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我画得好。那是你的能力而已。"她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这么久远的事情,何不早点将它从心里放开。这样才不会活得那么累。"你还想知道什么,今天我全告诉你。过了今天,以后再问就没答案了。"
"他喜欢你吗。"我看着她,似笑非笑,等待着期待中的答案。
"不,他喜欢整个世界。从海里的一粒沙到天空中掠过的风,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他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存在的,却并不爱我。"她回望我,眼里流淌着事阁遥远的苍凉。"也许你是对的,他的死才能成就人类的生,世间万物,沉寂了太久,需要有新的生命来让这个世界变得活起来。那就是他的愿望,每个人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液,人类的智慧从他身上而来。它们是与任何一种生物不同的生命,是按照他的意愿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来的。"
"那你呢,你也是从他身上诞生的?"这是今天我想到的第二个无比荒谬的问题,可是我一直很想知道阿莫的身世,超过我自己。
"不,他说我是从海里孕育出来的。他拣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婴儿。"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传说果然绝大多数是不可靠的。但是你的诞生肯定是有绝对的意义的。譬如将我养大,见证人类的历史,或者还有更重要的,只是我们还没有觉察。"我朝她真诚地笑笑,这个比我大了很多很多的女子,在任何人的眼里,她却都不过是名十几岁的少女,娇弱美丽,需要人去保护与爱她。
是的,她其实一直在等待着那个她深爱的人,从他消失的时候开始,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一天, 再次在这个世间相遇,那个时候,共同看着这个由他们创造的世界,从他们眼里诞生成长的小小的人类,任时间流逝岁月侵袭,也不再分离。
"也许他是喜欢你的也说不定。"看着感激地望着我的阿莫,我说了这句话。她的身子明显震惊地动了一下,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笑容绽开在泪水之中,显得无比娇艳。
"谢谢你华夜。"
---------------------------------- "喂,阿冽?"刚睡下去,手机屏就开始一闪一闪的,阿冽也学会半夜骚扰人?
"喂,我拣到个好东西哦。"阿冽的声音好兴奋,能让他如此兴趣昂然的事情并不多。
"什么东西。"
"银狼。"他一定得意地翘起了眉。"就是姓顾的那小子。"
我一时没搞清楚状态,那狼人不是和程家那小子在一起吗,怎么会被阿冽"拣"到。"怎么回事?"我问。
"还没问清楚,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我在白帝城遇到他的。"白帝城是我们所拥有的另一家以同性服务为主要业务的娱乐场所。和绿洲不一样的是,白帝城的业务只有"服务",去那里的人不是做牛郎就是花钱的主,而且--
"他在那里干嘛?"没有SM倾向的人一般不会去白帝城。
"他和一个老头开了房间。"
"做了?"我吃了一惊,就算今天是月圆,他要解决也不用专门去那里随便找个老头吧,他应该清楚白帝城是什么地方才对。
"当然没有,我进去把他踢出来了,就怕人家没吃到他反被他给吃了,我可不想他在我们的地盘上惹事。"
"他现在呢。"
"似乎在沙发上睡着了。"阿冽那边又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先等到明天问清楚了再联系你,就是想问下你的想法。"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人是你拣的你要养要扔都不关我事。
"程飞扬不是嚷着要得到你么,我怕这次是他们合起来耍的伎俩。"阿冽压低声音,小心地说道。
"恩,那你见机行事,过几日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就回来。"
"OK,那你睡觉吧。哦,对了,那小子回来的这两天精神都不太好,你尽量早点回来,免得到时候怨我没照顾好他。"
"......阿冽,喜欢他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就够了,我没兴趣破坏你们,早点回来吧。我先挂了,小心一点。"
"恩,晚安。"挂了电话,突然睡不着了。阿冽说他没有前世的记忆,鬼知道是真的假的,说不定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什么都清楚了。我第一次带着小歌去见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震惊,虽然只是那么一刹那,但是却仍旧被我捕捉到。而小歌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有三十岁,说不定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决然。
二十出头就有出奇的才能和惊人的智慧,处理事情雷厉风行果断专横,把商场竞争当做沙场征战,我们的第一间公司建立的时候他还在上大学,至今六年中新建和吞并的各类大型公司不下十家,高层经理和特殊人员全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而我只是利用我过目不忘的能力建起不同性质的业务,并保证这些产业在每个方面走在世界潮流的最前端。
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能力高得有点过分,但若是换成一个久经世事的老手,就不同了。比如从十三岁开始带领军队,到三十五岁死在我手中的决然,若这几年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是他,那一切便都不为过。
只是阿冽的性格和决然没有丝毫相同,观察很久,也发现他并不是装的。直到我把他前世的爱人带到他的面前,才觉得事情并不完全是他说的那样。
不过我知道阿冽对我是全心全意的,他说过会一辈子跟着我就绝对不会骗我。这个人毕竟是我匿藏这么久以后,得到的第一个朋友。
手机再次闪起来,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无聊人。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他,平日的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在床上睡得象个小猪一样了,半夜了怎么会还没睡。
"阿夜?"那边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人心疼。
"还不睡觉?"
"突然醒了翻个身要抱抱你,结果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想和你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细,说到最后象受了委屈一般撒着娇,这么腻软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还是第一次。
我扑哧笑了出来。"小笨蛋,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阿夜你给我唱歌。"电话那头突然要求道。
茫然,这什么时候了,难道还要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上演个夜半歌声。"回来给你唱,这么晚了快睡觉吧。"他明天不是就要开始上课么,怎么突然想要我唱歌。
"呜呜呜臭华夜你个死猪大坏蛋#¥%*((*-%......"那边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大堆话出来,然后慢慢没了声音,最后传来很小很小又似乎很遥远的呼吸声。我恍然大悟。
原来他根本就没醒。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娇柔的语调,都只是在半睡半醒里神游出来的,谁知道他是怎么摸到电话然后准确地找到我的号码的。
"晚安,小傻瓜。"我亲亲电话,当成他睡梦里安静的脸。既然是在神游,为何没有干脆向我告白呢,我一定会激动地按奈不住直接跑回成都去抱你的。
"华夜,华夜--"敲门声传来,我从床上翻起来跑去开门。阿莫生气地站在门口。
"敲了半天不开门,要不是气还在还以为你又跑了。"
"昨天晚上睡得晚。"看看闹钟,竟然已经八点了,我很少有睡到天亮才起床的时候。
"哦--"生气的脸突然好奇了起来,"你一向没有熬夜的习惯吧。"
"那狼人小子似乎从御风堂出走了。"我开始做早餐,每天不管怎样也要吃早饭,是万年不变的习惯。
"不是吧--!"阿莫叫起来,"黑马和班长的关系一向好得要死,他怎么可能离开他。而且这几天是中秋啊,他跑出来了找谁解决变身的事!"
"我怎么知道,现在只是猜测,等阿冽问清楚了才知道。"一边煎蛋一般回她。
"他在阿冽那里?"
"恩。"
"那昨天晚上阿冽岂不是--"她这样一说,我们同时张大了嘴。阿冽有那方面的经验么问题是。
然后阿莫便开始拨电话:"喂--阿冽!那黑马是怎么回事?--对啊,昨天晚上他变身了对吧--啊,你真的和他那个!!--那你快问问好了快打电话给我们。恩,知道,你要谨慎一点拉!--恩恩拜。"
"他和黑马真的做了,我的妈,阿冽怎么这么随便。"挂了电话,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撮着脸。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被玩的人是阿冽又不是你。还没问好?"而且我看阿冽肯定是自愿的,说不定还享受得要死。
"恩。可是这很难想象啊!我都不相信阿冽是那么随便的人。"
"他这是在做好事,不然你们那黑马同学就遭殃了。快吃了去把墓找到吧,你肯定能找得到么。"我和阿莫准备去把那个人,也就是我父亲的墓找出来。在我看来这根本没有可能,几十万年了,它早就该被摧毁移散,而且就算找到,也只剩下一堆骨头或者早腐烂无迹,而阿莫却固执地坚信一定能将他找到。
爱一个人可以爱几十万年,一份穿越生死的几十万年的固守,它早已经可以见证那所谓的叫永恒的东西。短短的数十年生命的人类,又有谁能想象得到这一份的恒久。如果是我,在几十万年以后,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个叫做唐小歌的人,早已记不得他的样子,到那时,我是否还会象阿莫喜欢那人那样地喜欢着他。
"找到了我刻的那些东西,就表示他的墓离这里并不远。"
"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叫鬼王石刻的东西你还记不记得。传说酆都是人间通往地狱的地方,两界山应该就在这里。你相不相信真有地狱这个东西?"我问阿莫,她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
"鬼王石刻是现代建的东西,除了供人参观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好参考的地方。而地狱这说法,哈哈,该不该说是迷信呢,虽然世界上竟然都存在我们这样的许多非人类的生物,但是我不相信有那种空间。至少我从没见过‘鬼'这个东西。"
"那转世呢,人的灵魂如何能从一个人身上到一个新的个体上的?"
"我怎么知道,那种东西没谁清楚。而且和我们要做的事又没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她勒我一眼,又埋头吃早餐。
"我要去找两界山。"看着她,我定定地说。
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双眼瞪得金鱼眼一样大:"华夜你吃错药拉,根本没这个地方,就象根本没真正的‘酆都'这个地方一样,这里只不过是个旅游地罢了。"
"阿莫,你埋他的那个地方,说不定就是‘鬼门'。不然轮回和转世这些东西,太奇怪了。如果人类真的是由他而生,那么他们的灵魂说不定也是由他掌管,甚至人的一生,都由什么控制着,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天意之类。"
"你的猜想很好,可是你要清楚,这些没有任何根据的东西,猜得再美好逻辑再完美,也只是想象的而已。我是不会相信那种东西的。迷信!"她轻蔑地瞪我一眼,扔下空空的盘子重新坐回了沙发。
"老妖婆还说迷信,你要笑死全人类么。"我讥笑回去,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绚烂多彩。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找!要是找不到你要徒步背我跑回成都!"她咬牙切齿地怒视我,恨不得用眼神把我秒杀。
"想都别想。"看她一眼,开始收拾桌上残局。我也只是猜想而已,而且她说得很对,我就象在编故事骗自己一样,若真有地狱阴间,那就有天堂上帝,当玉皇大帝遇到了上帝是什么景象。自然是搞笑而已。
当那人的墓穴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大惊不已。虽然里边空空如也,尸体早已化为尘灰,然而我知道阿莫绝对没有找错地方。人类的手,是造不出这么精致的墓穴,凭他们也找不到这个地方的,而且莫名其妙的亲切的感觉迎面而来,让我仿佛置身久远的年代,那时还没有人类,没有文明,可是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情。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回成都,查了这么久,想知道能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剩下的那些就算成为秘密又怎样,我一直追查着,到了最后才突然发现,过去的永远已经过去,而将来却需要小心翼翼地把握珍惜。
如果他是为了苍生而死,为我而死,那我只能带着他的愿望好好地继续生存下去。连同他的那份,历经繁华沧桑沧海烟云,代替他看这个世界的云涌风起物转星移,直到我消亡不在。
"阿莫,我们回去吧。"
"阿夜--?!"他在进门的那一刻惊呆在门口,手里提着书包,头发微乱,神情惊讶,嘴张得老大地望着我。然后不管只脱了一半的鞋,直直地朝我扑来。我便被他重重地压在地上,无声地笑起来。
"真的是你,你回来就好了。"没问我为什么突然提前回来,没问我查了什么有什么收获,这可爱的小子就只这样俯在我的身上,极其柔软地声音从那细细的抽噎声里发出来。
我仰着头望见天花板,一切都那么熟悉,连他身上的味道,也淡淡而雅清一点没变。我摸着他的头,小声笑道,"今天你真象只小狗。"
"终于可以不用再吃阿冽做的东西和叫外卖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突然纯真一笑。
......我的作用原来只是他的顶级厨师?我瞬间僵化。
"要我做饭也可以,不过有条件的。"我捉住他的衣领,蹙起眉头。
"啊?"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以前每天我都很自觉地把所有东西准备得好好的,象伺候国王一样伺候他,恐怕这小子早就忘记我是他的房客不是佣人了。张嘴吃惊地看着我,不知我会开出什么奇怪的条件来。
"嘿嘿。"看他那傻傻的样子,眼睛扑闪扑闪,绯红的脸颊映着灿烂的夕阳的颜色,鲜嫩的舌头隐隐地在嘴里窝藏着轻轻起伏。我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唔唔--"他没料到我这么突然,吓坏了般使劲挣扎,手在空中无助地挥着,随后抓住我的衣服无力地拍打我的背。
我越吻越深,本来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他把我当厨师的错误想法,却在缠绕上那灼人的温度上时变得情不自禁不可抑制。
夕阳的光洒进来铺在地上,染红他的头发,心中有东西随着那让人狂热的颜色开始剧烈燃烧。
狠狠地啃着他的嘴,两只手开始急急地褪掉两个身上阻隔着彼此肌肤热度的东西,身下那双吓得瞪得无比大的眼睛开始露出恐惧的神情,直到他就要因缺氧翻白眼晕过去,我才从那滚烫的口腔里退出来,两嘴间淡金色的透明丝线拉开长长的距离却不肯断去。他在我身下张着嘴狂喘着气,而我的动作并未停止,理智已在一开始就断裂。
他已没有力气反抗,无力地躺在地上任我将他剥得一丝不挂。
多久没有做过了,从聂邪死后,从我为了生存下来而吸人血的时候开始,就再没有什么让我这么狂乱过。尽管我心底什么都知道,可是动作已不受大脑控制,直到两个人裸呈相对,我将他全身咬了个遍,早已挺立燃烧的下身慢慢地滑向他的两腿间,焦急地摩擦一阵,然后猛然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