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错生一只蛋—仙缘劫————肖九樱君

作者:肖九樱君  录入:12-15

星广原本是跪在玉石旁边,现下却站起身来,靠坐在瑞麒腰上。他竟然带着一些委屈的表情,执起瑞麒的右手放在他自己的下身上面,那里早已是高高地耸起,剑器的血脉不停地悸动着。
瑞麒的肌肤更加红了。
 
瑞麒想了一想,也缓缓撑起身来,轻轻吻上星广的嘴唇,他的口中还残留着自己的味道。
星广轻轻揽住瑞麒腰身,瑞麒倚靠在星广手臂上,双手去解星广的衣带,纠缠了半天,仍然没有解开,星广焦急难耐地用手在他后背游移,瑞麒干脆直接从衣摆下面伸了进去,撩开裤带,学着星广先前对付他的样子,给星广抚慰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半坐半拥半抱着,互相折磨,互相逗弄,嘴唇舌头交相纠缠。终于都发泄了一遍。
瑞麒和星广静静地倚靠在一起,星广把头枕在瑞麒肩上,两个人却都没有先说话。

玉楼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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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夜千声皆是恨。
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玉楼春》—— 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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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广抬起头来看着瑞麒的眼睛,刚想张口问他的名字。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裤子。一低头,却看见一只奇怪的小兽正在咬他的裤脚。
瑞麒一见是灵瞳回来了,有些着急,从星广怀里挣脱。俯身想去抱他,却突然惊觉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忙不迭地跳到地上,拾起衣袍迅速穿好,弯身从地上抱起灵瞳。怔怔望了星广一会,张口欲言,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转身竟往树林中跑去。
星广忙去追他,一边喊道:“你别走,等等我,你别走。”
若是一同驾云,星广和瑞麒倒能不相上下,只是在这地面上追逐奔跑,瑞麒本来即是走兽出身,谁又追得上他?转眼他们就消失在茫茫林中。
星广奔得疲累不堪,终于想起能够驾云起来在空中察看,却仍然不见瑞麒和灵瞳的踪影,心下不禁黯然。又回到湖畔石头上坐着,等到天色已黑,还不见瑞麒出现。只得回转他的广宁宫去了。
第二日一早,他便下凡来,到得那个湖畔,坐在石上痴痴等着瑞麒。
第三日,还是如此这般。
第四日,亦是如此。
第五日。
…………
……
连续去等了十几天,闻星广君宫中的童子早觉察出异样来,暗中也已有他母亲的心腹下界去禀报了地母明钺昕大人。
明大人闻讯急忙赶来探望儿子,看见儿子瘦了好大一圈,憔悴不堪。登时心疼的不得了。随手拈指一算,便知儿子受了情障,只是个中情由却不能算出。一来是有血脉关联的忌讳卜挂。二来这是儿子隐私,随意卜算的话儿子肯定要生气。
明大人虽然也有心教导自己儿子须知晓一些情事,可是哪里希望儿子为情所苦啊?忙问道:“星广吾儿,你喜欢的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只须告诉母亲,我自会帮你做主。咱家在天界上的身份显赫,任凭她是谁,也绝不至于辱没了她。何必这样自苦?”
闻星广又羞又怒,气急了便道:“原本是儿子自己不中用,请母亲大人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说罢径直拂袖而去,下了云彩,却仍然是回到了那处玉石旁,只好幽幽地坐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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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菩萨蛮》—— 李 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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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明钺昕大人,本来是纯然关心儿子身体,特意过来看望,谁知只因儿子为情所扰心里不好受,连带着她也跟着心里气苦。在儿子这里受的郁闷无处发泄,骑上地界神兽飞翼青鲎直往南天海而去。
到了天海龙王闻烈真君的紫阳宫,一见闻烈,二话不说,便不顾她往日里精心维护的地母尊贵雍容的形象,扑在闻烈怀中大哭起来。两旁的臣下啊,宫女啊,仆役啊一看这情况,当即闪的无影无踪。诺大的宫殿里就留下他们一对儿。
闻烈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抚着她的背脊安慰她。等到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便柔声问她因何伤心。明大人抬起花容带泪的脸,抽抽咽咽地说话,竟然还扯着闻烈的衣袖擦了一把鼻涕,真是乱没有形象,弄得闻烈哭笑不得。
“呜……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不知遇上了什么孽障,为情所苦,弄得整个人憔悴不堪。我看了很是心疼。呜……,你这做父亲也不多关心他一些。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若是病了我怎么舍得。呜……”一边哭诉着,一边掐着龙王。闻烈忍着痛道:“星广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他自有主意,慢点我会去开导他。”“你做母亲的惦念他是好的,可也不能太过伤心,你的身子若是病了,我更是心疼哪。”
闻烈越说声音越近,慢慢贴在明大人耳旁道:“我的亲亲好夫人,先不去管儿子的事儿,咱们也有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我正想你想得紧呢。”说罢,手已经上上下下地开始为明大人宽衣解带,嘴上一边吻着明大人的脸蛋,一边胡言乱语地言道:“为夫的也病了,快来亲热亲热,好好安慰你的夫君吧。”
闻烈竟至把明大人抱到大殿中央的议事台上,卷宗统统扫落,两个人交颈相拥,热切缠绵起来。
哪里还有素日南天海和地府幽冥两处主人的光辉形象啦。
( 快点拉上帘幕,大家非礼勿视。)

倦寻芳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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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唏向晚,帘幕风轻,小院闲昼。
翠径莺来,惊下乱红铺绣。
倚危墙,登高榭,海棠经雨胭脂透。
算韶华,又因循过了,清明时候。
 
倦游燕,风光满目,好景良辰,谁共携手?
恨被榆钱,买断两眉长斗。
忆高阳,人散后,落花流水仍依旧。
这情怀,对东风,尽成消瘦。
《倦寻芳慢》 —— 王 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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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广独自坐在那块玉石上,又等到夜色来临,方黯然回转寝宫。
每一个人初恋时遇到的人,都是终身难以忘怀的,又何况是曾那么亲近的一个玉人?星广只恨,为何没有及时问过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现如今却连他是神仙?是凡人?亦或是幻化成形的妖?竟一无所知。心头抑郁终难消散,连往日的功课也一并看不进去,想起他的温柔就会眉目含笑,再想起他的渺无影踪便心头隐痛。
龙王闻烈终于来看望儿子了。前几日,他也只道是明钺昕大人因为疼爱独子,以至于言辞中或许有些夸大,毕竟星广的起居行止他也有所掌握。稍有差异也只是近来的事情,也不是如何久远的情分。待亲眼见到他如此憔悴的形容,心中禁不住深深痛惜。
闻烈毕竟是男子见识颇多,况且父子之间的说话也更毫无顾忌,直接明了地就问星广:“吾儿,你可是与那人有了私情,所以念念不能忘怀她?这两情相悦该当是高兴的事情,又怎能让你如此为难?是不是人家不中意你?”闻烈仔细观察星广的表情,见他只是凝思并无太大反应。一想,猜的不准。又问:“可是那人离开了你?”刚问完,就见星广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闻烈大惊失色,星广自长大后一向性情淡泊,少有情欲,如今这番光景,只怕情种已深,偏这份痴情又不顺遂,这可是棘手的事情。他必然是内心情动火热偏又说不出口的性子,却会急死人的。
闻烈轻抚着星广额头,柔声劝慰道:“乖儿子,她离开了你也不打紧,你只须告诉父王,那人是谁,父王一定帮你找她回来。” 星广的表情更加悲戚。
闻烈更急,却不能发火,仍然悄声问他:“乖孩儿,告诉父王,到底怎么了?” 星广终于哽咽说了出来:“我也不知他是谁,他走了,便再没有回来。我…我等不着他了。”
闻烈也是一声长叹,心中暗道,这都是哪世的冤孽。
闻烈冷静下来对儿子说:“星广,你且听为父细说,先把眼泪擦擦干。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神君的气派?” 星广擦了擦泪,低头不语。
“唉。你虽然不知人家是谁,可既然喜欢了那人,想尽办法找她出来便是,那又有什么为难的? 咱们历代闻家的子孙,富贵位尊不消多说,若真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倒还从没有听说得不到的。” “譬如你母后,她的性子多贞烈!还是仙帝的姐姐,你想想,这世上她又看得起谁了?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跟了你父王我么。这就是咱们闻家男儿的本事。”
星广抬头望着父亲:“不一样的。我找不到他又能怎么办?”
闻烈问:“那她是什么外貌装扮,说话声音是怎样的?可有特征认记么?”
星广凄然地回答:“他的脸容很美的,可是我形容不出。我见他时他没有穿着衣物,他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后来他就走了。我一直很想很想他,总害怕会忘记,可我……可我想的已经快要想不出来了。”
闻烈听了也怔在那里。

蒹葭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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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徊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唏。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徊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徊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 —— 《诗经?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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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伊人,却该怎么办呢?
闻烈背着手,在房里来回踱着步。突然间想到了,这么简单实用的办法。
“星广,你可以把那人的相貌画出来。只要派人拿了画像去找,不管他究竟是在哪里,咱们便一定找得着。”
星广疑惑着:“可是孩儿不会画像怎么办啊?” “况且,孩儿是下界时在人间遇到了他。如果他不是神仙,是凡人或者是妖兽又该怎么办呢。” “父王,您还肯帮我么?”
闻烈听此言语也吃了一惊,看着星广凄然苦楚的表情,定下决心来反而笑道,“这些又是什么难事了?却也难不到咱们闻家。”
“画像的事情好办。待父王把仙帝的御用画师马良召来,向他暂借神笔给你一用。但教你能够想象出来,就是天上人间也画得活灵活现。” “至于那人的身份么,待找到了以后再想其他办法。只是,先不能让你母亲知道,否则可是棘手。” 说完这番话,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嘿嘿,我就不信找他不着。就算那人是鬼怪一类,咱们也能从你母亲的幽冥地府里把他给翻了出来。”
星广听了父亲的话,登时容颜带笑,精神大振起来。闻烈也很高兴。
 
然后便是有步骤的行动起来。
星广依凭着记忆把瑞麒的脸容画了出来。
待龙王闻烈看到那人的脸容,竟是一名俊雅端丽的少年后,又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料到儿子初识情缠,动心喜欢的竟然是男子。幸好他见多识广,也没有失神太久。
龙王闻烈调动了一批心腹侍卫,持着临摹的那幅人像,分别到天界、地界、人界秘密地打探。
如此过了一个月,回音陆续传来,却仍然没有喜讯。
星广开始的兴奋与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消失。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但是,命运的安排为何又要让他们相识相遇?让他充满了希冀又不断地失望。星广的性情比起往日,竟然更加冷淡起来。
闻烈也很为星广无奈。可是又能怎样?如此细致全面地寻访下,依然没有结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星广所见到那人的容颜,并不是他的真身。那人平日里的相貌一定是另一副尊容。因此,派去打探的人不一定能够见到。即使见到过,认不出来也毫无办法。
 
转眼间,已到了千年一次的百转千回“文以载道”盛会,天界所有各府各宫的论文修道仙人,都接到了邀请函。其实,参加这次盛会的主要都是些喜好写文、赏文、以文会友的仙人,比如掖华文君之类的文仙。但是象太乙星君这样以修道炼丹为主的道仙,或者是菩提禅师之类禅佛的方外之人,却一般是不会去参加的。
龙王闻烈是南天海宫主,闻星广君也是广宁宫主人,仙位极高,自然也都受到了邀请。星广心中不郁,自然是不想去参加。闻烈这些日子为了劝慰儿子释怀,索性在他的广宁宫中住下了,这次便大力游说他,既然心情不好,也不能一直在家里闷着,不若去参加那个什么盛会的,去外面散散心也是好的。况且,这次仙会有很多来自各处仙府的神仙道人出席,平时那都是见不着的,咱们正好把画像也带上,趁机去寻找那个人,或许能遇到他本人,或是有认识他的人也说不定啊。星广听了此话倒觉得很有道理,欣然同意了。

文以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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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
金柳摇风树树,系彩舫龙舟遥岸。
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
绕金堤,曼衍鱼龙戏,簇娇春罗绮,喧天丝管。
霁色荣光,望中似睹,蓬莱清浅。
 
时见。凤辇宸游,鸾觞禊饮,临翠水,开镐宴。
两两轻舫飞画楫,竞夺锦标霞烂。
罄欢娱,歌《鱼藻》,徘徊宛转。
别有盈盈游女,各委明珠,争收翠羽,相将归远。
渐觉云海沈沈,洞天日晚。
《破阵乐》 —— 柳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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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仙帝,平素里也是一个在空闲的时候喜欢写写诗,联联对的风雅之人,这次“文以载道”的盛会也得到仙帝的大力支持,地点就选在仙帝西天云的行宫『天门殿』举行。文会主人乃是上一届盛会中选出的紫葳上仙。
这日,星广随父亲一起来到西天云,抬头只见一道巍峨的拱门屹立,四处云蒸霞蔚,清香萦绕,再看两侧,各有一副联楣,左联是:天作高山,山高作镇。 右联是:门通大道,道大通神。正中是一幅红衬金字的匾额,乃是仙帝亲自题写的『天门殿』三字。
 
待进得正殿去,紫气清潜,灵晖绕梁,熙熙攘攘的仙家已然来了不少,皆是衣带飘飘,仙姿翠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说话,互相聊聊自己所写的得意作品。星广的注意力一开始就不在这里,独自立在旁边东瞧瞧西望望,一心找着有没有自己那位意中人。
闻烈倒是颇受欢迎,他本是龙族天王,又是仙帝姐夫的身份,为人性格很是爽朗,说话也最是逗趣的,几个素日和他交好的仙官便围着他一起叙话。文殊道仙说起前几日写了一句联对,却想不出下联来。那上联便是:圆月照方窗,有规有矩。大家听了一起开始思索。不一会儿,掖华文君说起自己平日最喜欢在玄清池里垂钓锦鲤,这倒有了一个下句:长竿垂短钓,能屈能伸。大家一听哈哈大笑,都说很是押韵。
 
仙人们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紫葳上仙正式宣布宴会开始,仙人们皆按照抽签排布的位次入了席。星广一看自己左近没有熟识的仙家,也乐得清净独自坐在一旁吃酒。过了一会,旁边却挨过一个人来向他敬酒。这人不正是太寰么?说到身份,太寰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的母亲和仙后乃是嫡亲的姐妹,私底下也要称呼仙帝一声姨夫的,和星广算得上是年龄相仿的姻亲。星广虽然性子上不爱理人,却也拗不过太寰缠人的功夫,倒结成了交游为数不多的小朋友之类。不过,星广心里虽有了心事,但和太寰的关系也谈不上知交的,因此也很长日子没有去看他了。太寰今日一见着星广,忙想了办法和人换了座位,一心一意要坐到他旁边来。一边吃酒一边问:“星广,你最近怎么也不来看我?你可是病了么?面色不大好,看上去好象憔悴了许多。”星广心里落寞,也懒得多答,只是说:“我最近身体确实不大好,只是小病,也没有大碍。”太寰见星广形容惨淡,也怕惹他不开心,不敢多问,就拣些自己近来好玩的事情讲给他听,逗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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