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竹队长、、、"卯之花担心的看着他,他本就有旧疾,也属于易感人群了。"我给你把把脉吧?
"呕、、、、"捂着胸口,浮竹只想吐,可能是药太苦了吧?才会引得他难受不已。可是、、、、回想这些天,四番队送来的止咳药,他也没喝进去几口。并且偶尔也会感到力不从心,十分困乏,难道、、、、
"浮竹队长!"对面,一个偌大的声音打断浮竹的思绪,抬眼,是天贝,他看见浮竹干呕个不停,慌张的跑了过来,"您没事吧?"
"没事、、、呕、、、"嘴中的苦涩还在,一说话,又引得他想吐。
"天贝队长,快把浮竹队长扶进去。"站在医者的角度上,卯之花永远都是果断的。
草鹿地区本身就是简陋不堪,死神们跟灾民们的待遇没有什么区别。浮竹虽然也有跟卯之花同样的担心,但是,却觉得还不至于感染上瘟疫。
卯之花哪还敢怠慢。此次此刻,在一个医生的眼皮子底下,岂能允许有病情轻易发生。
把着浮竹的脉,卯之花有点眩晕,捏着他的手腕反复探究几次,她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可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依靠在窗边的人,卯之花满脸疑惑。
"卯之花队长,浮竹队长没大碍吧?"天贝看她神情大变,非常担忧。
"没、、、没有。"定了定神,卯之花在回忆,突然的,她就想起来那碗清音拿错的药。"天贝,我能跟浮竹队长单独谈谈吗?"
"这、、、"看看浮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天贝关门离去。
待人走后,浮竹抽回了手:"卯之花队长,有什么不对吗?"
"这、、、、"卯之花甚是为难。她到有点佩服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能坐的笔直,可心里确实很混乱。
"有话但说无妨。"
"浮竹队长,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对我,也能向一个病人对待医生的态度,来回答我的问题。"
"请说。"
"您、、、您、、、"咬咬牙,卯之花眨眨眼,"您、、、您是不是跟某个、、、、某个人、、、"
"卯之花队长,您到底要说什么?"浮竹越听越糊涂。
"我、、、"卯之花的心脏快跳出来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向来文雅的浮竹。"浮竹队长,我长话短说吧,您听了一定要保持镇定。"
浮竹迷茫,却又急于知道答案,于是只能点头。
卯之花呼口气:"您怀孕了。"
静默的风从窗边溜进又飞走,那么一瞬间,浮竹认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我说的是真的。"卯之花惭愧的低下头,那件事,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弄错了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个让浮竹怀孕的男人又是谁,她是女人,所以,她也好奇。
"您、、、卯之花队长,这个玩笑、、、"
"不是玩笑,浮竹队长!"卯之花打断她,"是真的、、、您的脉相是喜脉。"
"喜脉?"浮竹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即瞪大眼睛,"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
卯之花抿抿嘴,简短的阐述了会发生男人怀孕事件的全过程。讲述的时候,她看见浮竹的脸色青黄不接,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不相信。
"浮竹队长、、、真的很抱歉。"卯之花的声音很轻柔,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您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抽空去趟现世,问问浦原怎么才、、、、才能堕胎。"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脸红心跳。
卯之花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让本身就感觉不适的浮竹,顿感天旋地转,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怀孕了,这是何等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心跳不自觉的就加快起来,眼前一黑,他整个身子倒向床面。
"浮竹队长--"
天边白云悠哉,房顶一人闲散。一壶酒,往那一放,京乐独自躺在太阳底下,翘着二郎腿不亦乐乎。嘴里还不忘叼上一根杂草,把一个悲情男人演绎的十分到位。
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梦里,他都没有见过浮竹。前天开会时,他还当众抱怨,说老头子不知道心疼浮竹,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要派去草鹿。
自从浮竹走后,他除了喝酒,就是无尽的牵挂。有些时候都想冲去草鹿看个究竟,甚至也自告奋勇的说去替换天贝,都被老头子毫不留情的给打了回来。
"队长!"思绪飘摇,被房顶上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京乐张眼,不知死活的笑笑:"小七绪,你想我了?"
"队长、、、、"七绪冲过去,将他嘴里的草拿掉,"您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京乐美滋滋的坐起,舒服的伸个懒腰:"我说七绪,你干嘛总是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的样子还是很帅气的嘛。"
真是无奈。七绪虽然知道京乐平时就是这副德行,可是以前的颓废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月来的厉害。自从浮竹队长去了草鹿,他们的队长更加不问世事了。
"我们刚举行过副队长会议。我明天就要去草鹿了。"
"什么?"京乐一下子来了精神,"你去那里做什么?谁的意思?"
"总队长的意思。"七绪看着他,"浮竹队长病倒了,卯之花队长和天贝队长随他一起回来了。草鹿需要人手,明天我和恋次还有乱菊要过去接替。总队长说,除此之外还要派一个队长过去,我是来问问您的意见的。"
"浮竹病倒了?"说了这么多,京乐就听见这一句了,"这个家伙肯定又去拼命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七绪看着京乐,他似乎有点激动。
"我就说他不合适去那种地方,老头子就是不听我的。"京乐没有怨念是假的,此刻心疼的感觉遍布全身。"我去看看浮竹。"
"哎,队长,您要不要去草、、、"
"跟老头子说,我快醉死了,去不了!"
"队长、、、、"看着京乐迅速的消失于眼前,七绪越发的憎恶瞬步这种功夫了。
8、
雨乾堂外,是千年不变的争吵。仙太郎一个劲儿的责怪跟去草鹿地区的清音没有把队长照顾好,清音当然不示弱,大声嚷嚷个不停。把浮竹不让随便有人进入的交代统统抛诸于脑后。
卧室里,浮竹静坐在床铺上,卯之花在他对面,一脸惭愧的把着脉。
"浮竹。"她自动去掉了队长两个字,"你是不是还需要考虑一镇子?"
说实在的,卯之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浮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到要忙活一下怎么给男人接生了,可是,这根本不现实,所以,她已经把花太郎派去了现世,安插进了医院。
浮竹没有立刻回答,思绪飘的有点远。男人怀孕,有违伦常,虽说这事,卯之花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不是故意弄错药物的。可是,不管怎么讲,一时也难以让他接受。不自觉的低下头,小腹依旧平坦,让他怎么去相信,过不上几个月,他会如同前世里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肚婆一样,游走于尸魂界。
"如果要拿掉孩子的话,靠药物没有任何的作用。"卯之花在昨天晚上就去找过浦原了。
彼岸花生长在幽暗的虚界,嗜血成性,生命力及强。用来制作胎药,可保灵体受孕不说,并且能让灵体内的胎儿稳健发育,吸收营养和自我保护的能力超强。灵体内形成的代孕膜,比普通女人的子宫要坚固许多,并且有着自动过滤其他药物的功能,所以,怀孕期间的灵体,不需要忌口。只是、、、、
"拿掉孩子的方法只有一个。"卯之花继续说道,"例如不小心的碰撞,将膜体弄破。可是,对你的身体也会造成损伤。"
浮竹听着,没有任何表情。从他出生开始,就得了肺痨,幼年发病,头发全白。长大之后,全家的生活来源都仅依附于他,命运让他没有健康的身体,还让他有了更多的生活压力。浮竹从来都是笑着面对的,他乐观积极,不甘心臣服于命运的恶作剧,于是,无论生前死后,他都活的很开心,即使有个人经常说,他的心事从不肯外露。不是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只是他不希望给他人徒增烦恼,仅此而已。要是非说还有什么人,是可以让浮竹毫无芥蒂的去倾诉的,那这个人现在是不是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呢?一夜之间,那场误会让心很痛,他向来倾心的人,对待他的方式,跟对待那些女人,真是无甚差别。
"浮竹,你说句话吧。"卯之花很是内疚。"还有,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也该让他的另一个父亲知道、、、"
"卯之花队长。"赶忙打断她,浮竹笑了笑,"请不要摆出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样。我只是在考虑你的话而已,并没有不高兴和责怪四番队的意思。"
卯之花温柔的笑出来:"不愧是浮竹啊。"
"我决定要这个孩子了,以后就要麻烦卯之花队长了。"
浮竹的话,让女人吃惊不已。看来,孩子的另一个始作俑者,对浮竹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人了。重要到,会让浮竹心甘情愿的为他留下本不该有的生灵。
"还有啊、、、"浮竹提醒道,"孩子只有我一个父亲。卯之花队长。"
这真是让卯之花大跌眼镜。难道浮竹还有另一翻想法?思忖须臾,心里给出了答案。浮竹会这样说也很在情理,净灵廷内若是传出去两个男人发生关系并且诞下子嗣,这是何等的耻辱,这样的耻辱,一个人背负就足够了,浮竹也是爱之深,护之切,不希望那个人被牵连,从而坏了名声。
"浮竹队长。"卯之花心领神会,"如果你信的过我,那么,接下来是否可以听从我的安排,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除四番队之外的人知道,当然,我保证,即便是我们队里,知道的也只有花太郎,因为我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身体的变化总会随着孕期的增长显露出来吧,这怎么掩饰?
"放心,你只要答应我就可以。"
浮竹笑笑,此刻,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天色又有了变化,反正已经背负了诸多沉重,也不差这一桩了,不管怎么样,发生这种事情,还真是荒唐。如果那个人知道了,会不会被吓到、、、、
"哎呀哎呀、、、"正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个不羁的声音,卯之花抬眼,是京乐,他正笑容满面的往里看着,"我是不是打扰到花姑娘治病了?"
"哪里的话。"卯之花回礼一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和浮竹谈的太投入了,不会被他听到了吧?"京乐队长怎么来了。"
"听说花姑娘回来了,来观望一眼。"
"您还真会找地方!"卯之花看看浮竹,又看去门口,突然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恍惚的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只是朋友,朋友、、、、那又会是谁?卯之花终归逃不出女人八卦的天性,她也实在想不出,除了京乐,还能有谁。
"浮竹,你好好休息吧,既然京乐队长来看你了,我就先走一步。"卯之花收起药箱,"明天的队长会议你不要出席了,我会跟山本总队长说明情况。"
浮竹点点头,卯之花离开时,经过门口,比平时多赠送了京乐几眼。
"本来就有病在身的人,怎么那么不懂的珍惜自己?"目送走卯之花,京乐来到浮竹床边,摘下斗笠坐了下去,眼里是数不尽的疼惜。伸过手,探上浮竹的脑门,眉目之间就打了个结儿,"真的没有关系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想到他,他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的跑来了,见到京乐,浮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个笑,久违了。
"你什么时候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京乐的口气略带责备,"凡事不是要总是冲在最前头,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嘛。"
"京乐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虑起来?"
京乐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关爱,同时夹杂着一丝嫉妒:"怎么,我关心你不合适了?"
"没有的事。我应该说谢谢。"浮竹倒是真诚,"这么多年来,给你添麻烦了。"
"浮竹、、、、"这叫什么话,京乐的笑容随即消失,"你还在怪我?"一个月都没有见面了,一见面,看他病倒的样子就够心疼的,又跟自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只能说他还记恨那件不该发生的事情了。
"我怎么会怪京乐君呢。"浮竹很淡漠,却没有撒谎,他的确没有怪他,那件事,两厢情愿。
可是,京乐并不这样认为。他还是很自责的,虽然表面装的若无其事。
"抱歉。"低声说着,京乐握起浮竹的手,"是我太冲动了,害你难过了吧?"
就这么一瞬间,浮竹脑海中闪过想要拥抱住他的冲动。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挡在了千里之外。
"还是,你跟天贝因为我而闹出了什么不愉快?"
"京乐君,我和天贝相处的很好。"浮竹没有赌气,但是很生气。
也对,京乐又笑了出来:"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替代我的位置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没的比。"
京乐的脸色彻底阴郁:"于我,是朋友,于他,是、、、"
"京乐君。"及时阻止他要出口的话,浮竹甩开他的手,"卯之花队长说我应该好好休息。"
"又要赶人喽?"
浮竹挑眉:"不送。"
京乐无趣的起身,回头,那人不再看他。消瘦的背影略显寂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十四郎。"不再戏谑,京乐对着他的背影问,"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回来之后的你,脾气见长啊、、、、"
孕期反应?没来由的,浮竹就想到了这个词。咳嗽一声,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我没事,春水。"
"那,再见。"
"再见!"
翌日清早。京乐悠闲的晃到了会议厅门口,对面,天贝姗姗来迟,两人撞个正着。尴尬的笑笑,天贝就要往里冲,却被一只手给挡下了。
"京乐队长,有什么赐教?"
"呵呵,天贝君,这一个月都跟浮竹在一起,似乎对他照顾不周啊。"
天贝很自责,他其实很想好好照顾浮竹的,可是每次浮竹都轻易的将他避开,并且,浮竹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弱势群体去对待。
"对不起,京乐队长,是我失职。"
"啊、、、"天贝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京乐摇摇头,"我开玩笑的。"
拍拍他的肩膀,先天贝一步进了门,京乐觉得自己很三八,浮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自己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怪到了天贝头上呢?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子也真是的,跟天贝都是恋人了,为何还不能放下自尊,好好享受被照顾的感觉。傻子!
人员到齐,京乐看见除了叛变的队长不在之外,浮竹没有来,想来还病着呢。除此之外,剑八也不在,这倒霉孩子,肯定是被逼去草鹿了。去那慢慢跟疫情做战吧。
"卯之花队长,十四郎的病情有无大碍?"山本很是担心。
卯之花出列,恭敬道:"很不好。"
"哦?"山本皱眉的同时,京乐也皱起了眉头,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卯之花继而接道,"浮竹队长是犯了旧疾。肺病病人是不能操劳的。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养过,这次舟车劳顿,在草鹿时就常常发病,导致病情相对以前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