这种东西特别敏感。
他一愣,伸手摸了摸,对我笑道,"不好意思,这个不能给你,是我一个朋友的,有纪念意义。"
"呃?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很漂亮罢了,你可别误会。"我赶紧解释。心中狂汗!难道我给人的印象已至于此了吗?
"呵呵,别紧张!我开玩笑的。"他调笑道。
还好还好!当下松了口气。可是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正望着杯子有点出神的样子,以及笑容里忽然出现的浓浓悲哀,不禁问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点以前的事。"他回过神看我盯着他看,淡淡地道。
"看来是不好的记忆吧。"一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
"也不是,只是......我总是渴望去拥有不属于我的东西。"他语带嘲弄地说。
"你很快就会遇到你既渴望最终又会属于你的东西。"我微笑地安慰着。不是我自夸,我的笑容可是很能安定人心的。
"希望如此吧。"
虽然笑着,但唇边的一抹苦涩,还是没被我忽略。这个人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记忆啊。这个样子,真叫人心疼!"我不会说什么叫你忘了过去。我只想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珍藏的过去,那是生命给予的经历,是自然法则那铁定不改的规律。不要再强迫自己了。"唉!我言尽于此了,放不放得下最终只能靠他自己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像庙里的方丈。呵呵,难道我有慧根?
他怔怔地看着我,唇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你真是让人惊讶。"
"嘿嘿!承让承让!"挖了口蛋糕继续品尝。啧啧啧,不知道请到他家的厨师要多少钱,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般人可做不出来啊。
"爵爷,阿迪斯少爷来电!"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子走过来恭敬的说。
"他?"凌爵有些不悦地皱眉。然后对我笑道,"不好意思,我得离开一下。你自便,要什么就跟佣人说一声。"
"哦,你去忙吧。我会自己招呼自己的。"我回以微笑。
在走前又叫佣人给我送来了一份蛋糕,真是体贴啊。要不是知道他心里早有人了,不然很有可能我真会考虑去勾引他。呵呵,我好像太不知足了哦。不过,人之常情嘛。贪得无厌本就是人的本性。
"莫先生!有你电话。"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电话?我疑惑地拿过电话。会是谁啊?"喂?"
"臭小子!快给我死回来!"
啊!一声巨吼差点震聋我的耳朵。"爸!"我有点虚弱地叫。我的恶梦又来了,还是逃不掉吗。
"不要叫我爸,你个死小子!利奕跑来跟我投诉,说你跟别人跑了。妈的!害我花了多少钱找你,你知不知道!回来赔给我!还有你儿子也来了,要见你!听见没有?!"一连串的轰炸轰得我晕头转向。
等我一点点的消化完后,"什么?!悠儿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我让他和你说!"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爹地!我好想你!"
"悠儿?爹地也想你!"
"爹地,回来吧!我想见你!"带点撒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好吧!爹地马上就回来。"我有点无奈地说。实在是不想回去,但是为了悠儿,我不得不回去,已经五年没见到他了,还真想他呢!
挂上电话,我随手抓了个仆人问,"你们家主人呢?"得知在书房后,我跑上二楼,不得不再抓了个仆人问,"你们家主人的书房在哪啊?"什么左拐右拐,这么大的房子还是有缺点的,就是容易迷路。再次不得不抓了仆人问,"能不能带我去你家主人的书房?"
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来到书房,敲了敲门。
"进来。"
我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凌爵和刚才那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一脸凝重的表情。挠了挠头,我好像打扰到什么了。不过也没有退路了,只好开口,"凌爵,刚才我父亲打电话来,家里有事,我得回去了。"
凌爵缓和了下凝重了神情,柔柔一笑,"好的,我叫人送你回去。哦,还有那个花瓶,别忘了。"说完还朝我眨了眨眼。
"那就太谢谢了!"我也不客气地道。
"有空要常来玩哦?"
"好。"我用力点点头。能认识这个人真好......
我抱着花瓶回到家,刚到门口,一个人影就开门冲了出来抱住我。
"爹地!""小心!"两人同时出声。
定晴一看,不得了,"悠儿?"
"爹地,你不认识我了?"来人站定后,俊帅的脸上露出神采奕奕的笑容。
"你怎么这么高了?你才17岁耶!"不敢置信地望着和我差不多高的儿子,上次见到他才到我的腰而已,真是不可思议!要是再大一点不是要冲天了?又多了个异种!
"嘻嘻!想不想我啊?爹地!"
"想死了!我的宝贝儿子。"
"你们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再说。"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父子亲热。原来是老家伙!只见他走到门口,突然眼睛一亮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
不好!等我惊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啧啧啧,儿啊!我就知道你孝顺。来来来,给爸爸吧!一直让你抱着也怪重的。呵呵呵!"伸出手猛得把我手里的古董花瓶抢了过去。就往屋里走去。
啊!我只能无语问苍天啊......
第九章
"悠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边往屋里走边问。忽然想起,这小子应该还在英国寄宿学校上学啊,怎么回来了?
"这个......是这样的......我......"他停下脚步,拉着我的袖子。支支吾吾地说。
"到底怎么了?"奇怪!有点不对劲!
他低下头,轻轻吐出,"我把钱做投资......输了......"
"......做投资输了?"我倒吸了口气,轻轻问。
看他点点头,我再问,"输了多少?"
"......"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
"什么?你说响一点。"我闭住呼吸问。
"30万!"他有点豁出去的大声说。
"美元?"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历害。
"英镑。"头低得更低了。
"什么!?"我不能控制地大叫。随后感到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爹地!""昔!""......"意识模糊中好像听到一声熟悉而焦急的叫声。奇怪的是我没有落到冰冷的地板,反而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接着就不醒人世了。
"爹地!你醒醒!不要吓我啊!......"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在耳边重复。
噢!头好重啊!晕乎乎的......
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叫魂啊!我还没死呢!"
"爹地!你醒啦!"哭腔立刻转为兴奋,然后就看见一张带着泪痕的阳光帅气的脸凑了上来。
"头好晕......"我无力地吐出。
"发烧当然晕了。"低沉的嗓音由另一边传来。
我困难地转过头,"奕......你怎么会在这?"
"你先别管这个,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柔声问。
"要!"看他走了出去,我转过头问,"我怎么会发烧的?"
"医生说你气急攻心,虚火直上,就发烧了。爹地!都是我不好。"原本清亮的嗓音哭得有些沙哑。
噢,对了!我的30万英镑啊。呜......我闭上眼睛,哀悼我掉进阴沟里的血和汗啊。
"咳......咳咳......"想到就心痛!
"来!喝点粥吧!是你父亲熬的。"奕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我爸?"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老家伙还会熬粥?
"嗯!爷爷也急死了,他说你从小没病没痛的,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历害。"任由儿子把我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哈!我还真有点感动。原来老家伙也有点人情味嘛。
"你父亲还是很关心你的。"奕边喂我喝粥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