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哄我睡觉。
我睁着眼睛,看着大床的顶,怎么也睡不着了。
明天就要离开钟南山了......
过了好久好久。
我猛地掀开被子,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悄悄、悄悄地推开门......初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摸着黑,摸到初静的床上。
只见床上的人蜷缩着背朝外。
"初静!初静!"我小声地叫他。
良久没有反应。
过了好久。
初静的被子穿出来一个闷闷的嗓音。
"你还没走!?"
真想揍他!我的第一反应。
不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爬上了初静的大床,像熊熊一样抱紧他的背了。
唉......
"寒冬说你不想我回家!"我说得理直气壮。
"谁说的!?"初静立刻抗议,听他的声音似乎鼻子塞住了。
而且他的背也好烫。
"初静,你转过来嘛!"我用力地扳动他。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转过身来,和我面对面。
"死小孩,"他眯起眼睛道,"看见你就讨厌。"
我立马用力地拧他的耳朵。
他的脸颊也好烫。
"寒冬说你怕父亲抱走我!!"我一字一顿。
"哼!"初静轻哼了一声。
"你老是欺负我!!"趁他生病,我用力地拍他的脸蛋,欺负他。
"死小孩!"他瞪了我一眼。
......
......
结果,这次是我睡着在初静的大床上了。
初静睡着之后,又卷走了我的被子............
钟南山12--结果......
"啊--湫!"漫天的星星在我眼前闪烁。
"二师叔,看小师叔这个样子,今天恐怕是不能跟你走了,"寒冬惋惜地看向父亲。
是我错觉吗......寒冬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笑意。
"小明他不要紧吧?!"父亲紧张兮兮地守在床边。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师叔的,"寒冬的嗓音总是叫人无比的安心。
听他这样保证,父亲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床边。
独独初静一个人站在众人的后面,面带微笑地悠悠地看着我。
唉......这个家伙......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反省......要不是他昨天猛卷我被子,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样想着,嘴角便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舒服地翻了个身,拉紧被子,蜷起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你们可以出去了吧,在我的房间里,吵死了......"
听这个不温不火的悠悠的声音,就知道那个嚣张的人是谁了。
"我们出去吧,不要吵醒小师叔了,"寒冬一发话,便听见大家陆陆续续走出去的脚步声。
"小明,父亲走了,以后再来看你......"父亲慈爱的嗓音含着浓浓不舍。
我鼻子一酸,几乎要掉出眼泪来了。
可惜,父亲说完就出去了。
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我。
"干嘛啊......"真讨厌,我正在伤别离呢。
一颗甜甜的冰糖杨梅塞进我的嘴巴里。
甜丝丝的,在嘴里化开来。
"......什么时候长大啊......"初静的脸静静地贴着我的脖子悠悠地问。
"马上,唔,快了!"我含着杨梅口齿不清地回答。
钟南山13--青春痘也是烦恼(上)
"小师叔、小师叔......"寒冬叹了口气。
"干嘛啊?"我也重重地叹气。
不甘不愿地放下了镜子。
"小师叔,你为什么整天都在照镜子啊?"寒冬温柔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寒冬!你看!"
我十二万分的委屈指给他看我的脸。
"你没有看见吗?这里!鼓出来的一个小包包了!!"
"啊......"寒冬俊美的脸色僵了僵,"这个很正常啊,这个说明小师叔长大了呀。"
寒冬耐着性子,好言相慰。
"初静说很难看,"我撅起嘴,"他还说很快我的脸上会都是这样的小包包了。"
似乎可以看见寒冬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喷出火来了。
我伸手戳了戳自己脸上的小包包。
长大......我长大了。
时光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从那个又矮又胖的小馒头摇身一变,变成了少年的我。
有点想是春天飘扬在和风中的柳树那样,青青的稚嫩的。
我捉住一朵飘落在空气中的棉絮。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寒冬搬来的帐册,厚厚地一沓。
自从寒冬发现帐册经我之手,银子不仅够花,而且还越花越多的时候,他就很辛苦地但心甘情愿地监督我看账本。
所以说,凡事都必须心甘情愿才有好结果。
随便说一句,武光和羽鹤还没有回来。
钟南山现在是我当家。
"嘭"我一脚踹开初静的房门,一阵风似的冲进去。
端起桌上新泡的乌龙茶,咕嘟嘟地猛灌一气。
"唔......"大白天还窝在被子里的初静,表情痛苦地拉起被子,整张脸都猛了起来。
我几步过去,使劲地拽开他的被子。
"嗤!"听到他打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懒猪!"我使劲地摇他。
下一刻,我被初静变成了一座冰雕,眼巴巴地看着他缓缓地坐起来,一双媚眼凉凉地看着我。
忘了说,整座钟南山,就我不会法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初静怎么教,我都学不会。
所以一旦初静把我变成什么东西,我唯一的应对方法,就只有等他心平气和,或者等寒冬路过。
"唔......唔......"因为被变成了冰雕,所以只能发出这样不成声音的呼救。
"下次还敢不敢?"初静悠悠地问我。
我摇头,冰发出迸裂的呷呷声。
初静笑笑,模样温柔如水。
他提起乌龙茶,缓缓地浇到我身上,冰自然地融化了,结果我浑身湿漉漉宛如落汤鸡。
"阿嚏!"我猛地打了喷嚏。
"你吵醒我睡觉了,"初静语气凉凉的颇不带人性地指控。
"初一问你要不要去搓麻??"我老实地道,"他们已经摆好桌子了。"
初静一把推开我,走出去。
"怎么不早说,"他还不忘记抱怨一声。
我的脸上出现了粗粗的黑线,我早就想说的,但是我刚张开嘴,就被某人变成了冰雕............怪我???
钟南山13--青春痘也是烦恼(下)
"初静,"我跟在后面企图赶上他,"你没有拿钱袋!"
偏厅里,摆好了一张精致的小楠木桌。
寒冬已然正襟危坐地占据了东位,腊月搬了椅子坐在他旁边。
初一西、初二北,显然南座就是留给初静的,唉,搓个麻将,他也是上座。
"师父,"寒冬润了润嗓,道,"你带钱了吧?"
初静笑笑地摇头。
"我帮初静拿来了!"正好煞到门口的我赶忙答道,举起初静的钱袋,晃了晃。
初静的目光悠悠地看过来。
我回他一个甜甜的笑,意思是不用客气。
"小师叔真是越大越懂事了!"难得的,腊月表扬我。
"哪里......"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死小孩,"虽然初静压低了声音,可是我还是听见他咕哝的话了,"笨死了。"
"吱吱、吱吱!!!"
卷卷活蹦乱跳地在大家脚底下窜来窜去的。(汗-_-//那位思念卷卷的大人,你注意看这行字哦。)
"快点!快点!"初一催促到。
八只爪子齐齐的伸下去。
我搬了一把椅子,乖乖地坐在初静旁边。
半盏茶之后--
"初静,你出这个牌是不对的。"
所有的人脸上挂下黑线。
"什么不对,你个小白痴......"初静啪地扔出一张"二条"。
"清一色。"寒冬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腊月跑过来,在初静绝美的脸蛋上贴了一根白纸条,白纸条飘呀飘的。卷卷看见了,兴奋得不得了,一跳一跳地,还试图把爪子搭在初静雪白的袍子上。(汗-_-//那位思念卷卷的大人,你注意看这行字哦。)
结果......我提起乌龙茶,缓缓浇上去......呃......一点反应也没有。
"初静,"我扯住初静的前襟,央求,"饶了卷卷吧,卷卷会得风寒的。"
初静看了一眼,稍稍一扬手。
一个火球从天而降,卷卷获救,部分皮毛有焦痕,拖着尾巴,战战兢兢地躲进墙角去了。(汗-_-//那位思念卷卷的大人,你注意看这行字哦。)
又过了一顿饭的光阴。
我到提起初静的钱袋,倒了倒。
"没了......"我遗憾地看着满脸纸条的初静。
初静也看着我。
好一会儿,他道,"你的呢?"
"我的?"我想了想道,"初静,你说我脸上痘痘难看死了,你还说很快会发展成一大片。"
"没错啊,"他还是不觉悟。
于是,我拿出我的满满的钱袋,举到他眼前,就那么举着。
许久,初静叹了口气,悠悠地道,"你的......身材比以前好了。"
"给你。"钱袋递过去。
......
......
在座的其他人再次挂下黑线
14
我要冻死了......"初静瞪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不满意地咕哝着。
我没有搭理他。
初静转回头,盯着地下的卷卷看。
我用警告的眼光瞪着......我家卷卷,果然--
"唉......"初静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狐皮大袄。"
卷卷通人性似的,一溜烟地跑了。
"冷......"初静悠悠地抱怨着。
我真的很怀疑这个家伙上辈子是不是冻死的......我们两个窝在下面升好炉火的暖炕上,他的一双脚还霸道地伸到我肚子上取暖,他从早晨睁开眼睛后就一直抱怨说冷。
没办法,只好把他的脚再搂紧些。
"该你下了,"我提醒他。
"我的手都冻僵了,"他撇了撇嘴。
"唉......"我叹口气,问,"你下哪步?"
"车往前三格好了,"初静道,"搞不好我的车也冻僵了。"
"不可能,"我没好气地道,帮他把车往前挪了三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闷疯了,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呢。
我收回手,他悠悠地宣布,"将军!"
啊???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死盯着棋盘。
果然将军了!
怎么办?!怎么办?!
"唉......"初静优美地叹口气道,"跟你下棋,还不如跟卷卷。"
"你说什么!?"我立即呲牙咧嘴。
"我要冻僵了!!"他大声地嚷嚷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没好气地问。
不解决他要冻僵的问题,他会就这样嚷嚷一辈子的。
初静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双手合十。
"不可以!"我赶紧制止他。
篡改天定节气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初静嚣张地不肯罢休。
"不可以!!"我快要哭给他看了。
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自私自利、不讲道理、霸道横行的人!!
怪不得,我上山十年,他都没有修成神仙。
要是初静变成神仙,不天下大乱才怪呢。
"呃......"初静的脸色突然一僵。
"怎么了?"我紧张地看着他。
"冻僵了,手指抽筋......"
........................
看吧,违背天道就是这个下场。
"我抱你就不冷了,"最后我投降,卖国卖地卖祖坟。
我把初静抱在怀里。
他不再大声嚷嚷冻僵了。
过了好一会儿。
初静悠悠地道,"小馒头,你饭吃到哪里去了?"
"什么?"
"又瘦又扁,被你抱着,四面透风......"他低声地自说自话地继续抱怨着,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
我强忍住暴走的冲动。
心里暗骂,要不是你小时候老是嘲笑我肥!!!我会不敢吃肉,以至于长成现在这样发育不良的样子,我挂下两行泪。
我本应该长得像初静一样高挑,英俊的。
或者,起码长得跟卷卷一样肥肥的,一派富态。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我道。
进来的是香鱼......的背部。
"师公、小师叔公,"香鱼对着房门必恭必敬地请安。
"什么事?"初静不耐烦地弹着手指头。
"师父说‘去问问你师公和小师叔公出来吃午饭吗',"香鱼如实地汇报,"三师叔(初一)说‘香鱼,你进去要是看见师公对小师叔公不轨,马上大声呼救,你师父他一定头一个冲过去,哈哈哈哈'。"
我看看初静。
初静好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去!"他冷冷地道。
"四师叔(初二)说了,‘如果你那个没劲的师公一口咬死了不来的话',"香鱼接着道,"......‘就这么跟他说,他亲爱的、嘻嘻、五弟子武光和六弟子羽鹤完成任务回来了,嘻嘻嘻嘻'。"
初静沉吟了一小会儿。
"还有呢?"他问道。
"没了。"香鱼认真地道。
"说我和你小师叔公马上过来,"初静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悠悠地道。
"是,"香鱼又对着房门鞠了一躬,"遵命。"
说完,他便正走着出去了。
我站起身来,去够衣架上的皮袄。
"你去哪里?"初静问。
"拿衣服给你呀,"我不解的回头。
"你抱着我过去好了,比穿皮袄暖和多了,"他很自然的接着道,"虽然,你比我矮好多,被你抱着就像身上挂了一个布袋怪怪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青色的烟在我头顶缥缈。
抓着皮袄的指甲深深的扎进去。
"初静......"
"皮袄拿来,"他悠悠地道。
我、把、皮、袄、递、给、他。
15
"春药----------!!!"我尖声走音的哀嚎穿破房顶。
饭桌上所有的人都目带同情地注视着我,除了始作俑者武光和羽鹤,除了悠哉游哉的初静,除了麻木不仁的香鱼,除了眼中只有寒冬的腊月。
哀嚎完毕,我问道,"什么......是春药?"
"你不知道?"初静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
"所谓春药嘛,"初静拿起丝巾优雅地抹了一下嘴,继续道,"就是一种服用后......"
"不许说!!"寒冬霍地站起来,神情威严紧迫地打断了初静。
寒冬的那个表情......
"寒冬......"我立马挂下两行泪,"吃了春药会死人对吗?我马上就要死掉了对吗?"
"这到不至于......"寒冬的脸上挂下黑线。
春药事件的话,必须时间倒退一盏茶的光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