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即使不是同性恋者,受到刺激之後,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反应。
难堪地闭起眼睛,双手扶著自从与现在跪在身下的那个人视线交汇开始便一直发麻的头皮,意诚虚弱地挨靠到身後的墙壁上。
而对方则是在空档的时候伸出手,抚上了依成的脸颊。
"答应我,不要再皱著眉头了..."
意诚一句话也无法给他回应。因为灼烧的烈焰让他的意识渐渐抽离。
在两人的身後,望著他们的,是一双悲伤的眼睛。
"对不起..."在睡梦中被铃声吵醒。伸出手,却找不到闹铃。甩了甩头才意识到是电话。
Sina吐著舌头小跑到床的另一边翻出手机接听。
"sina,还在睡吗?"是miser悠闲的声音。
"恩!已经醒了。"带著笑容回答。
"shina 是一群人中最不会有床气的人,打给你果然是对的~!"
sina开心的情绪总是会马上传递给其他人,所以电话那头的miser也马上变得开心。
"现在是一个人吗?"
"不是!"
"和谁在一起啊?"
"一个喜欢的人。"
"恩?sina,你这家夥竟然背著偶们在谈恋爱啊?记得今天下午在S大有公演哦,不会甜蜜得迟到吧?"
"不会的!"听得出即使被吐糟,心情却还是很好。
"你还好吧?"听到那样的声音,miser反而担心起来。
"我很好啊!"即使对方看不见,却还是习惯地挂起笑容。
Sina不是不了解miser担心的原因。因为eji那个家夥总是大声嚷嚷,所以队长的那种神秘的能力大家隐约都有所感应。
"......"一直到切断通话还在发呆,这时却感到耳边传来热度的吐息。
转身满面笑容地对上身後的人的脸,伸出手抚摩他的嘴唇:
"好温暖啊!太好了!"
对方怔了一怔,眼角垂了下来。
"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完全不知世故一样的一张脸...意诚苦笑了一下。
"知道也没用..."事到如今,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抓sina的手臂,迅速拉进怀里後,开始粗暴地抚摸。
"等一下!"sina急忙推拒。
"你在装什麽?刚开始先动手的不是你吗?如果只是鸡奸的话我没有意见。反正..."
"不要皱眉。"sina眼神带著忧伤透过他看著站在两人身後,责怪地撇开脸的男孩。
"对不起,不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舞台是露天的。之前如果是室内场地的话,sina总是会要求把灯光打到最亮。
"不想看到鬼魂吗?"被neo调侃。
"如果把灯光调到最亮的话,鬼魂就真的不会出现了吗?"
eji轻松地将手搭在sina的肩上,状似调侃地反问。
"我又看不到鬼魂!"neo的表情相当耍赖。
"即使是白天,鬼魂想出来的话,谁也阻止不了。你说对吗?sina。"
有一张少年的脸的男人只是温和地微笑。
"在学校见到鬼魂,听起来似乎挺刺激的。"
"学校的鬼魂是怎麽样的呢?十几年前因为恋爱而轻生的孩子,穿著保守的中山装制服的美少年吗?"eji的手转而去搭neo的肩,被对方甩开。他翻了个白眼。
"大学的学生应该是不用穿制服的。"
一边的Sina状似认真地回答。
"不过鬼魂的话,总该有鬼魂的样子,比如就像现在门口站著的这一位?"
neo突然扯开话题,有些懒散的目光转到了另一个地方。
"喂!少年人!没看到保安吗?怎麽混进来的?"eji走上前,欲去搭对方的肩膀,被避开。
"哈!"只听见neo忍俊不禁的嗤笑。
"原来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啊?"出声的是向来很少跟人主动搭讪的sina。
在场的其他两人立刻表示惊讶地弯下腰找下巴。
"原来你是做音乐的啊?"来人讷讷地说,"我看到校门口的宣传海报。觉得有些眼熟。...所以想说来确认一下。刚刚有个好像也是你们乐队的人让我进来这边找的..."
"咦!?大概是miser......"
"......"
"......"
一边,两个还在惊讶中的男人:的5ef0b4eba35ab2d6180b0bca7e46b6f9
"...还从来没有见过sina跟谁谁谁这麽热络的样子说。"
"恩...看来是恋爱的对象。"
"sina总是会找这种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
"又被你知道了?"
"只有你的事我不知道..."诱惑一般的笑。所以neo发现eji今次又惯例地化了个大浓妆。又不是视觉系艺人!这个总是把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害他因为太过习惯所以一开始竟没能发觉怪异。
"被你知道还怎麽混!"口气无力,顺手拿起旁边的罐饮。
"不是酒吧?"
"什麽意思?"
"等会就好上场,嗓子坏了别叫我们陪你一起丢脸。"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在以前呆的乐队也有主唱过吧?也许我发不出声音,你可以替上呢!"
"我唱不了了..."
"为什麽?"
"咦?他们好象说完了!"
"看情形是。"neo暗中瞪了他一眼,话题转得这麽硬有够大白菜的。
只一会儿工夫便见eji已经跑到了门口,将手臂搭在了sina的肩上。
"那小子什麽时候会挂?"
後者看著消失在拐角处的男人,眼睛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郁色。
Eji没有再问,跟sina在一起久了,死亡这种事让人变得习惯。
"为什麽会爱上这种人..."
"也许正是因为他是这种人,我才会被吸引住吧!"
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在他们身後的neo翻著今天的第23个白眼。
──如果回忆不那麽控制我的身体就好了!
郁言直视的目光,穿越骚动的人群。
在那里,有一个脸庞清秀的少年,静静地注视著这边。
音乐的声音好响啊!
像有人在放声哭泣一样。
那麽歇斯底里地吵闹著。
像要连脑子都震坏掉一样。
即使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空气里却还是弥漫著悲伤。
所以只有一直逼著自己微笑。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微笑著。
可是为什麽我的思想却要一直被你的悲伤所束缚呢?
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你赎罪啊!
不想看到!完全不想看到你啊!也不想再跟你说对不起了!
可是为什麽会一直憎恨不起来呢?
空气微凉的初春,天空弥漫著雾气一般的雨,在眼前飘飘扬扬著。落入被音乐烧热的旋涡里,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神3
"有饮料吗?"
"广告资助的红茶。"
"红茶也好。"伸手接过。
"只有队长对饮料总是不挑剔。"
在一边的foo懒懒地燃起一支烟。
"sina也不会啊!"
"也许应该说他是没有挑剔的东西吧?"
"不会有人真的对什麽东西都不挑剔吧?sina也是偶尔会任性一下的啊!如果连这点都不了解的话,也不算是夥伴了!"
"怎麽说?"
"不告而别算不算是任性的一种?"回答的是站在一边帮忙技师调音的eji。
"......"在场的人一片沈默。
Sina不是老好人,也不是什麽完美的人。只是他邪恶的一面总是会被不由自主隐藏起来而已。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吗?eji。"一边的foo突然出声。
"怎麽可能忘记?"
苦笑地皱起眉,eji回答。
那个穿著王子的衣服的,是像个人偶一样精致的孩子。
华丽的衣服上一片脏污,头发蓬乱,指甲被绞得裂开。
当时他安静地躺在街角,初春的小雨夹杂著沁人心脾的凉意,静静地飘落著。
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不远处,只有几间24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还隐约透露著微光。
在他的身下,经由雨水汇成的溪流一起被冲走的,是越来越淡的红色。
当时受了很重的刀伤,以为一定没有命了。
可是求生意志非常的强,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也坚强地活了下来。
因为当时他身上穿著的是那家有名的地下俱乐部的制服,怕引起麻烦所以两个人(指foo跟eji,当是两个人住在一起。Poo:所谓住在一起就如表面意思,请勿做过多不相关联想汗)起了争执。但是最後还是把sina搬回了家。
睁开眼睛後的sina纯净得就像个孩子一样。也许他原本就是那麽单纯的一个人,但还是让两人感到意外。
"sina真的是个单纯的人吗?"
连一直信任著的miser都突然说出了这样的问话,其他人都没有作声。
而之前一直说著话的eji在别人没有料到的时候突然出声,"sina真的非常单纯,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看透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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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住的地方。"微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似乎是有一些名气的人,请陌生人到住处真的不会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的。"依旧温和地笑著,已经打开了门。然後将伞收好插进门廊边的塑胶筒里。
身後的年轻人则是还在因为紧张而喃喃自语著,"说的也是,我又不是女人,不可能出什麽事..."
"请进。伞放在这里。这边有对换的拖鞋。"
但是身後的男人却在看到这一切後有些发呆地楞在玄关。
"真意外,这会是一个摇滚乐手的家。里面不会出来一个女人吧?"然後问,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汗又不是在演日剧)?
因为实在太朴素而且也太过整洁了一点吧?
"恩,我喜欢弄得干净一点,因为有时会太忙,所以会拜托老家的姐姐过来打扫,平时都是自己在整理。不过老是被乐队的人抱怨,所以很少来这边聚会。只有foo会常常过来一起吃饭。"
"foo?是那个打鼓的吗?他常来这边吗?"
"是啊!不知道为什麽,因为他总是会烧出难吃的饭。所以常常没有办法正常地用餐。"
"也许可以理解......b"毕竟像眼前的男人那麽贤良的人这年头实在不多。
"是吗?不过foo已经一个人生活将近10年,可是没有一次烧菜成功的经验还是会很奇怪呀!"明明在跟别人揭同伴的短,可是口气却可以这麽认真的人也很少见。
"说得也是。"嘴角有些抽筋。
"不过我最拿手的就是自己煮菜哦!"
sina颇为自豪地扬起笑容。
怎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再加上现在窗外嘀嘀嗒嗒的雨声,全身变得软绵绵的。
有一种非常想把眼前这个温暖的人紧紧抱著不放开手的冲动。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的吧!依成默默地看著sina,这样想著。
上午,与他分手後第N次去了医院,再次拿到了相同的诊断书,然後去学校办理退学的事。结果就看到了那张乐团的海报。
就贴在门口很显眼的地方。
一些女生在旁边唧唧喳喳地议论著。
依成被吓到地久久站在原地。看不见周围人们的表情。
原来他是那种会摆弄乐器的人啊!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安静甚至有一些冷漠。可是现实中却完全不会......
不过即使是他现实中的样子,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啊......
这样想著,突然产生了一种类似嫉妒的冲动,没有想太多便跑去确认那个只邂逅过一次的人。
结果却只是楞楞地站在门口──因为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啊!
本来以为怎麽可能啊!那个人竟然还记得自己,而且还主动搭了讪。
受宠若惊的感觉还没有消退,现在却变到可以面对面地坐下来,在他的家里吃著他煮的饭菜。
所以想紧紧抱住他也不为过吧?
"你是怎麽样的人?"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记得类似的话以前也问过。
这次没有笑容。
Sina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百叶窗前,伸手卷了起来。
外面的雨声突然就响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知道轻柔的春雨打在心上,回音会是这麽的响。
*待续*
死神(完)
"那也是一个雨天。乐队的eji跟foo把我从路上捡回去。当我醒过来之後。我忘记了之前的自己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eji对我说,无论什麽事,明天比今天好,今天比昨天好,所以想不起来也许是一件好事。"
"...可是对我来说,昨天比今天好,今天比明天好。所以最近我一直在回忆著以前的快乐。"
"意诚的以前是怎麽样的?"
"恩!我父亲是普通的上班族(教师),母亲则是长期要住在医院里。家里只有我一个小孩。"面对sina,谈起童年的时光顿觉开心。
"节假日的时候,全家人总是一起去游乐场玩。母亲头上戴著手织的漂亮帽子,站在一边看著我们爷俩个玩。印象中的母亲还是很漂亮的,可是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很遗憾没有办法带你去见她。我爸爸至今没有再娶。想到以後会没有人可以照顾父亲,是我最觉得抱歉的地方。"
"小学的时候读的是乡下的村办小学,放学後我们会爬村头的桂花树,会去掏鸟窝,会在河里混水捉鱼,去蛇洞里捅宝藏..."
"中学跟高中一直都跟喜欢的女孩子同班,座位也靠得很近。所以每一天都过得像天堂一样。"
"大学里学的也是自己所爱好的专业。成天梦想著以後出社会了会怎样怎样。也想过跟心仪的女孩子坦白,然後努力与她成为朋友。可是现在突然都不行了..."
这样不知不觉地哭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双手在摸著自己的头。
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竟然就这样丢脸地在还称不上认识的人的面前哭了起来。
最初的尴尬过後,却慢慢释怀。因为这个人的身上,似乎就是有会让人无所顾忌的魔力...
"所以已经旷课很多天了。家里一直都不了解。所以反复地追问。可是没有信心告诉他们。只能尽量地隐藏到不能再隐藏再说。不过总有一天大家还是都会知道的,我现在根本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情况。"
"所以在发愁。所以会觉得做什麽事情都无所谓?
"......"趴在桌子上的男人像只流浪小狗一般老实地点著头,看起来有些可怜。
"什麽都不要去想吧!大家一定都会理解的..."
越过餐桌,sina抱住了对方的头,用力地搂进怀里。
亲吻著他的身体,然後说著仿佛说给自己听的言语。
"明天总是会比今天好的啊!"
"......"
窗外的雨声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剥落落的声响。
房间里则与屋外的清冷气息完全相反。
氤氲在一片温暖的湿气中,伴随著间或的浓重呼吸。那种在烧灼著的官能可以称为摈弃与遗忘。
女人站在一边,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叫著让自己心碎的人的名字。
"郁言!"
"姐!?"
平静一瞬间被打破。
急急忙忙从身下的人体内退出,然後睁大眼直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