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的eji非常用功,所以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他说话不是很多,也不刻意地去与人保持距离,即使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非常令自己惊讶的事情,也会压抑下来。但是似乎还是有比较敏感的人发现了他异於常人的地方。所以,总有人会在放课後等在校门口或者是其他一些他比较常去的地方堵他。之前除了自己,就只有落会帮他,但是两人终究只是小孩子而已。直到後来加入了流跟晶,他们都是强势的人。
尤其是晶,有时候强到让人难以置信。
喜欢在演出的时候浓妆抹的晶不管是五官还是身型都非常纤细,但却是镇子上一干子太保中的老大。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便打败了原来的老大成为了当时的No.1。这件事是直到後来,想离开小镇的eji差点被那些想为晶报仇的人乱刀砍死的时候才知道的。
"为什麽,看起来那麽弱势的晶会这麽厉害呢?"
eji在一次看到晶为自己解决掉一个麻烦之後,惊讶地这麽问。
"总是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eji第一次看到晶笑,第一次就是非常灿烂的笑容。仿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Eji感动得几乎想哭出来,觉得自己很奇怪。
从此,eji喜欢经常地跑到晶的独身公寓去玩。
因为落家里人口众多,平常兄弟姐妹节目很多,虽然因为落想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常常跟家里起争执,但是却周末的时候大多还是会安份地呆在家里。至於流家里则是镇子上有名的大企业家族,注定要继承家业的流常常就算是对梦想的态度也处在摇摆不定中。所以变到後来常常是只有两个人呆在一起。他们常常也不怎麽说话,一般都是由意外厨艺很好的晶烧一些好吃的食物,然後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晶,你害怕拥抱吗?"但是有一次,eji忍不住这麽问。
晶似乎呆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因为我觉得我们一样,我小时候一旦对妈妈表现出亲近便会被推开。所以想是因为自己不听话所以没有资格得到拥抱,但是後来虽然很听话了,妈妈却还是不会来抱我。觉得很寂寞,所以到後来来抱我的外公,就算明明知道他很讨厌我,但是被抱著就感到很开心了。晶有一样的心情吗?"
"你还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小鬼!"晶的脸上浮现了一种不相称的美色,不过才大了eji二岁而已,却用一种很成熟的口吻这麽说。
起先eji觉得不服气。
"我在你这麽大的时候,生下我的女人在我眼前跳下泺川。後来,尸体被吊上来,她自杀之前,用几个小时化的妆被河水浸泡,像水藻一样交错地挂在脸上,被打捞人员用水管冲开。没有化妆的样子好丑,所以当警察问起的时候,我只是摇头,我不相信那麽丑的女人会是我妈妈。不过我还是知道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个时候,我一边哭一边感谢老天自己总算可以自由了。"
"你讨厌你妈妈吗?"
"不,我很喜欢那个女人。她一直都很漂亮,每天都要花上一半时间化妆,追求她的男人也多到令人讨厌。在念书的时候也常常因为漂亮的妈妈而被同学羡慕所以感到很满足。我爱她。所以害怕被她拥抱。"
爱一个人,所以害怕被他拥抱。
当时的eji还并不是很明白这种心情。他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晶。
"真蠢,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哭。"
"你可以哭啊!"
"不行。一哭的话,妆就会糊,所以不能哭。"
看到说出这种话时的晶的表情,eji发现自己的胸口突然抽痛起来。所以他出於一种莫名的冲动,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晶。
那个时候靠自己很近的晶身上,化妆品浓馥的香气飘进了eji的鼻端,烟烟嫋嫋的味道真是很容易拨弄人心啊!
这样想著的时候,eji开始意识模糊,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如果这个时候换成是流的话,怀里的这个男人一定会哭出来吧?还有爱一个人,所以害怕被对方拥抱的这种心情。
想了这麽多的eji猛地推开了晶,然後惊慌失措地跑出了晶的公寓。
心念(完)
"请问,是安先生吗?"
一个陌生的女说纳羧ji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到,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穿著颜色暗沈的丧衣,脸上化著细致的妆,眉角间透出微弱的倔强。
"......我是安纪。"
迟疑了一下,eji礼貌地回答。
"是这样的。去接的司机说你已经不在车站了,所以我想说也许已经到了附近,就出来看一下,幸好碰上了。"
"恩,不好意思,好久没有回来,有点想到处看看,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老公如果知道eji能抽空来送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流身前跟我都是S的歌迷呢!"这麽说的时候,女人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朝嘴巴捂去,对声音突然间开始哽咽的她,站在一边的eji有些手足无措。
重新走上熟悉的天桥阶梯,被女人带进一座有院子的旧式公寓,到这个时候eji才想起这里就是那个时候晶的家。
似乎楼下的两层现在也被买了下来,院子里种上了一些漂亮的植物,当时的门卫室现在住的也好象是花农。
被安排住的房间刚好是晶以前住过的房间。
晶开始与流交往,是大概三个月後的事情。当时的落还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争执後依照原本四人的计划一个人跑去北京找发展。失去了落的乐队再加上eji的消极,马上处於分崩离析的状态......那个时候已经忘记自己每走一步都是为了什麽。然後是外祖父中风去世,eji决定一心扑在学业上,而在那件事情之後,以学业为名的eji终於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谁能想到,再次回来,已经是十年之後。
推开边缘已经被打磨得很光滑的手推式的铝合金窗户,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新的凉意。从这边看过去,视线没有阻挡,是一片连绵的远山。跟这些年来呆的烦躁的大城市不同,这边的景物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
窗户的外面还有遮阳台,透明的塑料天窗上,一只灰白的猫从顶上跑过,造成一阵轻微的响动。Eji伸出脑袋去看,从口袋里好不容易才只翻出一块被压扁的巧克力。不过尽管如此,看起来有些笨的猫咪还是被吸引了过来,跳到eji的手边,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不禁想起喜欢收留流浪猫的晶,不知道後来那些猫都去了哪里?
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雨,坐了五个小时的车的eji洗过澡便直接躺到了床上,小镇里的广播电台里正播著S的歌,被eji收服的猫咪则懒懒地趴在被子上,静静地跟eji一起听著。
/下雨 就窝在家里/
/没有那种悠闲的心情/
/然後 躲在房间里的精灵/
/他们睁著无辜的大眼睛/
/漂浮在天花板里/
/念叨著那些在你背後 痛骂你的人的名字/
/他们 在背叛你吗?/
/在背叛你吗?/
/一直安静的孩子 不说话的孩子/
/连喜欢都惧怕说出口的孩子/
/让他在暴风雨的晚上安静地哭泣/
/让那些内心深处的黑暗记忆/
/顺著窗棂上的雨水痕迹/
/静静向下流淌//死去/
/忘记/
/多年後却还是想起/
/那个时候的精灵/
/他们睁著无辜的眼睛/
/那个时候 感觉委屈的你/
/害怕被剩下一个人的你/
/多年後再次想起/
/雨水黑色的痕迹/
/我们的main river/
(《Main River》)
流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在这个房间里听著自己忏悔的歌呢?
想到这里,eji觉得心惊。
看著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流,这些年究竟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在听著这样的歌呢?
因为害死晶的人,就是自己啊!
......当时的晶,哭了。
"晶...爱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正跟eji做过爱的流,脸上看不出任何曾经被迷惑的表情,这麽对eji说。
而在他身边的eji则是有些意外地回视著他的脸。
"而你也是。"所以才会勾引我。否则自己就不会那麽嫉妒了,嫉妒得连心都变成黑色了。
那一刻,eji突然就明白了流的恶质。明明已经得到了,却因为对方的心在动摇所以想惩罚......而自己呢!也是半斤八两,因为嫉妒所以想要破坏。
而被这两个恶质的人所爱上的晶,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还没有等eji露出歉疚的表情,晶便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静静地看著凌乱的床。
这里是晶自己的房间。因为只有晶一个人是独居,所以乐队的每个人都有这里的钥匙。
然後晶举起了手中的钥匙。因为手臂的移动,之前呆在他肘弯里的猫跳了下来,眯起眼睛静静地瞥过eji跟流。扫过eji大腿的尾巴,让eji吓得大叫起来。
"住手!晶────"
原本趴在被子上的猫被梦魇的声音吓到,发出"喵呜~~~~~"的一声长叫,立起全身的毛,在黑暗中用绿莹莹的眼睛看著eji,後者抬起手,摸了摸额际汗湿的发脚。
後悔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留这麽长的刘海,化这麽浓的妆,都是为了对那个人赎罪,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黑沈沈的钥匙被晶自己垂直地插入手腕,虽然只有五公分长短,但是已经足够让红色的血喷薄而出。而eji慌忙中伸出的指尖被铁锈划过,只留下钝麻的痛楚,一直阴沈沈地传达到胸口。晶将拔出来的凶器用力地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
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都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就算是能洞透人心的eji。
当他想要去碰触晶的时候却被甩开,白色的床单,青色的地板砖上,到处都被溅上了晶的血。
"啊──啊──啊──............"
晶一句话都没有说,反倒是冷冷地看著突然间发了狂的eji,嘴唇的颜色越来越青,最後休克过去。
比起晶,流死得实在幸福得多。
隆重的葬礼上,有垂泪的父母,有美丽的妻子,还有大群吊唁的亲友。
"啊,真是可惜!听说才30岁而已,而且又有百万家私,走得真是太早了。"
也有觉得遗憾的路人。
现在只剩下我了......
eji有些寂寞地笑笑,然後跟漂亮的寡妇告辞。
"因为担心家里的猫......"
那是非常认真的理由。
离开城区,一直走到了僻静的大路上,两边是宽广的田野。
已经是冷冷的深秋,远处仅有的几棵光秃的柿子树挂著仅有的几颗果实,在昏黄色的夕阳下就跟血一样红。
如果一直朝著夕阳的方向走去的话,是不是会一直走到死去的人们所在的地方呢?
那麽会不会碰到晶呢?
到时候一定要跟他说"对不起"。
而狡猾的流,他一定抢先说了吧?
到时候,大家是不是又能够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呢?
"是的,eji,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
是啊,为什麽不看得开一点呢?
看著从夕阳的那一端朝自己跑过来的漂亮男人,eji高兴地露出微笑,朝他张开双臂。
这次,一定不会再推开你了!
但是,那是幻觉吗?为什麽明明已经抱紧了,却完全没有实在感呢?渺茫得像风一样的身体, 在指尖变成空气消失掉了。
抬起头,看到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山的那一头──所有的一切,只是恶作剧的施舍而已。
黑暗的天空,什麽也不会留下。
惩罚,会继续著,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eji,你哭了吗?"
开著敞蓬车从道路的那一头驶过来的foo朝僵立著的夥伴伸出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恶质。
"怎麽可能?"撩起额前过长的刘海,漂亮的男人露出隐约嘲讽的微笑,"妆会糊掉。"
(超感应之心念完)
拘禁1
迁居聚会之後,neo新房间的地板上东倒西歪地躺著乐队的同伴。
"一群没酒量的家夥。"第N次踢过却没动静之後,neo自己也躺倒了下来。只有坐在他顶上不远处的sina虽然喝了相同的分量,却丝毫没有醉意地坐在一边拆刚刚从经理人那边拿到的信。
"这张明信片是写给你的。我可以读出来吗?"
"随便。"
"上面说他相信能改变人命运的邂逅呢!─一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公司不会过滤一下的啊!那种幼稚的信。"
Neo有些头昏哉停皇茄劬Ψ⒅钡囟⒅ina的方向看,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我相信一见锺情哦!"
"......"
"neo?"
"头痛。我要睡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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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那个男人的手,neo推开周围涌过来的拥挤人群,朝外面跑去。
身後是嘈杂的喧闹声,夹杂著女孩子几声特别高亢的尖叫声。
Neo一直没有停下步伐。
"喂!喂喂,等一下!"
neo听到狼狈地被自己拖在身後的男人慌张大叫的声音。
那样失态的人真的是那个总是看不出情绪,总是安静地面对自己的光吗?
交女朋友真的可以给人那麽大的改变吗?neo好笑地想著,从心底里升起一阵恶作剧的快感。
男人在嚷叫的同时使劲地甩著手腕意图挣扎的样子也很好笑。Neo反而握紧,没有放开的打算。
Neo没有看他的脸,所以也不知道男人的表情经过了什麽样的变化,以至於在跑过大约三条街的时候,身後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是那个会带著一点自虐倾向能够逆来顺受的光啊!
想到这里,neo终於停了下来。
在幽静的街道旁,转过脸面对光,看到他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涨红了的脸。
"你你这样做是什麽意思?不要告诉我你是拉错人了!"
愤怒、语无伦次。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看到的人性化的光是这样的啊!
Neo再次盯著他的脸看了半晌,然後缓缓将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不好意思只是利用一下,那些家夥太吵了!"
"利用?!"几乎是尖叫的声音。Neo眯起眼用食指塞住一只耳朵。
"年轻人,火气别太大哦!你不是我的歌迷吗?请对我温柔一些嘛!"
"谁是你的歌迷啊?我不是说过我是代我女朋友来要签名的吗?她才是歌迷会的成员!"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尤其是眼前这个,怎麽看怎麽不顺眼)有什麽好,明明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却还是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别的男人有多帅、多有魅力。今天更好,还让自己在人前出了这麽大的丑,真是$@^%#~~
"哦,好象是有说过。那麽她那个时候也在场吗?"
"是......"对方楞了一下,然後照实回答。
"那你可麻烦了!"
neo听後,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
看著那样的笑容,光一时呆立当场。
......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neo已经走远。
"你认识neo吗?"女孩的口气像个吃醋的妻子。但是光没有觉得高兴。
因为她吃醋的对象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除了你房间里的那些海报,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小子!"
"他叫neo!"
"我知道,可是到底是他是你的男朋友还是我是!"
"如果你要抢走neo的话,我宁可不要你这个男朋友!"
"荒谬!就算我是玻璃我也不会喜欢那种恶心碍眼的男人!"
"不许你说neo的坏话!"
女孩像只发了疯的野猫,对自己攻击。
那种男人真的没有什麽好啊。就算你这样对他死忠人家也不会知道啊!
可是自己却非得为了那种人,连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