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 唐宋明清风 ———— 焦恩浩荡

作者: 焦恩浩荡  录入:12-16

“可是,现在还有十天不是吗?而且,就算我的武功尽失了,我也一定要赶到辽国去阻止这场战端。”
一向温文儒雅的面庞被一种凛凛傲然的坚定所取代,“自展某入公门以来,所遇艰辛何止上百,只要展某自认当为,纵九死亦何悔哉?”

白玉堂望着眼前的猫儿,觉得有些陌生:不,这不是自己熟悉的猫儿,不是御猫展昭,眼前这只猫儿,是白玉堂错失过的南侠。

白玉堂朗然一挑入鬓的剑眉:“小猫儿都不怕,难道我堂堂白五爷还会怕了不成?”

是的,这只猫儿又笨又呆又固执,认准了一个理,哪怕是南墙也要去撞翻它,但……白玉堂就是喜欢。

“只是……我的武功尽失,怕是会耽误你的行程。”故做的不在意中,藏了一丝沮丧和耻辱。

“谁说我要用轻功赶去?”展昭笑了,笑得甚至有点小小的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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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龙小云废了白玉堂的武功时,展昭就开始计算该如何缩短行程,因为自己绝对不可以劝白玉堂返回汴京城那对于武功尽失的白玉堂而言,不仅危险,更是侮辱。

所以,展昭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个辽驻守营司上来。

“在下大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欲前往大定府求见贵国使者孟心竹孟将军,烦请录事参军放展某一行。”

白玉堂很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展昭居然不怕死的公然惹到人家头上来,还堂而皇之的要人家放他一个大宋武将进辽境。

“辽宋对敌,若无重要事情,还请展护卫避嫌请回。”虽然意外,但录事参军见这个叫展昭的人傲然中不失礼数,所以回得也很客气。

“我圣主已得知贵国欲侵犯我大宋城池,故已调铁骑千军严阵以待;只唯恐两国交战生灵涂炭,特派不才前来与孟将军协商,以期消弥人祸,造福百姓。参军再要阻止,莫怪展某得罪。”
展昭说完,不待那辽国驻守参军有任何表示,便一抖剑花,幻化出千道光影,冲入营司。驻守将士迎上这光影的,全部兵毁人倒,绝无遗漏。

白玉堂目瞪口呆:
原来,猫儿也会这么不客气,这么不讲理……
原来,猫儿也会摆这么大的官架子,这么仗势欺人…………
最可怕的就是原来,猫儿说起谎来居然也会这么煞有介事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

白玉堂不禁苦笑,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可以相信老实人,越是老实人骗起人来越笃定。
不过,白玉堂已经知道展昭的打算了,扯出这样的漫天大谎,就是要辽军把他们作为军事重犯抓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孟心竹那里。
想不到猫儿也是会算计的嘛……
或许,每个人都是会算计的,只是总只能在某一个方面特别突现出来:
譬如龙小云,他在害人的时候就特别能算计,能够筹划五年,搞出这样一个颠覆天下的阴谋来害李寻欢。可是若说到救人,龙小云恐怕连拯救他自己的办法都是没有的。
譬如李寻欢,他在救人的时候就特别能算计,骗下黄天霸查出展昭的下落,骗下唐玉竹闯过销魂阵,甚至也能猜出猫儿编的那个夜明珠失窃案的真相,但却偏偏猜不出来那夜明珠案背后的真正所指,偏偏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
又譬如猫儿呢,平日里就总是呆呆的完全不明白我白五爷的意思,但一遇到他的“正经事”却又偏偏会算计起来了……

白玉堂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白玉堂却偏偏抹不去猫儿刚刚那个狡黠的调皮的笑。
今天的猫儿是自己陌生的或许,一个人面临绝境时的表现竟是会和他平日的表现截然不同……

醇厚木讷的猫儿,狡黠调皮的猫儿;羞涩可爱的猫儿,刚毅凛然的猫儿;温文儒雅的猫儿,越挫越傲的猫儿……
到底一个人的性格能有多少个侧面?到底,还有多少个猫儿的样子是自己还没有见到过的?
猫儿的建议也许真的是对的,自己该到开封府去任职,因为这样,就可以和猫儿一起闯荡天涯,看尽猫儿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白玉堂还没有见过,还无法想像的表情……
所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倒下认输?怎么可以在这里就气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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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的眼睛比漫天纷飞的雪花更莹亮,白玉堂的步子比卷地怒号的狂风更凛冽……

所以,这个人的武功,是不是也和那个叫展昭的人一样高强?或者更高深莫测?
辽参军看着一步一步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白衣年轻人,心中的确有点寒。

“参军大人,你觉得对付展昭,你的手下还能支持多久?”依着对猫儿武功套路的熟悉,避开了乱战,走到辽参军的面前,白玉堂悠然的问。

“全营出击,最多不过还能支撑半个时辰。”辽参军诚恳的承认。

“加上我呢?”

“这……”

“你莫要擦汗,我不会出手的以我的身份,怎么会和你们这些人动武?”

“阁下……嗯,这个,尊驾……嗯,大人,是……?”

“锦玉逍遥白轻侯。八贤王原配妻子的表哥。”

“原来是小侯爷……失敬失礼……”

“所以,我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我皇以我为人质来表诚意,显示我身后的铁骑千甲不会轻举妄动,我大宋是真心欲和孟将军开诚布公,消弥灾祸。
参军固然忠义高节不惧和展护卫拼杀,辽军固然实力雄厚可以在参军阵亡后再派大军和展护卫拼杀,但,参军想想:
既然我皇真心愿意避开战乱,参军何不送我二人前去协商?
延误时机酿成大祸,我大宋百姓固然血流成河,难道大辽子民就不会战死沙场,徒留孤儿寡妇塞外悲啼?”

辽参军望了望潇洒自信的“白轻侯”,又望了望遇之兵折,无人可挡的展护卫,迟疑片刻,沉声说:“好。既然大宋皇室真心求和,请小侯爷拿出御令,我自当放行。”

白玉堂一怔。

白玉堂着急。

可是有人比白玉堂更着急。
展昭从一看到白玉堂居然走到敌军营司的中心,心中就着急起来。
不愿下重手的他看到迎来的将士竟是如潮水般绵绵不绝,把自己和白玉堂生生的分来,心中的惶恐更是浓烈。
不要离开我,玉堂,不要离开我。

展昭提起十二分的气息,纵身跃过重重包围,一剑直刺辽参军。

“住手。”白玉堂一喝。

剑在咽喉。
辽参军能感觉到咽喉上泛起的粒粒冷汗。
但辽参军没有一丝恐惧的神色。

“展护卫,此人并未对本侯无礼,你莫要鲁莽。参军只是职责所在,希望能确定我们的身份而已。”白玉堂语调悠然的看着辽参军,连一眼都没有看向展昭。

展昭一怔,抖了两个剑花收剑入鞘,屈膝参拜:“卑职一时情急,擅自出手,望侯爷莫怪。”

站起来,展昭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冷然示在辽参军眼前,“参军还有何疑问?”

恐怕自己要是再有疑问,这个脾气暴躁的“展护卫”定要以为自己是在刻意刁难,打算挑起两国战端了吧?
“没有了,白小侯爷,展护卫,我帐下有良驹若干,任凭两位驱驰。”

“多谢参军,今日情急多有得罪,来日展某定当登门谢罪。”展昭一拱手,扶白玉堂上马。

“其实,以白轻侯和展护卫的武功,可以从更近的路径找孟将军。”

“哦?”展昭一怔。

“此去向北三百里的‘莫可呼络’雪山对面,就是孟将军的营帐。只是此山风急路险,平常人无法穿越。两位如此身手,只需十余日攀越即可。”

“多谢。”

“不客气,只是劳累二位辛苦。希望白侯爷和展护卫能在两国交战前找到孟将军,消弥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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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白玉堂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辽参军一捋胡须:
“久闻宋国皇室多纨绔子弟,但今日一见白轻侯竟是人中龙凤,气度天成;久闻宋国百姓积弱官僚腐败,但这展护卫武艺高强神勇莫敌,我倾营而战竟是如此惨败。
这个展昭,虽是个宋国臣民,但倒更像我们大漠上高空中翱翔的雄鹰呢。单说那冷毅坚定的气度,豪迈爽朗的脾气,可不活脱脱是个我们的大辽好男儿嘛?若真是有缘再见,我定要和他痛饮二十缸鹿血酒,醉倒了就把老天当穹帐好好的睡上十天半个月……”
(同人狼浩荡:偶米误会泥的意思,偶米误会泥的意思,偶米误会……)

唐宋明清风 (26)

 

塞外的寒风鼓荡着白玉堂的胸襟,白玉堂觉得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他在江湖中纵马急驰过不知道多少岁月,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豪情万丈。
是的,就是这样,在绝境里,自己和猫儿向着未可知的希望奔驰,不服输,不放弃,和猫儿在一起……

于是白玉堂侧目向展昭看了一眼。
展昭的脸庞依然和平日一样淡漠,但……却有什么地方异样……

白玉堂一皱眉头,还来不及开口,就见到展昭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人也从急驰的马上跌落。

白玉堂狠狠一抽马辔,马嘶鸣做人立。
白玉堂飞身下马,抱起展昭,“猫儿!猫儿!”

展昭的面色竟是比满地的积雪更苍白,只有唇上的鲜血艳红得触目惊心。
白玉堂一握展昭垂落无力的手腕,果然发现是气息耗损。

--展昭的功力,散去一半。

良久,展昭终于从白玉堂的怀中悠悠转醒。
看着白玉堂木然呆滞的神色,展昭开口欲问,但一开口,胸口便立即如被人扯去心肺般的一阵撕痛。展昭冷抽一口气,本能的运转内息护上心脉。
一运气,展昭立刻懂了白玉堂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神色。

“……”

“……”

“玉堂,你看,已经可以看到雪山了。”展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玉堂。

“……是的,可以看到雪山了,我们一定会赢的和以前一样。多少次都闯过来了,所以我们不会输掉的,我白玉堂和你展昭,注定该是主角对不对?”

是的,武功尽失,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但就算是绝望的时候,也一定会有奇迹,如果不能相信奇迹,不能相信那渺茫的希望,那他白玉堂和展昭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所以,什么也不要想了,只要往前冲。

即使不知道能冲到什么地方,即使不知道还能冲多久,但白玉堂知道,那只笨猫儿就是会什么也不管的往前冲,所以……白玉堂一定奉陪!

于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臭猫儿,我觉得你实在是很笨很笨,很笨很笨诶,只有我白玉堂才对会你这么笨的猫儿这么好了吧?哈哈哈哈,我对你实在是太不错了。”

“?”

展昭还在迷茫中,白玉堂已经翻身上马,驰向雪山,“喂,猫儿,前两天白五爷我从马下救了你,你还欠我一场决斗哦。今天我们就比谁先到达雪山,你要是输了就要以身相许,给禁欲了这么多天的白五爷我解解馋。”

(浩荡:白玉堂,要是你输了呢?)
(某白:我白玉堂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要是我输了,自然是我大发慈悲,给猫儿解解馋。)
(浩荡:llllll黑线……算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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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的笑声依然爽朗。
可是爽朗的笑声中已经有了越来越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沮丧:九天了,自己和猫儿自己在这座雪山上攀爬九天了,可是山顶却依然在茫茫不可见的云端。
倘若不是靠着猫儿还没有散尽的功力,两人恐怕早就要在这冰雪覆盖的山上冻死饿死了。
可是,每天,猫儿的功力都会散去现有的一半;每天,猫儿都要承受那散功的苦楚。

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和猫儿还能坚持多久?
三天?两天?一天?……

猫儿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的身躯依然笔挺,连那被冰雪冻裂的手都依然坚定,可是,白玉堂能觉察到,猫儿的那冷毅的眼神也已经越来越涣散了。

“喂,猫儿……”白玉堂转头看着展昭。
其实白玉堂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只是想叫叫猫儿。
因为,如果在这么静的雪山上再没有任何声音的话,心会疲惫绝望的更快。

白玉堂看到展昭抬头看了看自己,对自己笑了一笑。然后……展昭脸色一变,向自己冲了过来……

展昭掠过白玉堂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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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岩刺痛着展昭的胸膛,但展昭却只关注着自己的手:不能松手,否则自己握住的这个人必然会掉落下万丈雪山。

白玉堂手脚并用的爬向展昭,看到展昭正抓着一个满脸稚气的辽国青年,看那昏迷中的青年的服饰和装备,似乎是个在雪山上采药挖参的贫苦百姓。

“猫儿,你要小心……”白玉堂终于爬到了展昭身边,他真怕猫儿此时散功。

白玉堂语音未落,展昭一口鲜血喷出,身影陡然倾落。

“猫儿!”白玉堂飞扑上去,及时抓住了展昭。白玉堂感觉到展昭腕间脉搏微弱到几乎停止。

--展昭的功力完全散尽。

展昭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但绝对不会死,正如同绝对也不能算是活。

真的会向龙小云说的那样吗,以后都不能再说再动,只能像植物那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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