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江湖————伊藤恶魔

作者：伊藤恶魔  录入：12-11

逛洛阳城啊……公元8世纪末的洛阳，大唐的陪都洛阳，会是什麽样子呢？
我提起裙摆，向颀颜的方向跑过去。
等等，颀颜现在这身衣服好像是後来日本的男式和服的样子呢。
大概这应该就是唐朝比较普遍的衣著吧。
跑到他身边，我便被他拽进一间屋子，屋子里的轩朗接手把我按到椅子上，开始跟我头上的三尺青丝作战。
“今天要梳什麽怪发型？”我耐著性子问道。
“自创。”轩朗的脸在我面前的铜镜里露出笑容。
“可不可以不化妆啊？”我不死心。
“今天就饶过你了。”
哦~~~太好了！
在他整顿我的头发时，我开始打量他的衣饰。
跟颀颜的差不多，但是是以米色为主的。
这家夥这麽喜欢米色吗？
“轩轩，我上次做的那只戒指你还记得吗？”颀颜忽然说道。
“不是被我妹要去了吗？还被媒体大肆炒做了一顿，”
“我忽然觉得那个风格和秀很配。”
“嗯……没错。”
“我决定下次做三个项链坠，公开但是不发行。”
“干吗？吊人胃口还是又想让媒体闹腾？”
“後者。我要让所有有闲话的人说不出来，包括你前面的人。”
“你是不信任他还是不确定他的想法？”
“还是後者。”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啊？乱七八糟的。”我皱起眉插话。
“没什麽。梳好了。出门吧，颜不是答应过给你买嘉庆子吗，要尽早去。”
点头。
我起身，跟著两人向外走。
“庄主？！您何时回来的？？”
有人在远处大叫。
聒噪。
我皱眉。
那人跑过来，很急却不喘。
“章寒章暑回来了吗？”轩朗面无表情。
“回庄主，他们昨天下午到的，看您没回来，又出去找您。现在应该还没起来。”
“让他们休息吧，等会儿告诉他们就行了。今天我要到城里转转，晚上才回来，午饭不用等我。”
“是。”
轩朗转向我和颀颜。“走了。”

24
出了庄子，天色尚早，大概8点多。
正走著，颀颜突然拉住轩朗的衣袖。
“轩轩，肚子饿了，早饭怎麽解决？”
“餺飥。不过这种天气可以换成冷淘。”
我诧然。
“餺飥和冷淘是什麽玩意？”颀颜也奇怪地问道。
“隋唐五代比较常见的早餐。餺飥就是热汤面，冷淘是凉汤面。”
我晕倒！汤面！！我憎恨面条！！
“有没有别的东东？”颀颜又一次问。
“我只是说常见的早餐，实际上我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了。不如早上买胡饼吃吧。”
胡饼？我记得上次颀颜请我吃的古楼子就是用胡饼做的呢。
“唐朝人吃的胡饼主要有素饼、油饼、肉饼、芝麻饼等几种，你们要吃什麽？”
“随便了。”颀颜扁了扁嘴。
我没有回答。只要不是面条就好。
“那好，随便买些，然後到嘉庆坊去，再之後去哪里？”
不知道啊。
“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吗？”颀颜歪著头问道。
“如果是白马寺的话，要骑马去。不如今天就只看看城里好了。”
“OK。”
“那我先说一下现在洛阳的地理位置。秀，你以前来过洛阳吗？”
我点头。
“那就好。唐代洛阳的地域范围比我们那个时代要大一些，其他没什麽太大变化。我想史料秀可能看过吧，隋唐的洛阳城始建於隋炀帝大业元年，就是公元605年，位於汉魏洛阳的西面，外城的城墙用夯土筑成，基址宽15到20米，东城墙约长7312米，南城墙约长7390米，西城墙约长6776米，北城墙约长6138米，呈不规则方形。全城总共有8个城门，东边南边各3个，北边2个。城里规模最大的街道朱雀街，然後是天门街，也就是城南正中定鼎门内的大街。
“洛河从城西南流入城，从城东流出。宫城和皇城在洛河以北的地区，宫城在西北，官署区在南，宫城和皇城的东面建有东城，是尚书省的所在地。宫城以北有曜仪城，曜仪城北有圆壁城，按理说是用於安全防御的。
“至於洛河两岸的平民区，都是由东西向街道和南北向街道划出的方块，在随唐称为坊，传统文献说‘东西南北各广三百步’，大约是现在的441米。
“还有，洛河以北的北市、洛河以南的南市以及西市是商业区，这三市都挨著河，很繁华哦。”
“轩轩啊，你觉得背资料很有趣吗？”
……天！轩朗这家夥难道是凭记忆把这堆东东说出来的？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一脸不可思议，颀颜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秀，不要惊讶，轩轩过目不望的水平应该是无人能及的。”
“歹势啦~~”轩朗眯著眼睛笑起来，但那笑容明显是在说，崇拜我吧！
这个轩大少，似乎还藏著不少好料呢。
以後的日子，肯定越来越有趣。
就像以前的梦里我期待颀颜展现我未知的一切一样，我现在开始期待轩朗的表演了。

25
“嘉庆子啊……我亲爱的嘉庆子！我不远万里、跨越时空，就是渴望一睹你的真身。”
我对著颀颜放在我手里的嘉庆李感叹。
轩朗在旁边狂笑起来，一点都没了他麒麟庄主的冷然。
“我还在打算今天给你做上次我说的浑羊没忽呢，看来不做也罢，免得你又说渴望一睹真身。”
我抬头瞪向颀颜，用表情告诉他，如果他敢不给我做，我就和他绝交。
“只可惜我不擅长烤东西，不然我一定把差事揽下来。”轩朗在旁边笑道。
先不管他会不会做，我要和我的嘉庆子好好亲热一下了。
拿起一个李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我放到嘴边便咬。
……人、人间美味！
我不是要学伯爵，是这东东确实太好吃了，我都觉得自己的吃法实在是暴殄天物，准备现在以最快速度赶回去沐浴焚香洗脸漱口，然後泡一壶上好的祁门红茶，再开始细细品味这些钱权之士视为珍品的绿李。
“我说的没错吧？”颀颜笑著看我。
我努力地点头点头点头。
“看来秀也是饕餮一族啊。”轩朗也盯住我笑。
“是又怎麽样？”我回瞪他。
“是的话，我和颜就要小心保住自己的地位，以免被别人抢走。”
虾米意思？
不过，他们俩为什麽要一起跑来？
“我想到一个问题。”我抓了抓头。
“说。”
“你们跑中国来干吗？”
“见你啊。”两人异口同声。
我摇著头否认。“你们不会这麽无聊。事实！”
“你知不知道加州大学？”轩朗问。
“你说我们学校的友谊校？”那所世界有名的综合类公立大学。
“对。我在那里任教。这次是你们学校通过我以前的导师邀请我来演讲的。”
那颀颜呢？
“我叔叔六十大寿，当然要来。”
明白。我点头。
“想不想和我们去美国？”
不想。我摇头。
以前有朋友问我，留学的话愿不愿去美国，我就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国家。
且不说这关不关乎爱国，我仅仅是单纯不喜欢而已。
我其实很想能有机会去波恩大学深造的。
“那如果我们到中国来，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
“虾？一起住吗？如果你们不往家里带女朋友的话，没问题。”我继续抓头。
“为什麽前提是不带女朋友？”轩朗认真地看我。
“因为我没有女朋友啊，而且我又不会主动找，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很简单。我和轩轩都没有女朋友……在你打算结婚之前，我们都不会找。”
这又是为什麽呢？何必迁就於我？
如果让我习惯了，也许我这种懒人会赖他们一辈子的。

注：唐宗室後裔李直方根据长安饮食风俗“以绿李为首，楞梨为副，樱桃为三，柑为四，蒲桃为五。”唐代洛阳嘉庆坊李最为有名。韦述《两京新记》称：“东都嘉庆坊有李树，其实甘鲜，为京城之美，故称嘉庆李。今人但言嘉庆子，盖称谓既熟，不加李。”

26
我卧室里的床明明不是加大的，我的房子里明明有一间客房，但是这两个家夥竟然都和我挤到一张床上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让我感觉有点气愤。
面对个头都是1米9以上的两只动物，我一个1米75的可怜海拔，真是对不起观众。
我坐起身，左右各一脚，将两具尸体全都踹下床，在两声惨叫中穿上我的衣服。
再看向两边的尸体时，已经都坐了起来。
这次不能叫尸体了，不然我真的要怀疑现代医学的精密程度了。
“秀，这种叫人起床的方式太野蛮了吧？”轩朗一边揉著乱乱的头一边瞪我。
另一边的颀颜也在瞪我，虽然没有说话。
还敢瞪！我都快被气愤冲昏头脑了，要大大地发作！
身高、体形、肌肉……没一个不是我羡慕的！羡慕到我已经开始置疑我老爸的基因了！
呜呼哀哉！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来是我上辈子没给自己积够德，害我现在这麽不如己意。
跳下床，无视二人，我迈著方步踱入浴室。
再出来时，满室已是一片淡淡的甜香。
我诧异地看过去，才发现床头柜上已多了一只花瓶，里面的白色百合科植物的花大得离谱，难不成就是那个象征伟大的爱、同时价格也十分伟大的Casablanca？
“秀，快点来吃早饭！今天我和轩轩要去你的学校！”
哦，是了，轩朗说过演讲的事情的。
一想到这件事，我又欲感叹上天之不公。
“秀，不要在那里多愁善感了，过来吃饭！”
晕！轩大少怎麽又知道我在发牢骚？
真是无奈啊~~
扁著嘴走到厨房里坐下，看著两人将我的早餐贡上，我一言不发，开始大嚼。
“你一会儿要先去看你叔叔吗？”
“对。之後我会把秀揪过去的。”
“那就多谢了。”
先不管两人在唧咕什麽，但是似乎和我有关，我伸长了耳朵偷听。
“秀，我认为，今天会有人要你把我拉到你们学校去。”轩朗盯住我。
虾？真的假的？
But，既然轩大少这麽认为，肯定是有道理的。
唉，我难道这麽快就承认了轩大少的能量了吗？
“你会怎麽做呢？”
啊？我啊……
我看向颀颜。
颀颜向我点头，似乎是说他们两个人很在意我的看法。
“你能留下来当然好，但是，你自己不愿意的话，我也起不了作用。”
“怎麽会呢？如果你说要我留下来，我决不反对。”轩朗浅浅地笑起来。
“那麽……留下来吧。”我挠著头说道。
不太明白为什麽他们会在意我的看法。
“既然如此，以後的日子，就要打扰你了。”

27
轩大少不愧是名校的教授，果然有很强的煽动性。
听完他的演讲时，我几乎有了去研究心理学的冲动。
轩大少从礼堂的後门空气遁，颀颜拉我钻过人堆，从前门逃逸，然後向同样堆满人的後门跑过去。
“颜，秀！”轩朗的声音大叫。
以我的海拔高度，无法看到向我们求救的轩朗。
颀颜忽地站住，我便也不明所以地停步。
很快，轩朗从人堆里钻出来，奋力跑到我们面前。
虽然头发衣服还是很整齐，但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这样的轩朗，比之前那个沈稳地浅笑著的麒麟庄主，感觉可爱了很多。
“你的上司会派你做一件事，记得帮我多提些条件哦。我和颜先借土遁到外面那家咖啡店去等你，待会儿见！”
轩朗在说最後四个字之前，已经被颀颜拽走了。
代表告别的四个字远远地传过来，我无奈地盯著两人消失的方向。
“小毓，轩教授是你的朋友吗？”身後有一个阴险的声音问道。
我急忙转身，看到的却是没有大事决不现身的校长阁下。
恭身行礼，我回答：“是的。”
“我听说，轩教授在加州大学的任期已满，还没有续约，你能不能请轩教授考虑到咱们学校来任教？”
虾？
哦，明白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不过再辣也辣不过轩大少啊。
“是。我去问一下他的意见，尽快给您答复。不过……”我在心里偷笑。
“不过什麽？”
都那麽大年纪了，还沈不住气，朽木不可雕也！
“您刚才看到和轩轩一起离开的那个人了吧？他是我们陈老教授的侄儿。想要事情百分之百成功，光我一个人不是很容易的。还有，轩轩之前也跟我说过想来中国，但是需要经济条件和物质条件的允许。我个人认为，地基不稳的房子是不会有人愿意住的。啊，对了，校长先生，明天是我们陈老教授的六十大寿，轩轩也会出席的。”
啊呦呦~~~装奸人还真是一门学问呢！
“嗯，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陈教授，明天我也会去拜寿的。”
“是。那我告辞了。明天告诉您轩轩的决定。”
我说完，鞠个半躬，转身一边贼笑一边装做正经地迈步逃离。
来到咖啡店里时，轩朗和颀颜已经在等我了。
我在放了一杯咖啡的空座位前坐下来，端起咖啡杯闻了闻。夏威夷咖啡？
“秀，你们校长大人很有趣啊。”轩朗笑著看我。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他的这个优点。”
“你跟他说了什麽？”颀颜也笑了起来。
我在杯里加上一块方糖，用小勺子慢慢地搅。
“我跟他说，在美国，虽然大学教师的工资不多，但是教授这种动物毕竟还是稀少的，所以呢……”
“噗！”正在喝咖啡的轩朗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浪费啊！你真是暴殄天物！”我瞪他。
“你应该也有把我扯进去吧？”颀颜用一种像是宠孩子一般的眼神看住我。
怪怪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传统美德！”
“秀！”轩朗一边擦著嘴一边皱著眉看我，“该说你这是惟恐天下不大乱才对。”
怎麽可能嘛？人家可是标准的好孩子哦！

28
“秀，起床了。”耳边有两只蚊子在聒噪。
我无奈地睁开眼睛。
“今天你想去哪里？”一身米色唐制男服的长发版轩朗看著我。
我用力摇头。“哪儿都不去。”
“那做点什麽？”穿著蓝色同样式衣服的长发版颀颜也看著我。
“随便了啦！”我没好气地回答。
“轩轩，看样子秀的起床气越来越严重了哦！”
“是啊。”
什麽叫起床气越来越严重？！是他们两个体积超标，而且还得寸进尺地一左一右一边一只大胳膊压著我！
怎麽能不气！
看来要告诉校长阁下分轩大少一套200平米以上至少三居的房子！
忘了告诉大家，虽然我们校长阁下是堪比特留尼西特之流的危险人物，But，下属的福利他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以他的学历，“欲将取之，必先与之”这句话绝对是烂熟於心的，何况，劳动力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够创造大於其本身价值的价值，即剩余价值。呵呵~~
所以呢，今年26岁，凭著站在我老爸的肩膀上起步、就快要混到副教授的勉强算有为的知识青年的我，毓秀毓大公子，好歹也有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校长阁下分的哦！
我又想感叹老天之不公了。
明明比我还小两个月，竟然是加大的教授，而且还被那个阴险的校长阁下亲自指名挖角，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
“秀，庄里的人说，隔壁的余某人回来了。”
“……虾米？”我叫了起来。
那个令人讨厌的家夥！
“要不要快点逃走？”颀颜盯住我。
啊？逃去哪里啊？
“庄主！”外面有人叫道。
轩朗翻了一下白眼，样子很是爆笑。
看著轩朗向外走的背影，颀颜叹道：“看来躲不过了。”
难道是那个余某人大驾光临？
“秀，起来穿衣服，有客人到了。”
嗯……看来噩梦变为现实了。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颀颜立即不知从什麽地方变出了女式衣服裹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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