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自由————jammy

「这里不方便谈，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何骥遥能感觉到男人要谈的不是一般的『生意』，但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何骥遥和何骥辉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家KTV包厢，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三个男人。
「是什么生意，韦老板您可以老实说了吧？」
那韦东国是极为奸险狡猾之人，听到何骥遥的话就知道他已经多少猜到了他的目的。
「这里也没别人，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要你们帮我做个化学物质的提取。」
韦东国说着，把一张写满复杂化学分子式的纸递给何骥辉。
何骥辉拿着认真看了不到一分钟，就完全理解了纸上写的化学反应式。
「是要进行甲基苯丙胺的制备吗？甲基苯丙胺是冰毒的主要成分，制备这个是犯罪啊！」 何骥辉惊呼出声。
「你们的公司刚起步，现在名声也很好，缉毒警察不会注意到你们。你们要是做这个，可比那些洗涤剂赚钱，等你们捞够了再收手也不迟。」
何骥辉还想说话，却被何骥遥挡下。
「韦老板，承蒙您看得起，这个我们这种小公司技术不够做不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可调查过，你们公司的技术人员都是硕士以上的学历呢！现在谁不爱钱？我可是给你们兄弟指条发财的明路，要知道现在老老实实做生意哪有得赚？等你们赚够了想什么时候收手就什么时候收手，不是很好吗？」
何骥遥已经认出来韦东国其实是进来警方一直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的大毒枭--李力，他势力极大，自然不怕警察的压力。而且他最喜欢找些小公司做自己的替死鬼，利用完了就丢。
何骥遥做梦也想不到这曾在报纸上看到的大毒枭会找上他们，他说得好听，想什么时候收手就什么时候收手？和他合作不啻于走上绝路。多少贪财的公司老总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拖下水的？
而且对于毒品，何骥遥更是深恶痛绝！
「我们兄弟大学毕业找不到好单位，才想到开公司，我们也就是为了平时吃得饱穿得暖，没多远大的目标。」
「年轻人前途大好，怎么说这么没志气的话？」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哪里的话！来来来，喝酒喝酒！」
韦东国知道对方执意拒绝，也没继续劝说。
这世上真有人不爱钱？
可笑！z
他韦东国在黑道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就没见过不爱财的！
酒过三巡，韦东国也没再提起制冰毒的事情，到何骥遥和何骥辉准备离开时，他才再次提醒道：『年轻人，这机会要好好把握啊，我给你们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已经有些醉意的何骥遥走出KTV时脚步都有些不稳了，何骥辉慢慢地扶着他走在路上。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清寒，两人由相靠的身体传递温暖。
「我怎么就和这东西这么有缘？」
何骥遥的语气满是痛苦。y
「波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制甲基苯丙胺的！以前我在实验室里老教授就经常说这东西一定不能碰，老教授的一个学生象就是在某家制药公司里大量制备甲基苯丙胺被判了死刑。」
「真是害人又害己！」 何骥遥无情的批判。b
「波波你这样说让老教授听到的话他会很难过的，老教授其实很喜欢那个学生的，可是人早就死了。」
「要是你有一天真的也去制那东西的话，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再自杀？」
何骥遥虽然有些醉，可是说话的神情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好啊，波波我们要死在一起。」g
何骥辉不顾身边来往的路人抱紧了何骥遥。
「我相信你不会做我讨厌的事。」
怀里传来轻柔的声音，何骥辉放开何骥遥的时候才发现何骥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一点，何骥辉把何骥遥在床上安置好，准备去洗澡。
走过书桌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何骥遥平时最宝贝的书全撞到地上了。
还好何骥遥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何骥辉赶紧收拾起一片狼籍的书。
捡好书可是地上散落了一些碎片，大约是夹在书里的纸片，可是何骥辉完全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掉出来的，正烦恼着不知怎么办时，他认真看了看那两张『纸片』。
一个是三角形的暗黄色『纸片』，上面还有些暗红色的『花纹』。何骥辉觉得这东西怎么看都很眼熟，努力回想起来......这个不是很多年前他送给何骥遥的护身符吗？他记得这护身符还被何骥辉丢到了垃圾筒，他在垃圾筒里翻了大半个晚上才好不容易找回来，然后又偷偷放到何骥遥的笔盒里。
何骥辉一直以为何骥遥早就把这东西丢了，没想到他却一直珍藏到......现在？！
再看另一张『纸片』的时候，何骥辉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个不是大三的情人节时他送何骥遥玫瑰的时候附上的那张小卡片吗？何骥辉紧张地慢慢翻开卡片，一片黑黄的玫瑰花瓣掉了出来，卡片里那用黑色钢笔写的大大的『我爱你』三个字那么显眼。
没丢！何骥辉到现在才发现何骥遥不但从来没有丢弃他的真心，反而好好的珍藏着！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挫败地坐在荷塘边，杜青青曾说过要好好爱护他的真心。可是说归说，真正这样做的不是别人，而是何骥遥！他的波波！他最爱的波波！
看着床安稳的睡颜，何骥辉开始痛恨曾经自己竟然为了贪图安慰而轻易地放弃他，如果他没有回到自己身边，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会多么不堪。
不管是性别还是血缘，早就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是多么爱他，只知道离了他就活不下去。
好想抱住他，吻他，与他融为一体。
压抑了太久的欲望似乎都在此刻强烈的爆发出来。
「波波......」
何骥辉像着了魔爬上床，抱着何骥遥不断亲吻。
品尝过红润甘美的唇再一路探索到白皙的颈项和那突出的美丽锁骨，不安分的手在何骥遥的身上游走。
正在沉溺的时候，头顶传来让他窒息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没有愤怒，也不冰冷，而是带着些酒醉的迷糊。
终于恢复神志的何骥辉一下子软下来，整个人覆盖在何骥遥身上。
「怎么了？」
何骥遥用手抚摸他的黑发。
「波波......我、想......和你做爱！」
何骥辉抱着必死的决心，终于把压抑了多年的渴望说了出来。
何骥遥笑了，捧起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我有说过不想和你做爱吗？」
何骥辉又惊又喜，激动无法成言。
「波波......波波......」
何骥辉搂紧了何骥遥不停呼唤着他，这样念着念着何骥辉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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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何骥辉很后悔，得到了允许却还是什么都没做！
自己是白痴吗？怎么那种状况下竟睡着了！！！
还在捶胸顿足之际一张微带怒意的脸映入眼底。何骥辉的心猛跳了一下，紧张地爬起来坐在床边。
难道波波昨晚喝醉了犯迷糊才答应的，现在想起了昨天的事要来兴师问罪？
算了，还是别等他开口我先道歉吧。
「波波，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你要骂我打我都没关系！」
「打你骂你有什么用？」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种事没有以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实坦白，其实我真的想了很久！我那么喜欢你，你现在也喜欢我啦，我更加忍不住想抱你亲你想跟你......做爱啊......」 何骥辉说着偷瞄了何骥遥一眼又继续道：「波波，我知道你讨厌这种事，你讨厌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昏了头很想做，可是最后我睡着了什么都没做过！真的！」
何骥辉低着头等待何骥遥的判刑。
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却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笑声，困惑不解。
「波波？」
「你真是笨蛋！」 何骥遥圈住何骥辉的脖子，「我怎么可能讨厌。」
啊？
波波说了什么？
难道我幻听了？
看着茫然的何骥辉，何骥遥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想、和、你、做！」
男人只要有了欲望，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何骥辉一下就把何骥遥扑倒在床上，何骥遥却再补充：「但不是现在。」他说着指着墙上的钟，「该上班了。」
呜......老板有放自己假的权利吧？可是他没有违抗何骥遥的权利。
何骥辉无奈地起身。
「波波......那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嘛，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不放心啊！」
何骥遥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前然后绕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翻出来的？」
递到何骥辉面前的是那个护身符和卡片。
「我不是故意的，昨晚不小心把桌上的书都弄到地上了......然后它们就掉出来了。」
「要是弄坏了，你可陪不起。」
「都是我送的嘛！波波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送给你好不好？」
「你是白痴吗？」
「对不起......」
「现在我要多少你当然就可以给多少，可它们的意义不一样，你懂吗？」
何骥辉不住点头拥住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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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骥遥的一贯作风，宁可员工迟到，也不可老板迟到。
可研究室的人都是懒散得出了名的，所以何骥辉从来都是最早到的那一个。
可是才走到研究室的门口，就在地上看见一个银色的密码箱。
何骥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掉了东西，得快些找到失主！
打开了研究室的门，何骥辉决定写一张『失物招领』。
随手撕了张纸，用油性笔在纸上：『掉了箱子的人请到这里认领。』
没办法，人家何二少的语文水平实在有限。
写完，他把字贴在了研究室的门口，然后把箱子搬进了研究室。这箱子看起来有些笨重，提起来倒不算重。
进了研究室，何骥辉习惯性的开始打扫卫生。
门外一男子，看到那张纸条差点吐血，他老兄总算是碰上了『高人』。
「何老板真是勤快啊。」
男人走进了研究室，四处大量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是韦老板啊！您来有什么事吗？」
「刚才门外那箱子......」
「原来是您的啊！太好了，我正找失主呢，我放在门后了您拿走吧。」
韦东国一听顿时黑了一张脸。
这小子真是白痴！韦东国在心里骂道，脸上却露出殷勤的笑容。
「那箱子的确是我的，但是我要送你的。」
「送我箱子做什么？我平时用不到箱子啊。」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韦东国一脸阴险的笑容看得何骥辉直发寒。
要说何骥辉这人真那么傻？那可不一定。
「那我去打开了哦。」
何骥辉说着走到门口拿起箱子放到实验台上。
「密码是888888。」
韦东国看着何骥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八是什么意思中国人都知道。
何骥辉照着按下密码，打开了箱盖。
满满一箱红色的毛主席像啊！
何骥辉镇定地盖好盖子。
「怎么样？满意吗？」
「虽然毛主席很伟大，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四个人头的版本比较好哦！」
韦东国脸上已经爆出了几根青筋。
「是啊，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都很值得尊重，可这老毛的版不是更漂亮吗？」
「老毛？你怎么能说老毛！没有毛主席哪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啊！」
「你既然那么崇拜毛主席，不妨就收下吧？」
「不用了，我家有很多毛主席像章了，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呢！」
「那像章太小，这个看着过瘾。」
「这样吗？可是我家不流行用这个啊，像我老妈出门都是刷卡的，一次就能刷掉五、六个零呢！我比她少一点，一次刷四、五个，可是这零我怎么刷都刷不完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真是奇怪。」
韦东国听得直流汗。
「我老爸更厉害呢，他经常和省公安厅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去喝酒，听说他们好象是老同学，感情好得很啊。我老爸他们去喝酒的地方都是超贵的，一个晚上就刷掉十几个零，我数都数不过来。」
「厉害，厉害。」韦东国几乎笑不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都比较喜欢数圈圈啊，这么多毛主席像拿着太累了，我还是不要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
韦东国皮笑肉不笑地关上密码箱就愤然离去。
何骥辉看他走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想不到吧？自己也有这么厉害的时候，他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都说跟什么人在一起就学什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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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韦东国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既然是开了口的事，他就要把人拉下水！
而且近来H市有人向他定了大批冰毒，催着他尽快交货。可是上个月那两个制毒的技术人员因为企图逃跑被他的手下干掉了。没技术人员，就无法合成冰毒，他现在必须找人来完成最后一批冰毒的合成，好赶紧交货，完成这笔生意他就打算到缅甸去躲一段时间再回国。
韦东国以为自己任何事都做得滴水不漏，毕竟他的贩毒经验已经有十年以上。可是他完全没想到向他订冰毒的人是警察，而且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也早已被警方时时监控了。
对于何骥辉说的话，韦东国当然不会全信。
通过过去的调查韦东国知道何骥辉虽然看起来白痴呆傻，可是在化学方面有超人的天赋，正是他最迫切需要的制毒合成技术人员！
虽然碰了一次壁，可那白痴一样的何骥辉，他还是觉得应该很好对付。
对于上次的羞辱，韦东国也很是气愤，于是打算招集身边的弟兄对何骥辉来硬的！
他们在何骥辉的研究室外监视了何骥辉一段时间，发现何骥辉常常在研究室里呆到深夜，有时甚至一个人睡在研究室。
某个深夜看准了时机，韦东国带着一帮兄弟，迅速地撬开研究室的门窜了进去从里面将门死锁。
何骥辉正趴在实验台前睡觉，看到一群黑社会，很是不解。
「怎么了？」何骥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何骥辉，今天老子就要你小子一句话，这东西你做不做？」
何骥辉终于注意到冷然地看着他的韦东国。
可是他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几个硬冷的钢管抵住。
何骥辉虽然很喜欢香港的动作片，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竟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做。」何骥辉认命了！
韦东国大笑起来。
「年轻人，这才有出息啊！」
韦东国的笑比毒蝎还毒三分。
「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敢跟我们谈条件！」
一个持枪的男人说着用膝盖用力地顶了一下何骥辉的小腹，让何骥辉疼得直不起腰来。
「让他说。」韦东国开口。
何骥辉揉了揉小腹，挺直了腰杆。
「第一，麻黄素必须由你们提供。」
「这是当然。」
「第二，我不会在我的实验室做制备，也不会用我们的工厂进行生产，你们有工厂吧？」
「早就准备好了，你放心。」
「第三，我没有制冰毒的经验，请你们提供一定的成品，我想用来做对照。」
「没问题。」
韦东国才说完，何骥辉感到有人用硬物在他的后脑勺重重一击，他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何骥辉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臂关在一间只有一扇铁门可以进出的小房间里。
他真的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也可以这样轰轰烈烈。
可是他最挂念的还是何骥遥。
波波......对不起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人来开了门，大约是准备把他带到制毒加工厂。
果然，那两人带着他穿过一个废弃的屠宰加工场，没多久就来到了冰毒合成室。
合成室洁净简单，只有几台大型精密仪器，那是制毒关键。虽然由麻黄素合成苯丙胺的化学式他只看了一遍，但以他在化学方面的惊人天赋和多年的实验经验，对于合成的步骤他已掌握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