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爱恋————无道破灭

前几天的事，他多多少少有些介怀，不然不会连着几天连迟钝的我都感到他的冷淡和拒人千里之外。
是的，几乎是恶作剧般的故意忽视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跟另外一个女人去约会，想必被众人捧到天上的他还未曾遭受过如此待遇，说起来，简直是我不知好歹。可是，我的愧疚感也仅此而已，因为我崇尚及时行乐，只要投入就会陷的很深，就像那天下午，到最后真的是忘记他的存在，直到回到家，疲倦地躺在床上，才忆起出游的本来目的。第二天到处不见他的踪影才又意识到计划非常成功，他一向很容易就能躲过我炽热的视线，至少会有固定的藏身地点，而我断没有嗜好跟踪而寻找出来。我从不掩饰自己的灼热，虽然那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朋友之间很深的情感交流，有些人天生就是变色龙，有着自己的保护色，不会受恶劣环境的威逼。
眼睛见不到就不会心烦，作为他十几年的损友，我有理由知道他的个性，只会逃避，做事从来都消极待之。
真的有些倦，厌倦许多年的不明不白，也讨厌他那种刻意的自以为是的划清界限，虽然最近，空气中的暧昧达到前所未有的明朗，阳光下似乎都有我熟悉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宁静的不安。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逃开，兴许会让他锁我一辈子，以这样一种浑浊的状态，直到我的坟墓上长出灿烂的兰花，也许，我不会有个安静的栖身之处，你知道，我比较喜欢飞翔，比较喜欢死后空无一物，即使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粉末也不想留。
看不见他的时候我不会感到寂寞，那没有什么，很多时候你都会看不见某些人，真正让我感到痛苦的是见到他时同时充斥在心头的恐惧的陌生和充实的快乐。
今天，像往常一样，早起，晨跑，坐在长椅上发呆，吃早点，再发呆，睡觉，迟到，回家，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约我出去的人如最晴朗的夜空下的繁星，难以拿正常的有限数标准衡量--这身臭皮囊在别人眼中万分的优秀，所以有的时候也会应付一些人，就这么多了，我所有的活动，只有我自己知道包裹在精美外衣下的我的内心有多糜烂，多腐败，多不堪一视，如果它还算属于我的话，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很多部位都像是要逃离。厌恶那种赤裸裸的活生生的解剖，正因为如此，我的内心才不愿翻出来给人看，潜伏在某处的善良开始发挥几乎察觉不到的作用，内心的丑陋不能也不想丢出去给人评判。对于我的外形，评价不外乎英俊温和，你能想到的所有形容有魅力的词汇都可以用在我身上，恰倒好处的弯眉，浓郁的黑发，高挺的鼻梁，据说发射邪光的眸子，以及薄厚适中一看就非常可口的唇。外加我的性格不温不火，而由于脑子好使，过目不忘，也可称的上有才华，校队主力，女生多数比较哈打篮球的男生，而我恰巧有那么一点运动天分。即使如此，评我为四校联合的校草未免有些夸大其辞，对于我有意无意地婉拒竟也被称作正直。我的天，天底下哪有这么冤枉的事。
那个后来碰到的人才应该是真正的英俊，超乎年龄的俊挺潇洒，我还不认为自己的成熟在短短的十几年就能历练，而且真正的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扯远了，现在，我们说的是我的现在，对于迷茫的后来我向来不加理睬，这次的计划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到底会不会要不要达到预期效果真的无关紧要，随性，这是我拥有也希望的。对，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会想他，会回忆我们之间的过去，就在我独自发呆的时候。起初是为了对那些花痴发烫的像要将人吞噬的目光视而不见，后来，慢慢地，发呆发地越来越有内涵。石头也会在无人注视处被腐蚀，我们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的东西更是被无声流逝的时光折磨的多了些棱角，少了些突兀，事情会以不同的姿态逐渐变化甚至变质。如果对未来的事没有把握，能做的就只有回忆，那跟现在是无关的，等你说出现在，现在就已成过去。
我常常会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当初的情景究竟是怎样，我的心情又如何，没有结果，我们一岁的时候就互相照面，我想我还没有天才到那种高度，况且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四岁，那之前的一切，就好象空白的底片，长长的却没有内容，努力想看出些端倪却又徒增烦恼。
所以通常我会想起我们初中的那些日日夜夜，幼稚又好动，那时我还是个活泼的孩子，话很多，不限他一人，那时候不是很受欢迎，不是说我在意这些无聊的事，随意的关注便可知，太鸡婆的男生总不会太有气质，内敛稳重适当时爆发才是好男人首选。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是现在颇有经验才会分析对比。跟他的话最多，简直是臭味相投，成天缠着他，当然他经常会缠回来，他最不甘的就是我比他强，我有的他一定要有，这是他做人的准则，这时，我就会想，我喜欢你，那你是否应该喜欢我呢？
我喜欢他的出发点很肤浅，不值一提，记得夏日的某一天，老妈语重心长摆出一副要相夫教子的姿态跟我说，你瞧那孩子，越大越漂亮了，你呢，长的跟你爸越来越像。我英俊无寿的老爸在N年前抛弃她是她自己的事，却总迁怒于我。我怀恨在心，就对他的外貌多加注意，看久了就往往在梦中也能见到他的笑脸，还有只属于我们的从前。我骨子里的懒惰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不愿多想，只知道，就他了，我喜欢的人，隐隐约约我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心，可是喜欢他的这份心还保留着，就算不爱，也可当作纪念，年老时拿出来品味下也可给凄黄的末年生活增添点情趣。
想到这里，我不禁缩缩身子，这天气，还真是冷的一点情面都不给，枉我天天跟它无比亲切的打招呼。呼出的白气很快就消失，我及于补充一些热量，马上就想到了肉。我不挑食，应该说不挑肉食，什么肉你给我我都能吃，上一回，大街上冻死一老鼠，金黄色的，可能是谁的宠物，不知是先被打死再冻僵的，还是先冻的失去知觉再被人乱棍打扁，风吹过几片落叶，那叶子几个月前就落了，一直没人扫走，却没有吹走它，当时我就在想，要它是完整的，说不定已入我腹。残忍吗，没有觉得，相对于一只死得无比凄惨的小老鼠，我还是很伟大的。
又扯远了，健康的外貌不代表有健康的心理，纯良的表面可以是惊涛骇浪，我很清楚自己是个变态，说变态也许听起来有些过分，可我总喜欢这样贬低自己，很爽。
我的沉默寡言直接表现为我们之间的谈话越来越稀有，情窦初开，初恋都一个模式，不限男女，原来我们的关系那样，什么形象都无所谓，可现在不同，我是即将成为他亲密伴侣的人，不能那么痞气轻浮，所以我只在必要的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独特的见解，少说废话，尽量能够一针见血。他们都看到我的改变，可是他没有，他是亲眼看到我改变的过程，还以为我犯了病，不过没过多久也就习惯。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变得越来越不喜欢与别人交谈，并不是指惜字如金，只是厌恶那种无意义的漫天漫地的谈话，无聊啊。
是的，我的外表很出色，可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对他来讲，本人只不过比别人顺眼一些，也就砍头时给那些臂膀浑圆的大哥留个好印象，早解决早收工，省得夜长梦多胆惊受怕临刑前过于紧张而使脖子上的抹痕处阵阵发疼感受夏日的风从底下贯穿脑袋的痛苦，其他跟那些"平民"并无多大区别，我所谓的信心早在远古野兽出没人类还茹毛饮血自相残杀衣不蔽体也不知害羞的时代就被打击怠尽--当然只在他面前。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也都发现我们之间流动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只要我们在一起便尽量不打搅，以免破坏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我知道自己没优点，而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在乎我的感受。
都说恋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还常常会为他失神，我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没有理由，我喜欢他是因为我喜欢他，说失神，我只是发呆而已。
他说的什么我几乎都不会听从，这也是我的恶趣味之一，原来我以为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后来才知道不是。
比如说他说我笑起来很春光灿烂太阳一比也要羞涩暗淡，我随即面无表情的看看周围一群已经被"人工太阳"陶醉得四肢发软头脑瘫痪的人，之后几天都板着脸孔，害得他也连着几天脸上没了弧度。相对于我，除了那些看似邪恶的狞笑和活泼的开怀大笑，他最吸引人的是他从眉梢到嘴角的微笑，我甘愿为他倾城。
再比如说他拿我当苦力，我去食堂端饭，他要什么我就偏不买什么，反正食堂这鬼地方的饭根本就是做给鬼吃的，不管是对他刁钻口味的还是反胃的，在我尝来是单调的淀粉味，黏腻酸涩，他还一脸嘲笑，说我味觉退化了。
唉，想到这里，我不禁哀怜起我的胃，就算是吃肉，这几年来也提不起多大劲，从我对老鼠的兴趣就可得知，合我胃口的饭少之又少。我钟情的人不会是贤淑一类，对酸甜苦辣的敏锐感觉让我不得不尝点极端的苦头，想着人间百味都会被这四味拖沓得大失水准，对他智商的了解让我头疼，我自己更加懒散，不屑学习，连炒个鸡蛋都是生的。
话说回来，这几天不知他过的怎样，电话也不打更不接，上完课直接闪人，速度之迅速让人惊叹，也大为恼火，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使我挫败。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懒，懒的去问。
发泄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目标发狠出力，记得我灌了十几个篮，摇摇欲坠的篮板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砸在我头上报复。
然后我遇见了他，那个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人。回到家，没有意外的，客厅一片喧闹，姐姐又带她的狐朋狗友到家里练嗓子，咱们家又不是没钱，就算地方大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我是否忘了交代我还有一姐姐--我说过我很懒，她长的像我妈，所以我们之间从来就笼罩在不平等条约下，她可以带朋友回家，我不能，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腾房子，我不能，她能吃葱，我不能，最后那一点是因为我对葱过敏，洋葱大葱什么的都要避而远之，提起都作呕，不行了，容我方便一下先。
大致扫了一眼，那些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就打了个简单的招呼算是照面，姓叶的大姐对我笑笑，小然还是那么帅啊。
没理她，行尸走肉般走上楼，姐姐把我叫住，说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我脑海里全是他，怎么能容的下别人，自然是忽视到底，过滤那恼人的叫嚣，径直上楼掀被准备睡觉，熟悉我脾气的几个人连忙制止住她，避免家庭暴力，其实她哪能打的过我，我比她高三十公分，重二十多公斤，怎么说我也是在一招之内就能要了她的小命，除非她拿小马用的榔头砍人，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走到床前，累了，我真的累了，就让我这么趴会儿，哪怕闷死也好。
窗外的月亮圆的很讽刺，我的心情却糟到极点，那个家伙永远都是那么被动，每次都是我主动和解，好怀念那时候我们共同入浴的情景，热气中他瘦削却不狭窄的肩膀，紧俏的臀，修长的腿，当然要是没有旁边那十几个人会更好。
消沉了很长时间，我转过身调整姿势想做个好梦，虽然知道是天方夜谭，我怎么可能会睡的着。
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却越来越不对劲。
转过头，一个人赫然矗立在我的床头，努力保持镇定，坐起身，打量此人。
当时的我只有一个结论，这个人很桀骜不逊，浑身散发的是那种冷漠的拒绝人靠近的英气，甚至有些骄矜，恃才傲物，因为没开灯，所以我看不见东西，这是我的痼疾之一，我只知道，这个人很吸引我。
沉默是遗憾，无奈是悲哀。
时间很漫长，长到让人无法不胡思乱想，不管他是谁，我想跟他交往。
于是站起身，无意外地撞到他的肩，竟发现他与我一般高，呵，还以为刚刚他的长挑高大不过是我处于低位的错觉。
"我是萧辰。"
正规的自我介绍的开头，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愿，在我看来有没这个必要，短短的几个字，带着异国腔调，令人震撼的完美声线，随即转身扭头就走，动作闲雅气派十足。
他跟老姐关系匪浅吧，这么乖地上来履行义务。
"喂，我还没介绍自己，你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哦？"
他转过身，那么的高贵淡漠，借助走廊上的微弱灯光隐约可辨出他健硕坚实的身形，啧，真是跟自己有一拼。
"欧然。"只是赌气，为了把那四个字比下去。
"就这样？"
"是的，你可以回去跟她交差了。"
停顿了几秒，见他没有动静，我摸索着贴上他的脸，微低头吞下他圆润的耳垂，轻轻一舔。
"这样够了吗？"
听到的仿佛是他的轻笑声，他走下去，我也回屋继续我的一夜无眠。
我和他的冷战止于一次偶遇，真是应了那句无心就泛滥，对望着仿佛一切都释然，又像从前一样不多话的我安静地守在他的身旁，他看我对别人的冷言冷语，我则忍受他对我的精心调侃。一切都与往常无异，只是我们都知道有些地方不同了，或许是疏离，又或许是比以往更亲密，都代表着我们的羁绊变得跟别人的不一样了，这结果是好是坏，天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我的生活越发枯燥，生活可以这样有着自己的阴霾和沉静，可以只有他一个人，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仿佛就是种习惯，一种甜蜜的你不自觉地想要更习惯的习惯，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我是说如果。
世上本就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庸俗的在别人看来也许不甚如此的人，脱离了别人我就是这样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像蛆一样苟活着的人，对，我还是个人，也许我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我就是这样喜欢贬低自己。
时间的不断流逝让日子像纯净水一样看似无垢，却孕育着世界上最伟大也最肮脏最龌龊的族群，其实，它们的分量跟人体相比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是直觉的嫌恶。真的有些厌烦这样的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与他的发展顺利却也裹足不前让我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恐慌，我是想要彻底地跟这个世界来个分离，即使那花出的代价实在是很高。
朋友，我只有一个，是的，周围一波接一波的人在我的身边做短暂的停留然后离开，即使一直待在身边的，也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我的朋友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一个即将跟我成为亲密伴侣的人，我就是有那种感觉，我要陪着他，在我还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陪着他。可惜......
我遇到了那个人，像神般完美无缺的他啊，跟我一样不透露自己情绪的他。
直到遇到他的前一刻，我还这么天真的保留此认知，认为我的生活本来面貌就是如此，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轨道的偏离有多么的严重，多么的不可挽回。
那天，下着不大却凄厉的雨，自然没有心情在训练结束后跑到露天的场子，而是奔波至郊区一家付费的体育馆，听别人说设施很齐备，环境不错，就过去踩点，换上中规中矩的绵质灰色长裤，穿着黑色的衬衣，衬衣的下摆正好遮住形状很好的臀部，不是说我有自恋症，虽然我不经常发神经似的跑到镜子前搔手弄足一番，至少也是一看就看上一两个小时的，我很容易迷失方向就像我从来都不知道方向，这从前面的陈述就可以看出，照着镜子的时候我也会发呆，像每天不得不吃饭一样，我频繁地发呆，这对我来说再自然不过。
很好，就是这样，我找到了那个地方，基本上，是个人就能找到，更何况是我，这个不能不要的优秀的大脑。
然后，就是这样，我找到了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我的那个他，那天夜里没有看清的容颜就这样光天化日暴露在我眼前，没错，的确是这张脸，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直到一秒种以前我还怀疑会不会有那样一个人，他的五官轮廓能够精致到让所有的人都停不住叹息，让最完美的画家都无从下笔，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这是当然，我也在看，这也是当然，我从来就不会白白放弃任何能够为眼睛做保养的东西，你知道的，我的眼睛不是很好，视物不是很清晰，除了那该死的夜盲症，我还有轻度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