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瑶缓缓地抬起头,用一种残忍的,肆虐的眼神盯着容香,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给我找一个人。我要让温夜阑失去所有!”
容香怔了怔,心里只恨不得赶紧把温子瑶要设计破裂温夜阑和萧锦感情的事情告诉温大少。
钱肖平静静地听着莘大姐的吩咐,时不时地点头应允几声。在两人谈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缓缓的敲门声。
莘大姐噤了声,钱肖平则主动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让外面的人走进房内。
“大姐,费子元来了。”来人是一直跟在莘大姐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只有十四五岁,不过人十分机灵,莘大姐的很多事都是由对方当传话筒的。
莘大姐了然地点点头,钱肖平被莘大姐叫来,莘大姐布置给他的任务他也了解的差不多,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解决,也就和莘大姐说了一声,便推门退了出去。
钱肖平出了房间,在楼间俯身就能透过窗棂看到楼下一片热闹的光景。莘大姐把他们的聚集点改在了京城最大的花楼“酒画坊。”酒画坊是莘大姐他们出资买下的,但是嫌少有人知道他们才是楼里的主话事人。酒画坊一共有四层,莘大姐等一干人都只在四楼走动,四楼连接楼下的通道口是紧锁住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当然这只是对于外人来说,对于他们这些莘大姐的手下,他们都知道还有另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
楼下的花姑娘都在招待着前来享乐的男子,钱肖平看着进进出出的好色男人,心里十分的鄙夷,正待他想要转身离开时,在窄小的窗棂的缝隙恰巧就看到了一楼大堂内,被女人簇拥着的几名男子里忽然站起了一个十分眼熟的青年。那名青年左顾右盼了一会,似乎与某个角落的人做了十分简短的眼部交流,调戏了身边的女子几句,便摇摇晃晃,步履阑珊地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钱肖平眼力极好,在涌动的人群里,很快就找出了两名有些鬼祟的身影。那两道身影在青年离开不久也跟着离开了,方向和青年的一样。
钱肖平琢磨了一下,立刻转身绕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间,径直地在房间一面书墙上摆动了一个花瓶后,那扇书墙就微微转动了起来,露出了一条昏暗的小道——这便是他们离开四楼的真正出口。
这个出口的尽头是酒画坊后院外面的小巷,而且当时莘大姐特意让人建造时,把出口弄到了小巷的一个转角,平常人是很难发现的,即使他们有人站在这个转角处,路过的人不是特别细心,也不会发现。
钱肖平疾步下来,站在转角处正好就看到了同时走出来的那名鬼祟的青年和两个大汉。
被窥视的青年,也就是温子陵酒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无暇分心注意周边,他身边那两个长相刻薄,鼠头鼠脸的大汉眼里只有算计,哪还有心思管其他?
温子陵摇摇晃晃,脚下虚浮,双颊泛着诡异的红,他打了个嗝,目光迷离地望着那两个大汉,恍惚得舌头都打结了:“这次……真是……真是好货?”
其中一名身材略矮小,鼻下削了两条胡子的男人搓了搓手,笑得贱兮兮:“温少爷,这还用说吗?哪次我们不是给你上好的‘媚药’的。上次我们给你的那些花茶可好用,那些姑娘是不是在床上都大胆风丨骚了许多?”
温子陵混沌的脑海经他这么一说,立即浮现了前几日慌乱的画面,想到那些女人在床上翻滚的样子,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上前搂住了胡子男的肩膀,小声又心急地问道:“这次的货……难不成……难不成比上次那种……花……花茶还厉害……嗝……”
胡子男被温子陵喷了满脸的酒气,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他朝着温子陵挤眉弄眼搓手笑道:“这还用说吗?上次那种花茶只能算普通的春丨药,这次的可不一样,玉女用了也要变荡丨妇,怎么样,温少爷要不要试试?尝尝新鲜口味也是好的。”
温子陵被他说得心痒痒的,他仰了仰头,眯了眯眼,眼神更加涣散:“可是……嗝……春楼荡丨妇可不少……这药用了也没……意思……嗝……”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大汉突然笑了,他凑到温子陵的身边,小声地对着温子陵的耳朵说道:“我的大少爷啊,听闻你在追求廖家的小女儿,那女人我知道,就是个爱装的。她人前落了你那么多次面子,还装着看不上我们温家少爷,其实就我说,她就是欠收拾的。”顿了顿,这名大汉接着说道,声音变得更小了,“我的大少爷呀,你想想,到时你对着那廖家女人用了这药,还不是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敢保证,试过那欲丨仙丨欲丨死滋味的女人,十有八丨九就离不开你的小兄弟了,日后还不是要侍候着你?”说完,他用邪光瞅了瞅被他说得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温子陵的下半身。
温子陵醉醺醺的脑袋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胯裆下已经微微有些鼓起的小兄弟,嘴里也发出了一阵阵邪恶的笑声。
对,没错,那个廖静儿不就是以为她姐那个丑无盐攀上了太子要当太子妃了不起了,看不起人了呗。他温子陵要样貌有样貌,温家在京城虽然算不上大家,但是配她廖静儿那是绰绰有余的!
“那药……”胡子男瞧着已经被说得心动的温子陵,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出了个十分明显的暗示动作。
“有多少给我多少,本大少不缺那点钱……嗝……”温子陵大手一挥,状是豪迈道。
“子陵少爷英明,我们就喜欢和大方的人做生意!”
那两名大汉瞅着醉醺醺的温子陵,在背后互相递了个眼神,嘴角咧得大大的。
把这一切都收入眼下的钱肖平皱着眉头,看着那两名大汉扶着温子陵离开,他才走出了角落。
花茶?春丨药?廖家小女儿?
这些事儿分开来听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结合一起就不是小事了。
廖家的小女儿,京城有几个廖家?这偌大京城廖家就只有即将成为太子亲家的那一户而已!廖家的小女儿,廖玉萍的妹妹廖静儿,人生得极美,廖玉萍虽被人称作丑无盐,那也是因为对方前两年毁了容,年少时也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廖静儿虽然鲜少出现在人外,但是钱肖平也有幸见过两次,长得是真的好,而且被廖家教育得极有涵养,看起来就知书达理,爱恨分明。
温子陵这种花花公子铁定是看上了对方的美貌,但是廖静儿聪慧,知他为人,一看就不喜他,钱肖平都能猜到被多次拒绝的温子陵当时的脸色了。
瞧着温子陵刚才,似乎是想要对廖静儿用强的?
钱肖平来回踱步了两圈,觉得这事他还是要好好和莘大姐讲讲,这事牵扯到温家还有廖家,他们插不插手都是个问题。
☆、第85章 惊怕
钱肖平突然的回来,让莘大姐多少感到些意外,两人关在房间一个下午,钱肖平离开时神色不明,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钱肖平回到自己的宅子后,便遣退了身边侍候的人,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没见。下午他把温子陵预谋对付廖静儿的事对莘大姐说了,莘大姐沉默了许久,只是对着他摇头说了一段话,而现在,钱肖平的脑海里便不断重复想着她的那段话。
“肖平,这事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温子陵如若真的色胆包天干出那等事,温家的结果你以为会好吗?而这恰恰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或者说对我们大少的地位处境很有利。廖家现在凭着廖玉萍可以说如日中天,他们搭上了太子那艘船,以后的地位只会只高不低。温子陵想搞廖静儿,那就是在寻死。当然,作为一个女人,真要发生了那些事情,的确很可悲。肖平,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大少,我莘大姐即使同样身为一个女人,我照样会见死不救。”
“温老爷救过我的命,他也救过你的命,可以说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多多少少受过温老爷的帮助。温老爷被人害死了,温大少也被人逼成如今的地步,我无法坐视不管。大少如果知道温子陵想要对付廖静儿,他一定会让我们上去阻止。此事不能让大少知道,绝对不能!温老爷是个好人,大少也是个好人。坏人,便让我莘大姐当了!”
钱肖平回想到莘大姐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至生死于不顾的那种神态,他的身体就抑制不住地颤抖,是激动的!
“大姐说的不错,我钱肖平的命本来就是温老爷的,只要对大少有好处的事,他同样可以去当那个坏人!”
原本对于廖静儿将要面对的命运钱肖平还带着点于心不忍,如今,钱肖平在房间内踱步了几圈,狠狠地吐了口浊气,右手用力地锤了一下墙壁,低声喝了句“干了!”想通后,钱肖平的脸上再无半分犹豫,只剩坚毅狠绝。
温子陵回到酒画坊后又搂着好几个女人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温家的小厮找了过来。温子陵喝得全身发热,本想拿着药对楼内的姑娘试用一下,没想到刚搂着女人进了房间亲亲摸摸了一会,就被前来找他的小厮打扰了。
温子陵身体得不到满足,一路被小厮搀扶着骂了一路。
他们出了酒画坊,正是酉时日落时分,街上的行人很少,一些商户也开始关门。有一阵冷风吹来,温子陵打了个寒战,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便跌倒在了角落的一堆干草上。
小厮力气再大也驮不动烂醉如泥的人,面上带上了几分着急,左顾右盼之际就看到了不远处十分眼熟的人。
“少爷!少爷!那个……好像是廖小姐?”小厮跟在温子陵身边也有不短的日子,当然知道自家少爷看上廖静儿的事情,现下看到廖静儿与一名男子在云水人间的门口有说有笑的,心里可是吃惊不小,想也不想,便去摇醒还躺在干草上的温子陵。
“廖……嗝……什么廖……小姐……”温子陵醉的不轻,他摇摇晃晃地被扶了起来,顺着小厮的视线望向前面,对着云水人间门口的两个人影揉了揉眼睛,眯了眯眼。
“哦……那个臭婊丨子……嗝……说什么婚事只听家中安排……这……这还不是在外面和野男人勾三搭四的!”温子陵边说边打嗝,脚下踉跄,又跌倒在地上。他半趴着,仰视着廖静儿那边的方向,看着廖静儿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被酒侵占的大脑越发浑浊,下半身得不到舒缓的冲动又涌上了心头,温子陵大脑一空,直接就指着廖静儿对小厮说道。
“去,你给我去把人抓来,我要让那个臭婊丨子哭着喊着求饶!”
小厮犹豫了下,瞧了瞧廖静儿那边又瞧了瞧温子陵。
温子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瞪着他,怒道:“怎么?连你也要不听我的话了?”
小厮被他的这副模样吓到,想到府里那些不听话的小厮被折了手,断了腿的画面,咬了咬牙。
洛长君今日从宫中回家的路上见到了廖静儿,因为廖玉萍的关系,两人也认识,便与廖静儿去近日同僚经常谈起的云水人间吃了个饭,聊了几句。
“长君哥哥,你不用送我了,时辰尚早,听闻街角处开了家新的胭脂店,我正想去看一看。”廖静儿喜笑颜颜地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