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丢下我,惑......为什么......」微启的唇,呢喃似的吐出模糊不轻的话语;微皱的眉,流露出令人震撼的思念。
看着这样的他,暨初望的眼角滑下许多的泪珠,温热的水珠滚滚落下,狂风疾速的从窗口呼啸而过,带起两人的长发交缠,映入眼中的男子,变成了一位自己陌生又熟悉的银蓝长发的人。
难以控制的思绪胡乱的侵蚀他的意识,许多的画面扫入他的脑子里。高傲的他,冷漠的他,微笑的他......
微微皱眉,这些东西却让他的泪流个不停,心中的闷胀感更是不断的刺激他难以负荷的悲伤情绪,颤抖的语气中充满着疑惑与悲伤:「我......不要、不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快停止......停止!」
突然,应该只有两人的房内,出现了第三个人,光弥漫在那人的周身,将阴暗的黑色旗袍点缀出另一种美。
「那琋乐师......」看着眼前现身的美丽女性,暨初望愣愣的望着她,泛着水气的眼睛,依旧流泪不止。
面对他的不解与错愕,她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起步走向暨初望,那琋直接伸手将人搂住,轻轻安抚着他,她温柔的似母亲般笑着:「没关系的......放松,只要你不想接受,就可以制止,冷静下来......」
「我......不喜欢......」埋在她温热的体温中,他感到踏实的安心。
人的体温,真的......好温暖......
「嗯,没事的,好好休息......」温柔的轻拍他的背,那琋的嘴角勾出一弧温柔却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阵阵睡意袭上而来,暨初望恍惚似的闭上眼睛,暖暖的温度包围着他,像极了母亲对孩子的呵护般......
轻轻拨开暨初望那稍微遮到眼睛的黑色长发,用像看孩子的眼神一样看着他的睡容,慢慢说着:「只要你相信,只要你想改变......也许一切就会有所不同喔!」
摸摸正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的正熟的他的黑发,那琋柔和的看着他,然后指尖拭去了沾染他眼角上的泪珠。
「孩子,安心的睡吧......或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能否定一切的任性了......」
橙色的眼眸凝视着翠林的其中一点,轻踏着脚步,她缓缓的走到,声称是世界上最美的水色宝石之湖──Asa。
「Asa,上帝的......赐予吗?」蹲下身躯坐在湖岸边,粉色长发的少女伸手碰触着湖水,迅速在水面上一划,一圈圈涟漪漾了开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突然从空中传来男性声音,鹅黄色的长袍服饰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红色的短发因风的吹袭而凌乱的遮住了他的面容,缓缓的乘风而下,他凌空站在水面上,低头与少女互相凝视对方。
「是你啊......御焱,怎么来了?」意味深长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性,少女的眼中没有讶异、没有陌生,彷佛早在好久前......两人便已认识般的熟悉。
良久,尉迟御焱才缓缓开口问着眼前自己一直期盼归来的......其中一人:「你果然已经觉醒成功了,默......」
「我觉醒又如何?反正我现在早就不是神只了。」直接接下尉迟御焱的话,柳残华冷冷的说道。
「但是我说默......」
「不,我现在是残华,那个名字......不适合我。」
「可是默......」尉迟御焱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不让他有叫出她名字的机会。
「御焱!不要让我困扰!」伸手拉住尉迟御焱的衣襬,柳残华皱着眉望着他,眼中明显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她不要......要是那个名字说出来,她就不再是柳残华了......
因为言灵,是比任何一个法术都还要的可怕......
「为什么?」紫眸看着柳残华,他嘴角泛起了一阵无奈的苦笑:「为什么不肯我使用言灵说出你的名字?」
「因为我想当的是......五圣子的柳残华,而不是未来的掌管者。」现今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摆脱命运的洪流,我不要再成为未来的掌管者,除此之外,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但是终究你还是要......」虽然明白那样很残酷,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提醒她,总有一天......她必须摆脱柳残华这么名字,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要是时间还没到,我就可以这么认为......」浅浅的笑着,柳残华温柔的说着:「人类短暂的生命,往往都比永恒不死的生命好上太多太多了......」
「我们不是永恒不死,不然你们就不会消逝了。」伸手轻摸柳残华的头,尉迟御焱皱起眉诉说着他们的消逝,是代表死亡。
「消逝的原因......只是因为肉体无法在承受『玥』的力量,所以必须再一次的诞生,用新的身体来操控『玥』......不然世界的平衡将为此而失去......所以,消逝不算死亡。」她微微一笑带点苦涩的感觉:「死亡会让人忘却记忆,忘却感情为何物,忘却所有的知觉,回归于虚无......」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
就当尉迟御焱想反驳她时,一个身影夺去了他的说话能力,他睁大宛若水晶般晶莹的紫眸,错愕的望着那熟悉到不行的少女身影。
「看来......事情变复杂了。」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出现的棕发少女,柳残华苦笑:「初惟姊姊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因为你怪怪的,所以、所以......」
在无聊乱晃时,她不小心看见柳残华独自一人走到Asa湖,因为担心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就跟上去了。
但是,她哪会想到自己却......听到不该听的话,听到许多自己不了解的事,还有看到那名火红短发的男子。
「御焱,使用言灵,让初惟姊姊回归原本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柳残华带点命令的口气要求他。
「嗯......我知道。」不知何时,尉迟御焱站在闵初惟面前,伸出手用食指亲触了她的头发、额头,最后停顿在她的脸颊,温柔的笑着,他说道:「我很想你......风之神只──赫连夙雨。」
听到他的话,闵初惟明显一愣,而她尚未回过神,就被一道说强不强说弱又不弱的白色光芒缠上身,温柔的触感随着光的触碰越来越强烈,熟悉的记忆一一的如电影般灌入她的脑中,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温柔的力量。
待光退去,闵初惟的棕发变成的柔和似嫩芽般的淡绿色,紫瞳则是渲染成如金属般高贵的金黄色,因能力的解放,她虚脱无力的滑入他的怀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微启嘴:「......御焱?」
「欢迎回归,夙雨。」带着笑容,尉迟御焱高兴的支撑着闵初惟......喔,不......应该是赫连夙雨无力的身躯。
「嗯。」闭眼靠在他的怀中,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算了......睡吧,待我醒来后......不管是记忆还是力量,都会回到我的身上......
「Alone single people walk at cold world .Even if not know for where go .I still no purpose de look for you(孤单一人走在寒冷的世界,即使不知道往哪里去,我依旧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你)......」一阵柔美的歌声传来,是很舒服、很熟悉的歌声,像是摇篮曲般......但是歌词中的淡淡悲伤,却让人有了些感染了一样的伤悲......
好温暖,好熟悉......这是『她』的歌声......
阳光刺眼的自薄透的窗帘透入,偶尔几声的清脆鸟鸣自外头响起,微风吹过,带起了那纯白的窗帘,一点一点的光点从帘子的隙缝中映在熟睡之人的脸上。
茫然的,倒在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而阳光的抢眼让他不自觉的又闭上了眼,过了许久,他才又半睁着眼从床上爬起。
「嗯......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呆呆的揉着眼,他充满倦意的黑眸带着慵懒的意味。
「现在多晚啦......?」想要清醒些的晃晃脑袋后,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跳下床。
站在床边,他转身看向在自己右边床上的男人,他睡的很沉很沉,感觉上他似乎很疲累似的沉睡着,微凉的风吹向他,将男人的长发卷起盖在脸颊上,掩去了,他的视线。
不快不慢的走到床边,他微倾身的看着床上睡的跟孩子差不多的男人,好奇的眨了眨眼,他伸手将盖在男人脸上的头发拨向一旁,露出了他俊美的五官。
「嗯......好像忘了什么......」望着睡着的他,他偏头想了想:「末望......我跟你什么时候睡觉的呢!?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昨天怎么了?」好像......都忘了?!想不起来......
叩叩叩......突然一声声的敲门声,唤回了沉思的他。
「请进。」他温柔的回应门外的人。
「初望,主考官说今天发出召集令,要大家马上到大厅集合,不过主考官吩咐说『让冀末望继续睡没关系』。」从门后传来的,是闵初惟的声音。
「谢谢,我知道了。」听到赫连夙雨熟悉却又带点与平时不同的嗓音,暨初望虽然疑惑,但还是轻声回应她:「初惟不进来吗?」
「不了,有人在等我。」声音出现了一丝的笑意,赫连夙雨似乎是在门后笑着:「我走罗!再见。」
「那我走了,贪睡的......娃儿!」伸手轻戳冀末望熟睡的脸颊,暨初望露出温和的笑容:『光系速移术──玄幻之颂。』
待他身影消失的同时,一道微亮的黑色光晕缓缓的从暨末望脖子上的戒子散发而出,一声低沉的声音也缓缓的在安静的房内,响起......回荡......
"拓拔魅!再不回归的话,你的肉身将会毁灭......因为保护他,而失去『玥』的话,你将会回归虚无......永远都无法再降世于世......"(注:玥为神珠之意,为八神的生命及灵力的重要宝石。)
床上的人睁开了清澈又带着浓浓倦意的银眸,伸手摸上胸口上的戒子,冀末望咬了咬嘴唇,温吞的开口:「我知道,但是我......」
来不及说完话,一阵椎心刺骨的痛苦从背部传来,四个小突出从他的背部像是要脱离似的挣扎着,刹那间,赤红的血液随着两对玄黑色的四翼展开喷洒四处,沾染了白色的床垫。
"若是言灵对你无用,我只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那声音的主人摞下狠话,但是要仔细聆听的话,你可以明白那个人虽狠却又带着无奈。
「呜......不......啊啊啊啊──!」跪坐在染满血色的床上,冀末望痛苦的喘息着,长出翅膀的背后有着难以忍受疼痛,彷佛皮骨正一寸寸的从皮肤被人硬拔出来。
渐渐的,略带银光的黑色光芒从凌空出现,它像藤蔓似的缠上了冀末望的四肢,攀爬上他黑色的四翼。
而在他最后一声的惨叫中,黑光与他背后的四翼顿时消失,冀末望有些狼狈的倒在床上,乌黑的发色渐渐的变淡在变淡,直到变成白色后,又被渲染成一种淡蓝近白且带着丝丝银光的颜色。
同时,一抹雪白的男子身影凭空的出现,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的飘下垂在地面上。
跪下身躯,他低下头行礼:「月神殿下,安好。」
"你的主人雷之神只──拓拔魅,就交给你照顾了......雪弃。"
「雪弃遵命。」眨着黑眸看着床上的主人,清灵的嗓音缓缓的说着。
而雪弃的身影,也在不久后缓缓的变成一只小小的白色雪狐。
「这么匆匆忙忙的做什么!」原本好好坐在树上休息的若幽·萨迪斯亚,被突然冲来二话不说便扯着她跑的澟蓝·宇斯亚感到满满的疑惑。
「因、因为Nicholas那里发生暴动。」而脸上布满慌乱色彩的澟蓝则是气喘呼呼的直拉着她跑,顺便说着他的目的,但他似乎是紧张过头了,忘记这段路程只要用魔法就可以了。
「暴动?」显然一愣,若幽狐疑的看着澟蓝。
暴动?现在的时代哪会发生什么暴动啊?!何况发生暴动,不是都由五圣子镇压吗?何时轮到他们来?
「这次不一样......就是恒蚁、蚀血、雪蝶等等的昆虫开始作乱,现在Afra城已经被灭城了!」跑到了紧闭的大门前后,澟蓝松开扯住她的手,转身与她相视,浅金的眸子里不是以往的嬉笑,而是沉重的烦忧与担心。
「这......光那三种平常的术师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扑杀不是吗?怎么能灭城!」听到他所说的,她还是满脑子疑惑,那些脆弱的生物,有能力灭了一个大城市吗?
「不止那些,就连寒豹、龙、云虎、饕等动物的发狂似的胡作非为,这现象根本就像是要发生大事一样!」似乎是不想在废话下去,他挑明重点直说。
「那琋他们呢?」明白事情重大,若幽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跟平常一样打哈哈了。
那些生物虽然平时算是温驯,但要是发狂之后......可是不堪设想!
「十五分钟前就已经带法技院的学生去镇压了。」
「现在武技院人都集合了吗?」
「都集合好了,只是......那琋说不用让冀末望去......」看着她,他犹疑的说着那琋奇怪的命令......
「没关系,她自有她的用意。」无所谓的朝着他笑了笑,若幽伸手放在大门前:「现在该烦恼的事,镇压暴乱。」
收起笑容,她推开了门,在光亮的空地上,几百位武师安静的等候着她的出现。
「好了各位武师们,你们应该知道被召来的原因吧!所以我就不多说了。」扫了一眼在场的武师后,她难得的露出严肃面容:『光系速移术──时空涟漪。』
在巨大的光环的包围下,众人被掩去身子,然后消失在此处,空荡的房子,冷冷清清......
在林子中飞快来回的少女,以极为快速的移动着,她身形优雅矫健,如随风起舞般轻松自在,但她纯白的长袍上,却沾染着鲜血,红色几乎都快取代了白色,但是这却不是她的血。
「初惟小心!」赫连夙雨闻声转身过去,看到了羿语箫,也到了莫约有一个人高的白色豹子扑上而来。
「啊!」
此时,多到数不清的水箭从她的眼前呼啸而过,全数刺进了那只豹子的身上。
「谢谢......」愣愣的看着他,赫连夙雨似乎还在惊吓中尚未回神。
而跟在羿语箫身边的暨初望没多说什么,一跃落在她的身边,然后抱起她回到羿语箫身边。
「不用啦......」伸手推推抱住她的人,她表示自己不需要人保护。
拜托......她现在可是风神欸,就算被豹子抓伤,她不到一秒就可以复原了......
「这不是重点!」妈啊!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顽固啦?!她是没看到寒豹下面有多少蚀血是吗?
听到他的话,她回过头看向自己刚刚站的地方,而那里是倒着一只被杀死的寒豹,但是那只寒豹却在她离开的同时,被一群像变形虫软趴趴的蚀血爬上了身,然后被四分五裂的吞食掉。
「天......我快吐了......」赫连夙雨懊恼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静下来自己想吐的欲望。
「对了......末望呢?」好不容易不想吐了,她伸出手,风开始聚集到她的手上,过不久一具弓箭在她手中行成,奋力的拉弓、瞄准、发射,她分出一点心思询问着。
「还在武技院睡。」伸手一划,数百个水刀飞了出去,数万只的昆虫尸骸零碎的布满地上。
「睡?算了,不管他了......去跟残华会合!」疑惑的思索了一会后,羿语箫立刻抛开疑惑,奋力杀敌。
「好。」轻应一声,赫连夙雨等人立刻跃起身子停留在空中找寻着她,但不预警的一条结实有力的尾巴缠上赫连夙雨的脚踝,然后奋力将她扯下。
「初惟!」
「哇啊啊啊啊──」
碰的一声,赫连夙雨整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呜!该死......」用力的撑起身子,她撞到地的左手臂传来阵阵痛楚,而这痛处让她明白自己的手,应该已经骨折了,不过从二十几公尺的高空上跌下来,没死就已经不错了......
「吼~~」而那个东西似乎对于自己抓到赫连夙雨这件事,很高兴的嘶吼着。
「雷龙?该死我对雷系生物没法子......」苦恼的看着眼前巨大的湛蓝色约有十公尺长的龙,赫连夙雨明白自己的无力,就在她想闭上眼想要放弃的同时,一道浅紫色近透明的光膜变包围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