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同人]情化相思凝作茧----小鸟[下]

戚少商曾经带领连云寨众人多次经历辽宋战场，可以说深知其中的潜规则：在这种战况未明的情况下，小规模的投降根本不会被受理，大多数将领为防止骚乱的产生一般会就地斩杀。可是，为何看起来像是久经战场的杨戬会在这种问题上犯错误？
事实上这个问题还真错怪了杨戬，与这个世界的战争规则不同，要知道在天庭任何的争斗中，争斗双方一旦束之武力使用的可是破坏灵魂本源的武器，对仙人们来说一旦死亡就是灵魂的毁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的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天地间，杀戮者可是会没有任何悬念会被玉帝处罚的，就像杨戬杀死敖红的时候，如果没有手下留情保住敖红的灵魂，早就被玉帝逮着机会踹下凡间了，所以在天庭一般的争斗都是以一方投降为结束的，尤其这种对杨戬来说无所谓正邪、无关信念的无意义战争，可以用投降来结束是最好的了。
戚少商盯了杨戬半响，然后道："我们同样会被杀掉。"
在瞬息可变的战场上浪费时间讨论这种战争规则问题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何况杨戬更是明白比起自己这个尚对敌我双方战争目的疑惑的人来说，戚少商很明显是其中规则的熟悉者，有时候让知根底的人出主意是一件更聪明的事。
不过，既然做选择的人是戚少商，所以戚少商选择了一条最合乎自己性格的路。
"大家听着，我是戚少商，相信大家已经明白或者知道了，我们，现在活在这里的所有人，也许已经没有机会再踏上家乡的土地了，但是大家知道吗？对面的城池曾经是我们祖先的家乡。与其死在那些为了领军功而杀人的刽子手手里，不如死在曾经的家乡里，至少我们为夺回祖先的土地努力过！"
无疑，戚少商无论是在人格魅力上还是在感召力上都是一等一的高，否则也不会在几年前的‘逆水寒'事件里整个朝廷都喊打喊杀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堆人豁出性命的帮助他。在这群被当作炮灰扔出来的百姓耳朵里戚少商这个名字本身就是英雄的代名词，更何况戚少商的话让人不自觉的热血沸腾：生的希望已经失去了，至少还可以向祖先居住过的地方更进一步！
除了杨戬以外的所有人都沸腾了，由杨戬组织起来的圆阵在戚少商的指挥下一时间像个加了速的齿轮反过来向辽军碾去，紧紧地纠缠住打开城门的辽军不让他们有返回的机会；数道火墙的火势已经快要熄灭了，后面冲锋的骑兵们跨过火墙也加入了交锋的队伍中。
整个场面乱作了一团，完全无愧于‘绞肉机'这个即使是形容战场也最残忍不过的称号。
王儋手下的宋兵们疯狂的屠戮着所有非己方成员，包括被王儋当作炮灰的先谴队、包括作为敌人的辽军；剩余的、还存活着的先谴队，不报活着希望的他们在戚少商的带领下以收复乡土的名义同辽军进行博命的战斗；还有出了城门的辽军，看似被两队人马联手进攻，但由于比起没受过丝毫训练的先谴队辽军算是块比较难啃的骨头，王儋手下的宋兵更热衷于杀戮先谴队换取军功而不是去杀敌立功。
所有人都疯了，杀！杀！杀！杀！杀！
尸块、鲜血满天飞，杨戬小心的守在戚少商的背后，不时看到被马刀砍下的半个脑袋、由于马匹的踢踹偶尔弹过来的连血带肉的人骨、砍在小腹上不小心被拖拽出来的肠子、碰见残忍的被完完全全剜出来的心脏、那些胳膊啊、腿啊的残肢断臂更是多的数不胜数、随处可见，与眼前的场面相比刚才的火烧简直就是地狱里前几站的宣传画、小儿科，比起传说中的十八层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
鲜血渗入地面，伴随着大漠里不停吹舞着的黄沙再次溅到交战者的身上、脸上，带着新死尸体特有的腐腥气。
什么叫残忍，‘血河漂牍'！人血如同如同江水一样往较浅的地方流，尸体飘荡其上像捞海草一样一捞一片，整个城门附近的地方更是由于尸块堆积的太多找不到马匹落脚的地方。
战斗进行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参战人都杀红了眼，心里哪里还有害怕、恐惧这种形容词，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种绞人肉的行为中，而这种近乎疯狂的所有人的残忍竟然让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最先危及到的是由戚少商和杨戬带领的先谴队的众人：装备差、实力差、而且最致命的是人数相差太多，完全靠被戚少商激起的一股拼死之气死撑，虽然有戚少商和杨戬两根顶梁柱也注定是杯水车薪的存在，戚少商和杨戬就像被狼群和狈群围住的两头狮子，被拖上浅滩的困龙，区别不过在于被辽军还是宋军围攻之死罢了。
在草原上最厉害的是如狼狈般的集群话动物，即使骄傲、强大如狮子也会在狼群或狈群出现时避其锋芒，那么恶魔呢？与来自地狱底层最恐怖的恶鬼相比群攻战术依然战无不胜吗？
这场战斗出乎策划者王儋意料的地方有两次：一次是出乎意料的强者杨戬和戚少商的出现，彻底把所有先谴队的炮灰消灭在战场的意图破灭了，凭着高绝的武功宁生生的带着那群作为炮灰的先谴队坚持了下来，让王儋只能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再做些手脚；另一次是决定性的转变，一个少年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出现在了战场的上空。

堕天之章（7）
有些时候，有些事听起来和想起来都很难，但真正的做起来却意外的简单，只要换一种做法、稍微粗暴上那么一点点。
如果沉香寻找杨戬行动是一路打听、一路询问来进行的话，大概在几十年后会有人指给他一个地方告诉他这是杨戬曾经到过的地方。事实上，沉香从那个三口之家的灵魂嘴中并没有问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不过，他们也让沉香明白了一件事：杀人者和带走杨戬的人来自朝廷。
沉香一路向距离连云山最近的驿站疾驰而去，然后，选择了一种方法问问题，它，简单、有效、粗暴而且很有用。
"我要找这个男人和一套这样的盔甲。"沉香手指在空中轻点，一副杨戬穿着黑色精铠的全身像出现在驻守驿站的兵将眼前。
"你，你，你是什么人？"很明显所有的兵将都被突然间出现在半空中的图象吓了一跳。
"他在哪里？"沉香依旧询问着，只不过随手划开距离自己最近士兵的脖子。
士兵倒在地上，鲜血好像泉涌一样不停的从伤口往出流，所有站立着的兵将全部惊呆了，这还是人类吗？会妖术，不用剑、不用刀随手就可以杀人。
"妖怪啊！！！！！"一个士兵大声道。
除了倒在地上尚且生死不知的士兵外，还能动的人全部四散而逃。
沉香分三个方向杀掉逃出最远的三个士兵，然后对着剩下的人冰冷地宣布："告诉我，活！不说者，死！"
沉香的眼睛紧盯着众人之中唯一的头头，看样子是驿站的驿长之类的将领。
"我说，我说，我......我曾经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向辽军方向走了。"一个士兵惧惧唯唯、言辞闪烁的回答沉香的话。
"他怎么去的？"沉香问。
"他的武功极高，......对，武功很高的样子，穿着铠甲骑马向那个方向走跑了。"有时候死到临头了，反而可以挤出点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名的士兵谎言越撒越溜。
"哦。"沉香轻轻抚摸告诉自己线索的士兵的肩膀，那名士兵整个的燃烧了起来，仿佛地狱拷打罪人的黑色火焰瞬间包围了士兵、化成炭、烧成灰，哀号声还没有说出便已经消失在了世界上。
"说谎者的下场。"沉香向活着的人冷冷的宣布。
"求求您了，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驿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哀求，周围跪倒一片。
"再见。"沉香转身离开，身后留下一地不明目的死尸，大概他们致死也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死得莫明其妙。
沉香一路向西疾驰，以横扫之势尽灭所过之地的所有宋军将领士兵，所有死者死前全部被询问一个男人和一副盔甲的下落，不回答者死、说谎者死、逃跑者死，无一兵将生存。一时间整个边境陷入恐慌、风声鹊起，即使是征辽时强征大量无辜百姓的王儋也无法与这突然出现的宋军杀戮者相提并论，以至后来沉香到达王儋出发的边关时，沉香尚未发话，所有见过杨戬的侍女、狱卒、被王儋留下的兵将等人就已经扑通扑通跪下一片，一边告饶，一边向沉香诉说杨戬的去向。
于是，沉香转向往北寻找王儋的讨辽大军的下落，于是，沉香这才在这场大型的攻城战中找到了杨戬的下落。
人类的战争或许没有仙人间动则翻天覆地的效果，但在残忍血腥方面却远远超越其上。一路急行，如果沉香没有发现这片屠戮战场的话，那是他瞎了眼，那是他把千年的修炼又还给了孙悟空。
事实上，沉香不但在很远地地方就感觉到战场特有地血腥味，而且很快地在战场上找到了杨戬。
沉香食指连弹，一簇簇的火焰向下急射，无论宋辽，杨戬周围的所有官兵无一漏过全部中奖，苍白而诡异的火焰从头盔、从肩膀、从手臂、从胸腹、从腿部、从双脚向人体的其他部位蔓延，它不会自己熄灭，无论是在地上打滚还是挑起地上的鲜血在身上涂抹，火焰都不受阻的迅速燃烧，一时间人体燃烧时特有的焦臭味四散。
"舅舅！"虽然只是一声称呼，但兴奋、快乐、欣慰、解脱、的表情发自心底的溢于言表。
自从沉香从三口之家的幽灵口中得知杨戬身上的情况不妙之后，沉香一路杀戮一路询问，期间整个神智可以说一直处于疯狂和理智的边缘，再加上沉香曾经多次入魔，更是让魔性得着机会一点一点的开始腐蚀沉香的内心，所以杀人时沉香出手的不是模仿哪吒的三味真火，而是真真正正的幽冥魔焰，杀人时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更是可以看到沉香的眼睛里不时的闪烁着红色的弧光。但是，沉香见到杨戬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心神稳住了，把自己已经暴露出来的魔性再次的隐藏起来，更是压抑着杀戮、残忍和焦虑所有的负面感情，只是露出曾经少年时的那份纯真来面对杨戬。
爱你，所以不让你知道我的疯狂、我的残忍；爱你，所以我用最纯真的面孔出现在你眼前；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心中的我永远美好。
"沉香？"比起沉香的兴奋，杨戬更多的是疑惑，如果硬要形容什么，也许在疑惑中还要加上一丝滑过的痛楚。
为什么沉香一个人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跟我一样被吸入了次元裂缝？‘天规补全计划'怎么办？我离开了还有老君可以替补，沉香离开了整个‘天规补全计划'可是要完全停顿下来的！
思考间，沉香已经从天上直直地向杨戬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杨戬在杨戬身上不停地蹭呀蹭，周围的宋辽兵将全部往两边闪，巴不得躲那个会放火的妖人能有多远就多远。（旁白：挡人恋爱会被马踢的！）
"沉香！"杨戬哭笑不得地大叫一声。
如果说刚才对于沉香的出现还有疑惑的话，那么现在杨戬完全相信死皮赖脸的挂在自己身上的是沉香没错，试问除了这个小家伙还有哪一个有这么大胆子，这么死乞白赖。
戚少商明显受了刺激不停地翻白眼，旁边的兵将们更是不堪刺激呆傻愣住在当场，这算唱的哪一出？且不论沉香刚才的样子到底向炼狱修罗多一点，还是像地府恶鬼多一点，威风凛凛的出场、一张只会错杀不会放过杀无赦的冷冰冰的脸，见到杨戬立刻化做小狗状扑过来，挂在杨戬身上满脸幸福状，前后差别实在太大，翻书都没他翻的这么快的。
一时间战场静的可怕，如果大漠的风声小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听到沉香抱住杨戬粘腻的声音。（不要想了，太恐怖了！）
杨戬毕竟是杨戬多少也习惯了沉香这种行为，曾几何时沉香还没有被拖进‘天规补全计划'的时候还不是能靠在自己身上绝不单独坐着，能挂在自己身上更是万分高兴。（你错了，那时候他可能是缺少母爱，现在他绝对是趁机吃豆腐！）
杨戬拍拍旁边的戚少商，扒拉下来挂在自己身上的沉香，然后道："我们准备突围吧。"

堕天之章（8）
戚少商麻木地看着在前面开路的沉香，如果昨天有人告诉戚少商一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单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戚少商绝对会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如果今天有人问戚少商相不相信这种事，戚少商大概会直接指给他看前面开路的某人。
少年，仅仅还是个少年而已，一身已经明显看不出颜色的月白长衫，尚显稚气的脸上是与杨戬相似的轮廓，带着满身的尘鬓，故意做出一些可爱状的、幼稚的行为，肩负着从未听说过的、压倒性的、足以扭转战场乾坤的力量，他是谁？应该问他和杨戬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宋境内出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高手？
把现有的圆阵收缩，一面转进攻为防御，杨戬和戚少商一左一右护住双翼，把所有的重伤患放置中心保护；同时，前后倒转，以沉香为先锋，所有人向宋军方向缓慢而有序的撤退。
计谋？那是多数人和多数人战斗使用的方式；群殴？在绝对的力量下人数算什么，沉香的战斗方式与戚少商或者杨戬截然不同，如果说戚少商和杨戬是用最简单的招式划过要害一击致命的话，沉香用不找特意的寻找敌人要害，一击致死，被沉香伤到头上，头上一个碗大的窟窿；被沉香打在胸部，胸部整个来个对穿；随手捡起一把长剑，轻轻一划十米之内所有的生命迅速的肢解成砖头大小的碎块，有谁杀得了他，他杀人速度慢一点都是阿弥佗佛了。
本来，有了沉香这台整个战场最大功率的绞肉机，杨戬、戚少商、以及那些无辜的被王儋带到战场上作为炮灰的平民百姓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才是，可惜偏偏有不长眼的，相比宋军统帅王儋的自以为是辽军统帅最爱的是自作聪明，竟然在沉香到来之后杨戬众人准备切入宋军大军的时候来个无差别进攻。
"放箭！放箭！给我见人就射！"
如果这是一场单纯的人类之间的战争，辽军统帅的这一动作不但是瞅准了最佳的进攻时机、说不定还可以一举奠定胜局，可是他错了，这个时候决定战局的不是人数也不是战势，而是沉香，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沉香。
成片雨的无差别扫射下，混杂在一起的宋军和被宋军当作炮灰的先谴队成片成片的死去。沉香？如果弓箭伤到他才是怪事，但以他的冷血也不要指望他去救助无辜的人；戚少商也还好，虽然比不上沉香但保全自身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杨戬唯有杨戬，法力已失、武功不在、甚至前期的战斗在杨戬身上留下不少暗伤，这样的杨戬却在箭至的一刻率先去先保护先谴队里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些挣扎的祈求生存的老百姓，所以杨戬受伤了、伤得很重、非常重！
一瞬间，一只一只的箭羽纷乱地钉在杨戬的背上，有的不停从箭槽中渗出鲜血、有的深入及羽看不见箭尖和箭杆可能穿透了胸腔，被救下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杨戬、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杨戬身后的箭羽、七嘴八舌地乱嚷嚷应该如何离开战场去寻找大夫。
杨戬向远处望去，已经朦胧的眼睛里看见刚刚认识不久的那个叫做戚少商的朋友正飞快地向自己这个方向赶一副很是焦急的样子，却看不见沉香的任何影子。‘希望他没事才好。'即将陷入黑暗的杨戬不由的想。
冷血的独善其身的沉香、相信着杨戬依赖着杨戬的沉香，眼睁睁地看着杨戬中箭却救助不及的沉香，双手冰冷、双脚僵硬地像块木头，无意识的浮在空中、无意识的卷缩在一起，缩回自己那个名叫胆小、懦弱的壳里，看着，只是看着，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戬中箭、受伤，然后昏迷。
仿佛要窒息一般，空气中的声音、身影被拉长被放大到及至，杨戬的身边是得救了的普通人、跑过去的是那个名叫戚少商的陌生人，他们在叫喊着什么？他们说着什么？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的舅舅会在这个时候受伤，我不承认他会在这个时候昏迷，他是仙人啊！他可以排山倒海的，他可以轻易的决定所有人生死的，这一小片的箭雨他勾勾指头就可以解决了；他是最强的，他永远不会受伤的，他是永远不会倒下的；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他、中箭的是他，那里有那么多人，随便哪一个都好，那个名叫戚少商的人不就很皮糙肉厚去死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在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我在他的身边却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