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光华,有如异境开路般,落在不远处的红木长椅上,一份份描绘出优雅怡然的来客风姿。
意外中的意外。
本来是猜准了寂雪在忽悠她,所以才那么开放的搞脱衣诱惑。
结果现在又居然是真的有人来了,已经脱得只剩薄薄的下着的吃瘪少女几乎是心都死了。
“……嗯,如此确是无法张口的样子。”
仍然是一本正经的扑克脸。
如雪的剑者伸出纤长的食指,酥麻的点在南思弦的心口,又沿着优美的曲线渐渐滑下。
指尖碾过诱人的半弧,像是沾起什么美味的调料般,勾着几滴香汗落在舌尖。
上等的美味。
十分甘甜香醇的极上美味。
回味着舌尖的馥郁,寂雪慵懒地眯起眼,望着因她的动作而上下颤抖的小白兔点了点头道:“雪地红梅,是有引人品鉴的价值。”
谁,谁会想要让人品鉴这个啊!该死的混蛋!
蹭的一下彻底撑红了脸。
南思弦急急地左手遮住胸前丰盈,右手慌乱地划拉着床上散落的衣服,想要趁那人还未到来赶快穿上。
然而————
“沐春风,饮秋露,神铸峰峦巧绝尘……”
婉转娇媚动人,更添淡淡风情。
有如黄莺晚唱的悦耳女声遥遥的在空中荡开,牵着无数虚幻的虹彩,以惊人的速度,尽收于那道手执半杯清茶的卓绝身姿。
刹那间。
半分影光芒逆敛,一抹香隐晦散开。
七彩的虹色紧紧地缩于一点,复又异彩绽如开卷,眼看便是来人已要彻底现身。
完了。
来不及了。
留给她的时间太过短暂,匆忙间的动作也是太过慌乱。
甚至还没有挑出到底哪件是可以穿上的衣饰,尽显苍白的一只手就骤然失去了挣扎的希望。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
就算她仍是能用乱扯的衣服遮住胸部也不至于露点,就算单单听声音来看,那人应该与她们同样是个女性不算太吃亏。
就算死冰山早就提醒她来人了,一切全部都是她自己作死……
但,南思弦还是觉得几乎都委屈死了。
哪有人会这样放着老婆给别人看半裸的身子的!就不能好好制止她作死么!
讨厌讨厌讨厌……
讨厌死了!
就在这马上要成为暴露狂的少女,努力地蜷起身子,想着最起码要藏起脸的时候。
有一种冰冷而又温暖的触感落在了鼻尖。
紧接着。
“锻天工,夺造化,天地一炉……嗯?!呀!!!!!!!!”
属于女性的轻吟,随着一声惊叫戛然而止,听起来……好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不幸的意外!
发生了什么?
百般的疑惑涌上心头,装作鸵鸟的少女试探性地抬起了盈满水雾的赤色眸子。
十分十分小心,颤颤巍巍地从臂弯环绕中探出头。
余光飞速扫过四周的谨慎一眼。
下一瞬,却竟是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呆呆傻傻地愣住不动。
入目所见。
是超乎于意料之外又熟悉到过分的绝美画境。
满屋子晶莹的雪花飞舞,衬着随意披散的白色长发更显曼美,指尖尚未散去的墨色余韵,引着万千通神的锋锐剑芒直刺七彩异虹。
抬头。
痴痴愣愣的对视。
一双总是清冷到过分的美目,圈敛着某种异样浪漫的兴致。
寂雪专注地盯着她,两弯浓密佻俏的勾尾长睫毛,娇媚如那待飞的黑蝶振翅般微微的一颤。
不用猜。
肯定是这家伙出手阻拦了那个客人了。
果然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别的人看光吧……
大概……
“嘿。”
小孩子一般破涕而笑。
南思弦放松地瘫软在床上,毫无形象地仰头枕入寂雪软软的胸怀,对天大敞着胸口伸长僵直的手臂。
而寂雪也自然地单手圈住她的身子,完全给她充当专属的等身大抱枕靠垫。
至于为什么是只有一只手呢。
那自然是因为————
“无礼的剑者!哼,再来一次,沐春风,饮秋露,神铸峰峦……啊!你还有完没完了!”
某位来自神铸峰的朋友,暂时还需要她的一点点帮助,拖延溜达在神虹之道来来回回的时间。
许久,许久……
直到晃着头享受两团软肉包裹的少女,也有些不忍心再听那位女子锲而不舍的重复。
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寂雪所特有的清冷香气。
南思弦悠闲地闭着眼,蜷起腿来淡淡开口:“好了,你这样对她好吗?她那刻意的耍帅声音都快要变调了……”
她那诗都念了得有七八遍了,最终也没能完整的念完一次。
太可怜了吧!
“那你,还不起身穿衣?”
指尖挑着南思弦一缕鬓发,来回在她的脸颊上搔弄,寂雪弯眉一挑,以一贯清冷而又危险的语调开口:“还是,你有让人品鉴的嗜好。”
啪。
嗔怒地一爪子拍开弄得人心头发痒的手指。
仍旧不肯动身的南思弦,软绵绵地扭了扭身子,缓缓说道:“才没这种事呢,只是还缺些动力才能起来!”
纤细的腰肢紧绷着弓起美妙的弯弧。
微微上仰的下巴,将微张的水润红唇衬托得更加显眼。
意义昭然若揭。
哎呀哎呀,人家全身上下都是不得劲,必须要寂雪姐姐亲亲才能站得起来!
毫无廉耻的直白暗示,真是完全不知道她都从哪里学来的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雪的美人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接闭上眼就低头吻了上去。
冰冷而又火热的柔软触感再次重叠在一起。
交缠,吸允,互相倾轧。
潺潺的水声在安静的屋子中奏响羞人的旋律,大概在神铸峰那人又被打断了几遍后方才停歇。
淫/靡尽消,唇瓣恋恋不舍的分开。
“唔……结果,反而更没有力气穿衣服了……”
按照说好的,南思弦睁开了眼,努力地尝试着坐起身来,然后无力地倒了回去。
当然,堂堂天成雷劫之体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站都站不起来呢。
这无疑是心理作用或者又是在撒娇吧。
贪得无厌的家伙。
剑指勾起万点墨色,再度甩入神虹之道,寂雪虽是不赞同南思弦的懒惰,却还是双手一环,宠溺地抱着她坐起身来。
“要吾,来替你穿衣吗?”
落在耳垂的一口香气,落在心底的一声低喃。
南思弦脑内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香艳无比的场景,险些就又火气太旺地冲昏了头。
幸好,她还是没有胆大到玩这种可能会被人看到的危险PLAY。
一旦完全投入的做起来,鬼知道寂雪还有没有精力去拦住那个越来越猛的家伙。
算了吧。
反正未来还有的是时间搞花式!
遗憾地劝服了自己,南思弦挣开了寂雪的怀抱,挥了挥手乖乖拒绝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她便很快穿戴整齐,安心地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而那位念了几十次诗的可怜朋友也终于被解放出来了。
“她XXXX的,老娘就不信今天念不完了!再·来·!!!”
“沐春风,饮秋露,神铸峰峦巧……”
“哎?剑芒呢?”
有如鸡窝一般的乱发,华贵的小裙子也因为剑诀的动作而显得有些褶皱落魄,最尴尬地是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动作和台词也全毁了。
没有风姿卓绝,没有绝代风华。
某位年轻的铸造大师就以这样一幅凶神恶煞的造型,现身于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是特别的早!
补充设定:
1.不关灯的原因自然是寂雪早就知道这是神铸峰的人特有的通路。
2.除了作死以外,思弦在立旗和吃瘪这两项也有些出类拔萃的强来着!
3.一般来说,出场都是有无敌时间的,但是,这显然不是个一般可以形容的时间,所以新人光环也不好使~
4.“反正未来还有的是时间搞花式!”对不起,你想多了……
☆、第74章 当着单身狗腻来腻去的行为叫什么
第76章当着单身狗腻来腻去的行为叫什么
死寂,空气凝滞的死寂。
本应风姿卓绝、风华绝代的铸造大师有些无法适应现实,整个人宛如冻结一般傻傻地呆愣住。
花了几百年兢兢业业维护住的形象,难道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不行的,这绝对是不行的!
执念不改。
状若无人的掏出了小梳子与精致的铜镜,再度将杂乱的齐肩发打理服帖。
她拍了拍似乎很值钱的裙子,以十分淑女的动作慢慢地调整好风雅万分的坐姿。
紧接着。
随手将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华贵琉璃玉杯扔掉,她略带嫌弃却也无可奈何地拿起客栈的小瓷杯遥遥一举。
“沐春风,饮秋露,神铸峰峦巧绝尘。锻天工,夺造化,天地一炉渺公输。”
“神铸峰专属铸剑师,春秋楼主,虞非婧见过二位。”
透着淡淡风情的动人嗓音,有如世外高人的气派风范。
这春秋楼主虞非婧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铸剑大宗师,举手投足间,果然尽显一种连天地也为之逊色的绝代风华。
连被人拦住许久的怒火也放在一边,保持着高雅姿态的她是如此自评的。
然而。
在一双死鱼眼带笑的南思弦看来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装哔失败以后还想要翻过去硬撑着重来。
典型地想太多!
就算她这会儿再怎么摆出一副高人姿态也不好使的,而且,最后那个气急败坏喊老娘的失态模样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真是的。
又不像本小姐这种美人,如此天生丽质难自弃,如此王霸之气甄四海,强行去装做优雅,也掩盖不出她就是个逗比的残酷现实!
当然,这样得意地捂着嘴嘲笑别人的南思弦,绝对没有想到这时某人是怎么想的。
嗯?
剑声清吉又隐隐透着张扬,乍入耳是雅致华丽的束手束脚,细细回味却渐觉自我、自大、自恋。
此人之性格,或与南思弦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似地,让吾,杀念难平。
指尖撩拨着几缕碎发,沿着美丽的弧度划至尾稍。
不经意间,缓缓地盈满了一捧倾雪,默默地浸透了半分墨痕。
如雪的剑者相并而弯的大腿,妩媚地向内侧绷得紧了紧,低垂的紫色眸子深处,闪过一抹隐晦的锋芒。
这是一个十分十分危险的信号。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被这个人盯上差不多也就等于宣判了死刑,没有任何求生的机会。
而虞非婧修为纵可以说不差,却也不是明珠掩尘或是醉流霞这种破格的存在,拥有平安从她手下保住自己小命的实力。
真正动起手来,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幸好。
为了入得神铸峰,为了拿到魂之铁,为了救回商清寒。
————现在还不能杀她。
扫兴地低低啧了一声,寂雪悻悻地散去了蔓延至虞非婧脚下的墨痕,伸手卷弄起南思弦垂在腰际的发丝。
五指插入,缓缓地抚弄,暧昧地撩拨勾挑……
唔,柔滑丝顺,手感还算尚可。
聊以慰藉吧。
擅自升起无缘由的杀念,又擅自将之舍去。
任性的美人慵懒地打着哈欠,再也不去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虞非婧,专注的投入进了新的趣味。
只是她这个奇怪的爱好大概并不是很受人欢迎?
刚刚还在压着笑面色扭曲的南思弦。
陡然是恶狠狠地瞟了寂雪一眼,右手悄悄地凑到身后在她的手腕上倒拧一把。
出手毫不留情。
白皙无暇的玉臂上登时浮现起一团吓人的红色印记。
毕竟一者整天躺着玩剑,一者刚刚经过雷劫萃体,论**上的力量还是南思弦要远胜许多,会有这种结果自然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样显然阻止不了某人的兴致。
也不闪躲,也不动用修为。
寂雪就这么忍着南思弦的拧之招,自顾自地继续玩弄着她的头发。
于是,拧手腕没能达成目的的少女,额上青筋一跳便改拧为抓,试图逮住那只背后捣乱的爪子。
然而比较可惜的是。
论灵活度却又是常年舞剑的剑者要更胜一筹。
不论南思弦右手是如何扭来扭去地乱抓,寂雪始终都可以保持着既不被她拦住,又能肆意地玩弄着她的发丝。
忍不住被气的鼓起了腮帮子。
这回真的很像一条咸鱼的南思弦,心知阻拦也是没用的,干脆地也就放弃了手上的动作。
完全忽视了那个还在等着她们两人接话的虞非婧。
一心赌气的少女磨蹭着坐得更靠近寂雪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遮挡,再度伸出的手就直接耍流氓地抚上了美人的臀线。
哦?
眼帘危险的抬起,寂雪盯着南思弦的目光倏然变得锋锐如剑。
哼哼哼!
满脸都是无所畏惧的得意洋洋,剩余的一只手也握成了可爱的小拳头,象征性示威地用力挥了挥。
这种看似是打闹实则为**的甜蜜场景。
还没等到两人玩火玩到更上一层,某个举着茶杯到手都快酸了的家伙却先忍不下去了。
“咳咳咳!!!”
重重地干咳了三声。
虞非婧黑着脸试图提醒玩得正开心的两个人,不要再把她一个人凉在一边了。
刷。
一阵恶寒无声攀上心头。
屋子里的空气,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好冷好冷。
感觉连天地都要结冰了的样子呢……
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的春秋楼主虞美人,便与那双分分刻刻透露着不耐烦的紫色眸子对上了。
咯噔。
心头一跳。
好歹也算是有着非凡修为的高深修士,即使是在当年与那鬼帝正面交锋时(自称),也分毫不退分毫不让的一代天纵英才。
可就只是简单地四目交汇。
在这一刻,她竟然被吓得险些停止了呼吸。
只因身为铸剑师的她能够看到。
幽幽的眼眸深处隐晦的寒光,那是……无穷无尽的一念之杀,更是至纯至极的心魂之剑。
是她自出师以来,第一次发自心底暗叹不如的惊艳绝伦!
血液沸腾了。
不是因为临近死亡的战栗与恐惧,单纯只是铸剑师遇到好剑者的本能咆哮。
想要为她铸剑,铸造一口真正天下无双的神兵,这样压抑不住的想法,就算全身已经开始结冰也无法使之动摇。
“好了,寂雪你给我住手!”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寂雪随便杀人。
代表爱和正义的女主角,伟大无比的南思弦大人身体前倾凑到她的面前,认真地盯着那对宝石般的紫眸,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霜冻尽消,凝光的玉指顺从地落下。
是温柔的香气喷吐在鼻息之间,让极寒的绝地冰山再度回暖。
既然她已经发话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本来就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不识相的妖而已。
“那个……是叫鱼精前辈来着对吧?”
确认了寂雪已经不会再动手,南思弦微笑着转过头,正准备对虞非婧说些什么。
结果没想到,她这熟练的业务型微笑还没发挥真正的实力,对方又抢先一步炸毛了,明明炸毛该是她的技能才对!
“谁谁谁,谁是鱼精!!!!!!我的名字叫虞非婧,虞!非!婧!”
“你看看这粉嫩的鳞痕,你看看这完美的人形,哪家的鱼可以蜕变到这种地步,你告诉我,哪家的可以!”
一手掀开碍事的头发展示着眼角的鳞痕,一手沿着凹凸有致的身子画着完美的S型曲线。
大肆地吐着唾沫。
狠狠被戳中苦处的虞非婧,登时是连优雅的形象都顾不上维持,几乎就是要跳起来揍南思弦了。
明明身为上古蛟龙,却总因为这个名字和种族少见而经常被误认为是鱼妖,甚至还有些下等鱼妖找上门要结亲的呢。
所以,只是名字少记了一个字的南思弦可真是捅了马蜂窝,被那有些神经质地铸造大师逮着她就要一通教育。
然而逮这个动作尽管只是握着手腕,对某人来说这也是不得了的亵渎了。
寒风带雪。
一只白皙到是有些病态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虞非婧的爪子。
用力地向外甩开。
寂雪微微眯起的眼眸越加锐利,低缓如歌的语调也更觉冷彻刺骨:“鱼精,勿要得寸进尺。”
满腔怒火有如冷水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