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为追星,买了一大堆季优泽的周边物品。
陈浩和余捷对此深感无语。他们希望自己儿女将来是成长为做大事儿的人。可是现在都在追星,成何体统?追星能顶什么用?不仅不能赚钱,而且还要花钱!
可是两个孩子非要过来,那他们就只好也跟过来了。
“叔叔阿姨好!”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貌地对季爸爸和季妈妈问好。
问好完毕,坐下来后,两个人就都望着季优泽和康夕发现,且还低着头窃窃私语。
虽然说是邻居,但是季优泽和她们打的照面并不多。只是听说是大学生,但是也是快出社会的那种了。因为季优泽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要么是没放假,要么是参加补习去了,所以能够见到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真的好漂亮啊,哥,怎么办?好漂亮,漂亮得我快要窒息了。”妹妹抓着哥哥的手臂,悄声说。
“听说令千金回来了,在下这一对儿女想要来看看,所以真的是打扰了。”余捷笑着,上下打量了季妈妈一番,随后开口。
哼,转再多钱又怎么样?看看她穿的,什么破玩意儿,什么审美。暴发户。余捷口上语气是温婉得很,但是内心的思想活动却是另一番局面。
“也是,也不知道我这女儿到底是哪儿好,一堆年轻人都喜欢,我们也真的是,受宠若惊啊。”季爸爸抽着烟,蹙着眉头回答。
季优泽一直都知道自家爸妈和这邻居是搞不太拢的,坐在那儿,直犯尴尬症。康夕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究竟怎样,但是依照眼前这情形,再看大家的神情,她也还是猜到了几分。
“因为季优泽姐姐真的很棒啊,我们学校里的人,好多好多都喜欢她呢!还有康夕姐姐!”妹纸突然间开了口,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连说出来的话那个调子都是往高走的。
听到孩子的这话,季爸爸和季妈妈都乐呵呵笑眯眯的。
陈浩和余捷两个人的不爽值一下子就给标高了。
余捷想了会儿,尴尬一笑,说道:“也是,现在的小孩子和我们当年不同了。当年的我们在那个年纪,就只知道一心念书。别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都没什么心思去做。”
余捷的这一番话,瞬间便撩拨起了战火来。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不是在存心找茬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喜欢季优泽,等于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季妈妈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是啊,我们那个年代啊,大多数人呢,就是那么死板。这脑筋死啊,就是不行。一根筋,不知道多看看别的,只知道死读书。所以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阵亡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头了。人啊,还是应该多接触接触新鲜事物。你看现在的小孩儿啊,别看年纪小,一个个鬼灵精怪的。你说人那是玩物丧志吧,也不对,多少孩子十□□岁就开始创业了啊?而且赚得满盆钵的不在少数。别看他们一天到晚粘着网络撒不开手,多少人可都是在里头发现了商机啊。哎哟喂,这一点啊,我们这些老古董,可应该要多学学。”季妈妈说话时,不光表情看起来很具有攻击性,而且还附带着手势。
所以一般人儿,还真的是挺难招架得住的。
余捷听完,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她在心里默默地给季妈妈打上了一个‘没涵养的泼妇’的标签。
之后,余捷上上下下打量了季妈妈一遍,突然说:“姐姐你这镯子可真好看。我也许喜欢镯子,你看看,我也买了,我这个是m&c的。”
余捷眼尖地发现季妈妈手上的镯子之后,不禁笑着夸了一番,然后还故意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在空中晃荡了几下。
季妈妈手上的镯子,那个牌子她知道,里面最贵的也不过才一万。
“这m&c的镯子啊,就是漂亮又大方。是国产宝贝中的精品呢。就是价格贵了点儿,你们两个小孩儿啊,可一定要好好念书,不然以后,连个一般的m&c镯子都买不起,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就比如我手上这个吧,限量版的,全国也就只发售了二十个,花了我十来万呢。”余捷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拿眼角瞄瞄季家夫妇。
康夕在一旁坐着,坐着坐着感觉快睡着了。
她一向对于别人的炫富都提不起来丝毫的兴趣。只觉得无聊。
而季优泽和那对兄妹呢,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头是一直尴尬着。
季妈妈听完,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镯子,一股气憋不出来。消费价值观不一样而已,她是不知道,这个叫做余捷的女人炫耀个什么劲,有什么好值得嘚瑟的!她前阵子捐款给贫困地区的数目还不止这点儿,她还是做好事呢,有这么瞎得瑟么?
“十几万买个破镯子?你疯了?”季妈妈脾气也不好。谁杠她,她就要杠回去。
“破镯子?”余捷一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拿手扶着自己胸膛,感觉就像是快要狗带了一样。
“就一死丑的破镯子还这么贵,现在的东西那价格定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季妈妈还在一旁碎碎念着。
余捷的丈夫见状,急忙拉着自己妻子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冲自己儿女招手,一边说:“我刚刚想起来有个很总要的事情还没有办,那个什么,就先走了,下次再见!哈哈,那个,季小姐,康小姐,我呢,就在这儿祝你们事业一帆风顺!”
两个孩子尴尬了半天后,最后只能是冲季优泽和康夕微笑了一下,说了期待她们以后的作品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出门后,俩孩子半天都没和自己爸妈说话。本来,说好了就是去坐坐,近距离接触下偶像。结果他们非要跟过去。跟过去不说,而且还非要炫一下镯子。
原本应该开开心心的事情,就这么着给搅黄了,谁会开心呢?
而他们走了之后,季妈妈更想不起来自己之前是想要对康夕说什么了,只是抚着自己胸脯说:“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你说那是什么人儿呢?怎么就这么狗眼看人低呢?就仗着他们俩赚得不少,然后两家的爹妈都有钱是吗?他们爹妈有钱又咋了,又不是他们挣出来的!他们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还靠他们爹妈,咱俩还谁都没靠呢,是吧?!咱俩这才是牛吧对吧!?”季妈妈一激动,就冲着那门的方向呸了一声。
康夕在一旁看着,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季优泽会是这么个个性了。
容易冲动,是遗传自她妈的。爱吃,抵抗不住食物的诱惑,是遗传自她爸的。
“阿姨别生气。咱们不和他们计较。人这一生呢,如果沦落到需要靠自己戴的东西多么名贵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其实是很可悲的事情。”康夕说着,端了杯水过去,递到了季妈妈手中。
季妈妈一听,接过去喝了一口,连忙说:“对啊!哎哟宝贝儿你真懂我!我就是不明白了,你爱买那些就买呗,买了你平时爱炫就炫呗,谁管你。但是都在我跟前儿来搞那些套路了,我能不生气吗?价值观不一样懂不懂啊对吧?就那破玩意儿谁买不起啊?”
“我不乐意买了咋的?我觉得我手上这个镯子挺潮的,我就买,不可以吗?她那镯子我瞅着觉得就一老古董,我又没收藏古董的癖好,我不买就是错的吗?嘿真是的这人儿……”
“对,对于您的想法,我是完全支持的。”康夕说着,又绕过去给季妈妈锤了锤肩,但是却在暗暗地担忧,自己买来的那些奢侈牌子,可要怎么送出手呢?
其实吧,她也不是冲着牌子去的,只是恰好觉得很适合季妈妈,就买了。
“我就觉得lv的包丑啊,我就觉得她那个什么wc丑啊!”
“是m&c……”
“我不管,反正丑!”
“对,是……”康夕又看了几眼自己放在某个角落里头,还没拿出来的袋子。现在季妈妈正在气头上呢,这可怎么送比较好呢?
想着想着,康夕嫣然一笑,道:“不过呢,主要也还是要看人的气质。气质不好的,买什么用什么,看起来也都不怎样。但是气质好的,就不管用什么,都特别棒。然后据我所知啊,有些高档的首饰或者衣服呢,也是乍一看不好看,但是一上身啊,就倍儿棒。不过前提是穿戴它们的人啊,得要有气质才行。”
“我也是做服装的,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虽然不是做的高端服饰,就做一般人穿的那种而已。”季妈妈想了下,也表示赞同。
“所以呢,刚刚那位女士呢,因为气质不好,所以不管穿得再怎么奢侈,也只能那样了。可您不同呢,我敢说,如果是您戴那个镯子,肯定也要比她好看。”康夕继续说。
季妈妈听完,原本还紧绷着的脸上,逐渐浮出了小得意小得意的笑。
“是吗呵呵……哪有哪有,我哪儿有什么气质……”季妈妈听得害羞了,不好意思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真的,您呢,就是长了一副天生就适合穿大牌儿服装的面容。不信的话,我帮您打扮打扮,您就信了。”康夕继续下套。
“可是……那老饭桶说在他眼里我穿啥都一样!本来,本来我以前也挺喜欢折腾下这些的,可是被他那么一打击啊,我这个自信,就没啦!”季妈妈说完,鄙视地看了季爸爸一眼。
季长存只能握住季优泽的手,说:“女儿啊,难得回来一趟,咱们到院子里头下盘儿棋去。”
“行!”季优泽点点头。
出门儿之前,季优泽又望向母亲和康夕。她不得不承认,夕姐这马屁拍得可真是响又溜啊,绝了简直!
季优泽和季长存离开后,康夕就从角落拿起那几袋子东西,并伴着季妈妈去卧室了。
“你这……都拎的是什么呢?”季妈妈一步三回头,好奇地看着。之前康夕和季优泽进门的时候,她在厨房,所以压根儿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就是在外面逛的时候,看见了,当时觉得很适合您,就买了。”康夕笑了笑。
之后两人进了卧室,康夕就开始帮季妈妈变身了。
不得不说,康夕的眼光是真的不错,而且那一双手啊,巧得简直就不能更巧了。
三下五除二,就把季妈妈打扮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高贵,优雅,庄重。之后,康夕还帮忙给她化了个淡妆。
季妈妈的鬼点子也是多得很,而且小建议啥的,层出不穷啊。比如“这个粉底色号我喜欢xx号的”,比如“我觉得我眉毛修一下更有精神呢!”,还比如“你觉得我把这衣服的肩往下面拉一拉,是不是更好看呢?哈哈哈!”
就像是小女孩玩换装游戏一样,两个人玩得是不亦乐乎。
季妈妈也是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把年纪了,再玩这种少女时代的游戏,竟然还觉得蛮有趣的。
眼前的康夕正在帮自己弄发型。弄一会儿呢,康夕又会望进自己眼睛,笑一笑。
温柔的哩。贤惠的哩。漂亮的哩。要是是自己女儿,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儿,季妈妈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想问的话。
“看,是不是很美?”这时,康夕拉着她走到了镜子面前。
镜中的季妈妈,穿着件灰黑色的风衣式连衣裙。一字领,腰部腰带打成了个蝴蝶结,头发微微卷了下,耳朵上戴着两个高雅范儿十足的耳环,面上略施粉黛,看起来,竟然有点儿电影中外国女郎的感觉。
季妈妈点点头,开心地转动了下身子。
只是开心之余,想起之前想对康夕说的话呢,她发现自己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也许,也许就是俩闺女玩儿得比较好呗!看看,康夕对人都是这么好,对作为朋友的女儿那么好,当然就不奇怪的呀!康锦华这个人,肯定是疑心病太重了!肯定是!
另一边,季优泽和父亲打开了院子里头的灯,然后坐那儿下象棋。季长存有个爱好,就是只要是晴天,只要下棋,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就都喜欢在院子里头下。他说那样子的话,思维会随风挥发,找出更多和人对抗的路子。
下了一会儿后,季长存抬眼望了望季优泽,然后说:“你们那个事儿,其实我都知道了。”
“啊?”季优泽不明白。
“就前几天,康夕她爹来过了,和我们说过的。”
“说什么?”季优泽拿着一个‘卒’,迟迟没有放下,只是举在空中问。
她此时的心跳,跳得是老快老快的,自己都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就你俩,那谈恋爱的事儿。保险起见,我呢,还是想问一下,康锦华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季长存望着季优泽,一动不动地问。
季优泽紧攥着那个‘卒’,坐在那儿半天,额头冒出了汗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否认吗?还是点头?
父亲的心思,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压根儿就猜不透。
明明周围有风拂过,但是季优泽还是感觉,背脊有一阵阵的冷汗在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