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鬼姬·溟

作者:鬼姬·溟  录入:12-10
仲夏的雨,温润而带有一丝凉意。注定是个激情荡漾的夜晚。
我急促的吸气与呼气,迷朦的眨着眼睛,却看不清这豪华套房天花板上美丽的灯。
眼中不断氤氲而出的水雾模糊着我的世界,与那细腻的雨模糊着窗外的世界般,步调非常统一。
昏暗的房间,隐约可以听见的窗外的细雨的声音,犹如我缠绵于床榻时的呻吟--充满浓郁情色气息的呻吟。
不知是哪个如此有才的人说了那么一句好话:女人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我笑、并且越笑越带激情,其实这句话套用在男人的身上也一样适用,男人关了灯,单凭感觉而言,实在也差不多。
不要怀疑,以我这般的阅人无数,说出来的话,再勉强也能算做是个权威。
"非,和我上床,这么高兴吗?"
低醇的声音来自于压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他炽烫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侧颈间,让我不可自抑的激动与兴奋着。
"啊......久别重逢,难道你不高兴?"呻吟喘息的空挡,我尚有余地在言语上周旋,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培养情趣。或者,可以称之为,调情。
反正我究竟为何而笑他根本无心理会。
色欲来时,纵使世界崩摧亦无暇顾及,何况一抹淡笑......
他用舌轻轻的舔在我的喉结上,那是仅有细细的一层皮肤覆盖的敏感之处,缠绵之间让我呼吸都要停滞......
"我怎会不高兴,我高兴的想把你的血都吸干......"他的舌,就在那脆弱的喉结处留涟不去,那里是我的敏感,焉能不颤栗?!焉能不沉溺?!
"那你还等什么......"我于是笑的更灿烂,手臂和双腿娴熟的攀上他的肩背与腰侧,任由我身体激情荡漾、沉溺沉沦,我邀请,也任由他恣意在我身体上驰骋放纵、毫不节制。
直至外面的清风细雨都不再缠绵,我们才彼此满足的放开对方。活着的精华瞬间,许就是这一刻......
"你每次动情的时候都会不自禁的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的灿烂......真是动人......"一切已然平静之时,他却不睡,犹自回味般的用修长的手指在我唇畔留涟不去。浅声低语"我这次肯和鬼堂那家伙合作甚至签了不很理想的合约完全是为了想你--我想见你--"
"可以想象。"我答的极简单。笑话!我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一个合约,说实话,尚还不值得向我邀功--不过,我到是不吝给予赏赐--无论是他想要的赏赐亦或我想给的赏赐,都在床上。
"哼!你那个义父还真是狡猾,无论我开出什么天价他都不肯把你让给我。否则啊!你此刻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他说完就又伸出手臂,将我搂抱在怀中,紧的发痛。
我也只是闲闲的笑着,也许,我想,只有在床上的动情时刻我才能那样灿烂的笑出来,非关激情的时刻,淡淡的笑容就已是及至。
想把我据为己有的人每天也不知道会遇见多少个,这剧码我早已厌腻!
义父又怎肯把我轻易交给任何一个人?!
此刻搂抱我的男人也不过就是一个皆川财团的副总裁而已,把我给了他,别的财团会社首脑人物若指定要我相陪,义父可拿什么伺候啊?!
那么喜欢我的话,可以啊!十年以后,等我二十八九岁,没了用处,义父不肯要我的时候你再要啊!
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不稀罕了吧!
男人与男人间的激情缠绵。仿佛忽然之间被许多人所喜欢......于是流行。
在不符合人体自然构造的行为中获得快感,我曾以为不能想象,但结果是,我沉浸其中,不以为然。
我从不想去了解为何身体会觉得快乐,一如我从不曾试图去发掘我所生存的世界究竟有多变态。
因为我想,那结果也许是让我会发现,无论多么的深入,都只是在边缘中窥探......世界总是奇异的,就如人的身体。既无法了解掌控,莫不如放纵,就随性所至再随遇而安也许更快活。
倦意袭来,我轻轻用脸贴着身旁男人温热的胸膛--我喜欢被拥抱,喜欢任何人给予我的拥抱。
温热的......
然而,只是喜欢,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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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因为昨夜细雨的关系,空气十分清凉,天空的颜色也硬是比平时美丽几分,甚至诱惑了我这个素来喜欢赖床的懒虫,毫不犹豫的便起了个早。
我是个很容易被诱惑的人,我早就知道。
昨夜那位皆川家的少爷不知道去了哪里,醒来就已不见踪影,我到乐得清净。洗了通神清气爽的澡,一夜激情投入让我心情大好,更不必说激情过后的此刻赶上了个好天气。
人生就是......乐天知命的达观与及时行乐的洒脱--我的至理名言。
淡淡的笑。
他们都说,我这样笑起来,最是撩拨人心......
我拿过白的一尘不染的休闲服,懒洋洋的穿上身,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未拉紧领口的白衣内,颈项之间犹带着激情后的淡紫痕迹,若隐若现......
复又淡笑。
撩拨?那些色情狂懂得什么是撩拨?
欲望来时,吃饭喝水洗脸漱口都能撩拨,这是情色之于人的诱惑。
原本,与笑无关......
刚从酒店大门走出来就见身后急急追来的义父派来接我的司机--似乎还有两个我不认得的保镖。
我没说话,只是冲他们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是要坐车,也还不想回去。看他们不再跟来便一个人往花木扶疏的庭院散步去了。
这间酒店后边有一个设计风格很独特的庭院,每次来这里,离去前我都会停留片刻,逛上一会儿。昨夜下雨,今晨这里的空气就更是清爽怡人。
坐在被清洁员擦拭的不见半点水痕的木质长倚上,我靠着椅背仰着头、闭上眼睛。清凉的竹叶上滴下的水珠轻吻般的打在我的脸颊上,惹得我扯出了一弯浅笑。
偶尔起个早,真好......
安安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忽然一个细微而轻柔的碰触无端打扰了我的惬意,于是轻轻的张开眼睛,余光里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眼睛里带着一种飞扬跋扈的神采。他此刻就站在我所坐着的长椅后很近的地方,背抵着一排青竹,唇边勾勒着一种欣赏玩具般的笑意,与很多男人初见我时的神情没什么区别--若硬要找点区别,我只能说,同样的目光神情可恶笑意,表现在他的脸上,硬比别人多出一份酷俊。
由于我是仰靠在椅背上,张眼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这人。而事实上,我发觉,其实实质上碰触到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身旁的另一个男人。
"弟弟,你真好看......"身旁的男子见我安静的偏过头去看着他,便笑着开口说道。
是他在用手指触摸着遗留在我脸颊上的那一道浅浅的水痕......
其实是个很无礼的动作,伴着很轻佻的一句话。
但被这人做出说出却仿佛天经地义般的温柔好看悦耳耐听。是的,这人有一双骗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眼睛,优雅醉人的好听声音,还有一头与他翩然气质十分相称的美丽长发。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男人也爱留长发,只是他的长发实在飘逸美丽色泽乌亮却绝不流气决不邋遢。清风明月似的好看......
我对美丽的诱惑自然没有抵抗力,何况只要看着顺眼,任何人对我"轻佻"的行为我通常都是来者不拒。于是,就着阳光射来的灿亮微眯着眼睛冲他笑笑,任由他为我拭去脸颊上的水迹。
然而他拭去了水痕的修长手指非但没有离开我的脸颊却更为肆无忌惮的游走到我的唇,轻轻的柔柔的......一直从下颌抚摩到颈项......
微微一点疼痛。暧昧的,他的手指按压在了我昨夜激情时留下的吻痕上......
我有点难受的轻轻一挣动,下一刻,我感到他的手忽然使力压住我的肩膀让我无法挣扎,然后在我怔忡的瞬间倾身靠近我,用他的唇在我的唇上印下了一个痕迹。
那是一个干净而又安静,清新而又温柔的吻。
不带情欲,没有缠绵,也不深入。
就只是一个简单美丽的碰触,仿佛为西方人所钟爱的那种礼貌的早安问候......
"你这么可爱,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依然是有点轻佻的语气,但由他的唇齿间轻逸而出,仿佛带着撩人的魔力......
"凌,你玩够了没有?!你要我跟你来这里时,可是说要办正事的。若是这么个正事,你就一个人乐吧!不必叫上我。"
我回神,知道说话的是我身后那个靠在翠竹旁的男人,他的声音与气质一样的深邃幽暗,让人听了就很有慑服力。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就见这个被叫做凌的长发男子惋惜的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又不死心的柔声道:"弟弟,给我留个手机号!"
我随手往口袋里一摸,空的。
"没带手机出来。"我的衣服是早上刚换的,手机扔在酒店房间......
"那号码呢?"
"我不记得。"
"哦......"他显然有点惋惜的样子,然后随手入怀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我手里。"这是我私人手机号,收好。记得有空打给我......"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那张名片,名字:暮月川凌。
我呀然。
暮月川凌。
......暮月流......
原来他是一个这般的大有来头的人......难怪会有这样的气韵神采......还有那个斜倚修竹的人,必定同样不凡。
这时他已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揉揉我的头发,嘱咐我道:"记得一定要打电话!哥哥带你出去玩!"
我淡淡的看了看他,轻轻的开口道:"我不玩SM。"
余光却瞥见他身后从修竹旁走来的男子轻轻扯出了一个不像笑意的笑意......
我却不觉可笑,他们是黑道背景。据我所知,那个世界里,SM要比我所见识过的最劲爆的还要厉害得多得多。
而我恰好,讨厌那个......
"放心!弟弟,你这么漂亮,就算你肯,我也舍不得。"
暮月川凌挥挥衣袖与另一位帅哥翩然而去潇洒退场。庭院里,我又一人独自安静沐浴日光好一会儿。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渐渐上升的时候,我起身离去。
司机与保镖不知从哪里看见了我,我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发动了在等我,保镖站在一旁等着为我拉开车门。
我快步走上前去,在还没有上车前记起手里还攥着个名片,已经揉的皱了,棱角有点扎手。
于是,轻轻的往旁边垃圾桶里一丢......
上车离去。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这样一个轻巧简单的动作,会给我的生命带来那么多那么多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

我喜欢安静,所以住的地方也非是繁华街段。
在义父没有派给"工作"、而我又没兴趣自己找其他男人娱乐的时候,通常都会安静的待在住处看DVD,无论是电影或者动画。
除了"工作"外,义父不干涉我私自结交任何性伴侣,也不干涉我的生活。
也许他太了解我,或者说,我的性格,本就是他一手塑造而成的。
自那天陪伴过皆川大少爷后,半月没有接到义父的任何电话。我乐的轻松,也算放了个不短的假期。然而也只是待在住处,没去任何地方。
然后在今日清晨,义父的特助忽然莅临,说义父要见我,并且是立刻。
我随他上车后,看着司机将车子使向义父的宅邸。延道的景致越发熟悉起来......
三年未见的人,今日召见我,定当然不会痴心妄想什么好事......
我苦笑,如今的我,心已经荒芜到不再有那种被称作"妄想"的功能了。
车子进入义父豪宅的庭院内。他为人喜好奢华,所以住处总是金碧辉煌的。
三年未曾再踏入过的地方,如今已经找不到当初离去时的那种心情了。
爱,果然是不会永远存在却会永远消逝的......
如今回味依然觉得难过不是因为我依然有爱,只不过是因为曾经的记忆里,我被它伤害过。所以我记得。
闭上眼睛。z
那般熟悉的风景,与记忆中的一样美丽。然而,我已不忍看。
驶进主宅后,我随特助一同下了车,照例穿过厅堂, 站在义父书房的门外等候......一切,都与从前无异,就如时间从不曾流逝,更没有在我心里带出过那一道清晰的痕迹......
我站了几分钟,看到义父的管家从书房退出来,唤我进去。
我轻扣了下门板便走了进去。y
义父依然坐在那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叫鬼堂耀,喜欢利用各种有利条件来扩充事业版图的野心商人。生意做的很不错,虽说还跻身不上最好的那个行列,但就白手起家的他而言,今日成就已可算是商场传奇了。五十岁的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模样,并没有事业有成者的那种风光得意,他行事总是与他的为人一样低调,很小心、很谨慎,不露锋芒。
"义父。"我对他鞠躬九十度,以示尊敬和礼貌。
"非,你三年没来我这儿了吧!"
"三年?原来这么久了!"z
我淡淡的笑了笑。义父这次的开场白比之以往更高深了点,造诣更深了呢!
义父似乎认真斟酌了一下,吸了口烟,然后将它按在烟缸里熄灭,缓缓开口道:"非,你知道,我很开通,从不干涉你与任何人的
自由交往。三教九流,只要不与我的事情冲突,我不会过问。"
"是,我知道。"我等他的下文。z
不觉得自己最近结交了什么让他必须挂心的人物,事实上我这半个月来甚少出门。乖到连自己都觉得委屈呢!
"但是,若你自己胡闹惹到什么人,我也希望你自己解决,不要影响到公司。否则会很难办......"
"义父,我向来量力而为,从不惹是生非,自问也没给您添过什么麻烦。"我冷冷说道,方才那强自撑着的礼貌外衣已经不复存在。瞬间恢复了我原本该有的样子。
其实他的众多义子中,我也许是最冷最不听话的。义父的助理就曾经说我任性的软硬不吃,让人无可奈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他们怎么就会选上我!
他倒霉,我也倒霉!
"那么,你又怎么解释这个!"义父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纸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名片,揉的很皱的名片。
上面最醒目的地方是四个字:暮月川凌。
"非,你可知道暮月流?"
"知道。"
这个世界里,最棒的黑道就在于他黑,但又不仅止于黑。黑白相交融,黑白相依承,方为乾坤世界,大而无极。
就像暮月流。
从不谈漂白,因为他既可以是黑的,也可以是白的。政界、商界、黑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通天,在这个国度里,若说暮月流的势力是居第二的,那么试问又有何人敢为第一。也就难怪义父他会紧张这个样子了。
"那么你可知道这个暮月川凌正是暮月流本代继承人的亲弟?他在暮月家族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觉得扔一个名片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他是个无上尊贵的人物,即使他认为我扔了他的名片是罪过。
"也许,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他们不追究,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他们想追究,就是天大的事。他们如今把这名片交到我手上,要我看着办。义父不是不姑息你,只是这次,来头太大,不是义父力所能及的。我也对你说过,我的事业是最重要的!非,我的意思,你懂吗?"
"是,我懂。不会给义父添麻烦的!"
听我这样说,义父点头道:"你虽然任性了点,但很聪明,这些年到也帮了不少......"

推书 20234-12-11 :《秋水寒》续--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