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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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震惊地僵硬在楼定风怀里,我眯起眸子,费了些精神才辨认出眼前这个被沧桑写高了年纪的瘦小青年?明明橘皮佝骨,怎么可能是大我不过三四岁的二哥?!他今年......应该也只有二十出头啊......
"缕衣!你忘了吗?!是二哥啊!你忘了......你十岁那年,二哥还带你去看过元日灯会......你爬到一棵橡子树上看放水灯,结果不小心跌下来,险些摔断了颈子!你忘了?!"是啊......没错~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跌落的时刻,我瞪大眼睛看着树下惊慌失措的二哥,满以为他会展开双臂抱住我,而他却害怕被我砸伤似的跑开了......我怎么会忘了呢?呵呵......
"哪来的贱民?!赶走他--"我还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晋轩就耐不住性子了。大概是二哥满身沾染的尸腐臭味惹恼了高高在上的三王爷,后者挥手,立刻有兵士粗暴的踹翻了二哥,笑着看他像翻壳的乌龟般在地上哀号!
"缕衣?"楼定风搀着我,自然不会忽略我见状的颤抖,他温柔到虚伪的垂眸询问了句什么,但我没来得及搭话,二哥歇斯底律的吼声就刺穿了我的胸膛--

"缕衣!金缕衣!我是二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知道不--爹他死啦!娘也死啦!都饿死啦!都被大哥饿死啦!庆国亡了......我们加入了逃难的队伍,吃的东西不够分,大哥就把爹和娘的那份食物私扣下来,给了他自己的孩子吃!三弟看不下去,就和他拼了......两个人都死了!大哥被三弟砍了十几刀,死得血肉模糊!三弟说要吃了他那个饿死亲爹娘的禽兽,便把大哥的肉煮了,我们不敢吃,他一个人吃了个痛快!后来三弟得了瘟病,没两天也死在臭水沟里了......我和你二嫂合计着,养不活大嫂侄女那么一帮不干活光吃饭的女眷,就做主把她们卖给人牙子了,换了些钱逃到西边来,没料到西边也乱......现在你二嫂也吃观音土活活撑死了......咱家就剩你和二哥我了......你不能不认我啊!你不能不认我啊--"

二哥的嘴一开一合的,不知道还说了些什么。
周围明明乱遭遭的,我却什么也听不到,耳中一片芒音......
不久前刚被蹂躏了两天两夜,又三日滴米未尽的身子当然无法像我的神经那么坚韧,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到楼定风在焦急的轻拍我的面颊,而晋轩则身子一闪,欺上了前去,不知对二哥做了什么?
不管了......我眼前的景物已经被黑暗所吞没了。窒息般的向后仰倒,我惨白着一张玲珑端丽的容颜,由着楼定风搀扶住我的手臂,身子软软挂靠在他的臂弯中,不省人事......
"缕衣?!缕衣--醒醒!你醒醒啊--缕衣----"

为什么一定认为我是受刺激过度才昏厥呢?人开心到了极至,难道就不会激动吗......
呵呵......都死了啊?也好......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那二哥你干嘛还活着?那我金缕衣......还在等什么............

醒来后的我变得异常乖巧与沉默,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跌下床,跪求晋轩放过我二哥,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的聚聚。楼定风当然宠我,他已经把宠我当成他生命中必须完成的一项职责了,只有在我的依赖下,他才能拾回男人的气魄......
晋轩也因楼定风对他的某些软化而和蔼了许多,虽然很不屑,但还是放二哥进了客栈,让他和我关在房里好好的聊聊家事。我见犹怜的蜷缩在床上掩面轻颤,楼定风不忍心反驳在他们眼中受尽生离死别之苦的我,见状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青丝,转身走出了屋子,甚至还体贴的关上了门扉。

"缕、缕衣......"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二哥懦弱的察言观色着,但那不是对我,而是敬仰我所代表的权势。在他人眼里,我是个得宠的男娈,是得罪不了的贵人。闷在被子里无声的笑了笑,我硬挤出一滴清泪,回眸柔弱地凝视着二哥,勾起一丝冷到骨子里的媚笑:"二哥啊......缕衣知道......从来......你都是最疼我的......"

我与二哥剪烛共话了整整一夜,隔天我撑着疲惫走向楼定风的上房,却见门口一个小人也没有,当即了悟到屋里发生了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本来还想在休养几天,但只怕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仗着胆子推开门,踏着淫乱的呻吟声走近床榻,我毫不畏惧地对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柔柔一笑,盈盈拜倒,说出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乞求:"王爷,将军......二哥他毕竟是我最亲的家人......求您们赏赐他些致宅营生的川资,打发他上路吧!"至于代价,就是我取出绸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蚀骨销魂地褪去自己的衣服,露出牙白的皮肤:"缕衣愿陪二位玩场新奇的游戏......"
"哦?还会有本王不知道的把戏不成?!"本来听得频频皱眉的晋轩,闻言高深莫测的瞥了楼定风一眼,后者则早已搂过我因寒冷而发颤的身子,怜惜的爱抚起来。
"王爷难道没听说......瞎子的感觉,往往格外敏锐呢~呵呵......"知道那声音里的沙哑有一部分是因我而起的欲望,我懒洋洋地靠在楼定风怀里,挺腰绷肩,去摩擦那贴上肌肤的手掌,去蹭出男人敌不过理智的本能。
"缕衣,你就那么喜欢你二哥吗?"吃味的酸声,是楼定风。
"二哥......是缕衣最爱最爱的人啊......"莫名哀伤地感叹着,我苦涩的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因嫉妒而发狂的手便粗鲁的掐上我的乳首,痛与快感同时袭来,我轻呼一声,习惯成自然的分开双腿!掠向分身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有几块茧,是晋轩。
"啊......"弓腰仰头,在车里那靡乱的两天两夜里,我们三人配合的已经亲密无间了。我早就明白他们最喜欢什么......他们这种强者啊......最期待看到的......就是在他们践踏下还甘之如饴的贱货!
"嗯啊......好、好刺激......不行了啊啊啊--"浑身被四只手爱抚到酥麻,我软绵绵的被不知是哪一个人抬高了大腿,痉挛地收腹,射精的快感下,我喘息着张大嘴,任某人灵活的舌头卷进来,强奸着我的口腔!
"缕衣......缕衣......"谁在喊我的名字?谁的欲望插入了我的身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这是个狡猾的游戏,给施虐者快乐,也给承受者解脱。从头到尾......不需要清楚,是为了谁而起落。隔着绸巾,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也看不全我............
"嗯、嗯啊啊~~~"所以你们不知道,绸巾下,有一双带笑的眼睛,在冥冥中,淡看着这场即将落幕的戏码。那一晚,我用连续吐精三次的身体,换来了二哥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

然后我在为二哥送行的那天,跳下马车,奔入了二哥展开的怀抱......
用山无棱,江水为竭都改变不了的坚定,悲壮的对脸色灰白的楼定风说:"求求你放了我吧......在这世上,我最爱的是二哥啊!"所以不要再把我当成你欺骗自己的筹码了,不要故意忽略拥抱你颤抖的温暖了,不要再辜负了,你们风华正茂的年轻了......
晋轩爱你,自始至终的爱你,我赢不了你,我认输了,我走......
楼定风,现在我因你而得宠,你太骄傲,我怕终有一日,我会因你而获罪!
"缕衣--你、你不要傻了!回来!那种人怎么可能给你幸福--"楼定风拼命的想挣脱晋轩的桎梏,可后者死不松手。我笑了,我其实很早就在某个单独承欢的夜晚听到了答案。晋轩说,他攻入庆国皇宫的时候,在玉殿上见到过一个和我有七份神似的少年,只不过对方虽然穿了女装却依然威风凛凛,而我虽然青衫在身,却阴柔无力。
他说那个人自称皇十七子素禾......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我进如将军府是第十三人,却出缺第七的位置。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那国破的一日,楼定风会对忽略了几个月的枕边人心悸情动。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尽心竭力的呵护保全我......只为他没有为某个人守住了山河。
然后,我缠着晋轩在那夜射到了昏厥,我发现其实我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了温柔的楼将军,若不及早扼杀,那份爱会像毒瘤般遍及我的周身,腐蚀我的肉体和心脏。所以我在王府里陆续变卖掉王爷赏赐的,和楼定风给我的晋轩送给他的东西。我隐姓埋名的置宅买地,感激老虎的高傲,不允许他们注意一只兔子在扒窝。哈哈~~

二哥的出现不在我的计划内,但也省去了我花钱买通下仆装模作样的风险。
我倚在他丑陋的怀抱里,像个最忠贞的情人,我举起他马鞍上的匕首,向着不甘心追过来的楼定风晒然一笑......

"劝君莫惜金缕衣。"一刀划破我的左颊,割裂那如玉无瑕的肌肤。
我不是你梦中的人,你的心太窄,爱只能给一个人,又何苦招惹这许多?
你不喜欢我,就没必要给我希望,也没必要为我执着。若你有权有势,我不计较做你的替代品,只要能给我我要的所有。但你偏偏在失去一切后才明白爱已成伤,那么,你连赝品也没资格获得。

"劝君惜取少年时。"一刀划破我的右脸,再美的东西也经不起风霜岁月的摧残,何况刀割?
以色事君,几朝得好?迟早我会色衰人老而被弃被抛,晋轩你是个热情的人,但你的火焰又能燃烧几刻?终究是要走的,不如赌你们对我还有半丝不忍和怜惜,还愿放我一条生路的时候。

"花开堪折直须折。"反手又是一划,这张容颜无法修补了吧?呵呵......
楼定风,你错过了皇十七子素禾,就别沉浸在相似的我这里了。
回头看看吧,抱着你的人,他的爱正浓烈,莫要等到晋轩的爱也熄灭了,再去找个替身。

"莫待无花空折枝。"最后一刀在醒目的位置留下了狰狞的伤疤。
二哥,你想在事成之后吞了银子再卖了我吧?我太了解咱们家的人了,我不给你机会,不值钱的货物,你也该放手了吧......
至于楼定风,不像素禾的素禾,你要来亦是无用啊!
至于晋轩,你的爱恨太复杂,琢磨得太久,你爱的人是会累的......

楼定风没有阻止,晋轩没有发话,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目送着我,看前日还在胯下承欢的男宠,看还会为了宣泄而苦苦哀求,为了忍不住亢奋而泪流满面的我,潇洒举袖,率性的抹去满面血污,不着痕迹的瞪了二哥一眼,催他打马,绝尘而去。

我会在山清水秀的桃花深处买下宅子。
我会锄出一圭花田,每到春夏,灯市卖花,牵箩补篱笆。
我会去娶一个纯真可爱的姑娘,她身在山野人家,不知道外面的红尘是多么喧杂。
金缕衣会有他的儿女,他们不会像自己的爹爹这样面目狰狞,他们会很漂亮很清秀,会知书达理,会能骑善射。他们会兄友弟恭,姊妹和睦。

"二哥,我可以给你这一切,也可以毁掉它。你最好不要打搅我的生活,否则......你想想看,王爷他们饶得了判爱的男宠和他的亲人吗?"勒马而下,我冷冷地瞪了一眼呆住的二哥,微笑着吐出冻结人心的威胁,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海里,不再回头......
......无欲则刚,要的少的人,往往比较容易满足,也比较容易快乐......

十二年后......

我出生在一个三面环山,四季如春的村庄里,不同于面庞泛红,皮肤古铜色的村民,我和我爹都有一身白嫩光滑的皮肤,像是晴朗的夜空中那亮银光泽的月亮。只是爹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四道狰狞的红痕,爹说那是他年少时付出的代价,为了和我还有娘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的代价。爹说这是很小的代价,但村里的人却说那非常的可惜......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爹长得一模一样,虽然爹最喜欢捧着我的脸,不顾我磕睡的样子,用修长纤细的手指一遍遍抚摸我每一寸轮廓,感叹的摇头:"小旭,再长个几年,你就比爹还配称‘尤物'二字喽~真是~你娘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干嘛凭要像我?"记得每回他说出这种欠扁的话,都会如惊弓之鸟般四下张望,确认死去的娘没有化鬼来寻他算总帐后,才合什双手,毫无诚意的祷告:"娘子~我说说而已~你不要和我当真啊!!你肯嫁给我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废物绝对是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决心当鳏夫的爹也不可能再给我兄弟姐妹,可村里的人都很疼爱我,我从来没有孤独过。每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喜欢和我玩耍,喜欢把我当月亮一样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呵护。
爹不会做饭,或者说他做的东西人无法强迫自己吃下去。可是没关系,村里的大婶阿姨争先恐后的来我家帮厨,更有与我从小玩到大的小虎,二狗,丫丫等人,天天偷带各式好吃的来讨好我这个侍宠而骄的小霸王。不过我不喜欢小虎,即便他是全村长得最高最壮的同龄人。因为那个臭小子曾经埋怨过,他说我要是女孩子就好了,他一定娶我回家当媳妇!嘁~!我是男孩!我干嘛要做人家的媳妇?!哼--不甩他~~!

我们村与外界的接触全靠一条蜿蜒的山路,常常是外面发生了三四个月的旧事到我们这里变成了新闻。爹很喜欢听那些山外的事情,经常缠着出远门回来的村人问东问西,可他自己从来不出山,从娘死后,都没有出过山了......
爹也不许我出山,他说我还太小,他说我的幸运大概要靠终老山间。
他说他对不起我,他说他不该生给我这张酷似他的脸,他说红颜薄命,长得漂亮的女人是祸水,长得漂亮的男人是悲剧。爹说的话我不懂,村里的人也都解释不清,所以我也没多想,日子还是一天天乐而无忧的过。直到我十二岁生日过后的第七天,出山卖山货的阿牛伯回来,带给了一个让爹脸色惨白,纤瘦的身子一歪,昏倒在了禹大哥怀里的消息。
阿牛伯说:山外有个三王爷,他功高盖主,又收留前朝余党,前段时间和皇上在朝上对峙,犯了圣怒,被消除爵位,逐出京城。他和他身边那个英俊温文的楼将军这十几年来都在四处寻找一个男宠,王爷说被贬也好,他们正好已寻到了那个人的下落,

爹昏倒后高烧不退,在床上挣扎了三天,醒来后不顾虚弱拉过了我,将一叠和银子一样值钱的纸塞在了我怀中,然后将我推给何大妈,请她家小虎的大哥送我出山,出去后到一个有好多好多光头的地方拜师学艺,那个地方叫少林寺。
我不高兴,我不愿意剪掉那头叫伙伴们爱不释手的乌亮长发,可爹很严厉,第一次严厉到恐怖。爹说,美丽对男人是厄运,他说,我出山后一路上决不能被人看清容颜。

后来有两个陌生的男人进了村,爹撑起身子迎上前去,我被小虎的大哥捂住嘴藏在墙缝里,偷过一个窟窿偷看着爹将那两个男人带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窗。
那两个男人好帅,比村里最厉害的猎户还要英挺,并且还很俊朗,大概和爹一样,也是而立之年的人吧。只是几夜间,爹的青丝里已搀入了白发......他们却发如墨染。
他们似乎和爹争执了起来,爹笑的冷冰冰的,他推那其中比较温和的那个男人,结果被高壮的另一人嵌住了双手,用丝绳捆绑了起来,丢在温和的男人怀中!温和的男人吮吸着爹的唇,爹拼命摇头抗拒,却叫高壮的男人劈手撕裂了衣衫,袒露出和脸完全不同的光滑身体,在两个男人的搂抱揉弄下,颤抖连连......
小虎的大哥捂着我的嘴,他自己质朴的脸也可是发烫了。
我没有吓出声音,我已完全沉浸在了爹腻人的优美呻吟中。

男人们掰开爹的双腿,温和的男人从前面舔着爹那直挺挺的分身,高壮的男人则从后面舔着爹双丘间美丽的弧线,舌头探进爹粉红色的菊穴中。他们像两只饥饿的狼般吮吸着爹的身体,爹被绳子勾勒的身体灵蛇一般扭动着,唇间咿咿呀呀的发出不明所以的轻呼,眸中半醉半醒,痛苦还是快乐已无从琢磨......

推书 20234-12-12 :门廊里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