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侧影————赝品

「冠。」看到他，就憶起方才。手臂間，似乎還留有他身上的味道和餘溫。

「要不要去洗個澡？」他問著，見我點頭，又拿了條浴巾給我。「給你。」

「謝謝。」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們已經生活許久似的。有種溫恬的暖流泛上心頭。

然後，我便進去浴室，浴室鏡面上反射出我自己。我的肩膀上還有冠在最後咬下的淡淡齒痕。

任水流沖刷過身體的每一處，我便關了水，想起我沒拿替換的衣物，乾脆也只圍著浴巾就這麼開門。

但，冠沒在房裡。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瞬間我會心慌。

沒來由的，看不見他讓我有種濃重的失落。像被拋棄一樣。

我注意到房外有音樂聲，什麼也沒多想地，就這樣推開了門。

在看見冠就坐在沙發上，頓時，慌惶的心緒這才慢慢安定了下來。「冠……」

他起身，走了過來。「幹嘛？」他疑惑地問著。

「我一出來……」我探出手握著他的腰間，只有這樣碰觸到他，我才有實感。「沒有看到你。」我知道我的行止一定很幼稚，但我不打算隱瞞。

他看著我，然後進房拿了毛巾和襯衫，接著拉過我一同坐進沙發裡，將毛巾覆上我的頭，輕輕地替我擦拭。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你以為我能跑去哪？」他像是解釋著。是為了……讓我安心嗎？

然而，聽了這句話，我卻覺得心頭泛酸。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從之前到現在，我察覺到，冠似乎從來沒把這地方當作「家」。更甚，他似乎，從未有過「家」的體認。

「怎麼了？」他又問，大概是發現我奇怪的反應。

「沒事……」我低下眼。「只是覺得心疼。」

「……為什麼要？」他緩緩道。像是根本沒有這種必要。

「我也不曉得，就是這麼覺得。」冠他……會不會從來沒發現這點？「你說的話，像是……你從未有過家……」這是讓我心好疼的原因。

我抬頭，望進他似乎受到衝擊的眸，那瞬間，難以自拔地伸手撫上我迷戀已久的臉龐，輕輕地捧著，然後吻他。

「以後，可以讓我待在你身邊嗎？」

我再也不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他有多麼孤獨地活下來。再也不要看到那樣的冠。

「為什麼？」冠問。就好像我正要作一件傻事一樣。

「哪需要什麼理由。」我笑了，「因為我愛你啊，冠。」而且，好愛，好愛。

「為什麼要愛我？」他又問。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樣的他，真實坦然多了。

「我一直都在愛你。從我還不懂自己的時候就愛你。所以，我也忘了理由。」

這是實話，打從我還是任性的孩子時，我的心就只容得下冠。至於原因，時已久遠，無從考究了。

說完，他看著我。「是這樣嗎……」

他雖然這麼說，但我卻沒在他眼裡看到真正的質疑或排斥，這讓我打從心底欣喜。

「嗯。」我輕應一聲，忍不住微笑，突然，我感覺到他的指尖拂過我的下巴。

他像是饒富興味地問。「……為什麼這麼笑？」

「因為我覺得很幸福……」他現在就在我的眼前，而且，沒有推開我的愛意。真的，好幸福。

「喔？」他挑起一邊眉，霎時，勾出一線令人熟悉的邪氣，突然揚起的微笑，也同樣泛出狂意。「是因為跟我做愛的關係嗎？」

他這麼說，猛地讓我傻眼。「──唔！」

這這這──他──

看了我的反應，他一點也不克制地大笑出聲。「哈哈哈……」

我……唉……我實在拿他沒輒啊。「冠……」

驀地，他一使力，將我推倒在沙發上，熟悉的情景突然讓我臉龐發熱。「既然你喜歡，以後我會教你更多好玩的。」說完，他居然還──還伸手探向我的大腿裡……

天……不會吧……

突然一陣門鈴聲響起，他抬起頭，然後笑了一笑，又低下身子，吻住我，「等吃過東西，咱們再繼續。」

接著，他又別有含意地笑得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我已經打算讓你今天下不了床了──等一下可得吃飽啊。」

天空18
更新時間: 01/2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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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底下傳來他幾近崩潰的悶聲低吟，自緊繃的唇際溢出的破碎聲響格外教人亢奮。

我故意低頭咬住他的耳朵，感受他猛然將我箍緊的快感。

「為什麼不喊出來……我好喜歡你的聲音……」

雖然，他總是硬忍下來，但我就愛他最後因承受不住而潰堤的沉啞呻吟。

那，可是別有一番銷魂滋味。

他的眉間緊蹙，半掩的黑眸散發迷亂而逗誘的光澤。「你──」

才發出一個單音，他又咬緊下唇，仰頭，釋出一抹沉重的喘息。

「你真倔……」我忍不住笑了。我明白他之所以會這麼逞強的原因。

將近正午的熱烈陽光透過大樓的玻璃帷幕，只留下了足夠而舒適的光線，然而經過調整的空調溫度依舊降不下我們之間體內竄燒的熱焰。

──對，這裡就是席廣大樓，席詞儼總經理的辦公室。

而身為主人的他，此刻就躺在那張特大號的辦公桌……和我的身下。

我鬆開他的領帶，拉開他的襯衫，露出他精實的胸膛，而在半掩的細緻肌理上仍有我前些天不斷印上的吻痕，落在我的眼裡，有著無比的成就感。

而早被我褪下的長褲就擱在腳邊，他未著寸縷的長腿則十足勾魂地圍住我的腰，雖然說，是我主動拉起他的腿環住我，但是他現在下意識緊緊圈繞著我的反應依舊讓我覺得很滿意。

我緩緩的一個抽動，惹得他緊抓在我背上的手指差點扯裂我的西裝。

「怪了……」

我停了動作，看著他潮紅的臉龐和泛出細汗的頸項，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他的身子因而拱了起來，吃力地睜開眼看著我。我則貼著他的下腹，慢慢來到他跟我同樣狂燒的慾望頂端，輕輕揉搓。

「我還以為，我將你調教地很能享受了……怎麼你還是很不習慣的樣子？」

他明顯地一驚，表情立刻又羞又窘。

「看來，我還得多努力才行。」

話一拋，我便按著我的節奏繼續進行我的傳授大業。因為……我也快撐不下去了。

──他熾熱的緊窒幾乎絞裂我剩餘的自制。

他難忍地緊緊抱住我，我鍾情的細碎呻吟波漾在我的懷裡，只有我能聽見的挑情樂章……

「啊……冠……」








倚坐在方才我們「使用」過的辦公桌邊，我看著因疲累而睡去的席。

我覺得他名字很難叫，所以私底下，我都喊他席。他也沒什麼意見。

我稍作清理後，便讓他先躺在待客用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自從我和他發生關係的那日到我銷假上班的今天，我幾乎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品嚐他的機會。

數日以來的歡愛讓他的體力透支了不少，但是，他卻從沒拒絕過我。面對我幾乎稱得上惡意的挑逗，他都盡最大的努力接受我。

──瞧他有多傻……

我走向前，俯身輕輕撥了撥他微微亂了的髮，凝望著他倦極的睡臉，此刻掌握在手掌心的那份溫度居然顯得像夢境。

他讓我懷疑……自己為何仍有被愛的可能和權利。

很奇特的感覺。面對他幾乎不顧一切的付出，我居然一點一滴地放進了心底，仔細地琢磨，徹底地領略。

而我發現，因他而湧上心頭的暖意竟是這麼教人熟悉，而且撼動。

可，總覺得這一切問題的答案，距離終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而那關鍵，是什麼呢？

無論我怎麼推敲，就是沒辦法作出一個周全的結論。

──而這時，門上傳來幾聲輕敲，我很快地走過去開了門。很直覺的，我不怎麼想讓其他人看到席在辦公室睡著的模樣。不為什麼，畢竟，這裡還是公司，是有可能讓人說話的。

然而，站在門外的，是教我有些意料不到的人。──席霂正。

「……總裁。」我站在門口，看著他。我大概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吧，當年我記得他很照顧我。

但我發現，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嗯。」他微微頷首。我則朝秘書遞個微笑，她立刻會意地退下。然後，席霂正向我問道。「……詞儼呢？」到現在都沒有席的反應，他覺得奇怪吧。

我笑了笑，退了一步，側身請他進入。「總經理因為處理公務過於勞累，剛剛才躺下小睡一會兒。」聞言，他的眼神似乎閃了閃，表情晃過莫名的僵硬。

「他……」席霂正頓了頓，然後緊盯著我，「我要先問你一件事。」

「總裁請說。」看他那表情……頗有狂雨欲來風滿樓的隱沉魄力。哼，不會是──

「你和我兒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他質問的口吻就好像我歐陽冠是個無惡不作的土匪，偷偷拐走了他驕傲的寶貝似的。

「我和席總經理？」我盡量含蓄地哼笑一聲。「總裁怎麼會這麼問？我只是總經理的特助，不是嗎？」說啊，如果你講得出你的兒子和男人有一腿，你儘管坦白，我無所謂。

「你……」精明地看出我眸底的譏誚，智達的雙眼裡瞬間閃過驚疑，肯定，然後是難言的憤怒。他沒作聲，神態是越來越複雜。

「總裁還想說些什麼嗎？」我記得席霂正的確有恩於我，我也記得，過去的他是個不茍言笑，但卻很是教人信任的長輩，可，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對我的防備越來越深。

那是當然，畢竟，我知道他們席家莫大的醜聞。更甚，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可怕的威脅。

不管是對席氏，還是他的家人。而且，我的成長與變化，更是他忌憚的主因。

放在西裝暗袋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那是我另一個行動電話。而電話號碼，只給了照顧母親的傅老爹！顧不得現在是什麼狀況，我立刻接了電話。「老爹，發生什麼事？」

怎麼回事……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好疼──

「少爺！剛、剛才夫人不曉得怎麼搞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她──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正送往醫院──」

側影18
更新時間: 01/2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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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深深進入我的壓迫感讓我咬牙緊閉的唇際，狼狽地溢出教我覺得十足赧然的低哼。

偏偏，罪魁禍首的冠更是一點都不知收斂地低下頭，輕輕咬住我的耳廓──

我一震，感覺似乎就要岔了氣似的……

「為什麼不喊出來……我好喜歡你的聲音……」

他……像是有點抱怨般地低喃，沙啞的挑逗顯得格外煽情難耐。

天──我怎麼能不忍住？

這裡──這裡是我的辦公室啊……

自從那天他真的如他所說，折騰得我一整天都無法下床之後，我們……幾乎是每天都有著激烈的交纏歡愛……

一直到他已經銷假開始上班的今日都是。本以為，在公司他會稍微自制些，但沒想到，他居然將門一鎖，就在辦公室裡──

「你──」

我想開口訓斥，卻發現，那真的是一項很困難的嚐試。

煽情的低吼彷彿就要從喉頭竄出，我一個咬牙，抬起下頷，調息地緩緩呼出口氣，試圖放鬆冠激盪而來的衝擊。

「你真倔……」這回他倒是輕笑了。

逆著從窗外躍進的光線，融入眸底的淡淡笑意在我的眼裡，竟是如此炫目耀眼……

而，那輕鬆的淺笑聲落在我被他褪開一半以上襯衫的胸膛上，勾起一種微妙的觸感。

那是一種很奇怪而難以形容的感覺，我的皮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調帶來的微涼溫度，可是身體裡持高不下的熱度卻又難以紓解……

這一切，都是因為冠。

然而，在我仍盡力適應他的硬挺時，他竟然緩緩地挪動了下──

夾雜著痛楚的酥麻讓人忍不住繃緊身子和意識。

我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背，想得到……他的拯救……

「怪了……」那瘖啞的嗓音突然沉沉地響在我耳畔，就在我覺得喘不過氣的時候。

我正想要找回些許清醒的理智好聽他說話的時候，冠又輕輕地啃囁過我的脖子……

背脊本能地因他的接觸而弓起，我試圖努力地睜開眼，看著他。

那張俊朗的臉龐漫著一股噬人的邪氣，極盡魅誘地輕輕說道。

「我還以為，我將你調教地很能享受了……怎麼你還是很不習慣的樣子？」

而他的手更沒閒著，在言語的同時，更是伏貼著我的腰側，滑過下腹，來到我熾熱的頂端，用指腹挑逗地揉娑……

從身體深處漾出一股甘美的快感，幾乎教人不堪負荷……

聽了他的話，我當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冠常常會在這時候說出一些實在教人錯愕又羞困的字眼來。

「看來，我還得多努力才行。」

可，在我仍然窘澀的當口，他又是深深推進，將我一同拉墜進入情慾的深淵。

我毫無反抗的餘地。我只能，緊緊地擁抱著冠……徹底地在這一刻，為他所有。

「啊……冠……」








好沉……四肢都像是喪失所有力氣似地沉重。這股慵懶的沉重讓我動都不想動。

而連日累積的經驗告訴我，這時候，也只有放鬆休息一會兒才是上策。

而，始作俑者的冠，卻老是會有意無意地笑我這麼年輕還體力不足。其實我才驚訝他的過人精力。

……雖然，後來我是曉得的。我不是冠第一個男人。在床上，他不會瞞我這種事情。

縱然曾經忌妒過擁抱冠，或者是冠所擁抱過的人。但，起碼在這時候，他們已成過去。

我也就不願，讓這些過往影響我所珍惜的，我和冠的現在。

這些天來，我獨占著他。就像戀人一樣地在一起。那種漲滿心頭的幸福……我已經滿足了。

不過……好像才閉眼倒在待客用的沙發沒多久，模糊的感官似乎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響。

──是有人來了嗎？我好像有聽到敲門聲。

本能地想要使神智清醒，我緩緩又征開了痠澀的雙眼，光線頓時有些刺人。

「我要先問你一件事。」

──這個教人覺得十足壓迫的聲音……

「總裁請說。」我聽見冠的聲音這麼說。

總──是父親？！爸爸怎麼會──？

「你和我兒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父親像是指控般地沉聲緩道。

猛然間，我的心跳幾乎錯跳一拍！

爸爸他……發現了嗎？

「我和席總經理？」冠輕笑了一聲，不慌不忙地答道。「總裁怎麼會這麼問？我只是總經理的特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