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他出手大方,指名要七姑娘,所以我把七姑娘送到他房里,谁知道…”
“哼,此人就是当日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人。”清珞不屑道。
清芷转身看着清珞:“哦?他就是当日搭讪我们公子,口口声声称我们公子为姑娘的那位?”
“正是他,害我们公子连夜赶路,公子当时身子弱,又没内力防身,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就病倒了。”
“此人是秦国太子,你们注意些,公子的武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昨晚已经闭关了,须七日才能出关,你们近来少闹事。”
“啊?公子昨晚就闭关了?”倾城惊讶的问。
“嗯,你注意些,西尧皇帝大寿将近,一些小国肯定前来祝寿,小国的人,我们不怕。”清芷正眼看着倾城,严谨嘱咐道:“但是北秦太子来了,那想必东楚也不会缺席,东楚皇帝还没册封太子,最大的儿子才三岁,所以,皇子不可能。据我得到的消息,前来西尧的人,是刚上任丞相之位的许怀瑾,我跟清珞还有清纤都是公子身边的人,许怀瑾认识我们,这些日子我们不方便出面,你一定要注意,尽量别让人闹事,要是实在挡不住,你就把楼关了。”
“是,倾城知晓了。”
第7章 -6
七日后,正是西尧皇帝五十大寿。
今日的快活楼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楚临推开房门,守在门外的清芷麻利的准备热水。等楚临收拾干净,才问:“最近我不在,楼内可有事发生?”
清芷斟酌了一番,才把秦国太子秦子相当日之事复述了一遍。“公子,我当日允诺他今日前来,就是想到今日是西尧皇帝大寿,他必然不会为了您而耽误大事,可要是他明日前来?”
“无碍,他现在还只是太子罢了,听说他的皇兄可是对太子之位眼红的紧。他要是真的来了,你带他来就是。”
“可公子——”
楚临打断清芷的话,“你先下去,我自有打算。”
“是。”清芷离开的时候随手把门关上。
楚临躺在软塌上,眯着眼,思索着,他当初离开东楚国,本意是想去北秦,北秦离东楚远,想必不会有熟识原主之人,只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北秦的太子——秦子相,这个人贪花,又好大喜功,楚临对自己的相貌可是有很大的信心,就算他是男子,也不见得那秦子相能放过,他虽然能杀了他一了百了,可重要的是,秦子相是北秦的太子,这个身份倒是有些麻烦。
而且他当时刚来这个世界,这身体早就被‘红颜’掏空了,他用一个月解除‘红颜’的药性,还用了一年温养身体,北秦是不合适去了。所以就来了西尧国,开了这快活楼。
快活楼表面是,暗地却是收集一些消息,然后给能出得起价格之人,而快活楼最大的买主,还属西尧的三皇子尧浔。
尧浔此人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他那几个争权夺势的兄弟之间,却是半点荤腥都没沾身。是个人物。
他们相识,就是个意外,楚临刚来西尧国的皇城,想盘下快活楼的前身,没想到尧浔也想要,所以就遇见了。
楚临财大气粗,尧浔也不甘示弱,最后莫名的就被尧浔黏上了。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私底下倒是有了来往,尧浔偶尔会来找他问一些消息,可大部分则是找他喝酒。
“嘿,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连本皇子到了都不知道?”尧浔吊儿郎当的坐在楚临身后的窗户上,翘—起的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然而隐晦的眼神却有些深沉的盯着楚临的背影。
楚临敛起神色,没有被打扰的半点恼怒,反而微微一笑。“今天不是你老子的寿辰?你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出来?”
尧浔嘿嘿一笑,收起腿,跳下窗,渡步走到楚临的身侧,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轻轻的品尝了一口,喟叹道:“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喝啊!”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楚临捻起酒杯,朝他示意。“喜欢?十万两一壶。”
尧浔张大嘴,一副很是夸张的神情。“你抢钱啊?”
“不,十万两必须是黄金。”楚临挑眉道。
尧浔一把抢过茶几上的酒壶,护在怀中,“这可是不要钱的?那本皇子拿走了。”
楚临笑而不语。放软身子躺在软塌上,及**的青丝就这么散落在鲜红的软塌上,映衬的他更加的白—皙如玉,细长白—嫩的手指捻起酒杯慵懒的倒入口中。眯眼享受口中的细滑。这副诱—惑至极又慵懒至极的模样,看的尧浔一个没忍住,直接咽了口水。
楚临哈哈一笑,方下手中的酒杯,朝尧浔勾勾手指。
尧浔就像是被妖精勾了魂似得目光呆滞的朝楚临走去。
楚临细嫩的手指微微曲起,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你觉得本公子美不美?”
“美。”这距离,只要再靠近三公分,就能触碰到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叫尧浔看的脸红耳赤,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那你喜欢吗?”楚临低沉的嗓音,悦耳动听,带着一丝丝的诱—惑。
“喜…喜欢。”这样近的距离,蔺七身上的白兰香味充斥在他的鼻息,叫他不由的沉醉。
蔺七,是楚临的化名,楚这个姓氏太特别,除了东楚的皇家,平常百姓是不可使用的,当初尧浔问他名讳时,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是没成想使用至今。
“哈哈。”楚临放肆的狂笑一声,放开他的下巴,从尧浔怀中抽—出那壶酒,动作轻—盈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细细饮完才道:“无趣极了。”
尧浔抽抽唇角,见怀中的酒壶没了,也懒得去争抢了,自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叹息道:“也就你敢如此**本皇子,要是别人——”
“哦?你待如何?”
尧浔眸子一道暗芒闪过,这暗芒仅仅一闪而逝,可楚临却是瞧的分明,心中叹息一声,这三皇子不是泛泛之辈,他早就知道了,可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这个身份不明之人身边,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不说这个了,本皇子下个月要成亲了,娶的是吕相爷之女,你可要参加?”尧浔显得有些紧张,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临,不放过任何细节。
楚临摇摇头。“恭喜你,本公子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出现在人前,等你成亲那日,我吩咐清芷给你送上贺礼。”
尧浔紧了紧放在身侧的右手,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变。“随你,不过,要是贺礼没合本皇子心意,本皇子可是不收的啊,要知道你可是在本皇子这敲走了不少好东西。”
尧浔的目光就这么紧盯着楚临,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
然而楚临却很平静,尧浔对他来说,本来就无足轻重,也许,他知道尧浔的心思,又或者不知道?但那又如何,日子是他的,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尧浔什么心思与他有何干系?
“放心吧,会让你满意的。?5 ?br /> “那本公子就等候你的大礼。”这句话,尧浔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恰巧门外传来脚步声,尧浔思忖着宫里那位也差不多了,起身的功夫,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临,在楚临察觉之前,顺带拿起那壶酒,“本皇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酒本皇子拿走了。”说完,跳上窗台,一跃而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清芷的轻柔的问道:“公子,您歇息了吗?”
楚临看了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失声一笑。“进来吧。”
清芷推门而入,目光习惯的投向窗台边的软塌,见公子只着单薄的内袍,不由的念叨道:“公子,您又不听话,外面春寒料峭的,您就算身子骨好,也不该穿的这么单薄。”念叨完,从衣架上取下斗篷盖搭在他的身上。
“好了,你找我可是有事?”
清芷一顿,差点把正事忘了。不由的正了正神色。“北秦的太子来了。”
“哦?”尧浔刚走,这秦子相后脚就跟来了,莫非西尧皇宫出了什么事?要知道今日可是西尧皇帝的寿辰,一个个的不忙着去寿宴,倒是有闲功夫跑到他这?
“你去打听一下西尧皇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楚临略带兴趣的道。
“是。”清芷走到门边,想到那个北秦太子,转身又问道:“那,那个北秦太子?”
“带来吧,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楚临挥挥手,“对了,拿壶兰花酿过来。”
秦子相是恨不得脚底生风,那天在南湖见过美人一面,害的他这些时日朝思暮想,食不下咽的,本来还以为今天是见不着了,倒是没想到那西尧的皇帝竟然生生的晕倒在宴会上。
西尧越乱,对他们北秦越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忐忑的敲了敲美人的闺房,心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请进。”悦耳的嗓音如同他想像那般好听,隔着一道门传来,勾的秦子相心真是瘙—痒难耐。
推开门,左右张望,才在右边的窗台下的软塌上见到红衣美人眯着那双勾魂的眉眼,似是在休息。
“七姑娘。”秦子相走到他跟前,文雅的拱手行礼。
楚临勾起薄唇。“姑娘?”
秦子相只见慵懒的美人睁开那双芳华肆意的美眸,眼睛都看直了,连眨一下都舍不得。
“公子眼力不好,连耳朵也不好使?”清明婉扬的声音,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却又带着丝丝的诱—惑。真真是叫人把持不住。
秦子相早就被楚临迷失了眼,那张俊朗的面孔摆出一副痴痴的模样,着实倒人胃口。
“姑娘,你可真美,你愿意跟本宫…本公子回家吗?本公子虽然不能娶你做我的夫人,但是会让你做本公子唯一的妾。”
“妾?”楚临似是没听见似得重复一遍,他抬起眸子斜睨了一眼秦子相,孤傲的眼神显得有些冷漠,这秦子相算是踩到他底线了。
“对,妾。”等他坐上皇位,那她将是他唯一的妃,虽然七姑娘长的美,可谁叫‘她’出生,不然封个侧妃甚至贵妃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秦子相美滋滋的想,那一副自信的模样,就好似楚临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般,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露骨。
第7章 -7
“‘宠妾’啊…你胆子倒是不小,嗯?”宠妾这两个字,楚临着重了语气,后面的‘嗯’带着重重的尾音,真真是迷的秦子相神魂颠倒。
楚临不屑的冷哼一声,白—皙的手指掀开盖在身上的斗篷,优雅的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秦子相面前,俊美无俦的面容不含一丝笑意,清冷的眸子泛着危险的冷光。
秦子相犹自沉醉在皇权在握,美人再怀的幻想中。嘴上念念叨叨的诉说着跟着他的各种好处。
楚临一言不发的抬起手指,抚上秦子相的脸,“真是可惜了这张脸。”话还没说完,白—嫩如青葱的手指慢慢滑落至的脖颈处,目光跟随着食指来到他脖颈,红唇啧啧了两声。
“姑娘可惜什么?只要你跟了我,我就是你的了。”秦子相以为‘她’答应了,心中不由的荡漾开来。
这举动撩—拨的秦子相浑身火热,大脑一片空白,在不算厚重的锦袍的遮盖下,堪堪挡住了他身下凸起的那一块。
楚临却是没耐心跟这个人多说一句话,他气场突变,一个用力,手掌直接捏住秦子相的不算粗的脖子,只消一个用力,这颗还算尊贵的头颅就能跟他的身子分家。
“现在你还能信誓旦旦的说那我为妾吗?”
这突生的巨变,早就叫心神荡漾的秦子相回了神,凸起的眼珠子怒视着楚临,真是的窒息感,让他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恐惧。
他是太子没错,可他是北秦的太子,这是西尧的地盘,现如今西尧的皇帝估计是要不行了,他就是死在这,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放…放,放开,放开我…”一张俊脸,被楚临掐的通红,那双让人看了就生厌的眼珠子暴起。
“哦?是要我放开你吗?”楚临说完还真的放开了他,手就这么自然的松开,无力的秦子相脱离了楚临的掌心,瘫软的跌倒在地。痛苦的捂住脖子,拼命的咳嗽。
咳咳咳…
楚临就坐在软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尝,等着他恢复。
半响,秦子相才停止咳嗽,怒不可揭的瞪着楚临,发狠的话从口中倾泻而出,手中的招式直冲楚临,“臭婊—子,你找死。”
楚临斜睨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镇定自若的道:“你在说一句?”
“臭——”
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清纤见不得别人说自家主子,飞身直朝秦子相而去,纤细的手指再次紧掐着他的脖子。“我看你才是真的在找死。”阴狠的眼神闪着危险的光芒,带着多年影卫培养的狠戾。
清纤窈窕的身姿充满杀气,娇小的身子整整比秦子相矮了一个头,可那身肃杀的气势,却生生叫秦子相矮了一大截。
这是个沾满血腥的女子,这是秦子相的第一感觉。
“清纤,放开他。”楚临无奈的看着清纤,这几个姑娘都是好姑娘,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公子——”
“好了。”楚临打断清纤的话,他知道清纤的意思。可这秦子相暂时还不能死。
“哼。”清纤不情愿的松开手,走到楚临身后,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神如冰凉的毒蛇死死的粘在秦子相的身上。
秦子相又一次死里逃生,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表面害怕的低垂着头,然而低下的眼神中布满了狠毒。
示弱又何妨,只要能让他安全的离开这,到时候…蔺七这个婊—子,他要把‘她’送到军营充当军妓,让‘她’千人骑万人压。
“你走吧,今天暂且扰你一命,要是下次…”楚临眯着危险的眼眸,鲜红的薄唇吐出的话却是说不尽的威胁。
秦子相好歹是一国太子,骨子里的尊贵与傲气却是轻易不会丢弃,盛满怒火的眼珠子隐晦瞪了一眼楚临,才一拂衣袖夺门而出。
“主子,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他是北秦太子,今天的事算是彻底结仇了,到时候…”
“无妨,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的。”楚临还是那般的自若,仿若什么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确实,楚临讲的没错,这秦子相自打进了西尧的地盘,仗着北秦太子的身份,作风毫不收敛,拈花惹草,前几日把大皇子养在宫外的外室给抢了回去。
大皇子岂是好惹的?
且,楚临还察觉到,方才窗外还有在偷听,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敌还是友,这些都需要谨慎。
楚临猜的没错,尧浔本来是要回宫的,走到半道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却遇到了秦子相在调戏蔺七,他一直隐在暗处看着一切的发生,直到确定秦子相不会对楚临产生威胁,才放心的回宫。
尧浔回宫之后,吩咐他培养的暗卫,只要秦子相离开西尧,就把他捉回来,他要让这个北秦太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东西?他都不敢亵渎的人,这个蠢货也敢染指?
近日,整个皇城是人人自危,自老皇帝寿辰那日晕倒之后,就一直躺床榻上没能醒过来。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军队,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什么人。
相对往日的热闹,快活楼显得特别的冷清,在这紧张又敏感的时局,大家被这紧张的气氛渲染的都不敢出门,又何谈热闹?
这西尧怕是要变天了,楚临打算把快活楼关一段时日,准备带着这三个侍女去外面游历一番,等他回来的时候,这西尧的皇位之争也该落幕了。
清芷正在吩咐伙计把东西收起来,门外却传来敲门声。清芷看了一眼坐在桌椅上喝茶的楚临。
“公子,可要开门?”
楚临点点头。
清打开门,瞧见站在门外的是公子的熟人,示意他请进,可当她的目光注意到跟在尧浔身后的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提醒了。
许怀瑾作为曾经的驸马,又如何不认识清芷。
他顿住脚,儒雅的面容惊讶的望着清芷,“你……”
清芷用眼神看了一眼尧浔,在看看他,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他暂时什么都别问。
“怎么了?子衿兄认识清芷姑娘?”蔺七的身份一直是个迷,他不是没查过,却没半点消息,却没想到这东楚的丞相好像跟清纤姑娘相识?
“不,不认识。”能用两年的时间坐上丞相之位,许怀瑾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他面无表情,比之两年前更加的成熟稳重。那清润的眉眼竟是无半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