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伊]Do you remember love?

你还记得吗?爱?或者说,爱的感觉?
你曾体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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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叫做西索.
认识他之后,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是没有人雇我杀他.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拒绝.
"能杀"或"不能杀",如果是他,应该被归为"不能"的那一类吧.
他实在是很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除了父亲和祖父,他大概是最强的了.而且,至今,我也从来没完全地见识过他真正的实力.
即使,在很多人眼里,我们已是朋友.
可是,究竟什么是朋友呢?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可以用"朋友"来形容,最多,也不过是相熟而已.
是的,相熟.他为了爱好杀人,我为工作杀人.不论目的如何,两个常常杀人的人,总会有机会认识.
已经记不清认识时的情形,只是不知不觉间,两个人渐渐的熟悉起来.手机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他的号码,也习惯于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口吻,从各种不可能的地方出现.而必要的时候,会选择和他搭档.
仅此而已.
不过,这么久了,我对他也可说有了相当的了解.他确实喜欢杀人,并且把杀人当作艺术一般享受.不,应该是,他享受着痛苦,别人的痛苦,自己的痛苦.他从痛苦中获得至高无上的快乐.
这与我完全不同.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面对痛苦,我近乎麻木.痛苦对我而言,就仅仅是一种需要忍受的感受,再无其它感觉.这也正是一个杀手所必需的.
某次,我对西索说:"作为一个杀手,你并不合格."
西索闲闲地洗着牌,不时抽出一张红桃A黑桃K什么的.他用他一贯的语气回答我:"可是,我是魔术师啊."

一次工作完成后,当我看到突然出现的西索将一张小丑牌举到唇边,发出格格的轻笑时,我并没有惊奇.
"你真是完美的杀手啊,伊尔谜."
我只是看着他,西索一向不轻易赞美人.
"我并不认为你是专程来称赞我的."
"是啊...."他慢慢走近,"我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疯狂,放肆,无所顾忌.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在意,只要放纵自己....
我从想过西索会来这种地方,或者说,会带我来这种地方.这里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地下舞厅,我一向不来这种地方.舞厅里嘈杂的声音,混浊的空气,尤其是大量刺激性的烟雾,让我不禁眯着眼睛.
"我不知道你除了杀人,还有这种娱乐方式."
"严格说来,这并不能算作娱乐."西索的回答多少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看着他,却突然发现今天的他,并非小丑的打扮.红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细长的眼.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今天的情形让我觉得莫名的紧张.我转头看着那些舞着的人们,心里却在想西索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看见那些人了吗?"西索突然说,"他们像是忘记了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一心只想要麻木."
我回过头看着西索.他的表情很奇怪.
"或许,该给他们一点刺激.他们才会明白,这样是多么的愚蠢."西索,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西索,"犹豫着,我开口了."你是想要在这儿杀人吗?"
他盯着我好一会儿,最后,他的唇畔又浮现出我最熟悉的那个笑容.不知怎么的,这个笑容让我安心了.
"我们走吧,伊尔谜."
那天晚上西索真是奇怪极了,不过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在我那次伪装成西索之后不久,他来找我.虽然表面上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我看的出来,他很沮丧.毕竟,他等待了三年并渴望与之一战的对手却不能使用念力了.这对他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他失望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安慰他.
他笑嘻嘻的问我:"伊尔谜,要不要和我决斗."
我几乎想都没想地回绝:"你知道我的信条,'决不和无胜算的人战斗'."
"你的意思是,除非你有能力杀了我,否则决不会和我打?"
"应该是吧."
"真无趣."于是他又走了.

那之后很久,我没有再见过西索,也没有他的消息.奇怪的是,对他的印象并未因此而淡漠.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他又会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那个我熟悉的微笑.
父亲突然把我叫去,这是第一次,我看到父亲露出了苍老之态.
"伊尔谜,揍敌克家以后就看你了."
我知道父亲这是让我当继承人.但奇怪的是,父亲一直坚信奇犽会回来,现在却放弃了.奇犽的潜力在我们五兄弟中是最大的.假以时日,我或许也会不如他.因此,从他出生时起,就被当作揍敌克的继承人培养.但是父亲现在却放弃了,为什么呢?
我想是因为那个叫做小杰的孩子.奇犽说过,他们是朋友.就是那个孩子让奇犽变得无法控制.我早就看出那个孩子是个危险的种子.那时,要不是西索反对的话,我早该把他杀了才对.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即使杀了那个孩子,奇犽也不会回来了,他也不再会是个完美的杀手了.感情丰富,这是杀手的致命缺陷.
可是西索,他算杀手吗?
对了,他不是杀手,他是魔术师.

魔术师的话,死在舞台上大概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是奇犽告诉我的,西索的死讯.
是在决斗中,棋逢对手,苦战良久,最后,输的是西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奇犽?
因为,我想,哥哥和西索也许是朋友.所以...
奇犽的眼神,越发陌生起来.不再像是我的弟弟,倒象是那个叫做小杰的孩子,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了?奇犽,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西索他临死的时候说:"早知道会死的话,倒不如死在伊尔谜手里."
当时在场的人里,只有奇犽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因此他来告诉我,西索的死讯,还有,这句话.
可是,就算告诉我也没有用啊,我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奇犽,你要明白,我和西索,不是朋友.
不是.

现在我知道,不会再有人突然出现,露出我熟悉的微笑.
我工作的效率越来越高,父亲很是满意.
有一天我去了西索曾经带我去过的那个舞厅.
人们依旧醉生梦死.
我坐着,看着他们,没有表情,什么也不想.
又有一首歌响起,
是清亮的女声.
无意中记住了歌名--"Do you remember love"
我眯着眼,想透过重重烟雾看清些什么,却不知道想要看清什么.
可曾记得爱?
可曾真正的体会过,爱的感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