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见闻录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华飞白

作者:华飞白  录入:11-18

那仆从抬起眼,竟是毫无惧色:“是奴们做错了,奴们甘愿领罚。”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小攻上线了~~
嗯,偶尔上线偶尔掉线什么的,是正常情况~
PS.长宁是性格很灵慧的小姑娘,本文的第一女配(喂)
☆、第十五章 山匪逆案

虽然自幼便屡屡遇见这样的事,但王子献其实从未将家中仆婢的刁难放在心上。这等小人也不配他费什么心思整治,更无须他较真。他拂了拂袖子,微微含笑打量着跪在跟前的仆从:“既是如此,庆叟,便按家规将阍室中的人都罚一遍罢。”
“是。”庆叟回道,就像抓鸡雏一样将那仆从自地上提了起来,顺手便丢进了院子里,“某会教他们长长记性,保证绝不会再耽误郎君的事。”
当陈果毅来到王家的时候,王子献的院子里正是一片鬼哭狼嚎。在王家的阍室里守着的,也都换成了他的部曲。陈果毅随着部曲们走入王家外院书房之时,隐约还能听见叫喊声。不过,他已经无暇关注这等细枝末节了,见到翩然出门相迎的王子献,他连忙大步行了过去:“王郎君,许久不见!”
堂堂从五品的果毅都尉,竟对一介白身的少年郎如此客气,教那些暗中窥视的人皆惊讶无比。王子献心知他这番仪态都是看在李徽的颜面上,浅浅一笑:“陈果毅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说罢,便有礼有节地将客人引到短榻上坐下。
陈果毅身为武官,又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自是顾不得再寒暄客套,便难掩焦灼地道:“不知王郎君近日与小郡王可有书信往来?关于那盗匪之事,小郡王可曾说过些什么?”
王子献摇了摇首:“近日我一直闭门读书,倒是不曾接到大王的信件。陈果毅如此着急,可是盗匪一事并无进展?”虽然问得真情意切,他却是目前最了解这盗匪之案进展的人。派遣出去的部曲一直远远地跟着,不仅目睹了“盗匪”与府兵短兵相接、自尽身亡,而且还远观了府兵入秦岭剿匪的前前后后。此外,他们还去查了那些可能涉及的世家,在他们将证据毁灭之前,竭尽所能地将残余的人证物证都截取、保护起来。
陈果毅望着他,长叹一声,苦笑道:“并非毫无进展,而是进展太大,凭着折冲都尉与某这样的微末小官已经顶不住了。”他将“濮王遇匪”变成“濮王遇刺”的前前后后皆简单地述说了一遍,又道:“原本使君(刺史)与都督争相揽功劳,想通过此案给朝廷留个好印象,如今他们却互相推诿,都不想上这个折子。”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王子献心中暗道:不过,为了不牵涉入逆案之中,竟然光顾着逃避责任,这便绝非明智的选择了。濮王在商州境内遇刺是事实,他们再不想沾此事,也洗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将折子递上去,再继续查案。
“因此案先前归我们折冲都尉管辖,写折子禀报朝廷的事便落到了都尉头上!”说到此处,陈果毅脸上已是沉得能滴出水来,“都尉万般无奈,只得写好了折子,这便要递过去。不过,他担忧受到此案牵连,所以特地让某来问一问,可否请王郎君写封信,替他向小郡王说几句好话?小郡王生性仁慈,说不得……”
“这倒是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王子献道,略作沉吟,“不过,此事的关键并不在于都尉是否会受到牵连,而是逆案背后的主使究竟是何人。若是都尉能将案子查个清楚明白,无论是新安郡王或是濮王殿下,都不会怪罪都尉。说起来,某怎么记得,查案应当是刺史府或县衙的职责?那位明府(县令)呢?”
陈果毅无奈道:“明府早便病倒了,县衙中的事都只能靠少府(县丞)主持。这样的大案,少府实在是不敢担负,都尉也不敢交给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来主持此案。如今已是生死攸关的时候,都尉也是不得不将此事揽过来。”
那县令病得还真是时候,确实是聪明人能想出来的法子。不过,有些事,便是病势再沉,也不可能避得过去。
王子献发自内心地同情这位折冲都尉,便很爽快地写了信,拿火漆封上:“濮王府在延康坊中,都尉派人骑快马送过去,两个时辰便能到长安了。不过,今日恐怕是赶不及了。”长安城门辰时正开启、酉时正关闭,眼下已经将近申时,赶过去后便已是酉时末了。
陈果毅连连道谢:“多谢王郎君。唉,闭门读书好啊,什么也不必理会。这商州……很快就要变天了。”
如此隐晦的提醒,也算是投桃报李了。王子献心领神会地颔首,亲自将他送了出去。待他转身欲回书房的时候,两位翩翩少年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少年看上去亦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昂首挺胸,脸上难掩骄矜之色;落在后头的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眉头微皱,很是隐蔽地朝着他摇了摇首。4
“兄长怎么能在贵客临门的时候处置下人?倒让客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说不得,贵客还以为咱们琅琊王氏就是这样的家风呢!”为首的少年虽是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不过是埋怨,但却掩不住其中的责难之意。
“本便家风不正,坦坦荡荡有何不可?”王子献勾了勾嘴角,“二弟多想了。若是让贵客知道,他的帖子居然被仆人落在了阍室的角落里沾灰,临来才记得找出来,恐怕会以为咱们轻视他罢。商州房出仕者都不过是微末小官,咱们家阿爷也只是个从九品的县尉,谁能挡得住这位贵客的怒火?”
二郎王子凌顿时无言以对,三郎王子睦低声道:“大兄所言极是。如此懈怠的仆从,当然不能放过。而且,贵客又如何会在意这些小事。便是当真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也是我们本身就家风不正的缘故,怨不得旁人。”
王子凌当即对他怒目而视,王子献看在眼中,不过是一哂:“三弟说得是。当务之急是整顿家风,而不是在这里纠缠到底该什么时候罚那些混账东西。既然做错了事,当然立即便要受罚,他们才能长长记性。不然若是迟上一时片刻,他们托人求到了母亲跟前——母亲素来‘仁慈’,恐怕又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母亲仁慈又有何不对?”王子凌拧起眉头,冷笑道,“大兄是在指责母亲么?”
“当然不是。”王子献难掩惊讶之色,“我只是想为母亲分忧罢了,免得母亲为难。”
王子睦夹在两人中间,露出了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郁郁之色:“大兄对母亲素来恭敬有加,二兄怎么会这样想?而且,咱们都是家中的主子,还不能处置下人了?母亲就是对这些下仆太仁慈了,他们才胆敢轻慢懈怠。”
王子凌再度怒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色都变了。王子献却很是友爱地拍了拍王子睦的脑袋:“还是三郎懂我的心思。”至于二郎么,当然生来就是与他这位长兄对着干的。在外头孝悌非常,做足了模样,回到家中便是原形毕露。
三兄弟立在外院当中,看似言笑晏晏,实则风云变幻。跟着王子凌与王子睦的仆人都悄悄地退了下去,拔腿就往内院奔去。王子献身边的仆从则巍然不动,如庆叟那般沉默以对。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便听有仆从急急地唤道:“阿郎小心些!!”
兄弟三人回首望去,就见自家阿爷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疾行进了门。他们的父亲名讳王昌,如今刚过而立年岁,生得极为出众,是商州城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不过,在王子献看来,他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志大才疏,品性低劣,又十分短视,数来数去几乎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
说起来,二郎王子凌倒是颇为肖父,不论面孔或是品性几乎都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分才华罢了。故而,家中三子,唯有他最为受宠。
王昌抬起首,脸色有些惨白。他原本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目光落在王子献身上,却又闭口不再言语了。三个儿子皆给他行礼,他心不在焉地摆了摆袖子,便大步往内院而去。王子凌立即跟了上去,王子睦有些犹豫,也随了上去。王子献微微一笑,优哉游哉地落在最后。
待到得正院内堂,风姿绰约的主母杨氏立即迎了上来,笑盈盈地道:“阿郎有所不知,今日咱们家竟是来了一位贵客,一位果毅都尉呢。也不知大郎是何时认识的,怎么不早些说呢?若是阿郎能结识这样的贵人,来年说不得升迁便能顺利一些。”
王昌闻言,立刻停了下来,回头望向长子,声音低哑:“这样的人脉,你应该早些告知为父!!”
王子献满脸无辜,不紧不慢道:“阿爷,孩儿也是过了午时才拿到这封帖子。阍室里的仆从说他们也不知这帖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险些怠慢了贵客。若是早知贵客临门,接到帖子的时候,孩儿定然会告知阿爷的。”
王昌怒火难消,又斥道:“他来拜访你,可见你们先前就已经结识!为何从来不提?!”
“不过是萍水相逢,刻意提起来岂不是有攀附之嫌?”王子献回道,神情中充满了讶异,似是完全不理解为何王昌竟会对他发难,“此事暂且不提——阿爷可知,陈果毅过来,提起了什么大事么?”
他特意顿了顿,又命杨氏的贴身侍婢关上门,方压低声音道:“据说濮王不是遇到盗匪袭击,而是遇到死士刺杀!此案现在正紧锣密鼓地查着,马上便要递折子入京!这样的大案,若是不寻出幕后主使,绝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王昌脸上血色顿失,浑身微微颤抖起来,竟是不自禁地看向了杨氏。
杨氏亦是强自镇定:“这样……这样的大案,他怎么会随便告诉你?”
“当然是看在新安郡王的颜面上。”王子献笑了笑,“若无新安郡王,孩儿自是微不足道。陈果毅还特地提醒孩儿,最好一直闭门读书,商州很快就要变天了。所以,孩儿也想提醒阿爷和母亲,这段时日别再与那些人家交际,也将家中上下收拾得干净些,莫要留下什么奇怪的痕迹。免得日后朝廷追查起来,咱们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说罢,他便飘飘然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内堂中的众人,一脸惊惶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就是很随便地抽了一家子脑残的脸而已……
→ →,全家上下,就他和三弟王子睦两个明白人,其他人花样作死,还会继续出现哒~~
☆、第十六章 逆案爆发

且不提此夜王家究竟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亦不提有多少王家的亲信仆婢部曲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王子献却是一夜好眠。该毁去的痕迹他都已经毁掉了,不会落下任何把柄,自然高枕无忧。王昌与杨氏本来就无比心虚,不论想到什么都胆战心惊,反应过度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想来,接下来一段时日,见到那几个世家被寻出来斩首流放的下场之后,他们也不敢再随意做什么蠢事了罢。只可惜,藏得最深的那个挑动棋子的下棋之人却隐在后头,很难寻根究底将他挖出来。
翌日一早,整个王家都仿佛依旧有些战战兢兢。昔日还梗着脖子不将王子献放在眼中的仆从,如今见到大郎君院子中的人,都恨不得夹着尾巴赶紧逃走。庆叟带着仆从去厨下领朝食,意外地发现食物竟比往日丰盛了不少,甚至瞧着比王子凌的朝食还精细几分。
庆叟假作并没有瞧见王子凌的婢女气恼难看的模样,虎着脸道:“大郎君已经习惯用往日的朝食,你们胡乱做这些精细食物是何道理?娘子不是说过,家资不丰,须得逐渐削减用度?!看来,你们这群人从来都不将娘子的吩咐放在心上!!”怒斥之后,他便挑了几样寻常的胡饼、环饼、汤饼以及酢菜、肉脯、菹菜等小食,端回了院子。
此时此刻,王子献正手执弓箭,在院中练习射艺。他仍是少年人的身段,清瘦修长,如一棵刚长成的树木,仿佛一旦狂风大作便可能横腰折断。不过,若是明眼人仔细观察,凭他所用的五石弓,便可知他的确是一位君子——精通礼乐射御书数的翩翩君子。
将数百箭射完后,手臂均已是隐隐作痛,他才停了下来,坐在廊下用朝食。朝食极其简单,他却如同用山珍海味一般优雅。用完朝食后,庆叟低声在旁边禀报着昨夜正院里的动静,他侧首细听,微微一笑:“果然给华州去了信?也该让华州那群人知晓事情的轻重了。他们若不主动将伸过来的手斩干净,引火烧身恐怕也兜不住。”
庆叟点点头:“郎君,逆案之事很快便会四处传开,想来华州定会有所决断。不过,某觉得,郎君在老宅住着也不自在,不如回贤成坊闭门读书。”
“不急——”说到此处,主仆二人倏然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而后又有人仓皇地嚷嚷着“官军闯进门来了”之类的话,外院瞬间便嘈杂如市场一般。看来,王昌与杨氏的心虚以及昨夜的各种动作,已经影响了王家所有仆婢。堂堂世家该有的气象风度,竟是被这二人折腾得半点不剩。
王子献拧起眉,正欲令庆叟去瞧一瞧,就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府兵扑进了院子里。为首的正是满面无奈的陈果毅:“王郎君!得罪了!都尉说,王郎君与小郡王也有多日不见,恐怕彼此心里早已是挂念得紧。幸好此去长安并不远,不如咱们结伴同行,过几日再一同家来!”
王子献生生被那位姓何的折冲都尉气笑了:“若是我并无去长安探望大王的打算,难不成你们还要胁迫我同去?”这位何都尉怎么就不担心他一怒之下,反而在李徽面前数尽他们的错处?让他们得不偿失?!他就如此相信他的为人?觉得他便是再恼怒,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违道义的事来?!
陈果毅只能苦笑:“某也是奉命行事,望王郎君海涵。”口中如此说,他向着周围的兵士使了个眼色,牢牢地堵在了院子门口,而后连连作揖:“都尉也是一时情急,王郎君莫要恼怒。就当去长安探望一回小郡王便是了,不两日咱们就回来了!”
王子献心知自己定然斗不过这一群府兵,也不能完全不顾这位从五品武官的颜面,只得似笑非笑道:“今日之事,若是大王问起来,我绝不会隐瞒。庆叟,去收拾行李。”
府兵们簇拥着两人出了院子,正要往外走去,忽见一人披头散发地狂奔出来,见了这群杀气森森的兵丁,又仓皇着扭转身欲夺路而逃——陈果毅正觉得疑惑,王子献定睛一看,心中满含讽刺的冷笑,嘴上却埋怨道:“你们来势汹汹,这种阵仗摆出来,我阿爷还以为你们要将王家当成山匪尽数剿灭呢!”
陈果毅越发惭愧,连忙再度致歉。便听王子献朗声道:“阿爷不必惊慌,只是陈果毅想带着孩儿去一趟长安罢了。许是不几日便会归家,不碍事!”
众目睽睽之下,浑身狼狈不堪的王昌僵硬地回过首,羞恼得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他赤着足,又穿得单薄,此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只得回道:“大郎没事就好!这一路有劳陈果毅照顾他了。”说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了,转身便疾走回了内院。
陈果毅与一众府兵都有些怔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内院门内。许多人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向王子献的时候,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惜。王子献只作浑然不知,吩咐庆叟与部曲们继续收拾行装。这时,他留在贤成坊小院的亲信揣着信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健硕无比的侍卫。
王子献认出了这位侍卫的身份,惊讶道:“阁下替大王送信过来?”
那侍卫拱手行礼:“是!郡王命属下接到王郎君的回信后,便即刻赶回长安。”
王子献拆开信,细细看着,心中的情绪越发复杂难明,似是含着喜悦,又似是带着一二分酸涩之意。家中从未有人替他想过前程之事,然而这位他算计而来的身份尊贵的好友,却替他考虑得这般周全。一片真诚之心,岂能容他继续虚情假意地欺骗?对敌人,自然需要毫不容情地算计谋划;对真心待自己的人,又该如何回报?
没有人教过他,他也并不知晓该如何做,只能依照本心而为了。
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起来后,王子献微微一笑:“不必回信,我正好要去长安,见到大王之后再分说罢。”
那侍卫满含疑惑地打量了陈果毅一番,陈果毅险些将脸都笑僵了:“这位侍卫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们同行如何?”
推书 20234-11-18 :每次告白都会被杀》: 《每次告白都会被杀死》作者:上苍文案好不容易跟自己喜欢的人告白随后就被杀了,连凶犯的脸都没看到没想到居然能够重生,还遇到自己愧疚了很久的消失的好友重生的意义在于挽回曾经后悔的事情,正努力着,我又被杀死了再一次重生,我一定要把我周围长歪的蛇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