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链索捆住翅膀!你都可以挣脱,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想要学我做一个逃跑的懦夫吗?"郁不识挑衅地问。
"如果我可以摆脱这该死的命运,如果我可以做一个快乐的人,为什么不呢?"
"但总有一天会被抓回去的......"郁不识恍恍惚惚道:"就象我,隐姓埋名近十年,最
后仍然被你抓到了。"
"那是因为你这只苍鹰本该属于我!"李渊溪坚定地望着他:"自你将我从娘亲怀里抱
出来,自你给我起了渊溪这名字,自你将我当成龙一般的敬畏,当成小蛇一般的戏耍,
自你为躲避我的追杀而逃离京师,自从我找到你......终于爱上你。"
"爱我?"郁不识扯出个笑来:"你爱上害死你母亲的凶手?"
李渊溪将脸埋在他胸膛间:"我爱上令我怦然心动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郁、不、识。"
"你在自欺欺人。"
"有何不可?你也骗了自己许多年,难道你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告诉自己:
我是郁不识......没有人将会记得我,没有人将会认得我。"
郁不识不说话,默默低下头,不敢面对李渊溪灼热滚烫的目光。
"但我李渊溪记得你--不管你是单影,或者是郁不识。"
"单影是你该杀的人,而郁不识是你该憎恶的人......"
郁不识语音未尽,李渊溪突然从身前一把搂着他,两人的身体嵌得紧紧的。
郁不识道:"现在呢?你抱着我的时候,想到的究竟是单影,还是郁不识?是那个带给
你一生梦魇的魔鬼,还是欺骗你的郁不识?"
"两个都有......你说的没错,我永远都不要妄想将他们俩分开来,因为你是他,他是你
,我杀掉恨之入骨的单影,我爱的郁不识也会离开......"
郁不识苦笑:"是啊......"
李渊溪半天不语,当郁不识感到迷惑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背传来冰凉的触觉,有一把尖
利的刀锋正抵在他的后背上面。
郁不识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绝望,如同璀灿的烟火,升腾、飞天、幻灭。
接着他释然地笑开:"你如果早些下定决心杀我,我们都不会那么痛苦......"
李渊溪的手从他腰间环过,那刀锋正抵在后心上,待那尖锐一寸寸刺进自己的心脏,就
如同李渊溪的欲望一寸寸刺进自己的身体。
一样是困、苦交加,一样都令他陷落不可自拔。
好在有一种,他一生......只能够体会一次。
第二十七章
李渊溪的刀突然一划,他的胳膊抬起,那刀锋走到郁不识的脖子,沿着他身着的薄衫一
路滑下,耳边传来细碎的布帛破裂的声音,滑顺的丝绸沿着他的双肩滑落。
他全身赤裸,冷得发抖,可李渊溪扔下刀,一把抱住他。
他在郁不识胸前求索般地狂吻着,凌虐他每一寸肌肤,沿着他昨夜疯狂的痕迹,更残
忍、更深层地啃噬着。
郁不识禁不住痛得呻吟起来,伸手想要推开,却被他按住双手压制在床铺上,哀求声也
被阻止在掠夺的狂吻中。
郁不识扭动身躯挣扎,他虽然有伤,却还有力气,李渊溪想要制住他不是那么容易,两
人在床铺上翻来滚去,搏得非常吃力,但郁不识每动一下,就牵动身下的伤口,痛得他
面孔扭曲,挣扎也渐渐虚弱下来。
而那李渊溪却象一头狂怒的狮子,在争逐与狂乱中越发显得生气勃勃,他眸中跳跃着炽
热的火焰,气喘吁吁,忽然将郁不识一个翻身,按伏在床上。
那只苍鹰又浮现在眼前。
他那纤细秀美的身躯,让人无法想象,怎么可以盘桓着一只如此雄壮野性的鹰,它展翅
欲翔,尖牙利爪,那鹰隼中投射出阴骘的目光,俯视群山,纵览江河。
但它现在伤痕累累。
李渊溪将手指附上去,沿着那鹰的躯干描绘着,在郁不识温热的背上,一切都栩栩如生
,仿佛下一时刻就要脱离桎梏展翅而起,一去不会回头。
郁不识因不断地挣扎,早已疲累不堪,他的身上泛出一层细小的汗珠,身体也在一起一
伏地喘息着,李渊溪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裳,将已经沸腾到极点的胸膛贴附上他的背,在
碰触的一瞬间,他发出一声宛如哀鸣般的叹息。
仿佛被那鹰啄伤了。
郁不识全身惊栗地一抖,李渊溪的嘴唇已经来到耳边,吮吸着他的耳垂,牙齿在敏感的
耳廓上刮动,引起他一波又一波战抖,清晰地感受到贴附在身后李渊溪的下体已经膨胀
地顶在自己双臀间。
昨夜那撕裂的痛楚,不需感受,单是回忆已叫他心惊胆寒,李渊溪的侵犯仿佛要把他剥
皮抽筋,连同五脏六腑一同生煎火烤,再来一次他会死的。
郁不识知道李渊溪要将自己多年积蓄的怨恨发泄,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可以逃出去,但他
飞得再高再远,以为逍遥自在,结果不过是在一张更大的网中徒劳挣扎,一不当心,还
是被他的龙爪牢牢地按在身下,连扑腾翅膀的力气都没有。
"李渊溪,你定要我死得如此屈辱,方可解你心头之恨?"郁不识奋力想要扬起头,却
被李渊溪狠狠咬住后颈,他的牙齿深陷在自己的皮肉里,生生要将血吸出来似的。
"屈辱?"李渊溪冷笑:"比起我这些年来的痛苦,你这些算得了什么?"
"你果然还是恨我......"
"你?你是谁?"
"我是......"
郁不识话音未尽,就感到下体一阵剧痛,他所有话语都淹没在惨厉的叫声中。
李渊溪已经掀开自己下衣,掏出滚烫坚挺的欲望来,将郁不识后臀抬起,寻找到已然血
肉模糊的穴口,一个挺身,毫无怜惜地侵入进去,因为幽穴中红肿着,他的挺入十分艰
难,他要把郁不识狠狠压在身下,将他的腿向两旁分开,用双手分开两片臀肉,吃力地
向前顶进,鲜血立刻与接合处涌上来,湿润了干涩的幽道,终于一没而入。
新伤旧痛,郁不识在那瞬间,所有血液逆流,轰得冲上他的头,天悬地转,他什么意识
都没有了。
李渊溪疯狂地抽动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魔怔般凝视着那只鹰。
他的唇角挂在得意而讥讽的笑,极尽嘲弄之意。
你飞得再高,逃得再远,我终究会找到你,俘虏你,撕裂你。
第九章
李渊溪又一次满足地释放,他的脑海中乍然闪过一道白光,所有混沌、所有幻念,一扫
而空。
他顿时清醒无比。
痴呆地望着瘫软在床上的郁不识,李渊溪恐惧得浑身发抖,他手忙脚乱把郁不识扳过身
来,看他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因为极度的痛苦,在晕厥中仍然在紧紧
咬着牙,双唇被咬得血肉模糊,他的眉心紧皱着,充满痛苦和--
绝望。
李渊溪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摇动着,想把他弄醒,可他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李渊溪吓得魂都飞了,他连忙向外面大声喊着:"春佛!春佛!"
他慌了手脚,只是紧抱着郁不识,他为自己狂乱的行为感到懊悔万分,但没有办法,他
怀中紧抱的是他至爱之人,然这至爱之人却有他至恨之极的身份。
苍鹰--他没有办法忽略。
当那苍鹰再度展翅在他面前,他的理智在一瞬间崩溃,他的温柔与缠绵在刹那间烟消云
散,他只剩恨,只剩忿怒,只剩要将这具身体揉碎的欲望。
他用薄被将郁不识虚弱的身体裹住,想将他抱起来冲到外面,谁想郁不识被他一碰之下
,在晕睡中痛苦地闷哼一声,睁开眼睛来。
"放开我。"郁不识道。
"嗯?"李渊溪愣一下,看到郁不识醒来,他惊喜不已,但郁不识那一脸漠然的神情,
却把他刺伤了。
他不知道,郁不识的心已经冷到极点,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你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
用你的行动,用你撕裂的疼痛。
郁不识想,我该清醒了。
他紧皱着眉头,用虚弱的双臂推开李渊溪,冷冷道:"你走吧。"
李渊溪问:"什么?"
"我说叫你走,你听不懂?"
"走......去哪里?"
"回临江做你的跋扈太子,回京师做你的未来天子!随便你!"
"你......"
"我是郁不识!"他恨恨道:"倘若太子以后需要在下来暖床迭被,奉迎讨好,属下随
时候命!"
李渊溪慌乱地上前捉住他的手:"我从未将你当成玩物!"
"那你当我是谁?"郁不识不可思议地问:"当作仇人,你本该将我碎尸万段;当作下
人,太子的行为对郁某未免过份抬爱!当作情人......你做不到的,李渊溪!"
"我可以!"
"但我不可以!"郁不识大吼,胸膛不平静地起伏着,他镇定下来对李渊溪淡淡道:
"我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来忘记过去......忘记那些刀杀剑影的锵锵声,忘记生离死别的痛
哭,忘记手刃人命的猖狂快意,忘记那悔恨交加的往昔,忘记我曾经如何残忍地将一个
天真灿漫的孩子......推入可怕的深渊。我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可以在东宫的侍养
下长大,想不到他居然坚强到可以将咬紧牙关,将仇恨吞咽入腹,更加想不到他居然强
大得可以战胜东宫。我最后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我知道他终究会发现我,终究会来向
我索命......"
李渊溪抓住他的手,声音迫切:"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哦?"郁不识苦苦笑着:"你要我的心?渊溪,我没有办法给你......因为我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求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再面对过去的自己,虽然我知道那
是我,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会跟着我!"
"我不在乎的!"李渊溪哀求道:"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可以把所有都忘了!无论是郁
不识还是单影,我爱上的仅仅是你!"
郁不识笑笑:"你做得到吗?"
"我可以!"
"但你忘不了这只鹰。"
郁不识肩上的薄背缓缓滑落下来。
坠了满地。
李渊溪想拾起来,却发现那全是自己的眼泪。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很怕......渊溪,你在诱惑我,你让我在你编织的情网中陷落不可自拔,你究竟要做
什么?是要我的人,我的心,还是--"
"别说了!"李渊溪喝一声:"郁不识,你根本从未相信过我!"
"我曾经想过相信你,当你在山洞中拥着我时......你的目光你的执着,我知道我得到了
这一生都不可能奢望的幸福,但只有那一瞬!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我真的是郁不识...
...我多么希望以前的那些都是我的恶梦,事实上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我知道的,对
我来说眼前的一切才是镜花水月,你对我的宠爱终究会随着那熄灭掉的篝火......渐渐黯
淡下去。一旦你看到背后的真相,你的仇恨顷刻间就被燃烧起来--我曾抱着一丝丝的
幻想,因为之前你的爱是那么浓烈,让我以为可以将一切掩盖起来,但之后......你的伤
害又是如此残酷。"
郁不识的手紧抓着胸前的薄被,紧得指节发白,他的眼睛没有望着李渊溪,而是失神
地、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悲切:"如果你那时候一刀杀了我,李渊溪......为什么你不
下手?在我还美梦未醒的时候你杀了我,那该有多好!"
他的眼圈红红的,眸中是晶莹泪水,好象一朵沾湿带露的玫瑰,绽放--也是凋零之际。
李渊溪还在怔忡地听着,神思恍惚,他绝未想到,郁不识居然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捡起他落在床头的短剑,在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举起来朝自己胸前刺去!
"不--"李渊溪想去拦可是根本来不及,短剑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胸膛,李渊溪的心在
那瞬间简直要撕裂开!
空气中传来倏的一道寒气,郁不识的脖颈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控制不住朝一边倒下,
短剑朝他的左肩刺去,擦过皮肉,却未曾真正伤着。
李渊溪慌忙上去反身护住他,朝窗外喝道:"谁!"
窗棱吱吱呀呀开了,这时正是落日时分,不知不觉他们已在这客栈中耗了一整天。
窗外没有动静,李渊溪深觉怪异,正欲上前去看,郁不识却拦住他,他被剑伤痛得泠汗
涔涔,但警惕性还是很强,他将李渊溪扯过一旁,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朝窗口挪动,
李渊溪要去扶,郁不识却推开他。
"如果来人有恶意,非但我受伤,就连太子现在也是血溅当场了。"
郁不识忍着身上剧痛朝窗口挪去,手中握着短剑,侍机而行,他悄然朝窗外探头,却意
外地听到有一个痛苦的喘息声,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春佛,他蹲伏在窗下的屋顶上,捂
住腹部,似乎是受了重伤。
郁不识连忙大喊一声,叫李渊溪过来,将春佛扶进来,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钻进窗口。
刚刚他耗尽最后力气朝郁不识发出一粒石头,阻止了他自尽,现在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
有,只是牢牢攥着郁不识的手,目光中尽是恳求。
郁不识看他脸色苍白,嘴巴一张一合好象要说什么,连忙对李渊溪道:"把你那只百里
飘香囊拿出来,里面有南蛮的特制秘药,对疗毒最有效。"
"毒?"李渊溪大惊:"我只是让他去临江拿些东西,怎么会中毒的?"
春佛一声闷哼,声音嘶哑道:"不......不用,那香囊已让我......半路扔掉。"
"为什么?"
"这香囊百里飘香,誓必会暴露太子的所在,不可不弃!"
李渊溪眉峰一耸:"哦?这么说现在有人在找我?"
春佛点点头:"老臣观不远处官道上烟尘滚滚,想来这些人的阵势也十分浩大。"
李渊溪一声冷笑:"他们找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天朝太子,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好处!"
春佛神情严肃,道:"东宫及其手下党羽一向手段恶毒,他们权势倾天,将太子罢黜,
可以逼得你流落临江,可以把大逆不道的名号扣在您的头上。他们......斩草--恐怕他
们还要除根哪太子!"
"你认为是东宫在找我?"李渊溪问。
春佛道:"东宫区区一女子,勾心斗角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但她手下那些奸佞之辈却是
个个狼子野心,当年的苍鹰虽然已被太子除掉,但没了这鹰,还有虎、狼、豹、犬......
天下一日不能回归大统,就一日不得安生啊!"
李渊溪和郁不识怪异地互望一眼。
"太子!"春佛却艰难地喊一声,拉过他的手来,与郁不识的紧握在一起,道:"郁...
...大人,春佛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知你一定非等闲......你要救太子,一定要救他!
"
郁不识看他咳得厉害,连忙喂他一口茶,没想到春佛喝到半截却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