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下次再谈。”
“文如,我……”
“……”
“我几个月前寄给你的律师信,你为什麽还没有签字?”
“我不会签的。”
“……”
“文茹,你也该为你自己著想。”
“我不会再找,也不想再找,我好累。”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哭了,“如果你什麽时候需要的话,我会马上签上。”
我一时不知说什麽好。
“亮,可能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我只是想今生拥有这个名份。”她已经泣不成声。
“文茹,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我顿了一下,“其实,我是一个……”
“你不要说,”她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麽。”
“可我……”
“亮,在我爱上你不久,我就感觉到了,女人的眼睛对著所爱的人总是很敏感的。”她擦鼻子的声音传了过来,“站在我的角度上,你娶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错,可你是一个孝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决定嫁给你,也是希望你妈妈了结一个心愿。”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为自己伤害了一个好女孩而痛苦而难过。
“你不用太多的责备你自己,其实我也有责任,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甘心情愿。”她哭著说,“只要你开心……”
“文茹,对不起……”
放下电话,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看著远处那片绿茵茵的足球场,头上的一堆乌云正向著那片绿草地压去。不知什麽时候,蓝色忧郁在後面搂抱著我的腰,他的下巴温柔的托在我的肩膀上。我回过头,看了看他,然後抓住他的双手,让他把我抱的更紧。
“亮哥,我知道你面对的压力很大很大,如果我再压在你那瘦弱的肩膀上,你会跨下去的。”
“你好象懂了很多。”我侧头看著他。
“你在网上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如果我都不懂,你还会喜欢我呀。”他轻轻地摇动著我的身体。
“傻瓜。”
“看你,眼睛还红红的。”他挪出一只手,在我的眼睛上柔柔的擦著,“我很想分担你的一切,你的苦你的累。”
“那我的快乐你就不想分享了。”
“我想就这样地抱住你,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待续)
走下网络(十二)
“你们两个人呀,又跌进爱河里去了吧,有人进来把东西偷光也不知道。”我们回头一看,是梁朝伟回来了。那次他喝醉的第二天,说是约了朋友出去玩,一去就是几天,让人好不担心。
“你再不回来,我们可要报警了。”我说。
“哈哈,你们都恨不得我不回来呢。”他一副很潇洒的样子。
“我就怕你今天还不回来呢。”蓝色忧郁说。
“那我怎麽也要赶回来,十个最漂亮的女孩子都留不住我,”他笑著对蓝色忧郁说,“因为今天你要飞回中国嘛。”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哪会,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在一边看著他,他也看了我一眼:“你呀,肯定欺负小蓝了,看他都瘦了。”
“快去洗洗澡,你又喝了酒。”我说。
“哗,这都看的出来。”
“满身酒味。”
他进房间後,蓝色忧郁问我:“他又失恋了。”
“鬼知道他。”
“那些女孩子也真没有眼光。”他转身抱住我,吻了我一下,深情地望著我,“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不是说好了要来留学嘛,你可别哄我开心。”
“那也要分开好长一段时间呢,我很怕。”
“怕什麽?”
“我不知道。”
“对我没信心?”
“你太好了,”他紧紧的抱住我,让我都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很爱你。”
蓝色忧郁默默地收拾著他的东西,其实他也没几样东西好收拾的。梁朝伟送了他一只仿真的奇异鸟,毛茸茸的,好不可爱,说是希望他象奇异鸟一样总会要飞回新西兰的。
我本来说好要买一样东西送他,可他说他不要,说是只要他再来新西兰时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们三个人开著车去机场,蓝色忧郁说什麽也要他来开,说是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司机,要我一辈子雇佣他,我拗不过他,叮嘱他要小心开车,别让警察抓住了被罚款。
“嘿,我在後面坐著呢。”梁朝伟拍了一下我们的椅背,表示抗议。
“知道,”蓝色忧郁说,“不会把你给摔出去的。”
“我还以为你们当我是透明的。”
可越近机场,我们的话就越少了,伤感慢慢地爬了上来。
我打开收音机,990中文电台正在播送黄仲昆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後回来
却不知那份爱
会不会还在
我早已经热泪盈眶,蓝色忧郁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待续)
走下网络(完结)
在入关通道门口,蓝色忧郁一直低著头,我跟在他後面慢慢地走,我只希望那段路远些再远些,够我和他一直走到黑发变成白头。
他要进关了,他就要离开我了,我忍著不要让泪水再次涌出来,把行李慢慢地送到他的手上。他突然扑到我的身上,一言不发,紧紧地拥抱著我,然後抬起头,深情地凝望著我,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深深地吻了我一下脸庞。
他走到了里面,检了票,然後又回过头,隔著隔离带,红著眼睛,向我们挥挥手。
当我和梁朝伟开车往回的路上,天上又飘起了小雨。雨点洒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刷在划著一个又一个的半圆。
梁朝伟一直凝视著前方,默默无语。
“亮,”他叫了我一声。
“什麽?”我侧头看了看他。
“我明天就要回马来西亚了。”他说。
“吱……”我的脚踩到了刹车片上,车突然停在了公路上。
“叭,叭,叭……”後面的车响著喇叭呼啸而过。
我重新开动汽车,慢慢地向前开去。我没问他,也不知该问什麽,只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雨刮刷还在快速地划著一个又一个的半圆,可怎麽也刮不掉挡风玻璃上的雨痕。
“我已经通知学校把我的毕业文凭寄回我家。”
“为什麽不再等等。”
“我家里有点事,要我早回。”
“什麽时候决定的?”
“很久了,我忘了告诉你。”
都走了,他们都要走了,为什麽,为什麽人生总要有分离,为什麽聚的结局总是分离?
雨,一直下著,淅淅沥沥。朋友许多,聚散也许多;朋友带著欢笑悄然地飘进我的世界,又匆匆地挥挥手各奔前程,留下的是一份美丽,也是一份伤感。许多的时候,我总想曳住那份情意,却又无奈於缘份,更无奈於各人所选择的不同人生。只有将一片深情埋藏於心底,期望有朝一日重逢时再续情缘。
“下面再给大家送上一首张柏芝的《星语心愿》来结束我们今天的流行音乐节目,谢谢收听”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著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的尽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让你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