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的视线太过专注,或者是恨意太明显,反正对方很快的也把视线投放在了我的身上。大家都是男人,看看也擦不出什麽火花,虽然他长的比我强那麽一点,但是我一点也不畏缩,挑著眉毛瞪他。
[浅苍,帮我个忙好吗?]隔壁班的班花跑进我们教室拉住他的手,一点也不怕被我们班女生发出的怨念杀死。
[帮忙可以,有什麽好处?]浅苍托著下巴眨著眼睛问。
[你要什麽好处都给你,快点嘛!]隔壁班花就这样红著脸拉著他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嘿!这小子!天生命犯桃花!]坐在我身後的大块头姚老大羡慕的直摇头。
[......]我轻哼一声,我打小就讨厌这种四处招摇的人。
[兄弟姐妹们!最新情报!我们的王子与隔壁的班花正在二楼储物室里打啵!那场景真是......]我们班最八卦的男人曹叽话音还没落下,整个班一半以上的人都往外冲去,我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又不是自己有豔遇,别人的事那麽热络干什麽!
[他妈的!同样是人怎麽会有这麽大差距!浅苍那小子天天有人送吻!有些人却连全校最丑的女人也看不上!]姚老大呸了一下,不爽的叫起来。估计他还在为前几天被全校最丑的女人甩了的事耿耿於怀。
[不是差距,是那些女人没眼光,我若是女人一定选你这种可靠的男人做男朋友。]我转过身对著姚老大说,声音不算小,估计留在班级里的人都听的见。
[哈哈哈哈!兄弟!你真有眼光!识货!识货!]姚老大是性情中人,一开心起来便放声大笑。
[哪里,哪里,实话实说而已。]我笑了笑,其实我还真是个挺虚伪的人,在心里我早就否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我若是女人也不会选身高2米,体重215斤,智商不是很高,情商是零的姚老大做男朋友。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也太瞧不起浅苍了吧!你是不是和那家夥有仇啊?]姚老大笑著拍拍我的肩膀问。
[仇到是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讨厌那种人而已。]也许是激动了些,我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引来许多的抽气声。我想如果现在班级还有女生,我一定死无全尸。
[浅苍......]姚老大张大著嘴眼睛不停的眨。
[对!就是他!我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四处招摇的家夥!]这时的我听见这个名字就像是拿到了数学试卷一样,不爽。所以我也没去在意姚老大猛眨眼睛是什麽意思,只顾自己一股脑的说。
[噢!我好象回来的不是时候!]浅苍不知什麽时候回来的,他靠在教室门上看著我挑眉。他的身後及两旁同时站著我们班的‘王子护卫队',她们的眼神恶狠狠的瞪著我,让我咽了咽口水。
[打架我是在行!但我从没打过女人,也不准备打女人!兄弟!这个忙我帮不了了!]姚老大抓抓头皮为难的说。
[怕什麽,我说的是实话,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撂下一句话便大摇大摆的往浅苍和一群女老虎的眼皮底下走出去。我顺便用余角瞄了下他们的反应,看来女老虎们是被我的气势吓住了,居然一个也没敢出声,只能一个个的死盯著我。而姚老大则是一脸的佩服目送我。至於浅苍嘛,他还是一贯的轻松表情,只是两只眼睛该死的跟著我转,让我感觉到背上阵阵发热。其实我根本没有这麽大气魄,我这样只不过是为了尽早脱身,免的被女老虎吞掉,而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在发软。
管不了这麽多,先开溜再说。
很不争气的事实是,下午我向老师请了病假,没敢去上课。
[喂!兄弟!你昨天下午怎麽没来上课?都高三了!可不能缺课!]姚老大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恩,我病了。]我吃痛的揉了揉肩膀,我虽然是男人,身体却不怎麽结实。从小老妈想尽一切办法帮我补身体,却怎麽也没法让我壮起来。所有男生当中就属我最瘦,还顶著个苍白的脸,若不是我长的还算清秀早就吓死人了。没办法,谁让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呢!不过话说回来,有这病还是有好处的,不想上学的时候就立刻有借口做掩护。
[瞧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没病才怪!也不知道你怎麽长这麽大的!]姚老大的脑袋摇了又摇,一脸的同情。
[还不是跟你一样吃大米长大的。]我没好气的瞪姚老大一眼。
[嘿!你要是胸肌再发达点,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女人!]姚老大压低声音凑近耳边轻轻的说,说完他便自己大笑起来,也不管别人怎麽看他。
[我跟你绝交!]我生气的转过身不再理姚老大,任凭他在後面哄我,我也不回头。
[不好!麻烦来了!]姚老大突然发出警告吓了我一跳。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子护卫队'向我走了过来,我再往前看去只见浅苍那家夥一脸看笑话的样子看著我这边。
[和彦!我们要你为昨天的事向浅苍赔礼道歉!]护卫队的队长板著脸说。
[昨天什麽事?我没来上课。]我故做迷惘的低头想了想,其实心底正在想对策。实在不行只能装病逃跑,可是我又非常不想让浅苍看笑话。
[就是你昨天早上说浅苍坏话的事!]
[说坏话?你搞错了吧!我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人总有言论自由吧!]我突然生气起来,就是不肯让步了。有人说他一点话就有这麽多人跳出来!别人说我时怎麽没人跳出来呢!我开始心理不平衡!我这个人一但固执起来就绝对不会妥协!
[你还狡辩!全班都听见了!你这是恶意的人身攻击!]
[你怎麽不说全校都听见了?就允许你们喜欢他,不许我讨厌他?]我内心非常激动,也发觉自己心脏的跳动加快了。我装做平静的样子站起来,决定她们再胡搅蛮缠下去,我就请病假去,跟不讲理的人甩脾气吃亏的只有自己。
[你站住!今天你不道歉就别想走出去!]护卫队分成两个小分队把我围在中间,这下我还真走不了了。
[哼,要我道歉?做梦!]我冷哼一声大有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气势。我还真不相信她们能拿我怎麽呢!
[姐妹们!上!]队长一声令下,两分队人马立刻合成一队对我进行攻击,我的上半身没有一处不受侵袭,胸口也被狠狠的敲了几下。我知道这下惨了,还没有装病就要倒下了,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疼,我倒在地上紧紧的护住胸口处。在我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见姚老大破口大骂起来,而浅苍一脸紧张的向我跑来,然後我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是个很结实也很温暖的怀抱,於是我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当我微微睁开眼睛时氧护罩已经在我脸上,我的手臂上插著针管,两大瓶药水正在一滴滴的进入我的身体。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回到了最不想来的地方,平时没事老装病咒自己,现在好了真进来了。
[小彦!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帮你买点吃的,你同学在这里照看你一会,我马上回来!]这是我妈妈的声音,我都很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了,既熟悉又陌生。妈妈因为工作的关系三天两头的要出差,而爸爸被派去总公司当经理,总公司在北京,所以见到他的日子更为少了。今天要是没这事,也不会见到母亲大人了。真这麽想的话,我还得感谢班里的护卫队呢。
[想不想喝水?]这个声音是浅苍的。我猛的睁大眼,证实了妈妈刚才指的同学竟然是他!我瞪著他不作任何回答。
[医生说你要是觉得可以就能拿下这玩意。]浅苍指指我脸上的氧护罩说。
我撇过脸不理他。
[我没想到她们会动手打人,更没想到你有心脏病.......我很抱歉!]浅苍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的表情让我很疑惑,感觉像是他的女朋友被车撞,而开车的人就是他。我又不是女人,不会气量小的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不过再想想,他的确应该背起这个责任。於是我还是不理睬他。
[我真的很抱歉!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浅苍深深的皱著眉头,平日的嬉笑样全不见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他都这麽道歉了,我应该原谅他了。我动了动嘴巴想告诉他我原谅他了,可是他没有看见。
[高中一年级时,我发现班级有个脸色苍白、总爱坐在角落的男生。他好象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看著窗外发呆。我以为那也许是因为大家还不熟悉,他怕羞。可到了高二,他还是一个人,不愿意主动与同学搭话,我以为那是他内向的本性。直到高三,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讨厌说话,他只是讨厌和我说话,讨厌我这个人而已。和彦,你知道吗?这无疑对我是种打击,让我的自信心全毁了。]浅苍把脸埋在我的手掌里,我感觉到手心湿润了。我的脑袋打结了,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又似乎能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和彦,不要讨厌我......我喜欢你.......]浅苍闷闷的声音从我的手掌传到了我的胸口,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又疼了起来,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著。
[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怎麽回答我,大骂我神经病?还是永远不再理我?]浅苍抬起头看著我轻轻的说。我听了他的话在心底不客气的骂起来,他肯定是神经病!昨天还在跟女人接吻今天就跑来说喜欢我!我可是个男人!
[无论是什麽回答,我只想听你说......]我感觉到他在靠近我,然後把我脸上的氧护罩拿了下来,并在我猜想的时候吻了我一下!天那!他吻的竟然是我的唇!他夺走了我的初吻!该死的混蛋!就在我要发彪时我老妈的抽气声先发制人了。
[你在干吗?你想对我儿子干什麽?!]老妈的声音听上去还不是一般的生气,接著我又听见一阵拉扯的声音,估计是老妈怒不可歇的拉著浅苍往外走。
[彦妈妈!我.......]浅苍的声音很紧张,看来他是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怎麽去解释。反正我是打算装睡装到底,让老妈去教训这个混蛋!
[出去!出去!以後不许再来找我家小彦!]
[不!我......]
[你敢再来找小彦!我一定去告诉你家长和学校!]
[......]老妈这句威胁的话果然起了作用,接下去我没有再听见浅苍的声音,看来他是败阵下来落荒而逃了。
[可怜的儿子!还好睡著了......]老妈摸著我的脸叹气,看来刚才的事给了她不小的惊吓。
[恩.......怎麽了?]我决定装成是被老妈骚扰而惊醒的,我眨著迷朦的眼睛看著她。
[不,没什麽,你好好睡吧。]老妈慈祥的对著我笑,轻轻拍拍我的头。我重新闭上眼睛,这次是真的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沈,梦里还看见浅苍用他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对著我笑。
等我醒来时已不用为以後要如何去面对浅苍的事而烦恼了,因为老妈已经决定搬家,顺便帮我转学。
就这样我转了学,没有回学校与同学道别,也没有再见浅苍。
高三下半年我没有转去任何学校,而是在家里请了老师来帮我补习,我也顺利的考进了老妈心中理想的大学。
开学前三天我把行李搬去了学生宿舍,这不算大的房间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放著二张双层床,二张书桌,一间很小至少还算的上是浴室的浴室。那天我还在想是否能碰见一两个室友呢,结果一个人影也没见著,可见我是最勤劳的一个。
开学当天我住进了宿舍,边整理著衣服边哼著歌。过不了多久,有两个人一前一後的走了进来,我抬头看去,先进来的那个高高大大,皮肤黝黑,脸上没什麽表情,也没看我一眼。後进来的这个正好与先进来的相反,很清瘦,(当然比我好那麽一点)很白,脸上带著微笑,最主要的是他一见我便主动的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宜人,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室友了!]宜人长著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两个酒窝,很是讨人喜欢。
[你好,我叫和彦。]我也回报他一个微笑,然後看了眼那边没有表情的家夥,原本想自我介绍打好关系的想法全没了。
[他叫大时,向来这个德性,不要理他就好。]宜人站在对面的床前看了会,大概在考虑是睡下边还是上边吧。这个困惑并没有困扰他许久,因为他已经动身想往上铺爬去。
[不是说好你睡下面的吗?]大时板著脸一把抱住宜人的腰把他扔到下铺的床上。
[你在闹什麽别扭?!谁让你参加比赛时把腰扭了?你这样能每天爬上爬下的吗?]宜人的脸涨的通红指著大时嚷嚷。
[我摔下来总比你摔下来强!你给我闭嘴!]大时一手按著腰处对著宜人大吼。被他这麽一吼,宜人还真闭上了嘴,只是用不满的眼神瞪著大时。
[你们原本就认识?]我忍著笑问。这两个人真有趣,一看就知道关系肯定很好。
[对,他是我邻居,从小就混在一起。]宜人对著我点点头。
[你们见过还有一个吗?]我指指上铺发问。我很好奇最後一个室友会是什麽样的人?希望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最好勤劳一点、热心一点,能为同学挥洒同学爱的家夥。哈哈!这样我这个懒虫就有福了!
[没见过,好象是叫浅苍吧!]宜人想了想报了个名字出来。
[什麽?浅苍?你不会搞错了吧?]我吓了一大跳,听见这个名字不尤的紧张了起来。
[应该不会,我是在分派房间表上看见的。]宜人的话像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心脏抽痛了两下,我实在不希望再看见那家夥,也不想在新生活开始不久便有人知道我的病。
[我好象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立刻回头,刚才还想著不想见到的人此刻已经落入眼里。我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努力装成很平静的样子收拾著东西。
[唷!你就是浅苍吧?果然很帅!]宜人微笑著对浅苍招招手。
[呵!原来我这麽出名啊!看来人长的太帅还真是麻烦!]浅苍大笑一声走了过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笑的这麽大声,我恨恨的想著,心里却没了以往那股讨厌的劲。
[麻烦还在後头呢!听说很多MM都在打听一个叫浅苍的新生。]宜人也跟著笑。
[阿哈,看来新生活不会无聊了。]浅苍拍拍手後向我走来,在我以为他会认出我时,他却是一脸的陌生并且很平静的看著我说[同学,你是不是坐错铺了?这里应该是我的吧?]
记得分派单还在口袋里,於是我立刻拿出来,刚想反驳他的话就看见纸上写著我应该是上铺的位子。我一下子涨红了脸迅速从床铺上站起来,我真恨自己范了个这个低智商的错误!但我现在更恨的是眼前这家夥竟然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这个根本算不上什麽错误的错误!
[没错吧?]浅苍这混蛋悠哉的看著我说。我也不与他多罗嗦,直接拿起行李往上面爬去。
[算了,你就睡下面吧,我喜欢上铺的位置。]浅苍不等我有反应便迅速的越过我爬了上去。我只能气的干瞪眼,这家夥一定有神经病!喜怒无常的人最难伺候了!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早课呢!]宜人的声音刚落下灯泡也暗了下来。我躺在床上怎麽样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脑子呆呆的东想想西想想,没多久眼睛便闭了起来,正当意识非常模糊的时候,突然听见上方飘来一句话。
[为什麽走了?]我猛的瞪大眼睛,睡意全无,耳朵竖的高高的想再听清楚一点,可惜我瞥著气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
这一晚我失眠了,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失眠。
[和彦,昨晚没睡好?有黑眼圈!]宜人一进门就看见我死样的躺在床上,好奇的凑近我问。
[是啊!今天的课算是白上了!没一句听进去的!]我揉揉眼睛叹气,都怪那个混蛋!没事半夜瞎吵什麽!一早醒来就没见到那家夥,看来八成是我做梦时把自己吓醒的!
[那你快睡吧!我和大时约好一起去吃饭,现在就去了。你要吃什麽?我帮你带回来。]
[不用了,你去吃吧。]宜人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刚转过身又被我喊住,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浅苍呢?整天没见人。]
[他呀!整天都被女生围著!估计跟哪个MM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