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什么柳少宗自然知道,看了看床上的企羡问道,“在南苑还待多久?”柳少宗看到满街的皇榜才赶来的,心中觉得企羡这孩子也聪明,今日怎么会有性命之忧,但现下说什么都晚了。
“还有三日。”唐梓尧答道。
“从现在开始,这房中除了宇槿,谁都不要留,任何人不能进帐中,你能做到吗?”唐梓尧心中念着企羡,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做到。
现在倒是想到自己府中侍卫较少,让金陵云把府中的暗卫调了过来,在帐前一夜未眠,痴痴站着,期间古岸风过来送了好几次吃食,也被唐梓尧拦了下去。
第二日晚上天上已经挂着星星的时候,柳少宗才从张总出来,饶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满是白发,唐梓尧上前,“师父,企羡他……。”
柳少宗拍了拍唐梓尧的肩膀,“好孩子,现在他身体还是很虚弱,今日不宜出行,明日你再带他回宁王府。”
“师父现在也累了,今日不妨就在此休息。”唐梓尧说道。
“为师现有不便,等你们回王府了,我去府上住几日,顺便看看企羡的伤势,今日就算了。”话刚说完,身影湮没在黑夜当中。
唐梓尧知道企羡现在有所好转,松了一口气,坐在榻边等着企羡醒过来,古岸风端了两碗米粥,悄声说道,“我给王爷放这儿,王爷吃一点吧。”
唐梓尧摇了摇头,“放着吧。”
企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其他帐中的灯都熄了,只有这儿亮着,唐梓尧本来是困的要命,刚睡着,企羡的手刚抬起来,唐梓尧便极为敏感的醒了,痴痴傻傻地看了企羡好一会儿,突然哭了起来,“呜呜呜,你还知道醒过来,你都不怕我伤心,呜呜呜呜……你要是不醒的话,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企羡极度虚弱的伸手拉了拉唐梓尧的脸,唐梓尧愣了一会儿说话漏着风,“你粉了,嗯否(你醒了……真好)”
企羡看着好笑,扯了扯笑容,想坐起来。
唐梓尧殷勤的紧,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我扶你。”将企羡扶着做了起来,看着桌上不久前小风子送过来的白米粥,两个圆眼睛睁得大大的的,刚从喜悦中醒过来的王爷还带着两个大红眼睛,活像一只兔子,将白米粥端了过来,“你饿了吧,企羡,我喂你。”
企羡苦笑,打趣着,“你这么大的王爷,干什么喂我,我自己吃就好。”
唐梓尧撇了撇嘴,为什么不叫自己喂,恍惚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办,我好像要完了,天呐,我难道真的要完了吗?又看了看榻上正在吃白粥的人。
“王爷拍脸做什么?”企羡皱了皱眉头,因为现在有伤,手上的动作还不算大。
唐梓尧一下缓过来心中所想,一股血涌到了脑门上,红着脸跑了出去,古岸风本来就不敢睡,害怕有什么事,游历现在知道了柳少宗来了的消息,连夜往来赶。
看着唐梓尧冲出了帐子,古岸风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上去问,“王爷,可是企公子出了什么事?”
唐梓尧这时才想到风度这个词,脸上的尴尬收了起来,双手负立“没有,啊……这样,企羡现在醒了,你过去看着他吃完。那个什么……我就啊先休息了。”
古岸风皱着眉头,“这王爷是怎么了,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等着企公子醒,这醒了,自己又要去睡着了,真是搞不懂。”
古岸风进到帐中,企羡将白米粥喝了半碗,递给了古岸风问道,“我师父人呢?”企羡知道现在这样也只能是师父的手艺。
“医道鬼手替公子治了伤便走了。”古岸风看着企羡似是气色也好了许多。
“行了,你去歇着吧,我这儿不用人,明早一早你叫宇槿来我这儿。”
古岸风一头汗,您说不要是一回事,王爷说了才算啊。
但企羡说了自己只好退了出去。
唐梓尧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想着,难道上次中毒自己真的伤了脑子,可能还伤了心脉,自己感觉有点儿喜欢企羡是是么意思啊,翻来覆去好久,拍了拍自己的脸,“唐梓尧,你想什么呢,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早晨杜安南来看企羡的时候,企羡刚刚醒,“杜姑娘。”
“公子可算是醒了,这次可算是死里逃生啊。”杜杜安南叹道。
企羡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些清冷的笑,点了点头在,只是现在有不能进行过于大的动作,也就没注意什么虚礼,“多谢杜姑娘挂念。”
“对于这次的事,公子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企羡看着杜安南,“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意外罢了。”现在朝中形式并不明朗,企羡也不知道这杜安南心中到底会向着谁?
杜安南终究是个伶俐的女子,知道企羡如此,必定有不愿之事,“对了,那天与王爷和公子说的事……。”
“这事由王爷决定,我插不上什么嘴的。”企羡回了一句。
杜安南今日倒不一定要个什么答复,只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次,不知下次……。”
“明日秋猎结束,今日会有个晚宴,杜姑娘既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谁,这样你带着那人,站在离你三尺的地方,让王爷远远看看就行,改日可以的话,想办法从宫中调了出去。”企羡知道杜安南是为了保护那个人,只是这朝中的阴谋诡计,在朝中,你有多大的能耐,没人提携,终究是权力的牺牲品。
“安南这就谢过公子了,最近几日王爷风口过紧,安南也不便多扰,公子万分保重。”杜安南起身离开。
最近唐梓尧确实实在风口浪尖上,也许现在行事,并非不好。
游历本是连夜赶回,看着企羡在榻上好好的,自己也就安心了,倒是也没怎么流泪,许是这两日日夜劳累,刚刚趴在榻前,说了两句话就睡着了。
宇槿看见游历怎么趴在这儿就睡了,皱了眉头,“羡哥哥,这人怎么在这儿就睡了啊,我帮你把他弄走。”说着就把游历抱起来,仍在了隔壁帐中的榻上。
回来看着企羡,“羡哥哥,我给你把把脉。”说着伸手就吧,觉得没有什么其他异症,才放心了。
“师父的手艺怎么可能有差错,我好多了,你最近来辽京有没有什么事做?”企羡问道。
宇槿皱着眉头,“倒是想有来着,不过你知道我一直就是给人易容什么的,而且我这人有受不了什么约束。”
“现在啊,辽京有个长安成衣店,你去那儿,找那儿的伙计,跟他说句话。”企羡让宇槿靠近,在耳边说了句话。“这样啊,你就可以有好多可以玩的了,你想易容什么的,也就简单了。”
“啊,还是羡哥哥对我好在,这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我当时答应师父,易容不能乱用。”宇槿嚼着手指说道。
企羡道,“没什么事,就几个人而已,师父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这下宇槿才放下心来做,这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也不等企羡在说话就没了人影,说什么担心羡哥哥的话也被抛在了脑后。
☆、十五章 幕后风波
秋猎事多,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是宁王殿下竟然能守着一个人整天整夜没睡,管不住一颗好奇心,大家都猜测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辰王也是起了疑心,这次倒不是真的如何想置宁王也于死地,只是探探宁王的底细,如若这次宁王真的被这样就算计死了,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可没什么用,如果自己的这个哥哥真的有点用处,自己倒是真的想把他拉拢过来。
自己这么多年笼络的大臣均是些文臣,在朝堂上也能帮自己,自己也有个贤王的称号,岳父手中虽然和自己手中都有兵权,但自己知道这兵权自己放在手上放不了多久,宁王迟早会拿了回去,用兵方面自己确实不如宁王自己也是深刻的知道。
正懒洋洋的躺在榻上,霍敏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茶,将茶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替辰王揉着脑袋,“王爷在想什么?”
“宁王。”辰王扬了扬眉毛。
霍敏笑着,“这次的事情,王爷觉得是出自谁的手。”
“这次本来是我应该下手的,只是算是阴差阳错,太子倒是真的忠于此事,难为他能想出来给马上□□一事。”辰王笑着,将娇妻的手捏在掌中,慢慢摸索,不让她再给自己揉了,“父皇若是有心,终究会查到太子头上的,只是父皇对太子过于偏爱,这次又在大臣面前赏了宁王皇鞭,要是查下去,父皇脸上也不好看。”
“王爷可是注意到被踩于马下的那个人。”霍敏问道。
“怎么突然想来问他了,听说宁王倒是把他看的贵重,还在账外面守了一夜。”辰王说道。
“王爷难道不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吗?这些年宁王在外征战,朝中形势明显,大家吧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王爷和太子的身上,陛下都宁王的忌惮大家都看在眼里,朝中甚少有为宁王说话的人,可是宁王手下的武将过多,就算是王爷现在军权在手,可是王爷觉得他们是真心向着王爷的吗?”霍敏皱眉说道。
“爱妃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事这些年我把心思都放在了笼络势力上,真的是没有这些心思去关注这些,而且杜端阳虽然偶尔能为我说几句话,但是他的心向着太子,这是毫无疑问的,用了这么多年我终究是没有把他拉拢过来,军权方面只能仰仗岳父,我倒是想将宁王拉拢过来。”辰王眼中流露出些许的爱意。
霍敏起身,绵软之音入耳,“之前,臣妾总是觉得父皇疑虑太多,宁王毕竟在辽京待得时间少,又不怎么与朝中大臣接触,谋略方面又不出众,这两日我派人调查了宁王府的事,才知道原来宁王府还有一个企羡的存在。”
“那个被踩在马下的?”
霍敏点了点头,“这人六年前来到辽京,听说是自荐上门的,这六年一直在宁王府待着,看上去倒是安稳,没做什么事,只是有一事我确实不太放心,宁王这几年无论太子与王爷如何为难,宁王都是忍耐不说,这次宁王选择辨白,而且又将莫邪师太请了过来,这个世上知道莫邪师太的人并不多,师太一向不怎么出寺,今日竟然能为宁王的事情来,而且宁王的态度过于奇怪,去父皇那边哭诉,还派人守着企羡的帐子。”
辰王蹙眉,“你这倒说的不错,这些年我们没少为难宁王,父皇确实也没少做让宁王寒心的事,恐怕是我们真的是触到了宁王的痛处。”
“这两日我总想到底这个人有什么贵重之处,仔细琢磨,我总是觉得宁王起了夺嫡的心,这个也许就是幕后的推手。”
“你这话说的可是有依据,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在宁王府并无任何建树。”辰王从榻上坐了起来。
“近日朝中各处宁王都按插了人手,虽然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小角色,可是只要有些手段有些关系,这些人终究会被养大的,这些人都养在宁王府上,难道王爷觉得这是阴差阳错。”霍敏叹道。
“哼,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宁王有这份心,爱妃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下手将他除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人怎么都算在父皇那儿挂了名,如果贸然行事,只怕会弄巧成拙。”霍敏笑道。“最近做什么还是低调些,对了我想起一事,这杜端阳的事,王爷可曾记得。”
“你不会真的让我纳了杜安南吧?”辰王看着面前的人。
“哎,我倒是想让来者,也要人家肯啊。”
“我大哥少时与杜安南有些交情,而且这么多年并未娶妻。”
说道此处辰王心中自然是明了。
晚宴回来,唐梓尧坐在企羡的旁边,问着企羡吃着东西,本来企羡是不愿意,说了自己吃,只是唐梓尧这几天的脾气越发的小孩子,自己怎么也拦不住,只好由着他了。
“你今日见着了。”企羡问了一句。
“嗯,有点儿将才的感觉。”唐梓尧笑着回答到。
“你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我怎么不知道。”企羡声音绵软,本来是无意,可这唐梓尧这几天心中自己作怪,总觉得这是企羡在撒娇。
“就是会嘛,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带人打了那么多仗,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个。”唐梓尧满脸的怨气。
“好,我知道了,我让古岸风跟着户部侍郎裴永济他去了没有?”企羡问道。
将橘子塞到企羡的口中,这橘子可是好不容易运来的,还是鲜的,“去了,只是你怎么会注意到他,这个人虽不熟,但能看出来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上次我见着太子劈头盖脸的当众骂,这手下的官员挨一骂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
“这事情啊,总会有人放在心上的,这帐外的人,你可都放心?”企羡问了一句。
“自然是放心的。”唐梓尧实在是想不到这帐外之人有什么可疑心的。
“那日太子在林中作苟合之事,你可知那女子为何人?”企羡挑眉。
唐梓尧摇了摇头.
“裴永济的夫人,张氏。”
唐梓尧这下确实是愣着了,虽然知道太子对风月之事,兴趣颇深,“只是这张氏是有夫之妇,这么做,未免过于不合规矩。”
“规矩这事,要看放在什么人身上,对太子来说,这些规矩一点儿用都没有。之前裴永济不怀疑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过,自己一向又对张氏疼的要命,要不然张氏怎么可能来这儿,这次本来女眷就少,太子当然没什么可挑的,只是可怜裴永济啊,这个人老师,张氏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心想着往太子身上靠,这太子本来就欲望极强在,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日你与我走之后,不久我让游历去哪儿闯了个小祸,把裴永济引到那儿了。”
看着企羡脸上的小,唐梓尧有一点儿受不了,“你这个人啊,怎么一点儿也不考虑裴永济的心理承受能力,就算人再怎么老实,被这样欺负还不出手当真是……。”
“户部我们没有办法把人放了进去,只能从其挑人,裴永济是最好的选择,这人老实,却也有头脑,要不是一直被傅益瑶压着,这会儿恐怕早就替了傅益瑶,现下他并没有背叛太子的理由,正好现在我们有这个机会,不如把握好,以后户部的事处理起来,要简单的多。”企羡说道。
“你让古岸风过去做什么?”唐梓尧问道。
“我害怕裴永济心中气愤伤了太子,这就和我们的初衷极为不符,待待会儿裴永济到帐中,如何都要待之以礼,这人受惯了欺负,给个恩典无疑是最好的,你尽可能的顺着他。”企羡道。
“行,这个没什么问题。”
一声声靡乱之声从太子的帐中传出,站在旁边的常敬只当是没有听到,双目紧闭,裴永济双手攥拳的跑了过来,恨不得现在将床上的那两人撕烂,还没走到帐前,常敬上去将其拦着。
“大人这是做什么,太子现在正忙,有什么事,明日说难道不可?”皱着眉头。
“滚开。”就算是平时再怎么老实,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我劝大人一句,大人在朝中的位置,开罪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事。”常敬呦呦说道。
“混账东西,你不过一条狗,也来拦本官。”裴永济咒骂道。
“大人说得对,难道大人不是吗?现在大人进去又能做什么?”常敬丝毫没有生气的表现,淡淡的的说道。
裴永济现在哪听的进去,不由的就像常敬出手。
“裴大人何必动怒?我家主子请大人过去一趟。”古岸风将裴永济的手拉住。
“你跟踪我?”裴永济皱着眉,这个人是宁王的手下自己还是认得的。
“我是跟踪大人,但也是为了救大人。”
突然缓和下来的裴永济无力的说了一句,“让我看一眼帐中,就算我真得对那贱人死了心。”
常敬将裴永济引了过去,从缝中看到那一室淫靡,终究是冷了心,自己如何对不起那贱人了,心中愤愤不平。
常敬将帐子放下,看了一眼裴永济,没说话。
古岸风看着常敬,“伺候好你家主子,可别多什么话,不然明日就让你这辈子都躺着。”
常敬冷笑,这王爷身边的小风子原来是这种人,自己跟在王爷身边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看着那两人消失在暗夜中,继续在门外听着那淫靡之音,伴着这秋夜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