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凉凉的,莫名地就是觉得此时脸色淡然的萧锦十分的可怕,但是即使心里有些冷意,她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把在心里反复想了多遍的情话说了出来。
说完,薛海棠牙一咬,不管不顾地就扑进了萧锦的怀里。萧锦手中的雨伞被她这个突然的投怀送抱扫落在了地上。
淅淅沥沥的雨水依然还在下着,落在地上的雨伞被风刮到了门槛处,落到了沾了些许淤泥的白鞋子主人的身边。
站在门内把这一切都看进眼里的温夜阑,撑着伞,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收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茫然的双眸渐渐冷若冰霜。
☆、第91章 喜欢
萧锦不用回头都知道温夜阑在身后,以梅兰跑开前那想吃了自己的眼神,萧锦有十成的把握认为梅兰一定会把温夜阑找来。
萧锦觉得让薛海棠抱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想再忍受对方身上即使在大雨中似乎还能闻到的胭脂味。萧锦一点一点地撬开薛海棠的手指,即使薛海棠再不愿意,也只能被迫看着自己被推开。
“萧哥……”薛海棠凄厉地喊了一声,神态脆弱,似乎分分钟就会晕倒在萧锦的怀中。
萧锦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耳边便听到了十分细微的脚步声。他的眼睛弯了一下,在这大雨磅礴之下,背后缓缓走来的人的每一个声响,似乎都能让自己听得到寻得到,萧锦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对温大少的关注已经到了刻之骨里的程度。
薛海棠还想开口说些挽留的话,未开口却被站到萧锦身边的人惊住。
温夜阑一席白衣,及腰的长发随意用一根发带绑了一下,雨下的匆忙,但是他步履平稳,神态淡然,略有些披散的青丝随着走动和微风轻轻地飘荡着。在这倾盆的大雨下,他毫无一点狼狈,眉眼在朦胧的雨丝里竟越发的精致漂亮。
京城都说温夜阑风华绝代,公子世无双。薛海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瞧见温夜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众人所言极是。尤其是看到萧锦和温夜阑站在一块的画面,唯美的让薛海棠觉得自己仅仅是他们身边的一个侍女,或者说连侍女都不是,只是一个打路边而过的路人。
看着这样的温夜阑,薛海棠隐隐有些自卑。
萧锦偏头看向与自己肩并肩,为自己撑了半边伞的温大少,看着对方清冷的严肃的表情,萧锦放柔了眉眼,嘴角微微地勾了勾。宽大的袖子之下的手自然地握住旁边的人,温夜阑任由他牵着,并且回应似的紧了紧自己的力度。
萧锦眉眼更弯了。
用薛海棠来逼迫温夜阑,萧锦不舍也不想,但对温夜阑,若不逼一下,他就永远不会主动爬出乌龟壳。萧锦觉得他们来日方长,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的你追我赶。但是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十年?萧锦不想他们追了半辈子,却只能用最后的一点时间耳鬓厮磨。萧锦是自私的,为了更好更紧地把温夜阑绑在手心里,他能利用所有人,甚至利用自己当诱饵。说萧锦卑鄙也罢,他本就入了这深渊,温夜阑也只能被他拉着一同坠落。
薛海棠看着两人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觉得被雨水浸过的眼睛有些疼。
“萧哥,你从以前开始不是就喜欢我的吗?只要你愿意,温大少难不成还能拦着?”最后一句话,薛海棠是看着温夜阑说的,话里充满了挑衅。
萧锦不说话,他只是在袖子下轻轻地抠了抠温夜阑的手心。温夜阑被他弄得有些痒,睨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情让萧锦差点忍不住直接把人按到在原地。
温夜阑直视薛海棠,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对着她缓缓说道:“他不喜欢你,他喜欢我。”
薛海棠哽住,没有料到温夜阑这般的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
“那有怎样,凭什么他就不能也喜欢我?男人花心的还少吗?”薛海棠硬着头发呛到。
萧锦眉峰一挑,很是期待温夜阑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温夜阑悠悠地只是说了一句。薛海棠却觉得自己读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说他们彼此喜欢,凭什么萧锦还要喜欢别人吗?
萧锦一直看着温夜阑,含笑点头:“恩。我喜欢你。”
温夜阑垂眸瞥了他一眼,用微乎其微的声音也回了句:“我也喜欢你。”长发半掩下白皙的耳朵说完这句话后微微通红起来,萧锦抑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和想把人狠狠压在墙边亲吻的冲动,只是伸手捏了捏对方滚烫的耳垂。
薛海棠看着面前毫无避讳,当着她面就旁若无人耳鬓厮磨起来的两人,面上一僵,心里有些憋屈。
温子瑶不是说温夜阑和萧锦只是形式婚姻,两人根本毫无感情吗?薛海棠看着温夜阑望向萧锦那逐渐柔和下来的眼神,怎么都不能大言不惭地同意温子瑶的判断。
“你们……”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仿若一个笑话的薛海棠,气得脸颊都红了,也不在继续装着娇弱的小杨柳。
温夜阑回头看她,神态又是一贯的冷漠,他盯着薛海棠,直把人盯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我不知温子瑶许了你多少的好处。但是你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人,真的觉得嫁给萧锦容易吗?而且,凭着你在广茂村那里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你能安稳地走出这京城半步?”
温夜阑嘴上说着不管萧锦,但是在背后还是让人偷偷地去打探了一番薛海棠的背景,没想到却挖出了好一番有趣的东西。他也是不懂温子瑶,是太着急想要看自己出糗吗?连派来搅和的人的资料都没调查清楚就放了出来。
这个薛海棠在两年前就已经跟同村里一个青年成了亲,后来发了旱灾,那个青年为了家庭只能跟着大部队出外寻找新的工作。而薛海棠便留在家中照顾两老,青年的两老虽然不太喜欢整天画得花枝招展的薛海棠,但是也对她敬爱有加。但是谁也没想到耐不住寂寞的薛海棠背地里却和当地的一个地痞搞上了,这么一牵扯就是大半年。薛海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是天公不作美,那个地痞和薛海棠好了半年,逐渐恢复了本性,整天就会对着薛海棠让对方给他钱,一点都没有开始对薛海棠的甜言蜜语。
薛海棠开始还会尽量挪一点钱给对方,但是那个地痞也越发变本加厉,要得也越来越多,薛海棠本就有些受不了,一天还正好撞见了对方去花窟窿里叫姑娘,这下所有的积怨都爆发了。薛海棠不愿再给地痞钱财,地痞偷偷找了她两次,薛海棠都避之不见,这下地痞也有了脾气,直接找上薛海棠就威胁她,如若不给钱就曝光他们的关系,让大家知道薛海棠人尽可夫的行为。薛海棠只当他说一说,以为对方不敢闹,毕竟对方也是主角之一,闹开了他也不会好过。但是地痞是啥人?他就是个无赖,他根本就不要脸面,被人唾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所以威胁了薛海棠,却没拿到钱,地痞第二天就找上了门,直接就坐在薛海棠家,大吵大闹起来。这下,全村都知道了薛海棠与地痞苟且的事,不管是薛海棠的父母还是亲家的两老,都生生被气倒在了床上。那个外出的青年回来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狠狠地关着门教训了薛海棠三天。那个青年也是狠角色,薛海棠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他也不休了她,就是抓着她不让她离开,天天揍骂来解气。
薛海棠当然受不了丈夫的毒打,村里的冷言冷语,在丈夫出门的一会时间,找机会就逃了。逃出了村子,她一个女人能去哪?最后就想起了那些外出回来的青年们说的话,想到了她自认为的飞黄腾达的萧锦还有林宽秦魏等人。她这一进京还不到两天,偏巧又遇上了温子瑶,之后发生的也就不必多说。
温夜阑听完了下属的报告,心里对薛海棠这个女人也是着实的佩服。一个嫁了人还去偷汉子的妇人,竟然还能打起嫁给萧锦的主意。后来萧锦从温夜阑嘴里也听了薛海棠的事,倒是黑了半天脸。萧锦没想到自己还能成为冤大头,是自己扮猪吃老虎太像了吗?薛海棠的绿帽子才敢往他头上戴?
薛海棠听着温夜阑的话,心里是又惊又怕。她这偷跑出来如果被抓回去,她原来的丈夫一定不会放过她,浸猪笼是逃不过的!
薛海棠白了一张脸,话都不敢说,跌跌撞撞就跑了。
萧锦见打扰的人已经不在,便垂眸望着温夜阑说道:“进去吧。”
温夜阑被他眼里汹涌的**震慑住,顿了顿,只是嘴唇开了开,低下头:“恩。”
萧锦看着身边的人,看着对方白皙的脸颊,通红的耳朵,突然笑出了声,温夜阑听着他这轻轻浅浅的笑声,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弯了弯。
萧锦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温大少,他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偏头,贴着温夜阑的耳际呢喃了一句。
“大少,我现在就想压倒你。”
温夜阑只觉耳朵烫得吓人,心脏“砰砰”跳得更厉害。但是他没有推开萧锦,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对方的手。温大少决定后的事,即使有些羞赧,但是他从不会后退。
“我也一样。”温夜阑抬起头,用同样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看着萧锦,两人就这样火花四溅地紧紧地对视着。
萧锦拉着人疾步走回他们的房间,心痒难耐的他们已经顾不得房门是否关上的问题,一进到房间,萧锦就把身边的人紧紧地压到了墙壁上,低下头就如暴风般激烈地啃咬着对方的嘴唇,炙热而缠绵,两人互不相让。萧锦带着掠夺者的霸气,温夜阑同样不甘示弱,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回以更猛烈的啃食。口腔里的两条舌头搅在一起吮吸纠缠,怎么汲取对方的唾液似乎都不够,心意相通让他们越发高亢而急进。
不知道吞了对方多少的唾液,不知道深吻了多久,当两个人停下来时,都微微地有些喘气。
萧锦紧紧地抱着温夜阑,好似要把人溶入自己的骨血里般用力,他撩起温夜阑的一缕垂落到眼角的发丝,放到唇间轻轻地吻了吻,望着怀里人晶亮的眼睛,弯了弯眉眼。
“大少,我很高兴。”
世上最幸福的事之一,莫过于我喜欢你的时候,恰好你也喜欢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得我差点爆字数!但是爆了我下章写什么!这文在走一些剧情就快完结了,尽量在最后多发点糖~
☆、第92章 长君
廖静儿死了的当天,洛长君也去看了被押了一路的温子陵,之后他便回府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七天,小厮送来的吃食他仅仅只是动了几口。廖静儿的头七,廖家没有做大,廖静儿死的原因京城的人虽然都知道了,但是廖家依然还是希望最后女儿可以安静地离开这纷扰的尘世,除了较好的世交,其他想要趁机攀扯太子的都被他们婉拒了。
洛长君在廖静儿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太子只是远远看着并未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前只让他随身的小厮好生看着人。宋墨辰知道洛长君这是心里悔恨,悔恨那天自己因身体不适而没把廖静儿送至家中,廖静儿才惨遭如此不堪的折磨。宋墨辰无法对洛长君说安慰的话,廖静儿已经死了,事情已经酿成,这怪不得洛长君,要怪只能怪鬼迷心窍的温子陵。
廖家人虽然经历了丧女之痛,却依然深明大义,他们同样不怪洛长君,他们只恨那个在牢房里还未被处斩的温子陵。廖静儿的事谁都料不到,即使聪明如洛长君也一样。廖静儿生性活波好动,廖家人鲜少管着她,廖静儿以前也试过晚归,却从未发生恶事,此一劫难,廖家人能说啥?他们能说自己,却无法把罪推到洛长君那里。
廖静儿的头七之夜,洛长君硬是跪了一晚。第二日便病倒在了府中,一病就是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