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宣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突然那么严肃。斜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时常,但是要是没事干撒谎就会被打了。”
怎么突然就看上去闷闷不乐的样子了,萧景宣不明所以。挨打的是自己又不是他。
“可是出了什么事?”萧景宣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吧,反正都来了正阳宫了。
“没事就不能来找太子殿下吗。”
又被噎了个正着,这回他真是有些生气了。竭力控制声音,低声吼道,“萧景桓,本宫究竟哪里惹到你了,就算今日你我身份又变成敌对,可我也早就表示过,我不会与你争,连皇位都可以让给你,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难道那三年相处都是假的吗!”
萧景桓此时也激动起来,但是心中的呐喊和痛苦又不能宣之于口,只冷冷质问,“为什么帮萧景琰求情?”
微微一怔,难道他为这个生气。“景琰是以为我和母妃要对霓凰郡主行不轨之事才闯进昭仁宫的,现在回想,当年之事本就下作,我早已后悔不已,此时自然不能因此怪罪景琰。况且,当年,你不是也为景琰出头了吗?”
“我帮萧景琰是受梅长苏的当,主要是为了扳倒你和越贵妃,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都已经说了——”
“我看是太子殿下突然兄长之情泛滥,对所有兄弟都疼爱起来?”
萧景宣一时无言,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略一思索,说道“虽然梅长苏和萧景琰是你我失败的背后推手,但已是过去之事,计较也无意义,何况我也确实做过不妥之事,否则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如今算是轮回一次,很多事情都想通了,要说是顾及兄弟之情,也没错。”
萧景桓听闻此话,气的浑身发抖,但复又冷静下来,自嘲大笑,“饶是我多情,以为皇兄对本王,有所不同。”
看着萧景宣探询的眼神,萧景桓感觉越发可笑,直视着他的眼睛,恶狠狠说道,“梅长苏和萧景琰害我不浅,我要让他们死,我要萧景琰死。”
“景桓?”萧景宣瞪眼瞅着他。
“太子殿下既然以为我所求就是皇位,那我必会为此扫清一切阻碍,挡我者死。”
“。。。”
无话可说,萧景宣神色复杂,最后还是无奈转过头去,避开萧景桓的视线。
按照约定,他与萧景桓一起去拜见了皇后,随便寒暄了几句。越贵妃和皇后,誉王和太子不和,早已是明着的事,所以说了几句,萧景宣也就起身告辞了,走的匆忙,只是因为不想再和萧景桓一路出正阳宫了。
“太子殿下,怎么您脸色如此难看?”等在正阳宫门口的小太监小心问道。
“不要多问,回东宫吧。”萧景宣走的很快,小太监在旁边诚惶诚恐的跟着。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东宫,让自己歇一歇。
☆、第 24 章
誉王办事雷厉风行,庆国公之事处置妥当,就是太子都没有挑出毛病来,皇帝也十分满意,对其进行了嘉奖。
“他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了,没想到真的下的了狠心,剪断自己的羽翼。”
东宫之中,萧景宣和谢玉相对而坐。
“老五这次确实办的利索,难以抓到他什么把柄。”
宁国侯点了点头,“殿下,不知梅长苏那里如何?他最近几日就要从微臣宅中搬出去了。”
“哦。”萧景宣想了想,“梅长苏并没有明确表明态度,本宫也拿不太准,”等了等又说,“他要搬就搬吧。”
“如果他搬出去,又投靠了誉王,那微臣就不好动手了。”谢玉比了个杀的手势。
萧景宣心里一沉,低头默然半响,方道, “不急,老五那里也没什么动静,若是真投靠了老五,我们会得到消息的。”
“恩。”
“殿下,户部尚书楼之敬求见。”
萧景宣觉得有些头疼。
誉王府。
一灰衣人深夜造访誉王,“属下找到史都管时,他虽然不肯交出名册,但为了取信我,他还是说了几个当年挂了人命的客人名字,其中一个就是楼之敬。”
萧景桓陷入沉思,想了想,示意灰衣人靠近自己,悄声说道,“找到那名册,然后让史都管消失。”
那灰衣人只稍一愣神,就应命退下,消失在夜色中。
兰园尸体案,楼之敬的事态发展也不如梅长苏当初所料。京兆衙门高升将这件烫手山芋上交到刑部,可刑部虽然处置了数位官员和涉案人员,里面却没有楼之敬,就连史都管也不知去向。这朝堂之上的关系突然比他预想的要更为错综复杂,他有感觉,这层层迷雾应该都源于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而这个源头,根本,是他所没有弄明白的。不过不久,这个根本就有了些眉目。
已经接连下了几天大雪,宫中各地积雪已到脚深,各宫宫人都守在自己宫中取暖,整个皇宫显得寂静又安详。皇帝一日突然来兴,号召各皇子和王族贵胄公子能在冬日里也勤练身体,保持精神,所以小范围的随御驾一起去打猎助兴。
父皇又折腾什么啊。接到旨令的时候萧景宣正卧在榻上打哈欠,他现在真的很想念空调暖气之类的东西。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快速收拾妥当。毕竟是东宫太子,他给早早到才行。刚走出门外,就冷得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裘皮头篷,他想,哪怕有几个暖宝宝也好啊。
刚出了东宫,他就碰到了萧景桓。互相点了点头,就一同去见父皇。萧景桓也不说话,萧景宣也懒得说。最近他们见面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多说多错,还是算了吧。
在殿中正厅等待皇帝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萧景宣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第一次来一样,就是不往萧景桓那里瞅。
“来的挺早。”
身边传来萧景桓有些闷闷的声音,萧景宣的视线终于停在身侧,然后又看看周围,确定这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抬起手腕来看了一眼,又讪讪的放下手。然后右手无意识的摩擦着左手手腕。随便的嗯了一声。
萧景桓把他刚刚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痛,眼睛也有些略微发酸。用拇指狠狠的掐了食指一下,才渐渐恢复平静。
皇帝终于准备好,萧景宣和萧景桓陪在身后,各贵族和大臣子弟也已经在殿外等候。
只是在金陵近郊的山上涉猎游玩,所以随行卫兵只有蒙挚和禁军三百余人。可一行人看上去也是浩浩荡荡了。皇帝心情极好,不时的和萧景桓,萧景宣说上两句,还不时问问其他年轻人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