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师之被捉笔记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强强]—— by:衍之枫城

作者:衍之枫城  录入:10-27

有微风拂过,吹动手链簌簌地晃了两下。
白辰笑盈盈地抬起头,望向面前漠古镇的城门。
屋中雕梁玉宇,绫罗粉帐。金碧奢华,却没有一间窗子。四角点着四盏半人高的铜灯,灯柱上篆着一张人面。
这人面,章肃文是见过的,那群丑陋的人面蜘蛛的背上。
章肃文艰难地动了动手脚,发出“哐啷啷”地重响,他的四肢被手臂粗的铁链锁在墙上,根本脱逃不得。
只有正前方有一扇关着的玉石大门,门上刻着弯弯曲曲的图腾,章肃文每每望去,脑中便是阵阵生疼。
屋内的四盏油灯始终亮着,以至于章肃文也不知自己被困了多久。
那天夜里,女子抬头看他的一瞬间,章肃文却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沅绣!
“哥哥,我说过,你终究是会回来找我的。”

☆、魂牵百年
南岭。
三万大军日夜疾行,待赶到南岭之时,才发现彤水以南,俱已被蛮兵攻占。
主将章云书站在彤水江边,隔江而望,对岸城楼上竖着一面面皂色大旗,每一面旗帜的正中,都绣着一张异常诡异的人脸,如同是用了一根根白骨堆砌出来。
营帐前的篝火被夜风吹乱,黑暗中,突然传出一声猛兽的嘶吼。霎时大地震颤,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蹄声踏破黑夜。
突如其来的大群猛兽牢牢将就军帐包围,而每一头猛兽的身上,皆是坐着一名蛮兵,半身赤//裸,胸前张牙舞爪地画着一面可怕的图腾。
“吼!”
虎啸,刹那震碎夜空。
惊醒过来的三军立时杀入阵中,枪戟银光霍霍,无一不招呼在敌人的身上。然而一刀斩落,对方竟是皮肉不开,毫无半点血水冒出。反观蛮兵,周身上下充斥着满满的阴森,犹如地狱而来的鬼兵,一枪一人,杀得满场血流成河。
猛兽的利爪疯狂踩过,那些摔在地上的兵士直接被踏成了肉泥,尸骨无全。
“嗷!”
河岸边,一头雪白的头狼,竟是凌空踏过水面,四只雪白的爪子顿时没入浓稠的血海。狼背上稳稳地坐着一人,着一身雪白,一方雪色面纱下,只露出了一对浅金色的异瞳。
“杀!”
一双金色弯刀从雪狼腹下抽出,刀光蓦然一转,在她周围的两人已被一刀劈成了四半,金刀高高扬起,带着兀自淋漓的血水,遥遥指向营中一将,章云书。
“诛杀敌军主将!赏!”
“杀杀杀!”
漫天价的喊声,伴着猛兽发狂的低吼。蛮兵如同砍瓜切菜,而他带来的三万大军只剩下被屠戮的命。
“将军……他们……杀不死……”
副将说完这一句,一头栽在章云书的面前,背后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不断地冒着鲜血。章云书见状,不由得倒抽了口寒气,何曾想,此人的心脏竟是被人生生从后剜去。
章云书双目盈血,怒火几欲冲出胸口,但见他跨马横枪,断喝一声,孤身朝敌中杀将过去。
“将军!”护军话音未落,边上一头巨蟒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口把人活吞进去。
章云书一回头,只见那条黄皮巨蟒又再迅速向他游来。
章云书双目一沉,掌下生出一团刺红的光芒,瞬息裹住了他的长//枪,接着,狠命一扎,朝着那头巨蟒的白色肚腹直直地捅了进去。
蟒身中瞬间飚出腥膻的血水,似一道利剑喷在章云书的身上。此人却是半点不躲,纵身跃起,抓着□□,顺着巨蟒的腹部一枪自上而下剖开。
满天的鲜血,如滂沱大雨倾覆,顷刻将他浇成了一个血人。
章云书一把扯出那个兵士,一字一字说着:“你不会死的。”
小兵满身都是巨蟒腹中的粘液,火烧火燎,一寸寸地腐蚀着他残余的身子。
“将……将军……杀了……我……”
“将军!杀了我!”
“啊啊啊啊!”
无边无际的黑暗,突然平地生出一方醒目的红光。鲜艳胜血。
章云书持一杆缨//枪,立在半空,眸底亦同时生出鲜血一样的殷红。他居高俯望,前一刻还军容齐整的三军,此时竟成了那群孽畜口中的饱腹之物。
他要如何忍得!
那头白狼在乱军中肆意践踏,逢者,必死。死无全尸。
章云书眸色凛然,长//枪划破夜空,挺枪直指那人。
“当!”
金刀猛地架住他的兵刃。
然而只见枪身之上,红芒突然爆盛。
“妖畜!死吧!”
只一招,却听“丁丁当当”的一阵乱响,金刀竟是碎成数瓣,而章云书的那柄□□,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这人的胸口。
白纱飘然掉落,面纱下,是一张女子的容颜,倾国倾城。
章云书拔出缨枪,身后突然一声巨兽的低啸,回身竟见一头巨象,身躯犹如山岳,前足已经高高抬起,眼见就要落下。
“慢着!”女子忽然出声制止。
彤水江上泛起日出的粼光,映着一地的血红,堆积在江边的尸骸顺流而下,将一水的江面全部染成了殷红。
章云书喷出一口鲜血,撑着缨枪的身子再难支持,缓缓滑落,坐在满地的白骨血肉之中。
南岭蛮王,以蛊驱兵。
万物,皆可为其兵。
而他,三万大军,死一人,便少一人。
彤城的城门前。
章云书常服纶巾,一身丰神朗俊,哪里还像个叱咤疆场的将军,分明是一温润如玉的书生。
守军将其领至大殿上,金漆王座上,端坐着的女子高高在上。
“南王。本将应你便是。”章云书道。
女子笑得宛若稚子,亲自走下台阶,对他道:“哥哥,即便你是虚情假意,本王也毫不惧怕。因为你进了我的南岭,不论生死,都会是我南岭的魂。”
南王大婚,只是谁都没有人想到那人竟是一汉人将军。
依照南岭的习俗,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在一祭祀的血坛中,两人歃血成约。
有部下递上匕首,却被南王一手推拒,众目之下,女子蛮横地一把抱住章云书,一吻强势落下。章云书厌恶地推开她,结果舌上一痛,竟是被这女子咬破。
南王笑着地添了添嘴上的血珠:“你是我的,此生此世,来生来世,都是。”
两人的血滴落在血坛上,血坛中的血水突然泊泊地沸腾起来,血水慢慢洇入坛中的一方石座,南王拉着章云书,解释说:“吾族图腾,佑吾之誓。”
章云书问:“什么誓?”
南王笑答:“自然与将军的生生世世之誓。”
族中众人低声吟诵着的古怪语言,而石座上赫然出现了一张人面。人面缓缓地睁开双目,章云书不自觉地与之对望了一眼,突然心脏像是被猛地捶了一下。
花烛渐渐熄灭,薄薄的晨光漏进屋子。
温香暖帐下,满是一片旖旎春光。
章云书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个死人,森冷地望着床上的女子。女子那双仍自睁着的眸子,瞧在章云书的眼中,碧绿得可怕。
女子的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扎着一柄由白骨削成的骨刀。
章云书的心头也在一阵一阵地抽痛。
他好像怎么都忘不掉女子临死的那张笑颜,好像真的生生世世都难以忘却了。
“哥哥,我允你杀我。因为我要你永远都忘不掉我。”
“哥哥,你终究会回来找我的。”
南王既死,章云书安排在城外的大军同时攻城。
两军拼杀,这一战,杀得昏天黑地,死伤无数。南部余下的援军纷纷赶到,彤城外,三天三夜的厮杀,终于平定南岭。
然而,章云书带来的三万大军,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回京之后,章云书上奏辞官,天子百般留人无果。直至某一日,章云书直接在朝堂上吐血昏厥,御医诊断其已药石无灵,天子这才不忍心地放他离开。
那日,京城外停在一辆六驾马车。
章云书跪在天子脚边:“若章家日后还有良将,自当替国尽忠。”
天子扶起他时,乍然惊见,这人的鬓边,竟是生了丝丝华发。
“将军,保重。”
城外一别后,天子再无见过章云书,而章氏一族也仿佛在世间消失了一样,一直到本朝的镇北大将军,章肃文的出现。
但已经没有人会再联想起他同当年章家有甚关系了。
“哥哥……”
黑衣女子摘下披风的连帽,一张完完整整的脸出现章肃文的面前。
“我说过,我们歃血为誓,哥哥你生生世世,都是我南岭的魂。”
“绣儿。”
南岭蛮王,沅绣。
沅绣语笑嫣嫣,黑袍下,一只白惨惨的手掌抚摸上章肃文的脸颊。
“哥哥,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变呢。”
“哥哥,这么多年,绣儿也没有变呢。”
沅绣笑容阴沉,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捧着章肃文的两颊,便吻了上去。如同数百年前,那般强横,那般一意孤行。
“不死不生。若不是哥哥不愿相信绣儿已死,执意开棺,想必绣儿到如今,还躺在那具冰冷的棺木中呢。
可见,哥哥也定是不愿我死的。”
当年章云书刺杀蛮王,殊不知蛮王驭蛊太久,已然命不久矣。她起兵中原,是因为南岭有密法相传,真龙之血,可解其蛊毒。
她原以为来的会是当朝天子,却没想到,胡狄亦在此时起兵。而南岭,竟是来了天下第一的降妖师。
章云书。
她从不以为自己对章云书是一见钟情,只是在那一刹,于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降妖师的内丹,和虚无飘渺的真龙之血。
沅绣决意赌上一把,何况此人还是天下第一的降妖师。
沅绣慢慢摊开手掌,掌心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杏色的内丹,色泽莹润,饱满温和。
“哥哥,你杀了我,我取了你的内丹。这数百年来,我沉睡至今,而哥哥你呢,怕是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是降妖师了吧。”
“如今我能醒来,也是多亏了哥哥啊。”
章肃文别过脸不去瞧她,面上却是一水的平静,似乎这些所谓的真相,予他而言,不过戏台上的一幕曲罢了,毫无瓜葛。
“章云书!”
本以为这人该有的震惊、愤怒,他对自己的怨恨,为何通通没有出现!
沅绣强行捏住他的下巴,迫使章肃文正视着她。
“章云书!当年一战,你败给了我!如今,也一样是!”
“我不是章云书。”章肃文淡淡地开口道,“绣儿,我不是什么章云书,我是章肃文,与你青梅竹马的那一个。”
沅绣:“……”
“你记不记得当初你给我的那根糖葫芦,今时今日,应该仍在我家中放着。绣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话。”
沅绣:“什么?”
“我说,无论你是谁,这一世,我总是要娶你的。”
沅绣震惊:“你那时说过?”
“嗯。”章肃文示意她靠近,“所以,即便是你设下埋伏,引我入局,我也心甘情愿而来。”
“真的?”
沅绣一时激动,全然不曾察觉章肃文已经悄悄动了动手腕,而扣在他手腕的铁链上不知几时爬满了一层薄薄的灰白。
“真的。”
“所以哥哥你是来找我的么?”
谁知章肃文却摇摇头:“不是,我是来弥补当年之过。”
“因为,我终于记起!当年为何会把内丹给你了!”
“轰!”
乍然,一声惊天巨响!
那些锁住章肃文的铁链登时碎成了齑粉。
只见他反手拍出一掌,重重地打在沅绣的身上,一把夺过的她手中的内丹。
“妖畜!本将怜你修行不易,冀望百年之后,汝能修成正果。岂料你变本加厉!执迷不悟!那就莫怪本将,除魔卫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在看咩,不嫌弃某作更得慢就好,么么哒
☆、誓约何欺
“章云书!”
“本将说过,本将是章肃文,不是章云书。”
“你……”沅绣踉跄着倒退几步,不可思议地望着章肃文,这人明明生着一张和章云书一模一样的脸,可为甚么……
为甚么对她竟是没有半点的留恋,他分明早已记起了过去。
章肃文缓缓将内丹摁入自己的丹田,周身隐隐现出一道赤红色的光晕,但见其一步一步走近沅绣。
那般漠然的神情,仿佛正一步一步地重叠上百年前的那张面容。
那张沅绣朝思暮想的脸。
沅绣自己都分不清,她对章肃文到底是利用,还是刻骨铭心的爱。
“妖畜,百年前,你为一己之私,戕害无辜。数百年后,你依然不思悔改,灭杀章氏满门,以蛊驭人,让整个城镇都成为你的傀儡!
妖畜,本将错过一次,今日,不能一错再错!”
“当!”
角落里的四盏铜灯一瞬而灭,断成数截裂在地上。墙面上更是“噼噼啪啪”地迸出破碎的声音,蛛网状的裂痕自顶端开始迅速蔓延,落下纷扬的灰尘。
“章肃文!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逃走吗?!”
“逃?”章肃文冷笑,“南王想多了。本将何时说过想逃?”
言语间,只见章肃文手腕轻抖,掌心中蓦地生出一片血红的霞光,血色凝结,顿时闪出一杆锋利的缨枪。
龙吟。
一方血色蛟龙,呼啸着,破开天际,直取沅绣。
然而沅绣却像一下子入了魔怔,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却死死地咬着章肃文。
殷红枪头,宛如洇着淋漓的鲜血。
来势凶猛,更胜当年刺入她心脏的那一枪。
没有半点犹豫。
“哐!”
平地猛地炸起一声惊雷,却见那团红光被女子生生挡住,架头身前的半尺之距,怎么也难再近一分。
一双熟悉的金色弯刀。
这一次,她亦没有再犹豫。
“哥哥,你说得对,既然错过了一次,那就不该再错一次。”
“章肃文!百年前,你屠我全族,今日,我也一同还将与你。”
“轰!”
金灿的光芒交叠着可怖的鲜红,瞬息万变。卷翻流云暗涌,周遭烈风急急切切,仿似要将此地的空间都一并撕碎。
早已不堪重负的墙壁终是在一声巨大的轰鸣中,骤然倾塌,震出重重的灰白烟雾,将两人悉数罩了进去。
迷雾中,章肃文挑开长//枪,足下轻轻点过一堆瓦砾,手中的缨枪越来越急,只瞧得见一团熊熊火光,竟是辨不清那柄缨枪的本身。
“当!”
两相交,沅绣再退一步。可谁知她这一退,竟是远远地退到了大远,一对璀璨的金刀在她胸前交叉,沅绣口中忽而念念有词。
她喋喋不休,屋外突然传出了一声声低沉的脚步,每一下,皆是重沉无比。一脚重过一脚,直接将瓦砾踩成了粉末,密密麻麻地的出现了层层叠叠的身影。
层层叠叠的人群,个个赤裸着上身,而他么胸前描绘着的那副画,是章肃文无比熟悉,却又几近淡忘的蛮族图腾。
白骨人面。
章肃文挺枪指向沅绣,漠然说道:“死性不改。”
那些蛊人同当年一般,周身萦绕着流动的黑雾,抻着一双双形如枯槁的手臂,张牙舞爪地扑向章肃文。
章肃文闭起双眸,枪尖上浮现出起越发浓郁的血红光团。
长枪催开一道赤红,犹似陡然劈落的雷光,势如狂风呼啸,一枪,斩断一颗脑袋,那颗人头一歪,滚落到地上,颈上一个碗大的伤口,冒出一大蓬鲜血。
“当年本将尚能诛杀你,今日也一样如此。”
只瞧见章肃文的枪上的血红连绵不绝,一此胜过一次。而沅绣则愈退愈远,却是不敢与他硬拼,只是一味地催动那些蛊人将章肃文团团包围。
章肃文何曾惧过,枪挑,刃落,一抹血色在其周围,俨如三途河岸的那一株株黄泉彼岸花,摄人心魂。
章肃文杀得兴起,是以不曾瞧见沅绣嘴边翘起的一抹阴沉的笑意。
“哥哥,难道你以为我还同当年一样么?”
“杀!”
沅绣蓦然一记低呼。
那些围着章肃文的蛊人猛地睁开双眼,浑圆的眼眶中,竟然没有眼珠子,两只黑洞洞的的窟窿直楞楞地向着章肃文,随即张嘴喷出一口腥臭的黑雾。
饶是章肃文迅疾躲闪,仍是不妨吸了一口。他只觉眼前顿时一花,就连握着长枪的手亦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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