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思其实知道秦正语有点恋兄,他觉得这很正常,秦正语有恋兄情节说明这些年来他确实对他投入了很多心血,是一种殷实照顾的必然体现,秦正思觉得这点情节不算什么大问题,许多子女都有恋父母的情节,但当他们长大了,去寻找自己真正人生的时候,就会逐渐把这种念头给消解掉。秦正语只是还没真正长大,等他上了大学,参与工作,进入一片更广阔的新天地,一定会把对哥哥的那点暧昧感情给遗忘掉的。
秦正语想着,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得,他能养出一个完全信任他完全敬爱他的生命,说明他本身也很有些过人之处吧。他想,如果没有秦正语,他也许就是个普通的孤儿,然后变成一个孑然一身的青年,是秦正语这个拖油瓶加速了他的成熟,让他过早地承担一些本不该承担的责任。秦正语是他的负担没错,但这个负担却沉重而甜蜜。将来卸下的那一天,他也许会感到无边的空虚寂寥也说不定。
13.
秦正语烧退以后很快地就回了学校,丁满又跑过来问东问西,秦正语觉得他有点烦,就直说:“我是因为洗冷水澡的原因,你别想太多。”
“哦,我还以为你这么娇弱,被我摸两下就生病了呢。”
秦正语怒了,用书卷起来打他的头。
半夜的时候,丁满又钻了过来。秦正语这次冷静多了,就这么看着他双手撑在自己的两侧,神色有点急不可耐。秦正语用气音悄声说:“你性欲还挺强啊……”
丁满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他想低下头来亲秦正语,到了中途又想起秦正语说过的话,于是就算了,改去亲他的脖子,手也把睡衣给撩了起来,在他身上乱摸乱捏。秦正语被他捏住了乳头,感觉很奇怪,有点臊得慌,拿膝盖去顶他的裆部,丁满就有些毛了,直接把头埋了下去,一口咬住了那粒圆圆的肉珠。秦正语几乎是在那一刻就硬了起来,脸颊涨红得厉害。他真想叫出来,然而室友们都已经睡了,他就算是被咬死,也不能出一点声。
丁满还在他胸前又舔又吸,真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一对女人的胸部,这个联想让他很有些火大,轻轻地推开了对方,用眼神示意别舔了,丁满就继续钻下去,钻到了裤裆的位置,给他褪下了睡裤。秦正语挺了挺腰,他知道丁满应该捕捉到他的意思了,他也感觉到丁满迟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他那玩意儿给含进去。
秦正语几乎是快被他玩死了,被角在牙齿间险些被咬烂,两股战战,几欲升天。他被含着吸了好一会儿,然后稀里哗啦地丢盔卸甲。他把手臂架在眼睛上,感觉湿了好一块儿——是爽出来的眼泪。他还感觉到丁满在揉他的屁股,精液都被抹在了上边,他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胸膛,然后就看见丁满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丁满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他,然后用口型说:“到你了。”
秦正语知道这事儿是礼尚往来,丁满让他爽了,那么自然他也该回馈一下。他和丁满悄悄地换了个位置,然后他钻下去,直接对着丁满发热发硬的阴茎了,他在黑暗中握住,张了张嘴,发现有些难以下口,他想,第一次未免是有些抗拒的,丁满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给男的口交呢,怎么做得那么自然?丁满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意思是催他快点,秦正语闭了闭眼,决心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把这根玩意儿想象成是秦正思的,然后慢慢地含了进去。
在他的想象中这阴茎真成了秦正思的,他靠着想象终于有了点激动的意头,却又被噎得慌,有种窒息的感觉。偏偏丁满这人是个粗野的不安生的,用手撑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逼他吞吐,秦正语感觉他就是在操自己的嘴,而且动作还很暴力。秦正语眼泪都快出来了,想呕又不敢,怕人听见,就只能默默忍着,并且在他的想象里,丁满成了秦正思,那么无论秦正思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忍受的,都是值得忍受的。
猝不及防,丁满射在了他的嘴里,秦正语没反应过来就被迫尝到了一股子腥膻味。他吐在手心里,然后拿纸巾揩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丁满捏捏他的下巴,又摸了摸他的脸,秦正语从想象中猛地清醒,发现自己居然做了这么肮脏的事,又察觉到对方嘲笑的眼神,登时就有些郁闷。他翻过身来背对着丁满,任其怎么骚扰都不回身。
秦正语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又跟丁满玩了几次,丁满表示他的技术有所增长,很有可教性。秦正语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做多了就会腻味,失去兴趣,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似乎没有餍足的尽头。玩得越多,他越想搞点什么新花样,也许就是所谓的男儿本性吧。他一开始还有些排斥丁满,但现在是完全没感觉了。他也意识到有些室友可能察觉到了他和丁满的游戏,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也就相安无事。毕竟都高三了,没人想惹是生非撕破脸。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那个傍晚,他和丁满在学校里闲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缓坡。秦正语问丁满是不是和别的男的玩过,不然怎么那么熟练,一点也不抗拒。丁满承认地毫不加以掩饰,“对啊,就我那表哥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他也是一同性恋,以前的时候就老盯着我,后来他就主动找我玩,可他妈积极了,我本来有点排斥,但又觉得有点爽,不玩白不玩,反正又不用负责任。”
“什么时候的事?”
“啊,就我高一结束的时候吧,十六岁左右。”
“你跟男的玩这个,不会觉得自己很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啊,大哥,你能不能坦荡一点,同性性行为又不等于同性恋,”丁满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冷冷地看他,“老子很清楚自己还是很喜欢女人的,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你觉得我能玩女人吗?所以就找你凑合凑合呗。”
“凑合你妈啊。”秦正语有点火大,拿脚去踹他的膝盖。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瞧你这性子,真他妈叫人受不了,你都给谁惯出来的?”
“要你管。”
“我说凑合怎么就惹你了?难不成你还想我对你负责啊,秦正语,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靠,早知道找别的人玩了。”
秦正语冷笑了一声,“我不用你对我负责,也不可能会对你有意思,你尽管放心,我就是觉得你这人挺下三滥的。”
“我怎么就下三滥了?你给老子说清楚点。”
“你也知道同性性行为和同性恋是不一样的,那你也该知道像你表哥那种同性恋也许真的是会把这种事当真的,你不拒绝人家,还跟人搞上了,就不怕伤了他的心?”
丁满哈哈笑起来,“你有毛病吧,伤个鬼心啊,我表哥他同时有好几个炮友呢,你懂个屁!”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将秦正语揽在怀里,凑在他耳边说话,“也就你这种小孩才会相信什么真爱啊,什么伤春悲秋要死要活的,我告诉你,我比你清楚真正的同性恋的世界,他们的感情都来得很快,去得也快,随时能找下一个。”他松开了揽着秦正语的手,躺了回去,“算了,我跟你多说无益,你以后真正进入那种圈子就懂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全是男人的世界只会更加可怕而已。”
秦正语回头看他,冷风吹过丁满的脸颊,使他的嘴唇都微微干燥起来,昏黄的草皮在他身下被压得扁平。秦正语拽了一把草叶,“我还是相信的。”
“啊?”
“我说,我还是相信的,”秦正语语气笃定,“相信真爱这种东西。”
“哦。”丁满不以为意,“那你就信呗。”
秦正语真想说我他妈就是个十足的证明,但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丁满把一根草叶叼在嘴里,然后吐掉。他说:“我什么都不信,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我说这话你可能觉得我太装逼了,但我真是这么觉得的。我只信将来我可以跑到很远的地方,在死之前尽情地游荡,那才叫畅快,哈哈。”
秦正语在他旁边盘腿坐着,看他,许久才接一句,“喂,你寒假要不要来我家里玩?”
丁满眉毛跳动了几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好啊。”
秦正语冲他笑笑,又揪下了几根草叶。
丁满来他家就是为了和他做爱的,秦正语清楚这种事,也清楚是自己发出的邀请。他挑了个秦正思不在的日子,让丁满上门来,丁满一进屋,就喊冷,然后把衣服脱了,直接抱住了秦正语。秦正语只穿了一件薄的棉睡衣,一下子叫他抱了个满怀,他突然就发现丁满的骨架比他还大挺多,祖上应该是北方人。
丁满把他放了下来,然后转头四处张望,“哪间屋子是你的?”
秦正语指了个方向,丁满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秦正语有些尴尬,这人直奔主题之心也太明显了。他挣脱开了丁满的手,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最终两人还是坐在了秦正语的桌前,丁满一边吃水果一边登了他的账号玩网游,然后说:“你等级也太低了,不如来找我拜师,我带你一下。”秦正语站在他身后,伸出手去拿一颗葡萄,“好啊,顺便再送我几件装备呗,你看我的背包也太寒酸了。”丁满笑笑,“你在要嫖资啊这是。”秦正语推了他脑袋一下,不理他了。
秦正语坐在他背后的床沿上,看着他帮他打副本,发现这人操作确实很强,应该是个常年打游戏的。他帮秦正语练了两级以后,就回过头来看秦正语,发现这家伙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就觉得有些好笑。“喂,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打游戏啊?”
秦正语被他这么一说,就有些不知所措,他站起来,去关了房门,一回头就被丁满抓住了腰,往床上推去。丁满想着要脱他衣服,脱到一半又想起什么,然后赶他去洗澡。秦正语有些不情不愿,这天气太冷了,丁满催促他,“我是叫你做点清洁,懂我意思吧?”
秦正语一下子就懂了,脸色估计不大好看,他慢吞吞地进了浴室,又慢吞吞地做了所谓的清洁,等出来的时候,丁满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他走过去,被丁满压在了身下,他的手臂真是沉,压得他有点疼。丁满主动给他做了点润滑,然后就把他的腿给推了上去,秦正语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或者说,在更早之前,十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他就知道他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无可救药。
在丁满进入他之前,他抵住了丁满的胸膛,然后说:“等一下,我有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啊,磨磨唧唧的。”
“待会的时候,我能叫你哥哥吗?”
还是得说一下,有不适应两位主角跟非主角发生性关系的,就还是到此为止了吧。
14.
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正语已经疼得在哭了,丁满却还挺乐在其中,一点不知道停下。秦正语觉得自己就像被根火柱捅进了下体,一种滚烫而撕裂的痛楚叫他全身发抖,丁满却一个劲儿地往前顶,像要把他顶穿,顶到不知何处的空间去。丁满伸了把手摸他的脸,摸到了一手的眼泪,他喘了喘,就问:“是不是很疼?”
秦正语说话都带泪水的气味,“……废话!”
丁满把那根东西抽了出来,然后搂住他的腰,把他带了起来,然后半跪着坐在自己腰间,“这个姿势应该会好受点。”
秦正语坐了下去,简直像受刑。但他没有喊停,也没有抗拒,他觉得这种事情是他应该受的,必须受的,从前的那片乌云终于飘到了头顶,然后下起雨来。他揽住丁满的后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被他顶得不停耸动。他一边感觉到痛楚,一边又感觉到无尽的充实,也许还要更痛一些,他才能昏昏沉沉地进入一种迷幻的局,那里面没有伦理,没有道德,也没有规则。秦正语开始嗯嗯啊啊地叫床,“哥哥……嗯……”他一边叫一边抬起头来,“哥哥,慢点……啊……”
丁满被他叫得还挺来劲儿,觉得他比女人还骚,比女人还会叫。他在他身体里狂乱地动着,然后被他的泪水打湿肩膀,秦正语到后来都叫不全一句哥哥,只光顾着呜呜哭了。丁满看他哭,兴奋得要命,就肏得更猛,然后秦正语哭得更惨,一个解不开的恶性循环终于在丁满射精的时候完结,他射进了秦正语的肠子里,然后狠狠地咬了他的乳头一口。
在晚饭之前他们又做了一次,丁满这次比较温柔了,而秦正语也疼得几乎麻木,两人做了很长时间,房间里逐渐昏暗下来,天空把快要熄灭的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缓缓地移动着。它照出一个男孩微红的面目,照出另一个男孩痛楚的神态,照出精液在床单上湿湿的痕迹,也照出了身体颤抖的幅度。秦正语抬头看窗外的天,心里觉得自己离死真是越来越近了。
坦白说,他一点也不介意跟丁满发生这种事,他知道丁满想肏他,而且迟早有一天也会肏到他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所以倒不如主动点。他在心里又有种可耻的自毁的倾向,他一边爱秦正思,一边想秦正思如果知道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该会多痛苦多伤心,他就可以指责秦正思:都是因为你,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指责秦正思的时候,就收获了一种道德上的满足感,好像秦正思才是那个罪人,而他则可以稍微从这种道德谴责的煎熬当中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把枷锁悉数给秦正思戴上。
然后,他也得面临自己最卑鄙最恶心的那种想法,对,他就是把丁满当做是他哥的替代品。无论是丁满也好,什么人也好,他总有一天会跟男人发生这种关系,而那个男人,只会是求而不得情形下排解欲望的对象。在床上的时候,他一边呻吟一边喊哥哥,在这种时候,一切痛都仿佛逝去了,他得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受,仿佛秦正思正在无情地进入他,这无情是一种别样的爱怜,一种舒缓毒瘾的药物,他希望他更深的进入,这样他们就能融为一体了。他和秦正思再也没有什么距离,他们的生命真真正正地交融了。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硬了起来,阴茎被抓在丁满的手里粗鲁地搓着,他啊地叫了一声,绵长而无力,终于还是射了。
他瘫着身体看丁满,看丁满在暮色中无法辨认的剪影,忍不住要笑起来。丁满骂他神经病,是被肏傻了。秦正语不置可否,然后揽住他的腰,让他把他抱起来去浴室洗澡。
秦正语觉得自己已经在半空中小跑了起来,从前,他会怕一阵风就把他吹下去,然而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丁满说,他在死之前也会拼命地跑,秦正语觉得也许就是这点稍微使他有了些吸引力吧。跑起来的时候,才真正能让人忘记失足的恐惧。
高三的寒假本来就很短,只有两个星期,而在秦正思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他和丁满几乎是天天见面,又做了好几次,他发现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做多了才好。他现在已经能完全适应丁满了,并且还从当中觉察出意料之中的快感来。他跪着被丁满肏的时候真正像一个合格的沉沦者。丁满的阴茎又热又硬,捅进他的深处,使他无法抑制地发出呜呜声来,他一边抖得厉害,一边红着眼睛求他轻点,“哥哥……哥哥,太用力了……不行了……”丁满就要打他屁股,打得啪啪作响,“这就受不了了?你这么骚,不用点力怎么满足得了你?”秦正语扭着腰,把脸搁进枕头里,尽情地浪叫起来。丁满肏得他浑身发热,犹如过电一般,他抓着丁满放在一旁的手,叫了一声:“哥哥——我要射了——啊!”丁满掐住他的阴茎,很坏心地叫他一边痛得要死一边无法控制地射精。秦正语对他这点真是又爱又恨。
他跟丁满在性方面很合得来,从而在其他方面的相处也逐渐融洽了。有的时候他们做完了,就躺在一起看书,他发现丁满也喜欢看修仙小说,跟他聊了一些作品,相谈甚欢,秦正语又开玩笑地问他要不要看同志小说,丁满表示算了吧,你还是自己留着。
春节时候秦正思公司放了年假,秦正语和他两个人吃了年夜饭,又想着出去散步。秦正思跟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附近的那个布谷鸟公园。秦正语看见很多老人相互搀扶着在公园里散步,大约是吃完年夜饭了,和他们一样出来散心。秦正语看见了就笑着问秦正思:“哥,你觉不觉得咱俩就像这些老头老太太似的。”
“嗯,”秦正思也笑,“说不定老了以后还没人家健壮呢。”
“老了以后咱俩也还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