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刚撑起身没多久,展烨璃便如松线般的木偶似的往地上倒去,见到此景象,凌羽曜不加思索的冲向前去将人抱起,而接触到的感觉尽是鲜血的触感、与浓厚的血腥味。
「你......谁伤的?」是谁可以将人伤到看似表面完好,但事实上却是身负重伤?
「狱书......是她下个目标......」无力的诉说着,展烨璃宛若水晶轻碰般毫无杂音的声音传入凌与曜的耳中,这是一种极为好听又似乎不属于人间般的声音:「去救他......」
「你不怕我杀了你?」虽然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凌羽曜不予否认这是极为动听的声音,但在自己双臂中躺着的人的冷然眸子令他惊觉自己不应该被人惑去心神。
他真的太危险了......
「死......我早就死过一次了,不差这次了......」无力的闭上眼,展烨璃气息微弱的躺在他的怀中。
「该死!」愤恨的咒骂一声,凌羽曜将他抱起,送至施亚憰的身边。
《五》
焰蓝湋熟悉的帮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展烨璃包扎,脸上有着已往没有的严肃及紧张,整间医务室静的可怕......终于,按耐不住沉静的曲流云开口问道:「如何?伤的有多重?」
「失血过多,不过那女人的功夫真了得......」焰蓝炜抬头看了他一眼后,便又埋头查看着展烨璃肤色几乎接近苍白的身躯。
「怎说?」听到此话,凌羽翔讶异的挑高了眉,毕竟很少人能让焰蓝炜说厉害,看来那女子......功夫了得啊!真想会会她......
「她是以一种及快速的方式划开皮肤,然后在让伤口在瞬间愈和,而他的身上算算几乎有上百处的肌肤是新生的......」随意坐在床沿边,焰蓝炜倚在站在床边的曲流云,脸上的冰冷依旧冰冷。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砍了上百条伤口。」讶异的望向床上的人儿,众人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对。」轻推了身边的曲流云一下,焰蓝炜用眼神示意着他们这群大男人的公害噪音会吵到床上的人,而被推了一下的曲流云,则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对他凶的焰蓝炜,然后毫不预警的将他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而对于自己忽然悬空的状况,焰蓝炜则是冷冷的瞪着眼前抱着自己的男人。
「大家都知道你几乎都快累坏了,为何还要硬撑?」不理会他冰冷的瞪视,曲流云说着在场众人的心思。
「我......」原本想挣脱曲流云的环抱,却被他的话所震住。
他应该没让自己疲惫的模样显露出来,为什么他们......还看的出来......?
「我们是伙伴,这点不要忘了。」低头轻轻的在他的唇上一吻,曲流云抬起充满着魔魅神采的眼睛望着怀中的人,然后起步将人带离了此处。
「狱书......」待两人离去后,在一旁不说话的凌羽曜叫一声施亚憰,眼中带着的依旧是与焰蓝炜一样的冰冷。
「没事就下去吧......」美丽的紫晶眸子牢牢的望着床上虚弱的人,他眼底所带的是冰冷狂怒的杀意及只对床上人儿的爱恋及怜惜。
「你与他当初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你居然关心起他?」听到凌羽曜的疑问,施亚憰非常讶异,他明明是很不喜欢展烨璃的存在,却没想到......他居然关心起他?
「说吧!是什么事让你想这么问......」
「他说......他早死过一次,根本不怕我杀他......」诉说着自己听见的话,凌羽曜拼凑着自己的疑惑:「是你......杀他的?」
「是的,我冷眼的看着他带着笑容从悬崖上跳下去......」闭上了眼,施亚憰的脑中闪过展烨璃当初赴死的笑容,一个美丽却又让人痛撤心扉的笑颜......
「你不爱他?」
「不......我爱他,但是当初的我自尊心过高死不承认,又加上他做了一件事让『狱影』的长老们想要置他于死地,而我就是......」无奈的笑了笑,他真后悔当初自己自信心与尊严太高......直到自己将他逼死,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已深爱着他......
「长老们派去的刽子手?」讶异他会露出这般痛苦的神情,凌羽曜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将自己送入血腥地狱的男人。
「......」不摇头,也不点头,施亚憰只是静静的望着床上的人。
「我们走吧!」凌羽翔伸手摸了摸凌羽曜的头,脸上的温柔与担忧让凌羽曜愣了愣。
「嗯,狱书有事再唤我们......」
《六》
微冷的晚风吹动着暗色系的窗帘,隐隐约约在空隙中流泄出美丽的月光,洒落于黑色大床上的银白光芒,照亮着少年棕色的长发及似水晶般晶莹透亮的黄色眸子。
略为松大的暗红和服裸露出他白皙的胸膛及修长的腿部,细致的脸蛋儿微微偏向窗的方向,黑黑的眼睫像扇子般地轻垂着,黯淡的黄色眸子愣愣的望着只剩一勾弦月孤单的悬挂于天的外头,微张的唇有着赤樱般殷红的色泽,小巧的鼻子在精致的脸蛋上勾画出赏心悦目的视觉。
「想什么?」黑暗里响起了略为低沉的男音,从黑暗的角落中缓缓的走至床边坐在床沿,与少年一样的棕色却比他略长的头发顽皮的随着主人的倾身,滑下主人的肩梢骚弄着少年的脸颊。
「在想狱书该改变吗......?」抬手将脸颊上的几绺发丝轻挥开,凌羽曜慵懒的撑起身子,埋入凌羽翔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暖暖热热的温度从脸颊与胸前的碰触晕了开来。
「或对或错,我们无法妄下定论。」凌羽翔伸手轻摸凌羽曜的柔顺的长发,细细柔柔似丝绸般的触感从指缝中穿梭滑落。
「翔......抱我。」凌羽曜抬起精致的脸,晶莹的眸子清澈的灵秀,伸手抚上凌羽翔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
「怎么了?」笑了笑,他实在无法相信凌羽曜会说出这种话,平时的他过于安静,只会用自己的行动作为表示,虽然他非常讶异,但是依旧坏心的将凌羽曜压在床上,以手箝制住他纤细却沾满鲜血的双手。
「过分......」微微的红晕在凌羽曜的脸上渐渐的晕开,耀眼的金色眼朣中有冰冷高傲的倔意。
「呵呵......」媚惑般的笑了笑,凌羽翔将凌羽曜的和服缓缓脱下,完美无暇的赤裸身体便呈现在他的眼前,暗红的眼眸底沉了下来,伸手抚上凌羽曜雪白胸膛前的花蕊,后者轻轻地嘤咛一声。
「嗯......」任由酥麻感流窜全身,凌羽曜无力的瘫软,原本被凌羽翔束缚住的双手不知何时早已被他松了开。
「曜......你还是一样的美......」凌羽翔俯身下去啜咬住凌羽曜胸前的花蕊,以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凌羽曜的身体马上作出最诚实的反应,他敏感地弓起身子迎向凌羽翔。
翔继续以舌与唇肆虐着,在曜身上留下斑斑吻痕,啜咬的动作让曜感到一股快感就像要冲破脑门似地膨胀,曜眼底的情欲好像被翔那深沉的眸子都吞没去了,他不禁仰起头抽着气:「啊......翔......」
温热的大手渐渐游移到他的腰带下方,然后毫不预警手包覆住曜的欲望,故意以布料的摩擦来刺激曜的神经,微微湿润的灼热气息透过薄薄的丝质和服传达着曜早已被翔挑拨成功的膨发欲望,不耐的扭着身子,曜微微湿润的黄色眼眸诱惑般的紧紧望着翔但却得不到他的回应,微噘起嘴,曜娇吟的反抗:「不......要......欺负......我...嗯啊......」
翔看着眼前诱人的画面,脸上的邪笑带着魔性般的诱惑,他以食指搔着曜欲望的顶端,笑道「我喜欢欺负你嘛......你这样子......好可爱唷!」
「你......阿......嗯......」娇红的脸上布满着羞涩,伸手想将翔的手拉开,却在翔的另一个动作化为无意义的呻吟。
以口取代手包裹住曜的欲望,后者马上发出吟声:「不要......翔,求你......」
温热的舌尖在上头轻轻的滑过,以齿尖慢慢刺激着他的欲望,用力吮吻的动作果然让曜发出更媚人的吟叫声,故意不让他在口中发泄,翔抬起头对着曜邪邪的笑了笑,然后翻转过曜的身子,一个挺身让火热驾驭了曜炙热的后穴。
「阿阿阿阿!!翔......」酥麻的感觉自脊椎蔓延到全身,引人发狂的快感侵占着他的意识,曜的手紧抓住被单,淫靡的姿势就像在引诱着男人更深入自己一样的放浪。
「曜......」伸手环住曜的腰深地挺入贯穿,看着曜那白皙的背部与肌肤,瞧着那微微喘息的媚态,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美丽满足的笑容。
这般娇魅的曜,只有他能看见、只能他能拥有......
「唔...!嗯......阿......翔!翔!」感受到私处传来的体温与热度,他觉得那充满着身体深处的快感与刺激让自己深深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对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深深的体会到自己是有生命的,只有翔能让他感到生命的炙热,只有他!
交叠的频率随着律动次数愈来愈快,一注热液就这样泉涌似地喷进那绽放的穴口,最后发泄在那张缩的幽穴,轻声扺在曜耳边轻语,他怀抱着怀中虚软的人儿:「曜......我爱你......」
「翔......」白皙的身子上布满着青紫的吻痕与晶莹的汗珠,曜布满着情欲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杀意,瞬间一阵冰冷的触感划穿翔的身子,一抹腥甜的血味及温热的血液缓缓的沿着翔的胸膛滴落在曜的身上。
「曜?!」讶异的眸子望着自己怀中的人儿,曜手上银白长剑的剑身沾满着鲜血,而他脸上的冷笑也让翔的心错乱不已。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哥哥......翔啊......我等等就会去陪你喔!要等等我喔!」露出几乎没表露出现的可爱笑容,曜琥珀色的眸子只剩空洞的失神与冰冷的杀意,但格格不入的是应该是冷酷无情的眼眸却流下颗颗晶莹的泪珠。
从床上起身,他看也不看翔一眼的穿上自己被翔解去的暗红和服后,便顺手拾起一条布料将剑上的血迹拭的一干二净,起步走向关上的房门,曜精致的脸蛋上依旧留着泪水。
「接下来,换你了......焰蓝炜!」
《七》
午夜。
少年纤细的身影孤独的徘徊在阴暗的走廊中,过于冰冷的微风毫不留情的抚过他白嫩的肌肤,深棕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映下宛若镀上一层银,炫眼夺目。
在一张门后停下,他抬起手将门把转开,在开门的瞬间,他的棕发顿时化成如月色般的金灿短发,浅黄色的瞳色也转化成如海色一般的湛蓝,东方面孔的五官也变成了西方人特有的深遂五官。
浅浅的,他美丽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却也冰冷的笑容,湛蓝的眼睛环视着房间内,然后停伫在床上的蓄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少年身上。
从窗户外透露照进屋内的月光,柔柔的照在黑发少年的身上,他安逸的睡颜,似孩童般纯真可爱,平时的冰冷模样在此刻的睡容上找不到任何迹象或踪迹。
伸手轻摸黑发少年的长发,他看似温柔的行为却吵醒了沉眠中的他。
「嗯......云?」睁开带着水气的棕色眸子,少年慵懒毫无防备的望着出现在自己床边流云,抬起疲倦的手轻摸着他灿金的短发,少年对着他露出平时不常见的可爱笑容。
「还没睡醒啊?蓝湋......」轻抚着蓝湋尚未睡醒的脸蛋,流云露出温柔的微笑,抚着他脸颊的手缓缓的移到了脖子上......
「什......!?你......」突然收紧放置蓝湋颈子上的手,流云冲着蓝湋露出残冷的微笑,而忽然被人勒住脖子的蓝湋猛然清醒,痛苦的想将流云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手扯开,他半阖着恍惚的棕眸,眼中散着疑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杀他还露出冷笑?
为什么还要这么开心?
「为什么......」
「因为你救活了『他』......救活了那个该死的狱云......」着着他露出甜甜笑容,流云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温柔的举动下藏着令人心寒的狠绝。
「你......不是曲流云......是谁?」望见从来不会出现在流云脸上的甜笑后,蓝湋瞪大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同时丝丝闪着银光的纤细细线散布于整个房中,碰触到『曲流云』身躯的细线也将他的皮肤划的皮开肉绽。
「哎呀......居然给你识破,真不好玩......」看了看自己流血的伤口,他冷笑着优雅的伸手撩起自己的金发一甩,从零落的月光照射下,他灿金的短发顿时化成深棕的长发,滑落他肩梢的长发轻柔的躺在蓝湋的脸上。
「你......呜......」看见以真正姿态要杀他的人,蓝湋的眼底充满着惊讶。
没想到居然是你?为什么?
「死在爱人的手里不是很好吗?」露出邪佞的笑容,羽曜抬起不知何时握着长剑的手,轻松的往他的胸口上画上一刀,执起手中的剑轻舔着鲜血,羽曜再次露出可爱的笑容:「焰蓝湋......要怪就到地狱去怨恨『他』吧!」
「喔......对了!你已经听不到了嘛!」笑着望着床上已无声息蓝湋,羽曜伸手碰触着他胸前的伤口,拿起一朵纯白的玫瑰放置床边,他如娃娃般精刁细琢的容颜,只剩冰冷的神采。
「纯白的玫瑰上,沾染着你污秽的鲜血......回归地狱吧!美丽的地狱天使......」
昏暗的房内,跪坐于床沿边的少年,淡淡的笑着,伸手拿起一朵暗红色的玫瑰在手心中把玩着,少年空洞无神的黄晶瞳孔紧紧望着床上的白衣少年。
朵朵暗红的玫瑰似花海般将白衣少年埋没住,少年直顺的深棕色长发柔顺的披在黑色大床上,细致的五官上雕画着与床沿边少年的容颜一般,苍白的脸蛋上找不到一丝属于活人该有的红润,过于殷红的嘴唇像是被人沾上的鲜血作于修饰。
「翔,有人去陪你了,高不高兴啊?」伸手轻摸着床上人儿的脸颊,床沿的少年羽曜温柔的笑着。
「嗯?怎么可以不满足呢!湋都已经去陪你了!」对着床上毫无回应的羽翔露出噘嘴的模样,羽曜一付听的见他说的话般,不满的嘟着嘴:「还是你还要云跟其它人陪你?」
「我?我还不能去陪你,人家还有事情要办!」苦恼的看着床上依旧毫无反应的人,羽曜一脸头痛的思索着。
想了又想,思索了一段时间后,他怯懦懦的望着床上的人,小声问道着:「嗯......那......等事情办完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嗯嗯!说定罗!等事情办完后我就去陪你!」开心的笑了笑,羽曜宛若得到糖般的小孩开心的笑着......
对......我很快就会去陪你......
等我杀掉狱书之后......
我的好哥哥......多等等曜吧!曜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很快就会......
《八》
清爽的早晨,鸟儿清脆的桑音打破宁静,吵吵嚷嚷的人声也开始吵闹了起来。
狱影「禁地」诺因斯狄尔花园北隅是「狱冥楼」。而位于北隅的「狱冥楼」则处处洋溢神秘的东方色彩,一景一物都散发着中国唐风韵味。
狱冥楼的入口处有块悬梁的桧木,上头镌刻着醒目的「狱冥楼」三字,旁边则爬满着串串浅紫色的紫藤花,略为浓郁的花香充斥着来者之人。
走进大门,映眼而入的是黑水晶砌成的楼梯及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再往里头走会遇着成放射状的六条路径,六条曲径交会的中心处有座轩阁,轩阁上雕划着「六狱阁」的字样,周围立着六个路牌,分别指向六条曲径,依序是:狱傲庄、狱狂斋、狱岚殿、狱冽榭、狱擎苑、狱凛轩。
通往狱凛轩的幽径途中,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湛蓝玫瑰交缠着粉蓝色的风信子丛生于曲径的两旁,道路则是以一段段的圆木加上岩石铺成,典雅古朴的景象让人可得知主人的雅兴。
缓慢的踏着步伐来到轩楼的门前,棕发少年才一抬头,一句问话便直接冲入他的耳中──「怎么都不见翔?曜......他怎么了吗?」
「病了,在狱傲庄修养。」冷冷的回视问话的主人──施亚憰,曜从容不迫的回话,半点看不出他已经杀了翔的感觉。
「是吗?那请他快点好吧!组织还有任务等着让他去......」
「我去就行了!反正戴上隐形眼镜后我跟他不也一模一样?」出声打断正在交代事情的憰,曜面色一沉,彷佛诉说着难道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好,那你去办吧!」对于略带无理的曜,憰只是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展在手心中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