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相思无尽处————水情兒

作者:水情兒  录入:12-12
自3gg由ennms自rgv在 静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对静而言,自己没有任何一点理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静也作梦也想不到,他居有一天会败在可说是丧家之犬的自己手上...... 当然,这一切自然的归功於薰.「我当然知道你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为了拦劫下所有对我不利的情报,我可花费了许多苦心呢!」他拉过了薰,薰没有反抗,但却别过了头.或许......陷入的,不只是静而已...... 这想法让他的心在瞬间揪了一下,但他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这孩子很出色吧?这可是我花了十年培育出来的心血呢~!」十年,那一年薰给自己买下,但也同时是珏即位和自己给静赶出宫的那一年,如果静有稍微察觉到这一点,也不会落到如斯田地.一向心思慎密的静,竟然会没发现到这一点,也许,薰对静的影响力,远出乎他们意料地大.静最大的优势,是够狠够绝,然而,一旦有了牵绊,静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而这牵绊,也就成了静唯一且致命的弱点!!「当初养他,只希望他能在你身边窃取情报,没想到这孩子却做的远比我想像中的好.」他冷冷地看著静,往日的柔情早已不复存.「我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会成了你唯一的弱点,不过这让我的计画更加顺利.」「珏的弱点是你,只要以你的名义,就算珏知道那是穿肠毒要也甘愿喝下;而你的弱点是薰,所以你根本不会去怀疑薰对你是否别有用心.」「我说过,珏和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看到静淡淡地笑了...... 即使到这地步,静的态度仍是从容,从容到彷佛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任何事能使静感到困惑.也许,就是这份从容,和那外表不易见的狠劲,才能为珏撑起了十年的江山...... 「煌......你变强了......」静抬头与自己平视.「你会适合这位子的,比我和珏更适合......」「那是因为你变弱了,静.」他轻轻地道.这十年,对静的恨意让他懂得了许多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变强了,但静变弱了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薰,正是静变软弱的原因...... 「也许吧......」静闭上了眼,表情看来似是疲惫不堪.「你打算何时杀了我?」「我不知道,但总会动手的.」「那麽,就请你......不要心软......不要和珏犯同样的错......」他点点头. 他知道这十年来,沦为静傀儡的珏定也不好过,但不同的是,珏爱静,所以珏愿意倾尽一切地给静.早在十年前,他们就已注定无法回头了...... 但为何......十年的恨意终遭舒解,自己的心中,却无丝毫的快意?有的......只是满满地空虚...... 有些疲惫地垂下眼,他吩咐人将静给软禁了起後,转身欲离.现在的他,需要些时间...... 他需要好好思考,他强迫自己恨了静十年,究竟不曾恋栈权势的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煌......你可还记得你我和珏一块长大的日子?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背後传来了静的声音,听来有些飘忽.他的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握紧了拳,强压下想回头的欲望,他强迫自己再次迈开脚步,一如这十年来,他从不允许自己心软一般.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见静的表情.可是......那段他们三人一起长大的童年岁月,真的好快乐,也好开心...... 後来,在静被软禁的日子中,发生了许多并不算陌生的事.他扶植了珏年仅五岁的小太子为王,自然地,由自己辅佐摄政,讲白些,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珏的死给了他很好的藉口,让他得以以铲除奸邪的名义排除异己.而所谓的异己,指的无非是支持静的臣下.静对於不服己者,手段残酷不言而喻,是以朝中根本找不到反对静的声浪,在他的铲除下,几乎无人可幸免. 自32er由egbhs自ggt在 他恨静,但他知道,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影皇帝,他就必须要成为第二个静.斩草必除根,宁错杀,不错放...... 十年前静主导的戏码,如今的他,只是彻底还原一次罢了~!!静手中的权力,远超过大宋历代的君王臣下,原封不动地,他也全数接收.他没有马上杀了静,他要静知道,静能做到的,他也同样做得到!!只是有时候......他仍是不免疑惑...... 他以为自己从不留恋权位,但十年的深谋远虑,除了这自己不屑的权位外,他究竟还得到了什麽?这问题,在他终於决定取静性命时,有了答案.「煌......其实早在珏和薰之前,我最初喜欢的人......其实是你......」这是静临死前,说的最後一句话.静闭著眼,脸上挂著浅浅的笑容,似是已看透生死般的觉悟.那是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他愣住了,手中的茶杯从指缝中滑下,落到了地上,伴随著清脆的声响,化为无数的碎片.同时,温热的鲜红色液体也溅上了他...... 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溢出.他终於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但他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静静地看著眼前已断了气的尸首,突然,他轻轻地笑了,笑得凄绝惨淡...... 然後,那轻笑转为了疯狂的大笑.静的血溅满了他的脸和衣裳,眼角还淌著泪,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何等凄厉,但他仍是不停地笑,笑得好疯狂.他已停不下...... 好一个静,即使到这地步,仍有本事弄得他心神大乱.他不知道静最後一句话究竟有多少真心,但他终於体悟了一件事--他赢不了静,一辈子都赢不了!!权力的斗争是无止尽的.自32er由egbhs自ggt在 这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如果想要好好地休息,唯有在坟墓中.所以,他一天未沉睡,他就必须斗下去,纵然静已不在人世...... 这点他本应早已做好了觉悟的.只是......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必须要同薰斗!!有一天,薰主动要求求见自己.薰一见到他就跪下,没有拐弯抹角,很乾脆地开门见山提出要求.「我知道王爷养育薰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今天,薰本不应有所希冀,但薰仍是希望能要点薰应得的报酬.」 谦卑地跪在他的跟前,这是性子向来温顺的薰第一次向他讨东西.对薰的僭越,他并没有发怒,只是有些好奇.「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静王爷生前的府邸和领地~!」似是为了强调他的决心,薰说的很缓慢,让他得以听得很清楚.似是不知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有多麽惊世骇俗,薰仍是不卑不亢地说道.他眯起了眼...... 「你胃口不小......」王爷府和领地,是除了太子外,唯有皇子才能拥有的特权,身份只不过是一介男宠的薰,竟有如此野心?! 光这一点,他就有千百个理由杀了薰...... 「谢王爷称赞,但和王爷今日所获相比,薰相信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如果我不给呢?」他冷冷地说道.他不会不知道,薰要的,比起自己拥有的江山,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并不表示,他必须要大方地赏赐给薰. 他好不容易除了静的根,没必要再培植另一个静.除非他自愿,否则无人能从他这儿取走任何东西...... 「但薰相信,王爷一定会成全薰的心愿.」薰轻轻扬起唇角,淡淡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感觉竟是说不出的诡异.他皱起了眉,不知是否是错觉,在那一瞬间,他竟觉得薰的笑容似乎似曾相识.彷佛......昔日曾见过这笑容一般...... 摇摇头,他暗笑自己的多心,强压下心中那份不安的熟悉感,他又看向了薰.「凭什麽?」 「凭薰知道王爷也许不想让他人知道之事.」他冷笑了一声.「你是什麽身份?你认为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静王爷曾说过,人心是很容易蒙蔽的,只要能巧妙运用,即使是空穴来风依然会有人深信不疑.」静...... 不预期从薰口中听到这名,他震了一下.「薰也明白,如果要守密,没有人会比死人更可靠,但薰既然敢前来,就已做好万全之备,比起薰要的,相信王爷不会不懂孰轻孰重.」他沉下了脸,没有说话.「当然,王爷也可以认为薰不过是嘘张声势,立即取薰的命,这是薰自找的,薰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反正薰的命本就是王爷买下,对薰而言并无损失,但对王爷而言,这赌注似乎太大了些......」他终於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对薰的表情感到熟悉了...... 那表情,他曾见过,在静的脸上见过!!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静.「是静要你这麽做的?」「不......静王爷只告诉薰,这世上,除了手中的权势外,没有任何东西可靠的.」果然...... 无奈地垂下了眼,刹时,他只觉无限疲惫.他早该明白,静是一个多麽残酷之人...... 没有人能及得上静的残酷,静对敌人狠,对爱他的人更狠,早在珏这前车之鉴时,他就该再明白这道理不过. 这就是静,即使死後,仍不愿放过自己和薰.「薰答应过静王爷,会代替静王爷好好活下去,所以,纵然静王爷不曾开口,但只要是静王爷想要的,薰都愿意去做.」「即使抹杀了自己?」「即使抹杀了自己!」到了这地步,他又还能说些什麽,做些什麽?唯有一声轻叹......「好吧~!如果你真想要,就依你吧~!只愿将来你不会有後悔的一天......」他知道,往後的日子,薰定不会比自己好过,他没有为难薰的必要.强迫自己的滋味,他已尝了十年,还会有谁比他更清楚?他看到薰笑开了. 「谢过王爷,多谢王爷关心,但不会有那麽一天的,如果有,薰也不会让它发生的~!」他但笑不语. 那一刻,他总算了解到,那个他曾养育了十年的薰,如今已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留下的,只是静那一颗,追逐权势的心罢了~!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眨了眨还不是很清醒的眼睛,似是过了许久,他才能确定现下自己是真的已醒,而不是在另一个梦中. 眼神拉回了焦距,他轻轻地叹了声.又梦见了往事...... 梦中,有薰,有珏,还有令他想忘也忘不了的静.不是很美好的一个梦,可还是教人眷恋,想就此一睡不醒.近来......他越来越无法辨别,什麽是梦,而什麽又是现实了...... 淡淡地一笑,纵然从窗外的漆黑知道夜还深,但已无睡意的他仍是起了身子,随手拿了件轻裘披上.清醒时,总一再地强迫自己,要自己别老回顾,别沉醉在注定无法改变的往事,可每每夜深梦回之时,梦中出现的,却是当年的自己.梦中的一幕幕,彷佛嘲笑著自己的徒劳一般.即使在静死後多年的今日,静仍没有放过他...... 走出了房门,虽已是初夏,但夜里的风仍是带著微微的寒意,这让他打了个冷颤.寒凉的夜...... 突然想起了幼时,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小小的静抱著大大的棉被来找自己的情形,不禁莞尔.至今仍忘不去,当静睡在自己身边时,那小小的身子传来稍高的体温,在冰寒的夜里,是多麽的温暖. 这些年来,对静的恨意早已不再,有时想,也许静对自己已算手下留情了,不然与其赶他出宫,何不杀了他们来个一劳永逸?反正静是个从不在乎别人恨他之人...... 静要的,只有权势.过去的他没有,也不想追求,所以他始终不懂静的想法,也不明白,静的所做所为.他只是一味地强迫自己去恨静.可当他做了和静相同的事,逐渐了解权势与帝王家的悲哀後,对静,他又怎能恨?又有什麽资格恨?但这麽多年,他反覆思考著许多问题.如果静在临死前不曾说过喜欢自己,今日的自己仍会对静念念不忘吗?又如果,静早一些告诉他,他仍能下手杀得了静吗?静已死,时光也不能倒流,所以无论答案是什麽,他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这道理他懂,可他就是无法停止自己去思索.静曾说,他会适合这位置,可事实证明,他根本做不到.他跟当年的静一般,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可他做不来静的算计,这已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成功的影皇帝. 他看不透人心,纵然他再狠,依然无法让人恐惧自己.政局的波涛汹涌,他看不透......自32er由egbhs自ggt在 等到他惊觉时平和下的斗争,他已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一个个充满野心之人,一步步地接近自己,只为拉下他.没有静的才能,无论他多努力,他仍无法架御他的权势.就在他心力交悴时,薰出现了...... 「王爷,就请您将手中的权势部份予我,您做不到的,就由我来为您做到吧~!」说这话时的薰,星子般的眼闪的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彷佛笃定他一定会给一般.「薰,你的要求太超过了.」「但王爷已无第二条路可走了......」薰笑得他发毛.当时,为了镇压边界作乱的蛮夷,梁大将军向自己请了大部份的兵力,在顺利压制蛮夷後的同时,以扶王的名义带著兵力回京.扶的王,自然是他登基的侄子,那要铲除谁,不言而喻.朝中人心浮动,他再蠢也看得出,也许明日,他的项上人头就已不保.他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他同薰妥谐了,纵然他知到即使如此,恐怕他的下场仍是一样.没多久,薰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梁大将军的营中起了严重的内哄,一时之间四分五裂.要对付一个这样的敌人,不会困难到哪,薰甚至无费一兵一卒,半个月後,自有将领带著梁大将军的头颅和兵力来到了薰面前,而不是他的面前.薰对他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彻底输了...... 薰不是笨蛋,自然没有将他给予的权力及收归的权力还给自己.一夜之间,手握实权的薰坐大的程度,已到了连他也压不住的地步.没有人敢批评薰男宠出身的身份,也没有人质疑平民的薰竟拥有皇室独有特权的僭越,当薰亲自将梁大将军的头颅挂上宫殿的大门,露出即六月都令人发寒的笑容时,朝中已无人有勇气与薰对抗.薰的势力起来了,伴随著无数的鲜血白骨,整顿已不受他控制的朝廷.薰的手段十分高明,无论隐藏的多好,薰就是有办法找到证据,为不服他的人安上罪名,且教人无从辩解. 而无法安上罪名的人,总是会巧合的碰上意外,或是染病,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地死去.也有时,薰并不杀人,而是在公开场合处以极型,强制所有官员到场,如凌迟或是炮烙,每每在连行刑之人都不忍而转身之时,薰却静静地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挂著恐怕地狱也不过如此的冷笑.世上真有几人有勇气反抗?在薰的背後,他的存在开始变得薄弱.众臣不怕他,却恐惧薰.那时,他发现,他已无法区分静和薰了...... 静虽死了,但他要薰变成他自己,代替他活下去!当年,教薰体会人情现实的,是自己,但如今的薰,体悟的,却远比自己深.後来,他接见了外邦的使节,得知了两国的边界一向和平共处,安然无事,并无蛮夷作乱的消息传出. 他紧急跑去见薰,质问薰当时为何会有蛮夷作乱的误闻.若非蛮夷之事,他根本不会给予梁将军兵权,更别说後来薰的掘起了.当然,这件事最大得得利者,应是得到军权的梁将军才是,可他根本不认为头脑简单的梁将军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那麽,谁是幕後主使,他只能想到一人...... 「蛮夷作乱的情报,是你伪造的吧?!」薰美丽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笑意.「王爷是来求证的?还是来兴师问罪?」「是你做的,对吧!」他重覆了一次问题,这次,他得到的是薰乾脆的点头.「只要花些钱买通探子,再在梁将军面前说几句煽风点火的话,有些事看起来似乎很难,但做起来却是出乎意料的容易.」「是你煽动梁将军叛变的?!」意外的真相让他瞪大了眼,他简直无法相信,一个人的心机竟可以重到如此地步...... 先制造假情报,捧高他人,再以审判者的角色制裁他人.藉著这招借刀杀人,薰不但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还成了维护政统的英雄...... 「若非梁将军也有此意,饶是我说破嘴,恐怕也是徒劳.」静眯起眼,挑?地看著他.「王爷,薰会比您更适合这位置,就请王爷别恋栈了.」他凄凉地笑了...... 「我有恋栈的馀地吗?」薰摇头.「就算有,薰也不会让王爷有的.」他养育了十年的薰,至此,已到了恩断义绝的尽头了...... 不,也许该说,早在静死的那一刻,薰这人,就已不在人世了...... 权势会腐蚀人心,而追求权势之人,是不能有心的存在的.这一点,即使并非生在帝王家的薰,仍不能例外.但,即使如此,有件事,他还是想问薰,「薰,这段日子以来,代替静活下去的你,可曾开心?」许是他的问题触到了薰的内心,薰震了一下,沉默了许久.他也耐心地静静等著薰的答案...... 良久,在他以为薰根本不打算给他回答时,却看见薰转过了头,看向了远方.那一瞬间,薰向来精明的眼神突然变得好朦胧...... 「薰曾答应过静王爷,所以无论这问题的答案是什麽,薰都不会让自己後悔的.」「即使你并不快乐?!」「王爷,薰累了,请允许薰休息吧~!」虽是请求,但薰根本不等他允许,应该说,如今的自己,已无任何的力量去规范薰,只能看著薰逃避也似的背影,离开了他的视线.除了轻叹,他又还能说些什麽?他隐约明白,薰大概是不会放过他了,恐怕下一个,就是他了...... 几天後,内医院的大夫诊断出他心肺严重瘀血,不宜再从事劳心劳力的工作.他当然知到何谓劳心劳力的工作.於是,薰以体恤他身体的理由,接手了他所有的工作,并派了一批人到他的府邸,为他打理府中事,好让他静静地在家中养病.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什麽,可他无力抵抗薰的“好意”.他有没有病,大家心照不宣.他只知道,当薰对他露出了再诚恳不过的表情,对他说,「王爷的身子虚弱,就请好好在府中养病,至於朝中的事,薰定竭尽所能为王爷分忧,请王爷毋须操心.」一句毋须操心,他一夕间变得一无所有...... 当年他从静手中夺取的,如今全落到了薰的手中. 「唉......」 背倚著栏干,他抬头望向了天边的一轮明月,却不知是为何而叹.从自己给薰软禁了起後,又过了多少年了呢?他没有数,因为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早已不再有丝毫的意义.唯一能证明时间的,恐怕只有鬓间不经意冒出的华发吧~!这段日子可说很短也可说很长,没有短到岁月如梭,可也没有长到能让他忘了许多想忘及不想忘之事. 也许......这样就够了...... 他这一生,曾落难过,也曾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过,更拥有普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还能奢求什麽? 纵然他还有许多疑问未解,但真能活到无惑,又岂是凡人的境界?这一世该满足了...... 只是......若有来生,他希望有些事......他可以一辈子都不要懂...... 望著天边的明月,他轻轻地笑了.「静,你曾说过一如我懂你,你不会恨我的,如果你真不恨我,那麽,在我离去那日,你可愿前来接我?」 翌日,他派下人邀请薰到自己的府中做客.许是认为丧家之犬的他已无任何的威胁,薰很乾脆地答应了.当晚,他在自己的庭院摆好了简单的酒菜,为自己斟了一小杯酒,伴著飒爽的凉风,享受那份少有的风雅. 他已有所觉悟,自然不再有牵挂...... 「举杯邀明月,王爷可真是好兴致.」薰没有带太多的侍卫,一走进,看著许久不见的自己,笑了笑,也不知是赞同还是讽刺.「过奖......」 他也笑了,不想和薰多做辩解.拿出了另一个酒杯,他为薰斟了杯酒,薰也很大方地接过,低头啜饮,没有丝毫的顾忌.应该说,薰根本已打定自己无法伤害他半分...... 这些年,他变了,薰自然也变了,幼时的那份他刻意培养的中性早已消失,纵然不变的还是那份惊豔,但给人的感觉,早被恐惧代替.一如当年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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