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凤瑄曾经像士兵保证的分地之事,便特意写了进去。大意便是,所有参战的士兵根据立下的功劳大小可以赏多大一块地,就算是战死的,只要死前立了功,那么他的家人也能得到那一块地。
不过东北那块地眼下还荒着,地分给了他们,但是开荒的事情就得他们自己来了。至于他们是自己留着,还是卖给别人,那就不是高子辛关心的了。
不过这也就是一道旨意而已,封赏只能先记着,要等专人勘测了土质,划出地方,他们才能见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地。
东北那么大,要想勘测过来显然不是一日之功,所以这事只能先记着,没办法立即兑现。
不过除了地,所有人还会根据功劳大小封官,这个就是可以立即兑现的了。
只是圣旨一念出来,群臣就傻眼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平竟然封了个一等侯暂且不论,可凤瑄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就成皇后了?
这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于是很快,群臣就一个接一个跪下了,请求高子辛收回成命,意思就一个——陛下您可千万不能胡来啊!这么做会毁了您一世清名的!
结果没等高子辛反驳,凤瑄先站了出来,直接领旨谢恩了。
他一谢恩,正在极力劝说高子辛改变主意的群臣就傻眼了,这发展不对啊!凤瑄一个大男人被立为皇后,以后可就绝后了,他难道不该羞愤欲死该誓死不从的吗?
怎么就答应了?
别说文臣,就连那些武将都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目光看着凤瑄,无声地对他说——国师,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可惜凤瑄异常坚定,丝毫不为他们的眼神所动摇。
太平则直接没来上朝,直接给了个“旧伤复发卧病在床”的理由。不是他故意不想给高子辛面子,实在是他现在的模样和先皇太像了,而如今的朝廷里很多老臣还在,他一旦出现,这些人就算不吓死,心里也难免会多想。
甚至,还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他回来是为了见贺氏、高子辛和宝儿的,可不是为了跟以前的下属叙旧情的,更是来给高子辛找麻烦的,当然是不出现得好。
就算因此被御史弹劾又如何?难道高子辛还能因为御史弹劾就对他猜疑,给他降罪不成?
于是此时正在慈宁宫陪着太后逗宝儿的太平一点也不知道,高子辛竟然直接扔了个深水鱼雷,要立凤瑄为后!
他若是在这里,说不定就阻止了。
可惜,太平根本不在,等他知道的时候,早就木已成舟了。
高子辛却是看着已经傻眼的群臣,直接使用了当初那个“白莲花光环”,一番强词夺理,直接忽悠得群臣答应下来。
至此,这件事便算是成了。
至于宗室,高子辛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自从岭南王和宁王相继死亡,宗室里敢跟他作对的人就没几个了,反倒是一个个都跟他打听多宝阁和船厂的事,想在里头入一股,分点儿好处。
高子辛不介意给他们点儿甜头,却也不想太便宜了他们,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所以一直没把话说死,把他们给吊着。
如今他要想立凤瑄为后,那些人怕是又要趁机来要好处了。
高子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正好钱弼已经传来消息,岭南那边儿的船厂和生意差不多有了规模,而他也传信了钱弼回京,算一下时间,钱弼应该就快到京城了。
高子辛料得没错,早朝刚退没多久,欢喜就告诉他,钱弼来了,正在殿外等着召见。
高子辛正有事要交给钱弼去做,当即便召见了钱弼。
钱弼应该是一直赶路回来,这会儿脸色还有些发白,而且气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高子辛看他这副模样,眉头就皱了起来:“钱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谁知他这一问,钱弼却是突然恍惚了一下,随即便僵硬地笑了起来:“臣谢陛下关心,不过臣并无大碍,就是赶了太久的路。”
显然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钱弼不肯说,高子辛也不好多问。
他有锦衣卫的情报,知道岭南的事一直很顺利。也就是说,钱弼会这样,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高子辛没打探下属隐私的癖好,便懒得问了,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见朕。”
钱弼感激地看了高子辛一眼,没多待,直接告退了。
他现在是真的身心俱疲,实在没办法在宫里多待下去。他魂不守舍,回家就直接关上门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只是眼睛闭上了,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过去,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郑垣那张失望的脸。
想起离开岭南时二人的不欢而散,以及离开时郑垣那阴沉的脸色,钱弼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慌。
又是愧疚,又是害怕。
一切全都错了,他们不该发展到那一步的。要不是那夜喝多了酒,他们应该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钱弼咬了咬下唇,突然摇了摇头。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他爹和大哥不会同意让他一辈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钱弼觉得,若是他爹和大哥知道他跟郑垣的事,怕是能直接打断他的腿。
所以,还是忘了吧!以后再见面,他们就该是陌路了。
钱弼想了很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洗漱过后先去见了母亲,接着就去见了父亲钱庸。
这一日正好是休沐,钱庸一直在府里待着,就等着钱弼来见他,跟他说岭南的事。
他实在很想知道,岭南现在究竟发展成什么样了。
钱弼心虚,见了钱庸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尤其听到钱庸问起岭南的事,他就更心虚了,生怕钱庸知道什么,说话特别小心翼翼。
好在钱庸完全被岭南的变化给震惊了,根本没察觉到钱弼神色不对劲。
而钱弼也是在兄长回来之后,才突然知道了高子辛要立凤瑄为后的惊天消息!
钱弼当时就被震傻了。
他为了跟郑垣的事正焦头烂额,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秘密,生怕被人知道了,结果高子辛竟然直接力排众议,要立凤瑄为皇后!
这可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钱弼听到这个消息,再想到自己和郑垣的事,突然就羞愧起来。
高子辛身为天子都敢光明正大地立凤瑄为后,他就一个小人物,却不敢光明正大地跟郑垣在一起,是不是太没胆色太没担当了?
不对!高子辛什么时候跟凤瑄有一腿了?他怎么不知道?
再想想高子辛和凤瑄一个诡计多端一个高深莫测,钱弼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那两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就该在一起,免得去祸害别人的感觉。
只是他再想到自己还在高子辛手底下做事,心里就开始惴惴了。一个高子辛就不好对付了,如今再加一个凤瑄,他日后可怎么活啊!
钱弼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突然怀疑自己以后连骨头渣子都要被那两人给吞干净。
于是钱弼就开始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去见高子辛了。
皇宫里,高子辛和凤瑄可不知道钱弼的纠结。
只是凤瑄看出高子辛似乎想见钱弼,心里就有些吃味:“你见他干什么?”那么丑有什么好见的!
高子辛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想明白凤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只是他想到二人就要成婚了,便也懒得隐瞒,直接说道:“朕准备办个银行。”
大梁各地都有钱庄,不过高子辛要想更好地管控大梁的经济,自然要有自己的钱庄才行。
不过他想要的,却又不是现在的那些钱庄。他更想要的,是后世的那种银行。
正好这次很多士兵和武将都赏了地,那地又没办法立刻兑现,可是很多人家里可能正急着用钱,难不成要直接把地给卖了么?
于是高子辛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把银行给办了,到时候可以让那些士兵利用手里的地抵押贷款,解燃眉之急。
凤瑄听了他的打算,脸色就微微变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倾城钱庄正是我的产业。”
“倾城钱庄?”高子辛脸色瞬间变了,这可是大梁最大的钱庄,遍布全国各处,开具的银票可以在全国通兑!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这是凤瑄的产业,只知道这个钱庄的幕后东家身份神秘,这次想要开银行,他最忌惮的,也正是这个倾城钱庄。
结果,这个倾城钱庄竟然是凤瑄的产业!
可恨的是,这么大的事,凤瑄竟然从来没跟他说过!
高子辛这下直接气坏了。
第181章 嫁妆
因为凤瑄的隐瞒,高子辛看他的目光格外不善,眼睛里就像是有着小钉子似的,让凤瑄难得的心虚了一阵。
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他的错。
毕竟,高子辛连系统的事都告诉他了,甚至就连当初那个种植空间里的东西,也都给他看了。可是这倾城钱庄作为凤瑄的底牌,他却一直没向高子辛透露过。
不过凤瑄觉得这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就算他是国师,又是锦衣卫统领,他也会觉得不安。
不过此刻,凤瑄看出高子辛的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跟高子辛道了歉,见高子辛依旧步理他,便干脆将自己的家底儿全给交代了出来。
高子辛一直故意冷着脸,他起先还想着利用这个事给凤瑄一个教训,所以尽管心里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哪知道凤瑄这混蛋竟然还向他隐瞒了那么多东西!
高子辛听着听着,心情就越来越糟糕,最后真的跟凤瑄生气起来,甚至单方面开始了冷战。
高子辛冷着脸不理会凤瑄,凤瑄走到左边,他就故意冷哼一声,把头扭到右边。等凤瑄走到右边,他又把头扭到左边,一副“朕现在不想看到你”的模样。
凤瑄起先还耐着性子哄,结果哄了几次后他就不满了,扣住高子辛的后颈就压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个深吻。
高子辛起先还瞪圆了眼睛不满地和凤瑄对视,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后来就渐渐没心思跟凤瑄怄气了。
直到微凉的手探入衣襟触碰到滚烫的皮肤,高子辛才瞬间从刚刚的沉沦中清醒,不满地将凤瑄推开了。
只是他虽然很想用力,可是刚刚的深吻却让他浑身发软,这会儿手上根本没多少力道,即便极力要将凤瑄推开,那力道却软软的,就像是欲拒还迎似的。
凤瑄看着那宽大的御案,目光暗了暗,突然有些心动。
结果就在这时,欢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钱总理求见。”
高子辛和凤瑄同时一惊,紧接着高子辛便再次瞪了凤瑄一眼,低声警告道:“给朕老实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