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哪座古堡里躺著最美丽的公主,像是千年不变的梦幻。你望著我,爱,或者,不爱,都足以叫我伤透所有的心。
──摘自〈浚达手札〉
有利一行人走在暗夜的大街上,无数的人在他们的身边穿梭来往,甚至有很多的人冲他们吹口哨,因为径流的美丽与保鲁夫拉姆的漂亮,还有纪轻狂的英俊,有利很悲哀的过了很久才知道他是如此的容易被忽略,平凡的脸和平凡的身高,除了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简直一无是处!
保鲁夫拉姆看著有利,他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来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选择。这个地方太晦涩,太阴暗!根本就不适合有利那爱好和平的性格。这样想的时候,他紧紧的握住了有利的手。
有利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明了的回望保鲁夫拉姆,凑近小声的说到:“喂!径流为什麽要叫你小保啊?”看来他还是对这件事耿耿於怀,小心眼的魔王!
保鲁夫拉姆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到:“大概是觉得比较亲近吧。”
“哦。”有利点点头,“那我该叫你什麽?保保?阿保?保儿?还是,亲爱的?”
保鲁夫拉姆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说道:“你还是叫我保鲁夫拉姆吧,其余的叫法感觉好奇怪。”
“是吗?”有利不服气的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径流,他总有一天会想出一个比小保更好听的叫法来的,径流,你给我等著吧。无辜的径流莫名其妙的成了有利假想中的情敌!而他还满脑子想要帮保鲁夫拉姆找到那个类似吸血鬼的家夥!
吵闹的街道上是很多打扮妖冶的女人尖锐的大笑的声音,空气中飘荡著散不开的酒气!一个少年缓缓的低著头旁若无人的走过,所有人也并不在意他,仿佛早已熟悉这样的他似的。那个穿黑色风衣的少年在走自有利和保鲁夫拉姆的身边时,突然抬起头,平静的说到:“你们终於来了啊!”
在有利和保鲁夫拉姆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却又突然消失在人群之中,快得超乎人的想象。那个少年和有利一样,同样有著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睛,只是他的眼里,透明干净,却又模糊一片,明明应该浩淼如海,却又恍惚如梦。那是保鲁夫拉姆见过的最叫他难忘记的一双眼,可是又使他莫名的感到万分的熟悉!
保鲁夫拉姆回过头去,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麽会给他这麽奇怪的感觉?可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大街上很快就有了纷乱,一阵阵烟花散开在空中,绽放最美丽的瞬间!无数的人欢呼著,仿佛在迎接他们最崇敬的神灵。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在半空中耸立起来。那个黑色的十字架上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他被禁锢在十字架上,衣袂迎风飞扬。像无边的黑色中一张突兀的旗帜!
有利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保鲁夫拉姆缓慢的念到:“浚达……”
而十字架上面,站立著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著黑色的斗篷,一缕血红的长发飘荡,像是暗夜最鬼魅的幽灵!如果不仔细看,还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保鲁夫拉姆觉得那个人不是所谓的纯粹的黑色,而只是最简单的黑色!最最简单的黑色,似乎他除了黑色就一无所有!那就是噬血坛的主人──冥王殇寞!
有利的目光中一了一丝慌乱:“浚达?!保鲁夫拉姆,那是浚达!他怎麽会……孔拉德呢?古音达鲁呢?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保鲁夫拉姆……”
“你冷静一点!”保鲁夫拉姆抓住他,凝视他的眼睛,“我还在你身边不是吗?!”
有利停下来,看这保鲁夫拉姆,把他狠狠的拉入怀中:“还好,你还在我的身边!幸好你没事!”
“是的,我没事,大家都不会有事的!”保鲁夫拉姆温柔的说到,试图减少有利的不安。
有利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还以为,离开孔拉德我就能独立,结果是我还是什麽都做不了,连活下去都是问题!”有利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每提一次孔拉德就是深深的伤了保鲁夫拉姆,尤其是这句,离开他就活不下去?!彻底的叫保鲁夫拉姆心寒!保鲁夫拉姆冷笑一声,放开有利,後退了一步,说到:“刚才那个奇怪的男孩也许和这件事有关系,我想我们应该找到他。”
有利对保鲁夫拉姆突然的生疏感到不解,但他还是说到:“我们不先救浚达吗?”
站在一边的径流说道:“我们当中,恐怕没人敢和暗夜的主人作对,除非那个人活得不耐烦了!”
有利望了一眼那个十字架:“可是,我们就这样看著浚达不管吗?我做不到!”
纪轻狂的眼光在有利和保鲁夫拉姆之间来回了一趟,说到:”不好意思,我和径流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找死的!所以,现在,我们要回去了,那个金黄色头发的,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保鲁夫拉姆望著有利诚恳的说到:“先回去好吗有利?我发誓我一定会救出浚达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的!相信我!”
有利点了点头,回望了一下十字架上的人,呢喃:“要是孔拉德在就好了……”
保鲁夫拉姆伸吸一口气,装著没有听到,手却握紧了剑!有利,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著别人!
二十
恶魔吻醒了睡美人,王子的鲜血洒满了每个黑暗的角落。古旧的城堡里阑珊的灯火,谁在梵唱飞天的葬歌。
──摘自《浚达手札》
真魔国
永远如此晦涩的真王神殿内,巫女手中的水晶球闪耀著怪异的光线。有著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思想的贤者大人透过眼镜打量那个水晶球上那片未知的世界。
“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呢,真王陛下!”村田平静的说到。似乎他早已忘了许多年前他是如此的爱那个男人,而现在他连该如何面对他都不知道。事情最後的结局要来了吗?大概不是吧。如果你再不出现,那麽会有什麽样的将来?也许会很好玩吧。村田开始微笑。如果爱上你是我的劫数,那麽我注定再劫难逃!
巫女的脸上是凝重的表情,突然,她的手一抖,水晶球滚落在地。那麽多结界保护的东西居然摔了个粉碎。丝丝光线散开,而後消失,永无踪迹……
“贤者大人──!”巫女一声尖叫。慌乱的视线在封闭的神殿内找不到任何的人影,他们的贤者大人平空消失了!犹如那些名灭的光芒……
四个人围著那张实在是不太派得上用场的地图都没有说话。
保鲁夫拉姆面色严肃:“首先,我们谁也不知道在真魔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们也不知道浚达为何会被那个男人绑在那个高大的黑色的十字架上。所以,我们现在一无所知!”
“可不可以先救浚达?”有利抬起头问到。
径流摇头,看著保鲁夫拉姆:“无论如何,我们总得先弄清楚殇寞的目的。”
纪轻狂勾起径流的下巴,望著他的眼睛说到:“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去凑热闹的,你给我在一边乖乖的站著,看你英俊潇洒的爱人是怎样将那个可恶的男人打败!”
“你们实在是没有必要来趟我们这趟混水的,太危险了。”保鲁夫拉姆说到,“如你们所说,你们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找死的。”
“小保,我们是朋友啊!”径流笑眯眯的说。保鲁夫拉姆愣了一下,把头扭向一边。
纪轻狂冷笑:“朋友?我和他们才不是朋友呢!我是看在好玩并且那个黑色的男人太不顺眼的份上才出手的。记住,我和日本人才不是朋友!”
“日本人怎麽了?”有利当然要维护本国的利益,立即不服气的大声说到。纪轻狂看了他一眼,不关痛痒的道:“日本是就那样了,敢做不敢当。怎麽?”
“狂!”径流赶忙把那个表面上平静实际上快要冒火的人给拖了出去。
有利平复下来,嘀咕:“搞什麽啊!保鲁夫拉姆我们睡觉了,不和他计较!”
保鲁夫拉姆却说道:“我先去看看他们,你先睡吧!”
看著保鲁夫拉姆走出房门,有利没来由的突然觉得他的保鲁夫拉姆在离他远去,而他却没有留住他!
纪轻狂在看到门边的那个人时,得意的吹了声口哨:“金黄色头发的美少年,趁我们的径流去打水去了,你想要勾引我吗?”
“请你们回去吧!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保鲁夫拉姆当做没看到他的样子,说到。
“哦,为什麽?我们会妨碍你们吗?不见得吧。”
保鲁夫拉姆低下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哈哈……”纪轻狂的大笑声打断了他的话,“搞什麽!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见有人这样对我做出如此好笑的评价了哦!你们的眼睛都长哪里去了啊?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从来都不是!”
“是吗?”保鲁夫拉姆怀疑的看著他,“好吧,就算你不是什麽好人好了,你为什麽要帮我们呢?”
“因为……”纪轻狂挑了挑眉,眼神在保鲁夫拉姆的身上来回了几趟,“我看上你了啊!”
“你说什麽!”保鲁夫拉姆生气的大吼,“我一定会让你後悔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的!”
“哦?”纪轻狂毫不在意的弹弹自己的衣服,“你想让我出不了这间房,下不了那张床?”
“不!我会你竖著进来横著出去!”
纪轻狂故做惊讶:“你对中国的熟语了解的不少嘛!喂,金黄色头发的,有没有兴趣加入中国国籍?很简单的,一点也不……”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一块一块的出去!”怒气快要爆发,保鲁夫拉姆的手按在剑上,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狂!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门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同时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径流望著纪轻狂,眼里流露出无比的哀伤,“你喜欢上了小保是吗?是真的吗?”
“那个──”纪轻狂只觉天突然塌了一片,而且塌的还是他头顶的那一片,“径流,我只是开玩笑的啊!”
“男人都是找这种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外遇吗?狂,你太令我伤心了啊!”不等纪轻狂做出任何回应,径流率先一步跑了出去。满脸黑线的负心汉赶忙追出去:“径流,苍天明鉴,我真的是说著玩的啊!径流──”
看著他们离去,保鲁夫拉姆的眼里满是羡慕,刚刚他明明看见径流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他什麽时候才可以和有利这样肆无忌惮的玩闹啊?一只手悄悄的绕过,缠上他的腰际。耳边是有利轻柔的声音:“保鲁夫拉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保鲁夫拉姆一僵,没有说话。有利继续道:“我很难对一个男人说爱的!可是,我是真的爱上了你!请你相信我!”
保鲁夫拉姆却突然笑了:“纪轻狂还真是一个好玩的人哦!”
有利不是滋味的说道:“他哪有好玩!我最讨厌他那种轻佻的人了!”下地狱的纪轻狂,去死!最好不要回来了!
“哦?轻佻?”保鲁夫拉姆回过头,“那麽你的手现在在哪里?”
有利干笑两声,不自在的收回在别人腰间游移的不老实的手。
在那个高大的黑色十字架上,那个身著白衣的男人,银色的头发飘扬,他俊美的脸上是痛苦的神色,嘴角却微微上扬,一抹嘲讽的笑:“殇寞,你到死也不会知道天下最在乎的那个人是谁的!呵呵……”
一个拥有干净的黑眸的少年站在十字架是最下端,平静的仰望那个在他眼中很奇怪的穿白衣的人,脸上慢慢有了微笑。那是世界是最透明的微笑,不含任何的杂质,就想一副最简单的水墨画……
二十一
你不抓住我,却也不放开我。是我低估了你的残忍,还是你高估了我的耐性?总有一个人会先累,我想那个人恐怕是我,因为我已付出了太多。
──摘自《浚达手札》541E曲一醒:)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说他最喜欢黑色,因为黑色可以掩盖一切的丑陋与美好。生活本就应该平淡如水,何必有那麽多的感情色彩。殇寞看著面前的这个人,他们是朋友吧。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更何况友情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微微勾起嘴角,一抹摄人心魂的笑。
村田看著那个浑身充满黑色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爱情可以使人变得如此的冷酷无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苦笑一下。他说到:“请你给我理由。”
“理由?”殇寞轻晃手中的酒杯,凝视玫瑰色的液体,“理由真是一个可爱的词!如果你叫你爱的那个人不要再与我作对的话,我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