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怎么,就是淋了点雪。”
“那你现在肯定很冷吧?”钱牧将箱子搬进来,把门合上,就推着方谦业往里走去,边走边道,“快点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要感冒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哦。”
没过多久,方谦业就泡在了浴缸里,热水漫过他的胸口,仿佛也驱散了点心中的寒意。钱牧确实是个称职的朋友,不麻烦,却又懂得关心人,对他的事业也提点良多。如果说,他还有谁可以稍稍依靠的,那就只有钱牧了。不过,他的确该自己成熟起来了,不管是外在的表现,还是自己的内心,只有内心不受扰动,他才能真的活得安适。
钱牧在外面闲着没事干,想起方谦业可能晚上没吃饱,起身去厨房打算给他忙活出一碗面来。方谦业今晚看上去有点奇怪,可他不主动说他也不打算问,很多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决,旁人问多了反而会徒增困扰。
钱牧刚端着面放到餐桌上时,门就被敲响了,敲两下顿三下的,显得有些迟疑。他走过去将门一打开,一名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子站在了门口。那人身量高大,看到他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是阴狠的怒意,他身后是漆黑的楼道,盛满怒火的眼眸看上去更为骇人,让钱牧不禁想起了在黑夜中捕食的野兽。
“你……”找谁?
最后两个字还没从口中说出来,钱牧就被秦晟一掌推开,他的身体撞在了防盗门上,门也哐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喂!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去告你的!”钱牧忍住后背的痛感,想要拦住往里闯的秦晟。
“怎么了?”方谦业听到声音后,迅速披上了件浴衣就走了出来,迎面看到浑身散发着煞气的秦晟时,愣在了原地。
他全身就裹着一件半敞的浴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了被热水泡得粉红的一小片胸膛,底下细白的小腿也露在了空气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狠狠地挑拨着秦晟正在暴动的神经。
“你怎么来了?出去!”方谦业手指向大开的门口,对秦晟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成功地让秦晟从看到方谦业的极度震惊和心痛中回过神来,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危险的冷笑,转身便抓住旁边钱牧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钱牧已经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天他在篮球场看到了和方谦业在一起的人,不过他不是和方谦业已经分手了吗?这下又是什么意思?他不觉得他有理由闯进来,但是他的渗人的气势又着实让他有点惧怕。
“你要干什么?!”方谦业迅速上前抓住秦晟的手腕,将要将他的手掰开,急声道,“快放手!”
秦晟不为所动,转头满脸寒意地磨牙问道,“你要我出去?就是要和这人睡吗?”
“你他妈的乱说什么?!”看着钱牧因呼吸不畅而逐渐充血的脸,他急了,“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报警了!”
“哈哈哈,报警?你去报啊,我就算真的把他弄死了,你看警察会不会抓我?”
秦晟以及差不多疯了,方谦业看着秦晟猖狂的嘴脸,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想要掰开秦晟铁钳般的手。
没想到,秦晟倒是自己主动放开了,钱牧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方谦业刚想上去询问,就听到耳边传来秦晟阴寒的声音,“让他立马滚,不然后果自负。”
“钱牧……”方谦业将他扶了起来,“你先离开吧。”
钱牧哑着声音担忧地问道,“那你……”
“我没事,之后给你报平安。”
钱牧看了看脸色骇人的秦晟,又看了看满眼担心的方谦业,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知道,那人他是惹不起的。
第七十八章 雪夜(二)
钱牧走出去后,秦晟在他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紧闭的门让方谦业有丝心慌,他看着朝他缓缓走过来脸黑如锅底的秦晟,咽了咽口水,浑身散发的防备之意。
“你,你身边不是都已经有女人了吗?还来这儿干嘛?”
秦晟没回答方谦业的话,一边逼近,一边沉声问道,“那个人,是你以前所谓的学长,你们到现在还有联系,你要如何解释?”
“有什么要解释的?我和他联系,有什么不对吗?倒是你,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这些事情你都管不着吧?现在,请你出去!”
“没什么不对?”秦晟一步踏近,方谦业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他牢牢地抓住了双臂,秦晟朝他怒吼道,“他大晚上的出现在你家里,你还去洗澡了,等下是不是就要上床了?!啊?!你说啊!”
方谦业被秦晟吼得几乎耳鸣,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纷乱的思绪,然后沉静地回道,“你自己龌龊就不要把别人也想得和你一样,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你爱信不信。”
“我不信。”秦晟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冷笑,“所以,我要检查一下。”
迅速意识到不对的方谦业立即开始挣动,怒道,“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
下一秒,方谦业就被秦晟趴着按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上面放着的有点冷掉的面被他抬手扫下了桌面,瓷碗立即碰落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松垮的浴衣被扯开,两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方谦业的干涩的后穴,疼痛感混淆着怒气让他剧烈的挣扎,不断地怒骂,可秦晟完全充耳不闻,他感到后穴的确无人进入过的痕迹后,又问道,“之前和他做过吗?”
方谦业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骂秦晟了,秦晟见他没反应,两根手指又在他的秘洞里抠挖了一下,激得他痛得直吸气。
“做、过、没、有?”
秦晟俯下身在方谦业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表情狰狞得像是要杀人一般,如果方谦业真的回答做过的话,估计他就真的要完全疯了。
屈辱的姿势和体内作怪的手指让方谦业心寒无比,他真的想不通秦晟如今为什么还能觉得自己有资格这样来质问他,唯一的解释就是,秦晟这个人实在太混蛋了!
方谦业此时只能回答道,“没有。”
“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你现在可以说说今晚那女人的事了。”
秦晟装了太久的大尾巴狼了,他看到钱牧出现在方谦业家里就是根导火索,他的耐心和温柔已悉数告罄,他现在只想宣示他对于方谦业的绝对主权。
“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我的一个同事,没有舞伴,邀我跳舞。”方谦业的确是怕秦晟继续再乱追究下去,他自己无端受辱不说,还得牵连到别人。
“最好是这样。”秦晟这时怒意才将将有了消退的迹象,只是还在对方谦业警告道,“你别忘了,你是永远是我的人,要是真的被我发现你和别人有染,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一股深深的绝望感侵袭了方谦业的脑海,他睁着灰暗的眸子,静静地说道,“秦晟,你真的太混蛋了,我真希望从没有遇见过你。”
这句话对于秦晟来说,实在是太严重了,他猛地抓起方谦业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鼻尖碰鼻尖地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方谦业无畏,眸色不变地重复道,“我真希望从没有遇见……”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就被咬住了,鲜血伴随着刺痛感,在两人的唇间晕染。
“看来,好好地待你是不行了,是你逼我的……”
……
方谦业趴在桌子上,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一只手臂,艰难地承受着体内猛烈地捅干着肉刃,虽然他真的不想哭,但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他身后的男人衣冠楚楚,只是那裤裆那处的大玩意掏了出来,在他的身上驰骋着,不断剧烈的撞击着。实木的桌子被撞得偏移了原处,而他的肩膀被紧紧地扣住,却是躲不过那半丝力道。
秦晟稍稍停了下来,伸手摸上两人紧密连着的下体,沾了一手淫水,就将手凑到了方谦业的鼻间,恶声道,“这都是你流的,你已经被我干惯了,还想去玩女人?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弱鸡,满足得了你吗?”说着,不等方谦业回驳,他又动作了起来。
极度的屈辱和绝望击打着方谦业脆弱的神经,他已经快陷入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后,他又感觉被秦晟压到了沙发上。他勉力聚起视线,看到的就是一根沾满了淫液的性器,巨大的龟头正对着他的鼻尖。
秦晟跪坐在方谦业的头侧,将性器在他脸上恶意地蹭来蹭去,不时还伴随着拍打,直到让方谦业本来干净的脸上沾满了微腥的液体,然后才撬开他的嘴巴,又将那根东西塞了进去。
方谦业不知最后他是怎么彻底昏过去的,只知道他一直在被秦晟有意地凌辱着,怎么能让他难堪就怎么来,仿佛他真的就只是个让人发泄的机器,在秦晟眼中卑微到了尘埃里。
第七十九章 疑惑
年关里头秦晟很忙,他把方谦业带回家,找了两个人看着,甚至没等到他醒来,就离开了。
方谦业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兜转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逃过秦晟的钳制,也许,当初他真的不该回国的,那样的话,秦晟没看到他,可能还不会想起要把他绑回来。当然,听昨晚秦晟的语气,也有可能是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他觉得丢了面子。
他的房门口和窗户下分别站着一个保镖,他不可能逃得走,也没打算要逃了,逃了的话秦晟还找得到他,可能也会对和他有关系的人的不利,他还不如先顺从,等到秦晟真的对他失了兴趣就行了。
呵,他和秦晟做过那么多次,还会在意再多做几次吗?左右他这副身体早已习惯了,对女人也根本起不了兴趣。确实诚如秦晟所言,他只有被人干才能高潮了,而在正常的时候,秦晟的确是把他干得很舒服,他只需再不痛不痒地忍一段时间就好了。
秦晟回来的时候方谦业正在楼下喝汤,那是他在昨晚连夜将方谦业带回家后,让林嫂专门为方谦业炖的土鸡汤,里面放了各种补品,方谦业实在太瘦了,昨天看着他突出的肩胛骨,他在怒火攻心之后又泛起阵阵心疼。
鸡汤的鲜香味弥散在空气中,秦晟一边走过去,一边看着方谦业乖乖地穿着棉睡衣舀着鸡汤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感觉还好吗?”秦晟关心地问道。
方谦业冷笑一声,勾唇道,“死不了。”
秦晟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摸上方谦业的头,青年的头虽然没有移开,但他还是立即就感受了一股深深的抗拒感,“昨天我是气急了,你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让我生气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方谦业不语。
“至少,你别想着离开,不然,那个姓钱的小子就不好过了。”
“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干什么?”
“还会爱你。”
一句话又引来方谦业的冷笑,秦晟眯了眯眼睛,也没去继续在意,他抽了把椅子在方谦业身边坐下,温声道,“先把汤喝完,然后我去给你那里再上上药。”
方谦业咬了咬牙,默认了。
床上,方谦业头埋在枕头里,后腰到大腿根那截敞露在外,白皙的肌肤被暖意的灯光洒照,发出柔腻的光泽。秦晟坐在床沿上,拿着根棉签,沾着药膏,仔细地在那小小的又有些红肿的洞口涂抹着。
方谦业感受着后穴清凉的触感,过了一会儿后,又感觉到自己的臀瓣被一双热烫的大手包覆。他一动不动,闷声开口道,“要做就快做。”
秦晟俯身在他的臀尖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随后就替他穿好了裤子,“今晚不做,睡觉。”
方谦业被秦晟搂在怀中,听到他又说道,“明晚是盛业在年终举行的高层聚会,地点在以前的楚宅,你和我一起去。”
秦晟在上位后,将楚氏的名字改成了盛业,方谦业对此完全无感,只当是秦晟一时兴起。他没回话,不想去亲口答应,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反正秦晟说什么是什么,他默认就好了。
秦晟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吻了吻方谦业的额头,“小业,昨晚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她没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你想的话,我随时可以公布我们的关系的,这辈子,我只会有你一个。”秦晟又道。
方谦业怀疑地抬眸,秦晟这句话让他的心有点乱,公布关系可不是开玩笑的,像秦晟这个地位,面临是四面八方的压力,怎么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难道,秦晟只是在骗骗他?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他无法不去用最恶意的心态揣测秦晟所说的话,但是,他观察秦晟的眼神,又实在看不出明显的假意。
方谦业有丝迷茫,只是避重就轻地回道,“这辈子的事,现在哪说得准呢?”
“大多数事情是说不准,但是我对你的爱说得准,从我遇见你那一天开始,爱你,只增不减。”秦晟说着在被窝中执起方谦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笑得温柔又诚挚。
秦晟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方谦业觉得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从他回来后,秦晟简直都称得上是人格分裂,一会儿透着一股悲伤,一会儿又装不认识他,一会儿又混蛋得可以,现在又柔情蜜意,他真的想敲开秦晟的脑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困了,睡了。”
方谦业最后还是将一切疑惑埋在了心里,逃避开了这个让他看不透的秦晟。秦晟没有再做口头上的纠缠,探身将灯关上,然后又立即重新将方谦抱在了怀里。
两人各怀心思地睡去,竟也均是一夜好眠。
第八十章 意外
积雪被铲了个干净,空出大片的车道和停车位,车灯和各种彩灯将黑夜照了个通亮。屋外通道处站着一圈门童,高大的宅门内部是一群言笑晏晏的贵妇豪绅。
方谦业不喜欢这种场合,傍晚被秦晟带出家门的时候就拉下了脸,这会儿还积怨未消。有人给秦晟拉开车门后,秦晟下了车,又站在车门外弯下身子道,“小业,到了,下车吧。”
然后那个门童就惊讶地看到秦晟从车里又小心翼翼地迎出了一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一下车,秦晟就握住他的手搓了搓,柔声问道,“冷不冷?进去就暖和了。”
方谦业见别人都偷偷看着这边,面色有些僵硬,刚想抽回手却又被秦晟搂着往宅子里带去,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算了,由着秦晟,免得闹出更大的动静。
顾生已经到了,在秦晟和方谦业走进来时就发现了他俩,其实不发现也难,因为基本上秦晟走到哪众人都会注意,谁叫他是盛业的老板呢?而能在除了公事上也和秦晟说上话的就只有从一开始就和秦晟密谋的顾生了。
“你俩终于和好如初了?”顾生走过去见秦晟和方谦业举止亲密,遂有此问。
哪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只见方谦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作回答,秦晟见方谦业无声地否认,眼里闪过一丝怅然。
顾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不知道这两人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了。
“秦晟。”有人隔着一段距离叫道。
“你怎么来了?”秦晟见来人是郑明国后,皱起眉头问道,郑明国已经很久不管事了,他这次带方谦业来也是事先认为郑明国不会出现的。
“我怎么不能来?就算你不认我是你父亲,我起码也算你上位的大功臣,你总不会卸磨杀驴吧?”
“我没那个意思。”
郑明国轻笑一声,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一直静静地不说话的方谦业,问道,“这人看着眼熟,是王家见过的那个吗?”
秦晟实在不愿意再回想起他把方谦业送到王家的那件蠢事,立即阴沉下脸色,“这不用你管。”
方谦业对郑明国实在没什么好感,以前他还会顾及到他到底是秦晟的父亲,而现在他连秦晟都不顾及了,还会让着他?方谦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就是我啊,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对你也是印象深刻呢,毕竟,你们两父子,可是像极了。”
“什么意思?”郑明国问道。
方谦业不做详答,故作神秘,“字面上的意思。”
三人中只有秦晟真的听出了方谦业话里真正的意思,他看着方谦业,脸色僵硬。郑明国即使没听懂,也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反而愈发觉得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