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政立马改口,“那跟我去公司吧,之前出差的时候给你带了礼物。”
秦言放下筷子,“我大哥今天回来?”
“嗯,他去公司那边的公寓去住。”
李管家去年寿终正寝了,家里的人已经把老人的骨灰带回老家去了。那边的宅子还在,高宗政记得秦言挺喜欢那个荷花池。
自从高骏一开始接手公司的事务,高宗政在浛城这边给他安排了公寓先住着,无论当年的大师算的命怎么样,至少高宗政是不敢拿秦言的安危开玩笑的。
高骏一虽然不太受他喜欢,但是怎么说也是他儿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高宗政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病秧子,有秦言一个人折腾自己就够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高宗政一阵心酸,这种情景他在梦里不知道梦见多少回了,终于看到秦言在他身边坐着的时候心里终于踏实了。
“手拿开!”
“阿言,那个女的是谁?”高宗政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蹭过去贴着秦言坐下。
“是那个男的前妻。”说完秦言受不了了,“高宗政!把你的手给我拿出去!”
“宝贝,别总是没大没小的。”高宗政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每次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就想亲你。”说完直接吻上去,没给秦言反应的时间。
“你——滚唔——”
高宗政明显发现秦言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谌那天说的话,或者是拿打针的事威胁他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到嘴的就没有松口的道理,高宗政抱着秦言把人压在沙发上,不顾身下小孩的挣扎,他还是在秦言脖子上咬了几口特别明显的印子。
发展到现在这样秦言也没有预料到,他只是觉得,既然高宗政是他父亲,怎么也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再过几十年,高宗政还是要他养老的。
没想到自己刚和这个人和平相处了几十分钟立马原形毕露。
正准备在高宗政另外一个耳朵后面咬下去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苗管家晚上有点儿郁闷,去了浛城市中心的酒吧找乐子,他提前跟高宗政请过假,所以高家没人知道要拦住刘致远,只当他是来找自家小少爷的。
刘致远看绕过客厅,往右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有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
仔细观察发现上面的人俨然就是高家的家主——高宗政。
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只听到下面那个人骂了一句,“你他妈赶紧滚蛋!”
刘致远呆站在那里,仿佛晴天霹雳。
就算高宗政再怎么好的心理素质也受不了有人看着他们亲热,不太满足的把秦言拉起来,瞥了眼刘致远,“这么晚来找阿言?”
“你们...”刘致远差点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对于高宗政的事情,秦言从来不忌讳被别人知道,只是刘致远算是他的朋友,他还是有些在乎刘致远的反应。
“阿言,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他们高家的人?”刘致远只愿意相信是高宗政强迫他,甚至还觉得秦言不是高家的人或许是真的。
被刘致远拉到一边的秦言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不是么?”
刘致远脸色难看的望着他,“那你们这是——”
高宗政把人抢回来,“今天也晚了,阿言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叫了两声苗管家,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天请假了。
“要是不介意先在一楼的客房睡一晚吧。”
高宗政说完就想拉着秦言上楼,没想到居然被刘致远拦了下来,“阿言,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他问的很艰难,但是秦言看着他的眼神坦坦荡荡无所畏惧,“你今天怎么了?下午的球赛我去看了,你不至于——”
“阿言!你到底是不是高家的人?你们两个是不是那种关系?!”刘致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两个,眼里隐忍的情绪让高宗政皱了眉。
秦言不想回答他的废话,至于高宗政和他的关系,秦言自己都没理清楚。
最后高宗政让外面的保镖把人送回去,他不想留个糟心的人在这招人厌。
本来高宗政要跟陈秘书打电话,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打不通的时候,又想到刘致远说的话,高宗政第二天直接把人扣到家里,亲自开车带着秦言去公司了。
高骏一看到秦言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而秦言却只是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高宗政的办公室。
“高总——”
高宗政皱眉看着慌忙进来的陈秘书,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怎么了?”
“昨天晚上,小少爷的学校谣言四起,说——”
“骏一你的今天过来就是先跟着乔娜熟悉环境的,你先出去吧。”
“是,父亲。”高骏一临走之前还看了眼秦言,对方却连眼神都没给他。
办公室的一关上,高宗政问道,“说了什么?”
“说小少爷不是您的亲生骨肉,还说——”后面的不好启齿。
“还说什么?”这回秦言直接开口问。
“还说您勾引养父——”
“嘭”的一声,高宗政桌上的烟灰缸砸到陈秘书后面的门上。
“消息先压下去,查出来是谁说的。”
难怪昨天晚上刘致远一直问秦言那两个问题,他还觉得是刘致远故意挑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秦言不能去学校也无法在高宗政的办公室待下去,他让高宗政给刘致远打电话,当着他的面约了在如意路见面。
高宗政一脸的不愿意,“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跟你更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高宗政最近一直毛手毛脚的,他觉得这个老流氓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
“不准去。”高宗政把他搂进怀里,秦言意外的很配合。又想到说不定是为了去见刘致远故意讨好自己的戏码,更不高兴了。
趁着他不注意,在秦言脖子上咬了好几个红印子。
“滚开,你他妈再敢亲一下试试!”秦言把人推开整理了衣领,让脖子上的东西看起来没那么明显就出去了。
高宗政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周身围绕着黑雾,只要来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无一例外,全都被高宗政骂了回去,尤其是昨天晚上打不通电话的陈秘书。
“昨天晚上电话没开机?”
陈秘书脸上闪过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有些私事...”关于苗管家的一些私事。
☆、转学
坐在如意路上的‘wait厅’,刘致远内心无比煎熬,他不敢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被保镖赶出去后他一直在外面晃悠,整整一晚没合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辆车从里面出来,要不是旁边的保镖拦着他还真能扑上去。
心急如焚的等了一个晚上,却连一面都没见到。刘致远又困又饿,刚到家手机响了。
不顾刘毅在后面叫他吃饭,拿着手机钱包冲了出去。
“阿言!”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刘致远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等秦言在他对面坐定,他又说不出话了。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刘致远僵硬的问他,始终不敢相信昨天那个女的说的话。
“我和他没关系。”不用说秦言也是到‘他’是谁。
“那你们昨天——”昨天要不是自己赶到,是不是真会发生什么不能看的事?
“昨天?怎么了?”秦言的态度坦坦荡荡,让刘致远一度认为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说不出来的,他能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对劲。“你才是被迫的那个对不对?”刘致远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谣言,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他,“你其实不是他亲生的,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说的好像真的似的,刘致远一脸愤怒的从椅子里站起来,不顾旁边看过来的眼光,“我去找他,你不能一辈子被他欺负。”说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悲哀。
“你别去,我自愿的。”
刘致远的身影僵在秦言旁边,低头看着坐在皮质沙发上的秦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秦言抬头望着他,从上往下看的刘致远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只看到他的嘴张开,然后他说,“我自愿的。”
刘致远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会是秦言自愿的,“我不会信的,一定是他强迫你。”固执的人闷头往外走,直到被秦言的话叫住,“你是不是喜欢我?”刘致远背对着他,没看到秦言脸上一瞬间扭曲的表情。
“是不是?”
身后的问题把刘致远一下子打蒙了,他还没准备好,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家里的人,还没想好怎么说服高宗政的时候心里的秘密已经被秦言说出来了。
“我问你是不是?”秦言的表情一阵扭曲,突然发现身边的人都是变态,尤其是以高宗政为首的。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么?”旁边的侍应生看着他站在大厅中间,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为了防止这个人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侍应生只能先发制人,赶紧出声询问。
“你老实的坐下来说,我抬头看着你脖子累。”
刘致远木着脸重新坐在秦言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咖啡自己却什么动作也没。
秦言还没弄明白高宗政的想法现在又要面对另外一个人,他不知道同性恋什么时候这么普遍了,还是说这种事情会传染?那根源一定是高宗政没跑了。
“你还想问什么?”
刘致远的嗓子发干,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最后秦言递给他一杯白开水,“先润润嗓子。”
“说吧。”
秦言看着对面的人低下头,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你...真的是自愿的?”
秦言笑了,“你觉得呢?”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是自愿的,但是秦言不可能。一瞬间刘致远又迷茫了。
就算高宗政再怎么为老不尊,但是对他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秦言不喜欢把事情闹大,更是对他们的这些想法不关心,他只在乎这些事对自己是否有影响。
要不是因为刘致远的关系,高宗政这几天也不会变本加厉的在他面前晃悠。想到这里秦言就沉下脸,特别是在教室的时候,高宗政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刘致远去找高宗政没什么可担心的,唯一让他觉得厌恶的就是高宗政早晚会拿着这个借口来找他。
“我...”刘致远低着头抱着那杯白开水,“我不可以么?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道我不可以么?”他猛地抬头望向秦言,眼里隐约闪着泪花,“我也可以,如果你是自愿的,那么我呢?”他赶紧松开手里的杯子,抓着秦言放在桌子上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摩擦,“我们一定也可以的,对不对?”
秦言扭过头,不想看他充满期许的眼神,“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性。”秦言一直把他当成朋友,这种事怎么可能接受,从朋友变情人?死了这条心吧。
“阿言,我们试一试好不好?”旁边的人好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多少有些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求你了,我们试试,就试一次——”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也没必要去试。”秦言冷着脸站了起来,对失神的刘致远说,“作为朋友,谢谢你曾经一直陪着我,只是这种事不是去试就能有结果的。如果你喜欢男生。”秦言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他咳了一声接着说,“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的。”说完转身离开。
刘致远从后面看着秦言坚定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怎么没能早些说出来?要是秦言知道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侍应生送过来几张餐巾纸,“先生,您需要的纸。”他看着这位客人泪眼迷蒙的望着门口,叹了口气劝他道:“会有更好的人适合你的。”
刘致远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餐巾纸擦了擦眼泪,失魂落魄的从咖啡厅里出来,似孤魂野鬼般在马路上游荡,不停的回想和秦言在一起的点点时光。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高宗政立马装模作样的到座位上坐好,手里还拿着文件苦思冥想。陈秘书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老板发神经病,直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阿言回来了?”高宗政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门口的人。
陈秘书拿过高宗政递过来的文件后识趣的走人,不再办公室当老板的电灯泡。
“怎么样?你们说的?”
看着高宗政一副兴趣盎然地样子,秦言冷哼一声,“不是都知道了么?还需要问我?”
高宗政装傻的看着他,“我知道什么了?一直在办公室里批文件,骏一现在正是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哪有时间跑出去啊?”他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秦言,“我这段时间很忙的。”
秦言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冷笑道,“很忙还能有时间出去逛街?很忙还能有时间随便离开办公室去学校找我?”秦言顿了一下接着说,“更何况你真当我认不出田驰?”
高宗政面不改色心不跳,走过去坐在秦言旁边,一只手理所当然的搂着他,“唔,我只是偷听一下,而且田驰的伪装做的太不到位了,下次我要扣他工资。”
发现秦言没怎么反感,高宗政得寸进尺的两只手抱着他,还凑到秦言的脸上蹭来蹭去,“阿言,要不要换个学校?”不仅是因为陈秘书所说的谣言,最主要的是他不放心那个学校里的刘致远。
要不是他之前一直在秦言面前说他心怀不轨,以这孩子迟钝的反应说不定现在都发现不了刘致远喜欢他的事。
高宗政一方面高兴秦言不会回应别人的感情,另一方面有害怕秦言连他也给忽略了。但是今天他心情不错,至少秦言在刘致远面前说是他自己愿意的,光是这一句话高宗政觉得自己能高兴大半个月。
“换一个学校好不好?离家近的就行,你现在这个太远了,每次回来都不方便,我怕你累着。”
“我不嫌累。”
高宗政:“......”老子怕看不到你行不行!
软磨硬泡快一个小时,秦言几次都要揍他,每到关键时刻高宗政总会哄着他骗着他,直到秦言受不了对他咆哮,“你自己看着办!”他才停下。
对于秦言转学,高宗政比签卖身契都重视,这次他只有两个要求,一个就是离家近,还有一个就是要学风正,再出现几个刘致远一样的玩意儿他可真受不了。
陈秘书拿过来几个学校的简历,高宗政先挑了几个离家最近的,尤其是隔了两条街的学校,其次他才注意学校的整体素质。
“高总,57中的一本率是这里面最高的,您是想让小少爷去这儿?”
高宗政皱着眉看手里的简介,“先去打听打听学校的校长怎么样,有时间了多走动走动,都有合作关系,咱们也该表示表示。”
陈秘书一脸被噎着的样子,您这后门走的有些肆无忌惮了,好歹也是看分数的学校,您也不担心校长不买单么?
高宗政叫着正要出去的陈秘书,他盯着资料上57中校长的信息,“既然这个黎映的老婆喜欢珠宝首饰,越亮越好,到时候多送点,让她吹吹枕边风。”
陈秘书:“......是。”真该让小少爷给您吹吹枕边风。
☆、转学后
苗管家请了两天假,高宗政乐的帮秦言收拾东西。学校里的谣言大多数让人压下去了,但毕竟是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不多想。至于散播谣言的人,高宗政有些皱眉,郑丽雯他不是不知道,但也仅限于曾经是秦言的姐姐。
让人查过之后才发现,居然是汪启明手下的人。一个坐台小姐,要真的跟秦言无冤无仇还要乱编谣言,那他高宗政才是真傻了。他甚至想到是不是因为秦言的缘故郑丽雯才去坐台的。
想了半天没想通,喘口气坐在秦言的床上,看着摆放在花架上的小叶紫檀长的旺盛他心里稍微放心点。也多亏了出了这种事,他才能方便把秦言留在家里。要真让秦言去住校,高宗政除了担心秦言被别人伤害外,还要担心秦言会被别人勾搭走。
从浴室里出来的秦言不用转头就看到坐在他床上的高宗政,木着脸说,“今天没工作?”
“这两天苗管家请假了,我帮你收拾行李,明天穿这个长袖吧,天气有点凉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学?我去接你。”
“我说了要回来么?”
高宗政看着他不说话。
“我住校。”
高宗政黑着脸反对,“不行。”
“我的事你说了不算,还有这是我的房间,请无关人员尽快离开。”秦言不想跟他挨着,背对着高宗政坐在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