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子难伺候完本[古耽]—— by:朽木刁也

作者:朽木刁也  录入:11-13

一听燕文灏会不高兴,阿临霎时就缩了缩肩膀,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不少,他犹豫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殿下他,真的会不高兴?”
谢景钰点了点头:“自然,师弟他只想要跟你家公子一起游玩,我们倘若跟上,便是碍着他了。”
“……哦。”阿临恹恹地应了一声,之后便乖乖地被谢景钰牵着,走向了那猜字谜的摊位,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仅仅是过了一会,他就又被摊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吸引了视线,心情重新飞扬了起来。
谢景钰见他捧着脸,羡慕着看着一名少年手中提着五六盏花灯的样子,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问道:“小临想要吗?”
阿临用力点了一下头,随后就抬头去看谢景钰,想了想,又扯了扯谢景钰的袖子,示意他低下头来,而自己则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能答得对吗?这摊子好像是只有猜中了字谜,才能拿到花灯的。”
许多年前,他曾经和老爷公子一道赏过灯,那会儿,他家公子想要花灯,不过摊主却要求答对了谜题才能给,于是他家公子便是一连猜中了所有字谜,赢了摊上的所有花灯,他也拿到了一盏。
谢景钰亲昵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自信道:“你且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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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
燕文灏和慕子凌两人远远地走在前头,而多元见只剩自己一人,郁闷了片刻,干脆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热闹的街市之间,躲去了暗处保护他们。
走在街道之上,燕文灏转着头,这看看,那看看,对这灯会满眼的好奇,他是第一次见,因此没了平日的沉稳,倒不免多了几分孩子气,眼睛也有几分明亮。
慕子凌走在燕文灏的身侧,任由燕文灏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偶尔会心有所感,偏头跟燕文灏相视一笑,十分地默契。
两人一起在这热闹的街市之中前行,纵然周遭会有各式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但燕文灏都毫无在意,依旧自在的很,而慕子凌,虽然会稍稍有些不适应,然而感受着燕文灏手心的温度,他却也不舍得松开了,便就这么走着,到后面,竟也渐渐习惯了。
悠闲自在地走了一会,在街道的拐角处,他们看见了几个蹦蹦跳跳的孩童走过,各自手里都拿着一盏不同形状的花灯,而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对母子,母子两人似乎并不富裕,身上的衣裳都打着补丁,但面上,却洋溢着十分幸福的笑容,小孩仰着头,一直叽叽喳喳的,似乎十分满足。
那小孩的一只手被他母亲牵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一盏老虎形状的花灯,做得十分相像。他大概是很喜欢那盏花灯,句句话都不离它,几次仰起脑袋,都是跟他母亲炫耀着这盏灯,燕文灏看了觉得有趣,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一双好看的眼里,悄然闪过了一丝羡慕。
站着看了一会儿,那对母子已然从他们身边走过,渐渐走远,但燕文灏却像是怔住了,始终未收回目光,只是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淡无波,不见任何波澜的模样,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一抹艳羡,已然被他又藏进了心底的最深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燕文灏才收回视线,正欲转头同慕子凌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寻声转过头,燕文灏就见这闹市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匹马,那马匹通体雪白,上头并无坐人,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一路横冲直撞,使得街上百姓不得不匆忙躲避,唯恐伤了自己。
就在这时,燕文灏猛地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定睛看过去,原是在不远处,刚才那个小孩正站在路中央,呆呆地看着向他疾驰而去的白马,完全忘记了反应。见状,燕文灏的神情骤变,他瞬间松开了慕子凌的手,然后提气一跃,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小孩的身旁,一把抱起小孩,翻身跳上了马背。
这马本就不知怎么得受了惊吓,这会儿感觉到有人跳到了自己的背上,更是停不下来,抬起前身,嘶鸣了好几声,跑得更快了。
察觉到胯-下的白马越发狂躁起来,燕文灏紧紧地皱着眉,他把小孩禁锢在自己胸前,又两只手勒紧了缰绳,花了好些功夫,才终于将这匹发狂的白马制止住,让它安静了下来。
从马背上跳下来,燕文灏把怀中惊魂未定的小孩放到了地上,又转身从马屁股上取下了一支羽箭,仔细端详了片刻,再抬头时,他猛地把目光凌厉地射向了人群的另一侧,那里,站着一群格格不入的人,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相貌中上的华服青年。
这名华服青年的怀中还搂着一名散发着脂粉气息的女子,此时他正低着头,跟女子谈笑着,只见女子巧笑颜兮,用手帕捂着嘴,笑的十分开怀,而在他们的身旁,则站着一名身着外族服侍的壮汉,他的手中,尚握着一柄长弓,这羽箭,正是出自他之手。
大概是察觉到了燕文灏的目光,华服青年疑惑抬起头来,在看到燕文灏之后,便冲燕文灏抬了抬下巴,又高高在上,蔑视地看了燕文灏一眼,眼神恶意满满,随后淡声对身旁的壮汉吩咐道:“卜诺,好戏看完了,我们走吧。”说罢,他哈哈笑了几声,就搂着怀中的女子,领着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这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燕文灏紧抿着唇,眼眸幽深冰冷,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恰好这时,慕子凌神色焦急地赶了过来,拉回了燕文灏的接近崩溃的理智,否则只怕他会忍不住出手,去好好教训那些人一番。
“文灏,你可还好?”
疾步来到燕文灏面前,慕子凌把燕文灏上上下下仔细地都看了一遍,确定燕文灏毫发无伤之后,才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拧着眉看了一眼他手中带血的羽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把羽箭递给了稍迟了一步的多元,燕文灏迎着慕子凌那双担忧的眼睛,心中的怒火被压下去了不少,重新牵起慕子凌的手,他轻声回答道:“无事,便是有人故意射伤了这匹马,想看这马匹伤人,以此为乐罢了。”
闻言,慕子凌眉头又紧了几分,他追问道:“他们是何人?”
摇了摇头,燕文灏冷声道:“不知道,不过我会让暗一前去查探一番的。”他若是刚才没看错,那名执弓的异族人,分明是匈奴人的扮相。倘若真是匈奴人,那么……他们来到京城,所图何事?
慕子凌抿了抿唇,正欲再开口时,就听见一道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寻声看去,原是那小孩的母亲,已经赶了过来,如今正像是失而复得般的,用力抱着那名孩子,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谢谢,谢谢——”
听着这连声的道谢,燕文灏回过神来,他垂了垂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怀中紧紧抱着刚刚被他救下孩子的妇人,愣了一会,半晌后才回答道:“不必谢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要谢的,要谢的。”
妇人呢喃着,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破旧的荷包,把它递给了燕文灏,眼里充满了感激,她道:“恩人,我身上没别的东西,就只剩这一点银两了,您别嫌弃,就收下吧,宝儿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了,他爹去的早,他刚才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荷包,看清它的样式之后,燕文灏神情微动,眼中闪过几分异样,须臾,他敛起神色,又把荷包重新还给了妇人,想了想,淡笑着问道:“我不要你的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若是真要感谢我,便告诉我,刚才你们提着的那老虎形状的花灯,是在哪里买的吧。”
妇人抓着荷包,闻言,抬手指了指街角处的一处摊子,犹豫说道:“便是在那里买的,不过那摊子上只有两盏老虎花灯,我们买走了一盏,还有一盏,我见有另一个孩子也十分想要,恩人你现在过去,只怕是没有了。”
燕文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回道:“无事,我们再去看看便是。”说完,他就牵着慕子凌的手,又吩咐多元牵着白马,转身朝着妇人所指的摊子走去。
被牵着走了几步,慕子凌沉吟了一会,终是忍不住扭过头看向燕文灏,言语之间,含着三分忧虑和七分担心:“刚才在情急之下,你使了轻功,你会武之事,如今朝中尚无人知晓,倘若是让人看见了,禀报给陛下,该如何是好?”
这样一来,燕文灏经营了这么多年,便会在一夜之间,暴露于他人的眼下,燕帝本就多疑,或许如今已经起了疑心,一旦暴露,燕文灏在燕帝心中的位置,便会一落千丈,到时,恐怕情形会变得对三皇子十分有利。
沉默了一会,良久之后,燕文灏答非所问地回答道:“当年母后还在世之时,元宵节那日,她出了宫,回来时她给我带了一盏花灯,便是老虎形状的……那对母子刚才的相处,让我想起了母后。”
所以,他方才才会一时之间忘了所有,只是下意识地行动了。
慕子凌闻言,心里浮起了一丝疼惜,他握了握燕文灏的手,又朝燕文灏靠了靠,温声安慰道:“皇后娘娘在天有灵,她看着文灏你如今的模样,想来是会非常欣慰的……”
“或许如此呢。”燕文灏扭头,对慕子凌淡淡地笑了笑。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那妇人所指的摊子。
摊主看他们两人衣着华贵,笑的越发献媚,他道:“两位公子想要什么,我这里什么灯都有,保管您们能挑着满意。”
慕子凌的视线在摊子上转了一圈,确实如摊主说的,很是齐全,只是唯独不见老虎形状的花灯,于是便出言问道:“你这里可有老虎形状的花灯?”
“真不巧,公子您要的这灯,刚刚被人买走了。”
摊主说着,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少年,笑道:“这老虎形状的花灯,这几年少有人买,便越来越少人做了,今年是我女儿想要,我才多做了几盏,巧的是都被买走了。”
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但是面上,燕文灏却没有表露出半分,他沉吟了一会,又偏了偏头,轻声问道:“谦和想要那一盏花灯?”
慕子凌没有回答,他垂着眼眸,回想起了刚才燕文灏的神情,思索了一会,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就朝着朝不远处的少年走去。
燕文灏站在原地,目视着慕子凌离去的方向,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眼底亦是笑意弥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8.16|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慕子凌便回来了。
慕子凌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盏老虎形状的花灯,正是从摊主所说的那名少年手中换来的。
那少年起先并不同意,抱着花灯怎么都不肯松手,慕子凌费了好一番唇舌,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那少年看他是真心想要,才犹豫着答应了。不过他到底没有太贪心拿走慕子凌那五十两银子,而是要了一些散碎的银子,约莫七八两左右,便高高兴兴,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花灯递给燕文灏,慕子凌弯着眉眼,温声笑道:“给你的,不知是否和母亲当年带给你的相似。”由于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慕子凌只能用‘母亲’来代称庄后。
心中涌起阵阵暖意,燕文灏接过花灯,低头细细看了一会,稍时,他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向慕子凌,勾唇温柔道:“是一样的。谢谢你,谦和。”纵然不一样,在他眼里,亦是十分珍贵的,值得他珍藏。
闻言,慕子凌愉悦地笑了笑,之后,他想了想,又转身回到摊贩前,找摊主要了两盏许愿花灯,瞧着燕文灏疑惑的目光,便跟他解释道:“这两盏花灯,又称莲花灯,是许愿之用,传闻只要将自己的心愿写在这花灯之上,让它顺水漂流至远处而不熄灭,便能够得偿所愿。”
燕文灏觉得有趣,便把手中的老虎花灯递给了紧跟在一旁的多元,自己则接过了慕子凌手中的花灯,仔细打量了一会,而后好奇问道:“这愿望是要写在何处?”
指了指花瓣的位置,慕子凌笑道:“就写在这里,不过大家一般就是写一些祝福的话语,鲜少会真去写上愿望的,毕竟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传说罢了。”
微微颔首,燕文灏含笑应道:“我知道了。”
摊主看着他们的模样,想来是要许愿的,便拿出了两支狼毫笔,笑着说道:“两位公子,若是要书写心愿,我这里就有笔墨伺候的。”
“谢谢。”
从摊主手中接过毫笔,燕文灏在书写前,温柔地注视了慕子凌良久,半晌后方才低下头,态度虔诚地写下了一行小字,眼神始终带着淡淡的期许和笑意。
两人各自写完之后,把毫笔还给了摊主,又默契地转头相视笑了笑,付了银子后,便并肩朝着不远处的河畔走去。
此时,河水之中已经飘满了花灯,花灯上星星点点的光亮照亮了整条河道,显得尤为壮美,河畔之上,更是聚了不少的百姓,其中有不少身着华丽的公子小姐,但无一例外,都是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地矗立观望,满脸的期许,而又有一些文人骚客,看着此情此景,更是感慨良多,兴致一起便会赋诗一曲,诗词中多是欣喜之意,引来无数赞叹。
倘若是在白日,远远望去,这一场景,倒真真有几分诗情画意的美感。
燕文灏和慕子凌的容貌太过出众,周身的气质也比常人贵气一些,有些格格不入,便没有前去参与进去这热闹,而是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蹲下-身,缓缓地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水之中,花灯一遇水,便向前漂流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燕文灏双手合十,又闭上双眼,虔诚无比地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心愿,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花灯,直到他们的两盏花灯都顺着水流,与前头满满的花灯汇集到了一处,再分不出来,他才收回了目光。
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慕子凌,燕文灏笑容满面的,语气里也透着愉悦,他问道:“它们一直都没熄灭,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心愿是会实现的,对吗?”
“嗯?”发出了一声疑问,待反应过来后,慕子凌便轻笑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站了起来,视线落在远处的花灯上,稍时,他点了点头,温声答道:“文灏的心愿,定然都会实现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无论任何。”
燕文灏也跟着站起身,闻言,他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许,语调温柔道:“谦和你说的,我就相信。”
说完,他又目不转睛地注视了慕子凌一会,片刻之后,却忽然长臂一身,一把揽住了慕子凌的腰,将猝不及防的慕子凌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一双手松松地揽在慕子凌的腰间,虽然尚未施力,却是丝毫不许人挣脱的姿态。
微微弯下腰,燕文灏把自己的下颚搁在怀中青年的肩上,又把脑袋凑到他的耳畔,刻意压低了声线,轻声道:“谦和可想知道我在花灯之上,写了什么愿望?”
说话间,他始终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只微微红润的耳垂,眸色加深,一双眼眸越发深沉起来。
感到燕文灏鼻息间的热气喷洒在了自己的颈间,慕子凌顿时便觉得十分不适,又不自在,心跳亦是非常快速,他抿了抿唇,抬手来抵在燕文灏的胸膛,用力推了推,想要推开对方,然而以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动半分。
大概是知道燕文灏暂时不会松开自己,无奈之下,慕子凌只好妥协的不动了,他微微偏了偏头,让自己能够尽量离得远一些,隔了一会,又轻声问道:“你写了什么?”
燕文灏的眼神深情无比,他认真道:“我写在灯上的愿望是,此生能与谦和携手到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这句话时,燕文灏的眼底始终含着一抹淡笑,他一字一字地说得极为清晰认真,神情也十分坚定。
停顿了一会,燕文灏又柔声问道:“谦和,你呢,你可愿与我白首不相离?”他的语气中,包含着深深的期待。
“……”
慕子凌闻言,不由怔住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燕文灏他竟然,许了这样的愿望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能实现吗?
久久没有听见慕子凌的回应,燕文灏抿了抿唇,然后松开了环在慕子凌腰间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颊,在对上他略带茫然的双眸之后,又重新问了一遍:“谦和,你呢,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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