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音————南宫雪

十四、《出院》
（上）
"他怎么样了？医生？！"西蒙的脸色比天气更阴沉。窗外那灰蒙蒙的天气简直是他 此刻心情的写照。
"根据检查报告，一颗子弹擦过他的颈部动脉，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肺部，还有一颗子弹打中了他肩膀。他现在还在危险期......不过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要过了今晚，也就可以慢慢好奇来的。"
"成败就在今天晚上？"
"是的......"
西蒙闭起左眼，--他的右眼因为被掉下来的箱子和玻璃所上现在还缠着纱布。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不过请不要太久了。"
医生在护士送来的本子上签了字，然后示意护士长带西蒙去看哪个昏迷中的年轻人。
加护病房。
西蒙隔着玻璃窗看进去。一个红发的青年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插着好几种管子，嘴部还带着呼吸器，由呼吸器帮助呼吸；身边围绕着各种维生仪器。
青年的脸苍白得像死人一般没有血色，那副睡脸平和纯真的一如天使。
忽然间，西蒙觉得很害怕。他害怕这个东方青年就这样带着天使的表情离开他到天国去......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便如火烧一样难受。
"咦？你醒了？！"
正在帮青年做检查的护士惊喜的大叫起来，值班室的护士手忙脚乱的打开门朝外面大喊："医生、医生，快来啊！他醒了......"
西蒙定定的看着玻璃窗内的房间。
青年微微张开眼睛，似乎看到了他。他的唇边露出一抹浅笑。
世事就是这样令人难以预料。
原本高高兴兴准备到火鲁奴奴去过一个温暖的圣诞节，没想到却变成了血溅连连的红色圣诞。
本来看起来伤势较重的西蒙只是手臂中枪，身上被玻璃扎伤等等的都是小问题，头部被猛烈撞击也只是晕过去了，有一点脑震荡，休养过后就没事了，但是......他的右眼却因为被玻璃扎着而失明了。
相较之下，水靳却因为子弹擦损颈动脉及肺部中弹在生死边缘弥留了两夜，后来还住了三个月的医院，可谓是从死神刀下捡回一条命了。
也许是因为一同经历过生死吧，西蒙对水靳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比以前更加信任更加爱护。看起来和以前还是一样的，但水靳感觉到他的确是有什么改变了。
西蒙对他极为体贴，时时嘘寒问暖而且只要时间允许他都尽量陪在水靳的身边，直到水靳出院为止，他简直成了水靳的专职保姆。
因为逐渐与西蒙亲近，水靳自然的了解到一些事，一些关于西蒙的事。
西蒙，全名西蒙 . 斯蓝考特，他是一个非常成功、精明的生意人。餐厅、夜总会、俱乐部、度假村、商业大楼......他有各种各样的生意和物业。但他最出色的正当生意是：物流和旅游。在火鲁奴奴的度假村就是他的物业生意，周围的好几栋假日别墅和酒店都是，连水靳所乘的那艘"埃及王号"邮轮都是他的所以物。几乎所以赚钱的生意都刻有他的名字。
纽约最有名的财经杂志采访他的那篇头条文章的标题是这样的："全球每天有多少人把钱放进这个男人的口袋--未来十年内的超级富翁！！"
正如水靳所想的那样，西蒙的确很有钱，而且是出乎水靳意料的那么有钱。
名牌大学毕业，有着广泛的社交圈子；政要、名人、明星、黑社会教父、各帮派人物，他都熟络得很；做着赚钱的生意，有极高的社会地位，没有案底，行为良好得没有一丝瑕疵。
但他却时时操纵着黑社会中的人物和动向......
水靳越接近他就觉得他越神秘......。
三月十五日，今天的天气实在不怎么样。
按理说，这里这时应该是春天......但窗外雾雨朦胧一片，空气阴冷之极，一点也不像是春天。
西蒙最近好象是正在忙什么事，每次都匆匆而来，吻过他后又匆匆而去。而且一向外出不带保镖的他，破天荒的带了好几个。
今天的情形也差不多。
西蒙匆匆的走进来，掳住他的唇就给了他一个法式的深吻。
"今天我要开个重要的会议，不能陪你了。你收拾好行李就坐保镖的车子去我家吧！"
"你家？我出院为甚么要去你家？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没有的事。听着KEN ，"西蒙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别回去哪个鬼地方了，你早该搬到我那儿去了！听话，别让我担心好吗？"
"但是......"
水靳还想说些什么但西蒙在有已转过身走了出去，临走前指派一个保镖送水靳回家。
无奈的叹了口气，谁叫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去他家吗？那里固然好，可是就家里......还有些东西。即使要走，也要把它带上了，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
于是水靳便将行李交给保镖，让他上车去等，说自己想去一趟洗手间。其实是躲过监视独自离开医院朝下街的方向而去了。
离开医院 ，水靳觉得有点饿了，于是便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准备买早点吃。
刚找了个靠窗的厢位坐下来，便有人自背后叫住了他。
水靳回头一看......是狄克。
"一起喝杯咖啡？"他开朗的笑笑说。
其实水靳真的不想与他一起喝什么咖啡，但狄克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了。
这家伙！
他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从开始见面到现在，狄克给他的感觉都像是死神一样。每次他都与死亡拉上了关系。
水靳真的不想跟一个死神共进早餐。
"那个......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做，今天就这样吧，我下次请你喝咖啡。"水靳说着就要站起来。
"坐下！"在桌下，狄克用枪对准了他。
坏了......水靳暗暗叫了一句"不妙"。
"水靳？"又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水靳侧头一看，竟然是七夕。他又惊又喜，惊的是怕他受牵连；喜的是久别重逢。
七夕走了过来，他笑容灿烂，似乎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并未发现狄克桌下的威胁。
"好久不见了，水靳，最近好吗？"七夕说着一边便坐了下来。他坐在了水靳的对面，直把狄克往里面逼。
"也不错啦......"水靳一边答着，一边偷着给他打眼色。
"哦......"七夕仿佛没接收到水靳的眼色般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他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狄克。
"咦？这位是水靳你的朋友吗？"他像刚发现狄克似的惊讶的问到。
"啊，这个......我们刚认识不久，他是狄克，这位是七夕。"死七夕，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他正拿着枪对着我呢！你这个笨蛋！还在笑，别笑得像个白痴好吗？！！
"是吗？"七夕笑着侧看着狄克："朋友？是朋友的话就不该用枪指向别人吧！狄克先生。"
狄克听后不禁一惊，这个七夕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忽地也觉得有什么坚硬的金属类管状物体顶住了自己的腰间。
十四、《出院》
（下）
"做个交易吧！你放了水靳，我就把枪挪开。这样很公平吧？"
狄克怔了一 秒，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好，水靳......有朋友真好！"
"唔......。"假笑应对着，水靳明显的感觉到他已经收回了枪。
"好了，我也约了人谈事情，我先走了！"狄克说着就站了起来，一副笑容灿烂的摸样。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刚才的卑鄙行径。
看着他离开，七夕并没有追上去找他的麻烦，因为眼前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在。
"最近好吗？"七夕露出温暖的微笑看着眼前的人。他似乎瘦了，脸色也很苍白。他发生了什么事了？！"你脸色很苍白......"
"最近有点事。"水靳知道无法回避，只好模糊的应答。
"又被人追杀了？"七夕从口袋里抽出烟来，他觉得很心疼。自己身为国际刑警中的精英分子却无法帮上忙，特别当这个人是自己所爱时，他觉得分外的沮丧。
"不是......其实......"水靳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件事，真对不起。"七夕苦笑着，将烟蒂弹落在烟灰盅里。
"我求过里莎了，可始终没成功。"也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就是最近几宗大案子，所以他已有好几个月没见过水靳了。
"算了，没关系。其实，我对这些事已有点眉目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七夕。"水靳回以他微笑。那真诚的笑容就像是冬日的阳光将近来一直穿梭在血与罪中七夕的七夕洒得一身纯洁的暖意。
水靳......
.七夕被他深深地吸引了。不知为甚么，他觉得最近很累。不是只睡个大头觉就可以复原的身体疲劳而是心理上的疲倦。
他厌倦了每天都处于动荡的生活中。调查罪恶、枪战、死亡......。这样负面的生活带来的压力不是休个长假就可以调剂减少的。当他看见水靳的脸，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心的创伤都被他抚平了，连心灵似乎也能被他洗涤的洁净。
如果说做这些事是天使，那么，水靳就是他的天使。
他累了。他想和他的天使过安稳平凡的日子。不用杀人，也不用担心被人杀死，更不用理会这罪恶的世界。
这是否人们所说的，一旦尝过糖的滋味，酒会记得它的味道，就会想吃更多、拥有更多呢？
如果是，他希望拥有水靳，拥有幸福。
想到这里，七夕冲动的抓住了水靳的手。
"水靳，我......我很喜欢你！"
水靳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十足是像同性告白的同性恋啊！"
水靳大声的嬉笑和话题引地旁人一阵侧目。
在众人的注视下，棋子的声音哽在了喉间。他无法再说第二次了。
算了。他叹了口气。
就让这份感情藏在心里面吧。要是说了出来，恐怕连做朋友也成问题了。他苦笑着，低下头。
"你怎么了七夕？"看他突然变得这样沈默，水靳反而有点担心起来了。"对不起，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七夕你不会当真吧？！喂、喂，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啊！！"
"不，怎么会呢？"七夕打着哈哈掩饰了过去，其实他多么想告诉水靳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但喜欢他，还想他做自己的情人。可是他却偏偏没有勇气。
气氛不知怎的竟变得尴尬起来了。怎么说笑都笑不起来。
勉强的谈了一会，也许是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两人便决定就此分手了。
"你也许是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临走的时候水靳关心的拍拍七夕的肩头
"恩，好象是吧......我的确是累了......"对，我累了，我的心好累啊......
两人告别后，七夕朝家走去了。水靳目送他离开后也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走过街口，水靳打算乘地铁回去。可是当他走到地铁口的时候，有人用枪压住了他的腰部。
水靳登时吃了一惊。这一惊并非因为事出突然，而是这个人靠近他的时候水靳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他的危险直觉可是出了名的敏感的，任何意图接近他的危险人物他都能凭多年被追杀而练就的直觉感觉出来。而这回，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要是对方是来杀他的话......后果真不可设想啊！
但，这个人并没有杀他。
"做什么？"水靳压低声音质问着，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乖乖的跟我走......"那个人凑近他耳边，轻轻的呵着气。他这种举动让水靳觉得讨厌极了。
"狄克？"水靳一惊。这个家伙真是死心不息。
"对了，就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好了，不废话了，快走吧！"枪管往前顶了顶，加强了威胁。
水靳没办法，这样子他根本无法展开身手，于是只好听他的话移动脚步。
"要去哪里？"
"我们乘地铁吧，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在狄克的威胁下，水靳只好走进了地铁站。
在拥挤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异样。
被挟持着，水靳仍然十分镇定。他正想着逃脱的方法。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想知道狄克为甚么想抓他。
十五、《"RX"之初度接触》
（上）
狄克将他一直带到一家酒店的十五楼。他敲开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将水靳推了进去。
水靳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绑架我也没用的。我可是个穷鬼！"
"但你对某些人来说，却是个无价之宝呢！"一个站在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冷笑着。
水靳扫了周围一眼，周围有五六个保镖摸样的人，而这个人看来大概就是头儿了。
"你是谁？"水并没有慌张，他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里查德少跟他废话！"狄克说着，径自走到一张单人沙发旁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似乎他和其它是并不一样。起码给他的感觉是他并不一定听命与这个叫里查德的人。
"你可要小心啊，这个西蒙的宝贝情人身手厉害着，小心他的刺扎着你了！"
"......你们想用我危险西蒙？"水靳瞪着哪个叫里查德的人，心里浮起了疑问。里查德？难道这个人就是里查德.奥尼？
"真聪明！要是割下他的手指什么的，还真觉得可惜......"里查德狞笑着走到了水靳的面前。他伸手抚摩着谁叫内美丽细致的肌肤，想是贪婪般摩挲着。"好精致......东方人的触感真好！"
"喂！狄克。"他忽然扭头对身后的狄克说："要是咱们寄一盘这个东方美人的性爱映带给老朋友西蒙，你猜他会有什么表情？"
"嘿嘿！西蒙会生割你的肉的！这家伙可是他最疼爱的情人啊！"狄克邪恶的笑着，从桌上倒了一杯酒来喝。
听见他们下流的对话，水靳气得浑身打颤。如果不是进来的时候被收去了袖里刀，他现在早就一刀插进这个狂徒的胸口了。
这个里查德看来似乎一脸正经生意人的摸样，但此刻却像带着淫色的臭虫，令人生厌！
"怎么办？"难道真要被他上吗？！水靳有点焦急的咬住了下唇。
"呵，西蒙的情人？那就要试一试 了。那家伙什么都不好，不过挑情人的眼光可是一流的！"
里查德一边说着，一面别有用意的深望了水靳一眼。
"无耻！"水靳气不过的骂着。
"厉害的嘴啊......"里查德说着就攫住了水靳的下巴想亲他。
"嘿！"水靳趁他靠近便弯起膝盖，用力的往上一顶。
"哎呀呀！！"里查德一阵惨叫抱着下体急速的跳开了几步。
"抓住他~！！"他的脸气得胀成了猪肝色。"来、来人啊，给他打‘狂欢'！我看你到底能坚贞到什么时候？！！"
三四个保镖一涌而上抓住了水靳的手脚，一个人从抽屉里拿出了注射器和一种粉红色的药水。
注满了药水的针管逼近眼前，水靳暗叫不妙。他随不知这个"狂欢"是什么药，但那老淫虫让人给他打的还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拼命的挣扎着，可四肢却被那四个孔武有力的保镖牢牢的压住了。
一个刺痛，水靳觉得什么凉凉的东西打进了他的血管里......
打完针，那几个保镖很有默契的同时放手迅速散开。
水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觉身体有些虚软而无力。什么？难道是那药起作用了？
想着，一股狂躁的火热不知从身体里何出燃起，迅速的蔓延开去。水靳被那奇异的感觉一冲，手脚一软，又跌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