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潘森僵硬地道完歉。
潘森僵了那么一会,便很迅速地从凌君伟怀里挣出,躺到床的另一边,缓了会就摇摇晃晃地起床了。
凌君伟在床上气得咬牙,本来看潘森不太舒服的样子,他刚想开口叫潘森多睡会,潘森倒好,手脚麻利地就爬了出去。
管他去死!
凌君伟恨恨地想着,也不再管潘森,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到潘森一声惊呼,然后是重物滚下楼梯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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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入院
“Shit!潘森,你安静点!”凌君伟咒骂一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
凌君伟觉得奇怪,潘森竟然没有任何回应,他不是应该会万分抱歉地说上一句对不起才对吗?凌君伟迅速起床,跑了出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潘森把什么摔下了楼梯,却看到潘森蜷缩在楼梯的转角处,刚刚滚下楼梯的竟是潘森。
凌君伟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潘森跟前,蹲下,“潘森,潘森,你没事吧?”
潘森的头摔得晕乎乎的,听到凌君伟的喊声,很努力地抬起头回话:“没事,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这样还说没事!”凌君伟看到潘森的额角被撞得青了好大一块,皮也擦破了,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丝。
潘森的胃不好,之前为了应酬,试过好几次喝酒喝到胃出血,现在胃痉挛,疼得他快要神志不清了,额头的伤及刚刚撞伤的其他地方倒感受不到痛的感觉。
凌君伟一把抱起潘森,往车库跑去,这个潘森,要是他不在,还不把自己折腾死。
“去,去,去城西的怡垣诊所。”潘森坐在副驾驶座上,痛得说话都发抖,还是提出了要求,指定了医院。
“这么远!就近就好,人民医院更近。”凌君伟却没有多少耐心,想着早点把人送到医院才是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出什么内伤,潘森一直捂着肠胃的位置。
“城西不用挂号,不用排队,会更快的。”
“好。”凌君伟妥协,怒气冲冲地说,“你喜欢,反正痛得不是我。”
凌君伟心里愤愤,这个潘森,总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为他好就近就医还不乐意,痛死活该。
潘森没有力气解释,他只觉得头越来越重,胃越来越痛,眼前越来越黑,然后,他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凌君伟看着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还在昏迷中的潘森,转头瞪了伍怡垣一眼,“你都没有给他做检查,就直接给他输液,出错了怎么办?”
伍怡垣冷笑一声,“检查,他今年因为喝酒胃出血就在这住了三四次院,看他痛成那这样子,肯定是胃病发作了,这小子,还敢酗酒,三分之一的胃是不想保住了。具体情况得等他醒了,做个胃镜透析检查才能定论,现在,先止痛。”
“胃出血,他有这么严重的胃病?”
“凌君伟,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但现在看来,他就是哪天死在你床上,你都不会知道。”伍怡垣对凌君伟完全没有好脸色,当年要不是潘森,凌君伟何止三年,凌君伟不了解事实真相,还有脸一直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
“你,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凌君伟感到奇怪,这个医生跟潘森的交情不浅,他可以看出来,只是连这么隐私的事伍怡垣都知道,实在是出乎凌君伟意料。
凌君伟随后在心里不悦地想到:以潘森的性格以及对他势在必得的态度,潘森成功了,肯定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他没有把你们的关系昭告天下,所有朋友中,也只有我知道罢了。”伍怡垣看到凌君伟不悦的神色,猜到只会一味用最大的恶意揣摩潘森的凌君伟脑子里想得肯定又是对潘森的误解,便开口道。
伍怡垣想了想,不甘心,又讽刺道:“直男先生,你不用担心,潘森把你们不为人知的关系隐藏得很好,四个多月后,你一样可以照常娶妻生子,圈内也没有谁会认识你,我呢,也会守口如瓶的。”
伍怡垣会知道,还是因为潘森在凌君伟答应后,厚着脸皮过来找他咨询男人间□□的相关知识。潘森一开始扭扭捏捏,还不肯明说,在伍怡垣一再保证不会泄露秘密后才全盘托出的。
“他还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没事吗?”凌君伟见这个医生对他并没有好感,也不纠缠,继续关心潘森的病情。
“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受点皮肉伤,有轻微脑震荡罢了。”伍怡垣无谓地开口。
“都脑震荡了,还没事!”凌君伟倒是被伍怡垣无所谓的态度惹毛,这样对病患,真是太过分了。
“都说是轻微了,你会不会听重点?”伍怡垣对凌君伟的着急感到有趣,“再说,你不是恨不得他早死,你早超生吗?现在,演什么很关心他的样子,他又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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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超强的伍怡垣
伍怡垣说完,也不管凌君伟,自顾自地离开,他要去给潘森熬烂到透的浓稠得像胶水的粥给潘森喝,潘森的胃现在连喝外面熬得米不够烂的粥都喝不得。
凌君伟坐在潘森的病床前,看着他沉睡的脸,情不自禁打量起潘森来。原来白皙的脸现在额上有一大块淤青,本该很破坏美感,却生出了一股惹人怜惜的凄楚神色。
原本红润的唇现在也只是灰白的,没有一点光彩和亮色。凌君伟看着突然就觉得心疼了。
即使前一刻,对于伍怡垣的指责和讽刺,凌君伟还是很愤怒的,还是觉得潘森颠倒是非,倒打一耙,现在看到潘森憔悴的病容,却不想计较了。
伍怡垣用保温盒装好粥拿到病房,看了一眼潘森,道:“竟然还没醒,真能睡!不会是我镇静剂打多了吧。”
“你说什么!镇静剂打多了!你……”凌君伟听到伍怡垣的话,都快要气炸了,立刻站起来指责,不负责任的庸医。
“开玩笑了,玩笑!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伍怡垣立刻无语地解释道。
“那他怎么还没有醒?”
“我怎么知道,累了吧,累了就该好好休息休息。”
“他昨晚睡得很好。”凌君伟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心累,不行吗?”伍怡垣立刻反驳道,“再说你怎么知道他睡得好?”
“我跟他同床共枕,你说呢?”凌君伟呛回去。
“同床共枕?他竟然还睡得很好,你果然是直男。”伍怡垣感慨。
“你什么意思?”
“你这个年纪,对着头母猪都能硬的起来,却对潘森没感觉,不就证明了你是直男癌患者吗?”
“你才对着头母猪都能硬的起来!”
“我可没有那个功能。”伍怡垣抖了抖胸前的波涛汹涌,提示凌君伟自己的性别。
“不过,你装什么三贞九烈,对于男人来说,有洞就可以插啊,你凭什么嫌弃潘森。”伍怡垣停了会又说道。
“你一个女生怎么这么流氓?”凌君伟无语。
“想转移话题,门都没有,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把男人都当什么?”
“禽兽啊!”
“你……”
伍怡垣打断凌君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这么关心潘森,不会爱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医院里,你当我愿意守着他。”
凌君伟指向潘森,下意识视线就跟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见潘森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凌君伟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好,刚刚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只是想呛伍怡垣。
伍怡垣觉察到凌君伟的异常,顺着凌君伟的视线,却看到潘森睁着眼。
伍怡垣立刻跑到潘森身旁:“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因为口渴,潘森的喉咙很干涩,发出嘶哑的声音,伍怡垣听到了,立刻倒水给他喝。
潘森连喝了两杯,才示意够了。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的胃有多脆弱你不知道吗?还敢空腹酗酒,你找死是不是。”见潘森喝了水后,脸色好了很多,伍怡垣立刻收起温婉的一面,开始念叨。
“怡垣,我头疼。”潘森开口,成功堵住了伍怡垣的话。
“下次再收拾你。”伍怡垣闭嘴后,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回头叮嘱:“给你熬了粥,待会起来喝了。”
“嗯,谢谢。”潘森道谢。
伍怡垣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便离开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凌君伟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回过神来。
“君伟,我没事的,你可以先回去。”潘森打破沉默,凌君伟说了并不愿意守着他,他也没有大碍,潘森知道以凌君伟的性格,他不会主动随便抛下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凌君伟所讨厌的,就主动开口让他回去。
凌君伟沉默不动。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怡垣战斗力很强的,说话也口无遮拦的,辛苦你了。”
“潘森,你......”
“君伟,我不是故意受伤的,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潘森道完歉,就把头偏向窗外。
☆、细心照顾病患
潘森很爱凌君伟,爱到宁愿自己受尽委屈,也不愿意凌君伟为难。过去三年的委屈遭遇,潘森只字未提,当年事情的真相,也不曾想过告诉凌君伟。
潘森一直觉得自己的爱,姿态可以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哪怕放弃尊严,委曲求全也没有所谓,可是刚刚凌君伟那一句话实在是让他伤心。
此刻,身心俱伤的潘森实在是没有心思应酬凌君伟。忍着心痛说完那句话,便呆呆地看着窗外,不想理会凌君伟,此时的潘森,就像受伤的小兽,舔舐好伤口前,并没有勇气再去迎接打击。潘森希望凌君伟离去是真心的,他不希望凌君伟看到他狼狈脆弱的一面。
凌君伟看到这样的潘森,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本该愤怒的,却夹杂着心疼,愧疚等复杂的感觉。
凌君伟拿过伍怡垣送来的粥,看着那熬成胶状的粥,在心底暗暗敬佩伍怡垣的用心良苦。
凌君伟用小碗盛了一碗粥,搅拌到温度适宜,便放在桌面上。
“起来喝点粥。”凌君伟边说边俯身半抱住潘森,同时调高病床,“头还晕不晕?”凌君伟不敢把潘森抬得太高,怕他头晕。
“没事,我可以坐起来。”潘森诧异凌君伟的细致与体贴,凌君伟没有拂袖而去,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刚在一起,不,应该说,潘森刚逼凌君伟就范那段时间,有一次,潘森喝醉了,友人打电话给凌君伟,凌君伟虽然有去接潘森,但是只是把潘森扔回家就走了。
那时候,凌君伟事后还说什么来着?哦,是了,潘森想起来了,凌君伟说:“你喝酒可以,但无论如何,不要烦我,下不为例。”凌君伟还说:“我讨厌酒鬼,你喝醉了就不要回来,或者我出去也行。”
“潘森,你想什么呢?快回神,把粥喝了。”
原来,?div align="center"> 伺松幕埃杈耙丫杆俚匕巡〈驳骰卦矗侔汛采闲∽莱藕茫诤弥啵松趴盏乃郏荒艹錾嵝选?br /> “啊,谢谢。”潘森听到凌君伟的叫唤,回过神来,才惊觉凌君伟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潘森喝了几勺粥,偶尔抬头看到凌君伟,似乎也只有尴尬。
“君伟,你回去吧,我......”潘森到底担心凌君伟因此更厌弃自己,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想凌君伟不自在,再次劝凌君伟离开。
“潘森,你有完没完,回去?回什么回,你生病住院了,一个人怎么行!”潘森的一再推却让凌君伟很不爽,他难得大发慈悲,潘森竟然还不知好歹。
“我,我可以的,我以前也都是一个人的,你,留在这里会闷的,你......”潘森絮絮叨叨地解释。
凌君伟耐性都被磨光了,“你闭嘴!喝粥。老子的时间安排要你管!”
凌君伟突然的大声呵斥让潘森有点瑟缩,还是嘀咕了句,“我就是怕你不开心。”
“笑话!怕我不开心,当初别逼我啊!”凌君伟不屑地反驳。
听到凌君伟的话,潘森立刻露出哀伤且可怜的神色。
凌君伟看潘森的样子,也暗骂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潘森敏感细腻,就跟个女生似的,只怕又要多想了。
这句话凌君伟就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过脑子,七个月都这么过了,凌君伟的怨气早就消了,就是气头上想堵潘森的话。
“君伟,只剩五个月了,不,只有四个多月了,你,不要现在反悔,我,我......”潘森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潘森知道,凌君伟的决定他更改不了。
潘森那活似怕被抛弃的小狗般的神情让凌君伟很不忍,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放心,我又不傻,现在怎么可能放弃,都忍了那么久。”
潘森听了凌君伟的话,虽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神色却更加凄凉起来。这一刻潘森差点就把“你离开吧,公司给你,股份给你,什么我都不要,你开心就好。”说出口,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爱凌君伟,希望凌君伟幸福快乐,但与凌君伟厮守的每一刻每一秒潘森都不想错失。即使这样很自私,即使这样会让凌君伟不悦,可是,他还是不舍得放弃。
凌君伟看到潘森的神色不对,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多伤人。
凌君伟烦躁得想找个人痛扁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忙起来就忘了更新~抱歉了~
☆、只有四个多月了
“君伟,只有四个多月了,很快就过去的,你再等等就好。”潘森看凌君伟懊恼的神色,以为凌君伟连四个月都受不了,连忙安慰着凌君伟,虽然这样说会让他自己心如刀割。
说完,潘森就静静地喝着粥,凌君伟怕自己言多有失,也不开口。
胶着的气氛,没一会,凌君伟就觉得尴尬得呆不下去,也不跟潘森打声招呼,就从椅子上站起离开病房。
凌君伟离开了,本就没什么胃口的潘森立刻把粥收起来。
凌君伟到吸烟区静静地吸着烟,头绪纷扰,烦得他只想揍人。潘森手上的股份,他是势在必得,因为要报恩。
三年前,无辜的凌君伟锒铛入狱。无论哪里,都有欺负新人的现象,何况是监狱那种鱼龙混杂,各种地痞无赖聚集的地方。
凌君伟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也算衣食无忧,家境优渥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少爷,心高气傲在所难免,何况当时还是被他认为的最好的兄弟给背叛了,心情之差可想而知。
偏偏老天爷还嫌他不够悲剧,进监狱第一天就遇到了监狱里的大哥来挑衅。本就不是好欺负的对象,凌君伟二话不说就起来反抗,结果被一群亡命之徒联手打个半死。
最后,是监狱里那个被称为龙爷,连狱警都要礼让三分的真正大哥大看他可怜,救了他。
其实是因为那天龙老大苦苦追求的小狱警愿意搭理龙爷了,龙爷心情好,才顺手救了他。凌君伟只觉得龙爷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虽然混着黑道,却是有义气的。
凌君伟不差,年纪轻轻,便可以与潘森联手,成功创办了凌森百货商场,凌森百货商场两年内在全省开了二三十间连锁分店。可却在最顶峰时,潘森把他送进了监狱。龙爷看凌君伟是个人才,也喜欢与他多接触,三年里,竟成了好兄弟。
龙爷年纪不大,众人叫爷不过是因为势力够大。凌君伟出狱时,龙爷也说他快出来了,因为三年下来,小狱警终于被龙爷追到了,同意跟龙爷在一起,但要求龙爷从此家世清白,不再做违法的事情。
龙爷自然是满口答应,反正早就过够了当老大的瘾,龙爷知道凌君伟自己有很成功的事业,便想着借凌君伟的卖场来洗白。
凌君伟自然是满口应承,一开始,凌君伟觉得就他自己的股份也足够了,可想不到找潘森交涉时,潘森会提出那么荒谬的要求。
要他娶潘森,还是一辈子,潘森还真是敢想。不过,现在,一年而已,一年后,凌森百货商场都是他的,潘森将一无所有。
凌君伟觉得潘森很可笑,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为了独占公司,把他送进了监狱。现在又摆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只把他当宝的样子,也不知道潘森到底是哪抽了。
烟雾缭绕,凌君伟想到监狱里的事,突然厌恶起对潘森心软的自己了,中秋节他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潘森那种人,还巴巴地从家里赶回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