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说?谁是兰博老师?索丁校长有机甲?吉塔老师为什么会受伤?”
托尔拓拿着许久岳的杯子喝了杯水,跳上许久岳的床上手舞足蹈地开始讲,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发生的所有惊心动魄的事。
“吼!你知不知道,当时。。。。”
一场血腥的谋杀,被讲成了一个冒险故事。
死亡的阴影并没有让他们变得畏惧,懦弱,反而更加勇敢。
托尔拓说:“我一定要努力学会机甲!才能保护朋友!保护家人!”
许久岳点了点头,性格上的内敛让他没把心里的决心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坚定的光,如同流淌着他故乡的那条璀璨的银河。
他要回家,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找到真相!
☆、小舅舅
亚特兰最高行政长官是头花裘兽,他擦着一脑门的汗,见到契岑那瞬间差点变成原形逃跑了。身体颤抖着好半天才把君王见面礼想起来。
正准备弯膝跪下去,就被一双年轻有力的手扶了起来。
契岑:实在不忍心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给我下跪。
最高行政长官:啊啊啊我被捕猎者抓住了!死了!
然后本能地,两眼一闭,嘴巴一歪,倒地上装死了。
契岑:。。。。。???
然后把怀里四脚朝天僵硬的老花裘放到地上,让侍卫拖,哦,抱下去了。
一双穿着军靴的腿擦过老花裘兽迈了进来,拍着手啧啧称奇:“陛下果真威武啊。”
契岑皱了皱眉头,看着吊儿郎当穿着军装的索丁,不满道:“扣子,领结,帽子,肩章。”
索丁歪脖子站着,旁边有小侍卫上前帮他整理好。索丁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比他高一点的黝黑的战士,伸手拍了拍他小小年纪就练得鼓鼓的胸膛,风情万种极不要脸地挑逗道:“胸肌不错嘛,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小侍卫脸不红心不跳地整理好索丁的衣装,敬了个铿锵有力的军礼:“报告长官,我是黑曜军团第三师皇家亲卫特队副队长,我的编号是3423239。”
然后一个收步,回到自己的哨位上站好。
索丁道:“你的士兵和你一样无趣。”
契岑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难为他了。
契岑走在前面,索丁跟在后面一步,他虽看似行迹放浪,有些规矩却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陛下,人家光秃秃地醒过来,看到床上一套军装,要不是尺寸合适,我还以为是您终于想通了把我**了呢?”索丁羞答答道。
“。。。。。。”契岑瞥了身后的的秃头大叔一眼,“米萨尔舅舅。”
索丁脚下一顿,左脚拌右脚,扶着差点脱臼的下巴震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契岑。
“你你你你居然叫我了?!你是用什么表情叫的?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要录下来!!”说着他就点开了智脑对准了契岑,“乖侄砸,我是你的?”
契岑配合地转过头,对着一闪一闪的摄影红点,给了他一个完美的鄙视的表情:“白痴。”
索丁:我受到了粒子镭射暗环炮十万精神波伤害。
契岑:呵呵。
........
两人来到一间透明的治疗室前。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看上去毫无生气的白色狼兽。
索丁强自嚣张和镇定的表情立马跨了下来,
“他怎么样了?”
“被发现的时候还死死咬着一台A级机甲,托他的福,我们抓住了一个活口。可惜机甲里有自毁系统。”
自毁系统即当机甲被敌方俘虏后,会锁定驾驶者自爆,防止机密泄露。
“对于这次恐怖袭击,你怎么看呢?索丁·米萨尔。”
“陛下,我二十年前就辞职了。”
契岑:“哦。”
索丁还想为自己混吃等死抱情人的日子争取一下:“我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在我们米萨尔星球,已经是退休年龄了。”
契岑:“嗯。”
他母亲就是只米萨,他当然知道。
索丁欲哭无泪:“我记得当年您判我流放的时候非常痛快。。。您。。”
契岑敲了敲透明材质的门,里面的医生看了他们一眼,把电源掐断了。虽然声音是被割断的,但是整个治疗室都闪着红光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索丁: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契岑淡定地又敲了敲透明墙,然后把索丁手里一直举着的军帽戴回他头上,后退一步,敬了个礼。
“欢迎回来,紫荆棘军团长阁下。”
索丁:都是套路!不要人家的时候就让他滚!要人家的时候就威胁他!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舅舅嘛!这样的侄砸他要来干什么!
索丁哭着回礼:“帝国荣耀。”
契岑满意地走了。
.............
于是吉塔睡了个好觉,舒舒服服地准备起床,就看到床脚蹲着个很眼熟的生物。
哇,这个地中海大叔好丑!
哦,是他宝贝啊。
吉塔把人拉起来,介于还是原形,非常爽地把人舔了一遍。
舔完才发现爱人身上湿哒哒地居然穿着帝国军装。
什么鬼?难道是新的情趣?
这一起来就这么重口,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他喜欢。
正要再舔一遍,索丁如同爆发了一样,怒从中来,使劲揪吉塔肚子上的毛。
“都是你都是你!上次害我被革除军籍驱逐出境,这次你有本事打架就有本事别又被抓住啊!!你个傻子笨蛋!我就没见过智商这么低的卡欧兽!”
吉塔一头雾水。
但好在卡欧对伴侣是宇宙第一的温顺忠诚,就算遭受的莫名其妙的人身攻击,他也只是躺平了让索丁揪得舒服点,然后拿着一双圆乎乎的棕色狼眸啾着他。
索丁投降,扑进卡欧柔软的肚子里,那里有块刚刚痊愈的粉色皮肉,上面还没来得及长出毛发来,心疼道:“还疼么?”
吉塔心脏软得意他护她,巨大的爪子搭在索丁身上,又怕压坏了他辛苦地半悬着。
“呜呜。”不疼。
“叫你逞强。”
“呜呜呜呜呜呜。”没有逞强,老公一个打一百个。
“你就吹吧你!”
“呜呜。”嘿嘿。
索丁摸了摸吉塔黑色湿润的鼻头。
要不要告诉他,如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普斯还给他,为什么被掐断星网的亚特兰还是会走漏消息引来这么多的杀手,为什么那么巧地,亚特兰上刚好就有这么一个拥有源兽细胞液的医生?又为什么他醒过来,身边只有一套帝国军装,他只有穿上它才能走出来询问那只莽撞的帝国逃犯卡欧的下落。
哪里有那么多凑巧,又不是拍星球剧。就连那声提醒他身份的“舅舅”,都不是出自真心。
“我侄砸,长大啦。”长大了,所以很可怕。
“呜。”哦。那小子不是早成年了么?
索丁无语地揪了揪索丁的耳朵,心想,算了,就让这家伙一直蠢着吧。
☆、再努力一点,地球人
从人类诞生以来,宇宙有多大就是一直是被探究的话题。
地球有一个学派,他们相信宇宙是有尽头的,只是它在不停地膨胀,在宇宙中传播的光线的波长将被拉伸,就像橡皮筋被拉长一样。
而这种膨胀几乎可以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进行。
这意味着随着时间流逝,若是地球永远地局限在地球上,所有的星球将离他们越来越远,最终只留给地球一片黑暗的空寂的空间。
这个学派的理论在几百年的观测和推论中得到证实,而推导的结果让人绝望,到最后甚至连太阳也随之离去,地球会如同被宇宙遗弃的孤岛,在荒芜里死去,没有生物,更不会再有人类。
那是真正的末日。
因此人类渴求离开,渴求在这个宇宙中听到其他种族的声音。
太孤独了。
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它太孤独了。
.....
“许许!”
许久岳回头,托尔拓端着食盘走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
窗外只是一些或远或近飘浮的死星而已。
许久岳的刘海很久没有修建了,被他别在了耳后,只有一缕落下了,许久岳向上吹了口气,头发飘到了上面。
也顺便吹掉自己莫名的情绪,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不晕船了。”
托尔拓赶紧把食盘端给他:“你以前还晕船啊?”
这个不太重要的话题很快消失在许久岳看到食物那一瞬。
一杯牛奶,一碗闻上去是粥的糊糊,还有一盘子蔬菜。
许久岳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啊啊啊啊又是这些!!他真的分分钟要吐了!真的要吐了!
托尔拓担心地看着许许,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团黑色的怨气。
许久岳嘎吱嘎吱咬着蔬菜,腮帮子一边鼓着,满脸的生无可恋。
托尔拓偷偷从身后掏出一个袋子,打开来还冒着热气。
竟然是几块烤肉!
“许许,我偷偷给你。。。”
许久岳如饿狼一般扑上去。
但肉还没到嘴边,身旁就出现一个人握住了许久岳那肉的手。
托尔拓迅速变身撒腿就跑没影了。
许久岳憋着气,和契岑扳手腕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朝肉咬去。
他一定要吃到肉!!
嗷呜!
嘎吱嘎吱。
再一看,契岑已经把那个油腻腻的纸包丢进了清洁机器人嘴里。
“果然不能让那小子给你带吃的。”契岑顺便也取下手套丢了进去。
许久岳已经被夺肉之仇蒙蔽了双眼。
他吐出嘴里的嘎吱嘎吱草,张牙舞爪朝契岑咬过去。
嗷呜!
成功地咬中了手指。
契岑:磨牙期?
于是坦然地把手拿给许久岳啃了。
可是这毕竟和幼崽是不一样的,少年柔软的舌尖带来湿漉漉又温暖的感觉,勾得契岑心尖一颤,眼睛的蓝色沉下一分。
倒是许久岳,在这样好像看着幼童无理取闹的眼光中冷静下来。松开口,退到离契岑最远的位置。
“我要和你谈谈。”
契岑看着自己水淋淋的手指发了会儿呆。
许久岳气急败坏地又凑过去拿衣袖使劲蹭了蹭,又赶紧回墙角蹲着。
“我们谈谈!”
契岑觉得自己要笑出来了。
他朝许久岳靠近了一步,许久岳赶紧摆手:“停停停!你就站那儿!
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一靠近!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想抱抱!!难道是后遗症?!没听说过血流多了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啊啊啊!
契岑当然知道他在抗拒什么,他表示,咳,理解。于是听话地走到另外一个角落半跪着,呈对角和许久岳遥遥相望。
许久岳稍微大声道:“我们又是去哪儿?!”
契岑平静道:“回帝都。”
“不是说好在亚特兰呆三年就让我回地球么?!”
“亚特兰不安全。”
许久岳继续问:“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因为我是地球人么?地球人在你们这里地位很低受歧视还是怎样?”
契岑:“若是地球人能加入R星系,我用帝国荣耀起誓他们一定会受到最热情的欢迎的。”
许久岳:“什么意思?把他们带走的不就是你们么?”
契岑很肯定地回答:“不是。”
许久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么多地球人去哪里了?!”
契岑表示他也很想知道。
许久很快从自己的经历上猜测到了,地球人很有可能也遭遇了不幸,甚至同样血腥的追杀!
“怎么会这样?”许久岳无力地靠在墙上,喃喃自语。不是都去过好日子了么?宣传标语不是说了么,更长的寿命,更好的环境,更幸福的生活,“那些外星人。”
许久岳闭上眼睛。
脑海里出现一个浑身都包裹着银色流动金属物的外星人,他的身后是开着探照灯的飞船,还有从天空直接跃下的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居高临下,冷漠的红色金属眼一闪,一把红色的激光劈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久岳想要恐惧地大叫!他脑海里闪出了许多可怕的画面。
“。。。如果有朝一日,人类能看到宇宙的极限。。。”
有人问他:“你在等什么?”
最后,许久岳听到一个苍老的机械的声音,仿佛来自宇宙最荒芜的风。
“我在等一个未来。”
契岑的精神波随之进入,轻车熟路地来到许久岳的大脑里。
如果这时又一台高灵敏度的中微子探测器,那么就能看到一道柔和的白色的光呈螺旋形,缓缓地游过许久岳脆弱的神经末端。
直到它放松下来。
契岑深深吐出一口气,地球人的神经对他来说如同一根蜘蛛丝,尽管奥桀特控制思维力已巅峰造极,他也不敢大意,安抚神经上每一条伤痕。
结束后他站起来,把沉沉睡去的许久岳抱上床。
里面是什么呢?
让你痛苦的是什么?
他可以毫无费力看到当年入侵地球的是什么人。但代价便是,这个人会因无法承受他的精神波入侵而脑死亡。
他暂时还不想让这个脆弱又奇异的外星生物死掉。
所以,再努力一点吧。
契岑温柔地为许久岳盖上被子。
在他尚且还有耐心等待的时候,再努力一点,地球人。
☆、游戏
许久岳在反省。
他虽谈不上健壮,但好歹是经过□□百年教育传统——体测过的,往返跑50×10什么的他可是得了十分!跳远能跳到两米!照理来说他绝对也称不上孱弱!
可是!为什么每次在他想和契岑好好谈一次的时候!
就!一!定!会!晕!倒!
然后在床上醒过来、、、、
许久岳:我一定是被下了毒!
似乎这次又在床上躺了很久,他起来的时候手脚都酸了,捏了捏自己骨肉上裹着软皮毫无存在感的肱二头,差点哭出声。
于是增肥这件事被许久岳默默地提上日程清单第一位!
叮叮——
许久岳: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开机声。
咕嘟咕嘟——
脚下果然滚来一个银色球体,幽屏上打出了“QaQ”的表示。
正是球球。
球球顺着许久岳的小腿,逆重力地路过膝盖,熟练滚进许久岳的怀里,跌进他软软的肚皮里,有节奏地发出“滴答滴滴答滴”的声音。
这是他别具一格的嘤嘤嘤嘤。
许久岳: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外星机器人也点满了撒娇技能!
球球:球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您了。
许久岳只好摸了摸对着他的那面金属球球顶,安慰道:“抱歉,丢下你。”
球球转了45°,拿QaQ的幽屏对着许久岳,说道:“请不要再丢下我。”
颇有些愧疚的许久岳:“好。”
球球立马录入存档。没有什么信息流比这更让机器人有安全感了。
球球立马“O(∩_∩)O”了,许久岳也是被逗得不行。
一人一甲正沉浸在重逢的温馨喜悦中。
忽地门开了,一人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抱着智脑玩的许久岳,一撩长发笑道:“睡美人,你可算醒啦。”
许久岳冷漠脸,看着门口陌生的紫发美人:“啊?您谁?”
索丁露出超受伤的神情,捧着一张美得自带光芒的脸凑到许久岳眼前:“小九九!你连亲亲校长都认不出来了吗?”
许久岳抽嘴角,听到这个称呼还有这欠暴揍的语气他知道了。
而且,除了眼睛的颜色一样,紫发美人和秃头大叔,有任何可以联系起来的共同点嘛?
索丁没有从许久岳脸上捕捉到花痴赞叹流口水甚至惊讶的表情,遗憾地关上了智脑的拍照模式。真不知道他们两人凑到一起,面瘫脸对着面瘫脸,生个儿子也是面瘫,婚姻生活无不无趣。索丁想到未来可能会有三张面瘫对着自己,然后异口同声道:“白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他可是长辈啊!!
许久岳看着眼前抽动的明显神游不知道哪里去的校长,对待这种无法交流的生物,他决定无视。
索丁突然严肃地握住许久岳的肩膀:“不可以!”
“哈?”
“绝对不可以生面瘫儿子!”
“。。。。。。”
许久岳左手按住已经握拳的右手:冲动是魔鬼!冷静!克制!贱人自有天收!