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沈睿在这期间被李希拉出去过三次,其中一次还包括容易脚受伤的那次,容易养脚伤用不到两个星期,等容易彻底好了,李希就立马的缠着沈睿和容易说要补上次的,还带着罗一来“劝服”,逼的沈睿不得不每次都跟着他们出去玩。
有一次,李希带他们去溜冰,溜真冰,弄的沈睿这种怕冷的人差点感冒,容易看到他冷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像是要感冒似得,赶紧出去给他买了个热咖啡。
沈睿生病,容易可是见识过的,一个小感冒可以来“生病连环”,感冒,发烧,咳嗽,连着来,算好的是一个好了一个来了,最倒霉的是三个一起来,所以,容易特怕看到沈睿生病。
记得上初中时,周五,沈睿跟容易他们一群人打完球就回家冲冷水澡又吹空调的,第二天,容易来找他时,人就躺在床上,裹着冬天盖棉被,床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纸巾,那个星期刚好沈睿的父母都出差了,本来说沈睿是去容易家吃饭,可是没想到,一大早,沈睿就觉得头晕脑胀的,鼻子也塞住了,浑身也没力气,连下床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要不是容易看到早上他没来找自己,觉得奇怪就来他家,沈睿觉得他有可能就病死在床上了,之后整个周末都是容易来照顾沈睿,又是带饭带药的,沈睿不肯去医院,只好叫医生来这了,也定期去医院拿药,沈睿看到容易跑上跑下的,那时,真是觉得有这个兄弟真好。
当时容易看到沈睿虚弱的躺在床上,白皙的脸蛋透露着不自然的红润,眼里水汪汪的,还拿着纸巾在小心的擤着鼻涕,容易后来才看到他的鼻子都擤的红彤彤了,有些还破皮了,可把容易给心疼的。
真正把容易给吓到的是,当晚还发起了烧,容易听到沈睿那迷迷糊糊的□□声给弄醒,醒来一看到,沈睿面色发红,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可把容易给吓的六神无主了,连忙跑去叫顾明珠等人,那个晚上,容易的心真是跌宕起伏的,最后,打了退烧针才算好点,容易因为担心就一夜都给沈睿搭湿毛巾。
等到周一,沈睿可以正常去上课了,可是却不断的咳嗽,每次看沈睿咳嗽咳的脸都憋的通红,容易就心疼,总会多备几包润喉糖,有时候没有了,还在课间跑去买,总是往沈睿的手上塞糖,自己口袋也给他备着。
那次溜完冰,容易狠狠的批了李希一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那边那么冷啊,你是无所谓的,可睿睿不行啊”
“容易,你才不行好吧,咱们睿睿可行了”李希坏坏的笑着。
“呃,跟你说正经的,你扯哪啊”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你说是吧,睿睿?”
容易连忙去看沈睿,收到了沈睿满满的鄙视和白眼。
“既然我们都有点冷,那不如我们去吃火锅吧,我请客,怎么样?”
“好啊好啊,罗一请客”李希欢呼的叫道。
“可以去,可是睿睿说好了,你得少吃辣”看到沈睿因为“火锅”二字就眼里冒光,像是看到偶像明星一样,好吧,虽然沈睿基本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没什么所谓的偶像,可是他却很喜欢看美食节目,尤其是又香又辣的食物,沈睿看着他们做菜就眼里泛光,就差流口水了。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有多爱吃辣,可是在曾怡这边,都是曾怡掌勺而且曾怡的口味是偏向清谈,整天都会吃到健康的有机蔬菜,对此沈睿也只能“入乡随俗”了,所以,听到吃火锅,能不兴奋?
“恩恩”沈睿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心都飘到火锅那去了。
罗一看着李希和沈睿都这么激动,觉得真是两个小吃货,同时也觉得,这时的沈睿才符合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表情。
“睿睿,你也喜欢吃火锅啊?”李希看到沈睿眼里冒绿光,觉得此刻的沈睿才真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恩恩”
“我也是啊,超爱吃,就是它的脑残粉啊!可是我家都不怎么给我吃,一般我都是求着罗一带我去,那混蛋还趁机压榨我的劳动力,呜呜”高昂的声音瞬间就低下了。
“为什么?”聊到吃的,沈睿也很感兴趣。
“你别挺他胡说,我只是叫他写完暑假作业,而且那个时候就只剩下十天不到的时间,还不抓紧写你那动都没动过的暑假作业,到时候看看,是不是又被婶骂”罗一恨铁不成钢的□□李希的头发。
听到着,沈睿和容易都不禁的笑起来,容易还边笑边对李希竖起大拇指,把李希弄的怪不好意思的了,脸都红了,罗一看到着,捏捏他的脸,“知道羞了吧?”,随即也跟着笑起来了。
李希看到三人笑的对象都是自己,索性也放开跟着一起笑,还跟罗一和容易开启了“往事”互撕比赛,互相对吐槽以前对方的糗事,沈睿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场“撕逼大战”,有时也抒发一下他的观点,被他们称为“神补刀”。
一天晚上,沈睿洗完澡,一出来没看到平时这个点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连播的曾怡,走出门口一看,就看到曾怡拿了个凳子静静的坐在门前的空地上,抬头仰望星空,脸上洋溢着回忆美好过去的幸福,也散发着一种安宁的气息,让人不知觉的感到美好。
忍不住抬起脚走向那里,沈睿轻轻地叫“姨婆”,害怕打破这一片宁静。
“恩,睿睿,今天怎么没跟容易一起出去玩?”曾怡微微一笑的问。
“想休息一下,姨婆,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沈睿带着迟疑的口气的问道。
“那个啊,恩,我刚刚在想你逝去的姨丈,可能你没听过他的事,对吗?”
“恩”其实沈睿也不是说完全没听过,曾经有听过高幸和顾明珠在聊天时有提过,曾怡的另一半在一次事故中过世了,留下曾怡一个人,曾怡伤心过度就辞掉工作来乡下实现两人曾相约过老年后一起择一城过“田园生活”的约定。
“那我给你讲讲吧!你姨丈这个人特别笨你知道嘛,他不爱算账,懒得去算这些数字,所以在高中时才选择文科,而你姨婆我却是个理工女,所以钱都放在我这,也不算都是我管,因为我也很忙,我们都是下意识的把钱存在一张卡里,只不过卡在我这里,我定期的去看看卡里的钱。”
“有次我发觉里面的钱好像只增加了我存进去的部分,他的钱却没有,那个时候也正值我们5周年纪念日,我猜想他可能是给我准备惊喜,所以也没有去质问他什么,可是后来你知道他给我送什么了吗?”
“竟然是很实在的脚步按摩器,你说,为什么明明是文科男却是理科男的性格,之后卡的钱就慢慢的恢复正常了,因为我问过他,他也说是拿那些钱请一些人吃饭,事后我也没问什么”
“睿睿啊,你知道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包容和信任,包容他的放大的缺点,缩小的优点,因为两个人相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展现出他最完美的一面,所以,当你能够接受你所想到最坏的他,那时的你相必很爱他,我和你姨丈就是这样对对方的,我能够欣然的接受他的古板木讷,看中他唯一的优点认真负债,而他亦如此对我;信任也是我们给对方最大的保证和支持,不怀疑,不猜测,选择面谈,心谈,给对方一定的空间和信任,即使有争吵,晚上睡觉还是对面对面或肩并肩,永远不会背对背。”
“我知道他走了之后,真的一度不能接受,不是不相信他会离开,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或者说我还没想过,在你的妈妈帮助下我处理完他的事情,没想到却收到了一笔巨额财富,我才知道他给自己买了很多保险,什么人身保险,人寿保险,疾病保险,投保人和被保险人都是他自己,可是……受益人的名字写的全是我”
“他是孤儿,我的父母也是在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我们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不靠任何人靠自己,他为了买这些保险,私下还去拉了私活,呵,真是的,你说这人是不是也太傻了,真是……”
沈睿听着曾怡哽咽的说着那些她与他的故事,那絮絮叨叨的曾怡跟平时的大不相同,讲到他,曾怡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看着曾怡脸上的泪珠和那故作坚强的苦笑,沈睿后悔了,后悔问她,可是他又庆幸能够让曾怡抒发下自己悲伤的情感,不用一直憋着,憋在心中直至遗忘,等到提起只能记起那人的感觉,却想不起曾经的容貌。
之后的沈睿听说,原来曾怡知道巨额财富时,同时也收到一封信,一封让她在这么多天了痛哭涕流,放肆的发泄自己的伤悲,那样子就如同,小孩子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嚎啕大哭,不顾一切的表达她心中最痛的,最疼的伤处。
“阿怡,其实我真的不愿意让你在有生之年看到这封信,因为,这意味着你要面对很多,很多,而我却不能为你担负起这份伤痛,这份责任。”
“我很怕很怕我会先丢下你,自己无情的离去,留一人,我很担心,很怕你又会一个人把你受到的委屈,受到的痛苦藏在心中等着它腐烂在心中,没有我陪你去旅游,去走走,你的难过会随我们的到来而停留在那,当我们重新启程,你又会是我那个一直很温柔微笑着的阿怡。”
“所以,有段时间我没有把工资存在卡里把它买了保险了,可是后来你问起了,我不想你多想就打算接点私活来买一些保险,我不知道,如果我走后或者我有什么事故,你会不会因为钱的事情举步维艰,但是我想到了这个状况,我就不想让它发生,在增加你的负担。”
“我不会说什么情话,弄什么浪漫,我不知道我离去后能怎么最大的减少对你的伤害,只能给你那些物质上的,实际的钱,只是,每次在我开心难过的时候,都想叫你,阿怡,阿怡,阿怡……”
“阿怡,我想你一直挂着微笑,那种在我初次见面时,你的微笑,温暖着我冰封已久的心灵,那时的我,觉得认识你就是一种荣幸了,更别说,嫁予我,成我妻,真是我三生有幸,叫我怎能不百般爱你,呵护你。”
“有空的时候多走走,看看世界,要强身健体,不能让自己生病,没我照顾的你,特让人心疼。”
“阿怡,我想你幸福,一直幸福下去,所以,我能给你的也是一张纸,一张在我有生之年不可能拿给你的纸,在书房里桌子那处的毯子底下。”
“很遗憾不能伴你到老,不能伴你左右,不能陪你过田园生活,不能陪你到处走走,不能再多叫叫你,不能给你擦眼泪了”
“阿怡,对不起”
最后,那张纸还是原封不动,而曾怡也没有去看过,把那些巨额财富给捐赠给他曾在的孤儿院。
因为,曾怡不想用,不想用他用生命换来的任何东西,只有那封信一直伴她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支持我的人不多,但是还是希望能感受到你们的存在,因为,我怕我没写下去的动力,人都是这样的,需要别人的鼓励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能量,加油,这话对着我和你们共勉。
☆、第 22 章
22
沈睿回到房间,看到容易正在床上捧着笔记本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听到脚步声,容易抬头一看,就看到沈睿满脸的都是落寞和惆怅,眼里透露出浓浓的伤悲。
“睿睿,怎么了?”
“小石头,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没问题啊”
“那睡吧”
“呃,好吧”
容易抬头看到墙上的钟显示着才十点多,这个点也差不多是上床睡觉的时候了,在这里,一般沈睿和容易都会早睡,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乡里的夜晚是有点凉凉的,给人一种很想打瞌睡的感觉,所以,这里的人们都会在十点左右就准备睡觉了,比起城市里的人,他们夜晚还灯火通明,而这里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之光,以及那孜孜不倦的蝉鸣声。
躺在床上,两人都一动不动的,可是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睡觉,沈睿睁着双眼看向在床边的窗外,那胶白的月光打落在各处,散发着清凉的月亮时不时的被云遮挡住,耳边一直回响着曾怡那哽咽不止的声音,感觉着旁边拉动自己心房的人的存在,呵,至少我喜欢的人,还能与自己同床共枕,还能看自己随时看见,我还有机会。
我不想这一段情一直埋藏在心里,多年后带着十足的遗憾跟人说起我这段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我不想,我想尝试一下,我想自私一回,至少把自己的心声跟他说,即使以后我们不在一起,至少我付出过,我为之努力过,我有过想跟你生活一生一世的想法,我不后悔。
沈睿的眼神逐渐变的坚定不移,想着还有三天,他们就要回去了,想着不如在回去后的第一天跟他说清楚,想着想着就突然很想看看身旁的容易,扭头一看,看到容易已经睡去了,阖上了双眼,双唇紧闭,有规律的呼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英俊,五官也被模棱的深刻有神。
沈睿轻轻的抬起头,想好好的看一下容易的睡脸,有点冷的睡相跟他平时的性格大不相同,不过容易却是对他不熟的人表现的都是有点礼貌疏离的态度,看着紧闭的双唇,沈睿想去探究其中。
沈睿再一次的看容易的双眼是否睁开,害怕他还醒着,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看到他没有醒,沈睿微闭着双眼,将自己的唇覆盖在他的唇上,一秒两秒三秒,当沈睿决定离开时,睁眼一看就看到容易那张大的双眼,瞳孔还因吃惊放大了几倍,里面写满的不可置信以及一些容易看不懂的情绪。
“小,小石头,我,我”沈睿连忙的起开,瘫坐在床上,靠着身后的墙,想跟容易解释什么又说不出什么,头脑一片空白。
“睿睿,你,算了,我们都先睡吧,明天再说”看着一脸慌张的沈睿,容易没来由的心疼,只能想等过了今晚再说吧,也让沈睿和他冷静一下。
“睡吧,睿睿”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沈睿,容易只好摸摸沈睿的脸,很冷很凉,赶紧把他塞进被窝里,碰到那出了不少冷汗的双手,容易心里叹息了很久,给他盖好被子,容易也躺下了。
过了很久,久到容易听到沈睿的呢喃声,“小石头,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大力的抓住,转身一看,沈睿睡下了说的只不过是梦话,似乎在做什么激动的梦,以至于想找个东西来给自己的壮胆。
容易轻轻拍着沈睿的肩膀,慢慢的说,“睿睿,睡吧,睡吧”
其实刚刚容易一直都没睡着,老想着为什么刚刚的沈睿这么低迷,这么的失落伤心,脑中闪现许许多多的想法,容易知道对方没睡着,可能也在烦心,可是沈睿这次的难过非同一般,不同从前,看他失魂落魄,容易都不敢轻易的问起,所以,当沈睿起来时,容易以为他要出去喝杯水或是上厕所,可是感觉到他迟迟不动,容易以为他坐起来想事情,正想要用什么方法安慰他,容易就感觉到软软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一睁眼就看到沈睿那有点痴迷有点享受有点小心翼翼的在吻自己,像是对待珍宝一样,说实话,容易感到最大的就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吻自己没什么,只是看到沈睿的表情,容易知道,有些东西,在沈睿的心中,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而自己知道如此的沈睿,也没有太多的反感,而是难以接受。
不到六点,沈睿就醒了,一起来就看身旁,还好还在,看到带着青色的眼圈正在熟睡的容易,沈睿可以猜到容易应该是刚躺下不久,看着如此的疲惫的容易,沈睿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快要碰触时,又缩了回来,还是给他睡的安稳觉吧。
以前沈睿就发现容易很浅眠,沈睿的一举一动都会惊醒他,可昨晚的沈睿就忘记了这一件事,以至于两人会处在一种尴尬的场面,沈睿从没想过那时的容易根本就没睡以及容易的浅眠症状是只有跟他在一起睡才会出现。
看了很久的容易,直到沈睿听到外面已经起床的曾怡,在做早饭的声音,沈睿才下床收拾东西,留了张纸条,再一次的恋恋不舍的看容易就拿起自己的包出门。
洗漱完的沈睿跑去厨房看着曾怡的那忙碌的身影,以及有点佝偻的背影,想到昨晚曾怡所说的就觉得她很坚强很美丽,那种经历过浴火重生的美,让他为之敬佩。这是第二次怎么看曾怡在做早饭了,以前沈睿第一次看就很喜欢长辈,这个亲切温柔的姨婆,走进去,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